第55章

云葵觉得这很不对劲。

他说到“井水”的时候, 她就已经深度怀疑,此刻又听到他说“口诀”,她便更是疑惑。

他怎知她方才一直在心里默念口诀!

还没等她开口问个明白, 男人已经沿着她耳侧细细吻下来。

她痒得缩起肩膀,试图推开他,“殿下,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太子面色沉沉:“你的心思很难猜吗?”

云葵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毕竟读心术玄之又玄,只在她看的一些志怪话本里出现过,若非方才接二连三地对上, 她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他若真有什么读心术,那她以前在心里对他的各种唐突冒犯, 他岂不是早就听到了?

从见到太子的第一眼, 她就开始肖想他的身子, 共寝时脑海中几乎都在玩弄他的胸肌,侍浴时更不用说了, 依照她心里的想法, 能把他从头到脚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她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如果心里的想法付诸实际, 太子都不是太子,而是她——大昭女帝葵花帝最宠爱的萧贵妃!为何不封后呢,那是怕他恃宠而骄……

太子:“……”

这句他倒是头一次听。

她不光时常在心里自称朕,还怕他恃宠而骄, 只给封个妃位。

好,很好。

他生生压抑着心底的愠怒,可指节却没能控制住力道,在那绵软的雪团上发狠地捏了下, 云葵当即咬紧了下唇。

“殿下?!”

太子沉声提醒她:“专心。”

男人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云葵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让自己静下心来,自欺欺人地往好处想,其实根本没有读心术一说吧,否则太子重伤苏醒的当晚,就能以腹诽之罪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岂会留着她的小命至今?

就是太子殿下太聪明,或者她方才神魂颠倒之时,不小心说漏嘴,被他听到了!

对,一定是这样。

可她还是不确定,又用试探的口吻问道:“殿下,您怎知我心里记的那几句口诀?”

太子忽然不打算承认了,想听听她到底能胆大妄为到何种程度,还有,在他面前那些吹捧谄媚之言到底掺了几分真假。

他改口道:“你上元夜买了什么书,当真以为孤不知道?”

云葵霎时脸热,下意识否认:“那是店掌柜见我买得多,送给我的……说不定是拿错了!对,肯定是拿错了。”

太子冷笑:“这几日你翻了多少遍,又是如何钻研的,孤可以装聋作哑,但不会一无所知。”

云葵越发困惑了,难不成她平日看的时候,还读出声来了?不会吧!

男人没容她继续往下想,又揽住她月要身,开始新一轮的疾风骤雨。

云葵从侧躺被他逼成俯身,被大浪不断推向床头,又被他握住双蹆狠狠拖拽回去,在那猛烈的冲击之下几乎瞳孔失焦,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哪还顾得上什么心声。

什么镇店之宝,什么秘诀,通通不够用了。

等到她精疲力尽,以为自己终于能休息的时候,这人竟又缠上来,抬起了她的蹆。

云葵彻底不行了,随着他狠力的动作颠颠荡荡,断断续续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连哭声都变了调,眸中水光盈盈,哀哀地求饶。

可是根本没有用,他只有一句话:“多试几次,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甚至觉得,他不光想要,还尤其发狠,像是一种带着怒意的惩罚,要把她连皮带骨一同吞噬殆尽了才肯罢休。

好在太子卯时上朝,耽搁不得,最后拍拍她绵软的臋肉,这才勉强放过。

云葵终于逃过一劫,伏在床上哭哭唧唧。

她一句无心之言,他却是真听进去了,并且身体力行,不知疲倦地贯彻到底,最后受累的还是她自己。

她紧紧咬着唇,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谨言慎行,再也不在人前口出狂言了!

……

皇后禁足坤宁宫,终于在今日等来了宁德侯抄家斩首,谢氏全族流放的消息。

她几番恳求,淳明帝才来坤宁宫见了她一面。

多年夫妻,他面上却是从未有过的淡漠,“圣旨已下,无可挽回。”

皇后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道:“怀川罪无可恕,的确死不足惜,臣妾只求陛下顾念你我夫妻情分,饶臣妾兄长一命,兄长他不知情啊!他这些年为朝政大事殚精竭虑,对陛下忠心耿耿,兄长一死,您让臣妾往后如何在后宫立足?老二、老六没有母族撑腰,更是孤立无援,如此岂不白白便宜了东宫那位?陛下莫要中了太子的圈套啊!”

帝王威严不容践踏,尤其在这代职的皇帝心中,名声更是大过天,容不得任何非议和质疑,谢怀川公然把帝王颜面踩在脚底,淳明帝岂能饶他!

皇后甚至不敢开口提一句九皇子,只敢替宁德侯说情。

然而淳明帝的脸色更为阴沉,“当初朕纳玉氏进宫,可没有人告诉朕他二人青梅竹马情深至此!你当真以为宁德侯不知情?那孟氏全都招了,谢怀川连醉酒后喊的都是玉嫔的名字,宁德侯就在当场,还让孟氏守口如瓶!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宁德侯!”

皇后没想到宁德侯果然知晓内情,可她不能置兄长于不顾,置家族于不顾,只能跪地哀求:“陛下息怒,兄长也是顾及皇家颜面,才不准孟氏外传,除夕夜定然是太子设计,那偏殿之内还燃了媚药,陛下想想也知,这是太子的离间之计啊!他要把陛下身边的心腹一个拔除,要毁了陛下一世贤名啊……”

淳明帝怒吼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若是清清白白,何至于被朕捉奸在床?还有老九,朕疼了他整整五年!被他们蒙在鼓里整整五年!倘若不是丑事败露,朕岂不是要替人养一辈子的儿子!”

皇后浑身失力地跪坐在地,“陛下……”

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皇后最知枕边人那温煦和善的面容下,藏着的是何等冷漠狠辣的心肠!

可她心里也知道,让谢家斩首流放的罪魁祸首就是太子!太子一日不除,她与辰王,淳明帝,他们所求的一切都是泡影。

……

云葵一觉睡到晌午,终于慢腾腾地睁开眼睛,可下肢才挪动一下,浑身都似散架了般的疼。

兰秀进来侍奉她洗漱,瞧见她凌乱的发髻,通红的眸子,那雪白肩颈上遍布着斑斑点点的痕迹,再想起昨夜殿中细细碎碎的低吟,她实在忍不住红了脸。

受太子一夜恩宠,还敢在太子龙床上睡到晌午的女子,古往今来也算是头一人了。

兰秀放下手里的托盘,“殿下留了药膏,奴婢给姑娘涂一些可好?”

云葵以为是涂身上那些红痕,想也没想就应了,没想到兰秀竟直接掀开了她的下裙,吓得她人往后一缩,这番拉扯,又牵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没有叫人服侍过,给旁人看那处也着实难为情,忍了忍,还是道:“我自己来。”

兰秀只能将药膏放下了。

云葵用指腹挖了些,低头瞧不清地方,只感觉那处红肿微烫,清凉的膏子抹上去,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才消散几分。

实难想象这处遭到了怎样的境遇,她自己都好奇,看着小小的薄薄的地方,竟能禁得住他陽鋒直入。

她想起昨夜他似是用过什么东西,的确比除夕那回畅通许多。

其实刚开始也算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只是后来不知怎的,问了几句心声相关,似乎又惹他不快了,总之这人就是喜怒无常,又开始无休无止地欺负她……

这般回忆着,才抹了药膏的那处温温热热,竟有暗流涌溢,她红着脸,赶忙拿帕子擦拭干净。

上过药,云葵喝了点粥,人恢复了些体力和神智,又开始思索他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读心术。

若是没有,怎就那么凑巧,每回都能精准地窥探到她内心的想法?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等他回来多试探几次。

傍晚,殿外传来脚步声,云葵兴致冲冲地打算一探究竟,可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那不争气的两条蹆就开始隐隐地颤栗。

太子不动声色地看过来,“药擦了吗?”

云葵咽了咽喉咙:“擦了。”

心声启动!

「好笑!我行动自如,能跑能跳,区区一根难得到我?还用擦药?太子殿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太子想起昨夜她软烂如泥的模样,暗嗤一声道:“行,用膳吧。”

云葵:“……”

膳桌上,云葵舀了碗云母汤递到他面前,“殿下喝点汤润润喉吧,曹公公说这云母汤对殿下的头疾有益。”

「汤里撒了春药,你就喝吧!」

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子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

不是,这也喝?!

难道真没有读心术?

以防意外,云葵斟酌片刻,再次大着胆子在心中暗道:「朕觉得你服侍得一般,萧贵妃,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了?外头的侍卫个个比你……」

心声未落,“咚”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殿内的宁静。

太子不轻不重地放下手里的汤盏,眸中闪过阴晦不明的神色,盯着她道:“你若不想用膳,我们可以继续做。”

云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