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传媒业, 工作上避免不了接触,商延打电话来是为了一项合作案,向桉无意和他多交流, 三言两语沟通完就挂了电话。
通话挂断,手机塞回包, 再抬头看到薄轶洲还在看她。
她疑惑:“有事?”
男人目光偏开, 拉开一侧车门:“没事。”
向桉不疑有他, 跟着下车,走到车头时, 看到等她的薄轶洲。
她刚把外衣整理好走过去, 薄轶洲牵住她,她左手被男人牢牢抱住,裹在掌心里。
薄轶洲带着她往别墅楼前走去, 今晚讲好了留在薄家吃饭,睡一觉, 明早再离开。
向桉晃了晃被牵住的左手, 示意薄轶洲看自己右手拎着的敞开的包,她冲他眨眼:“我要拿东西。”
天冷又干, 她想涂一下润唇膏, 但薄轶洲一直拉着她,她没办法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薄轶洲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肢体接触。
想到这里,她好奇地朝走在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
两人已经快到别墅门前, 薄轶洲察觉到她的视线,上了门前的台阶, 输密码时问道:“看我干什么?”
向桉立定站直,两手背在身后, 看他的动作比刚刚更明目张胆,盯着他的脸,视线仔细逡巡过。
薄轶洲已经输完密码,但没有按确定,抬手停顿,偏了目光,也看过来,眉尾稍稍挑起,表示疑问。
向桉看到他看自己,两人对视几秒,她踮脚靠近,右侧小臂还挎着自己的包,两手拉上薄轶洲衣服前襟,侧歪头注视着他,声音稍放低:“怎么感觉你最近这么喜欢我?”
薄轶洲撩唇笑了一声,捉住她扯在自己衣领的手,牵着垂下,按下密码锁的确定键,带着她进到别墅内。
天冷,向桉习惯贴着他走,进了门,依旧挤在他身边,她对刚刚的问题不依不挠:“是吗?难道不是?”
她扬起被他握住的手,摇了摇示意:“就比如你现在总爱牵着我,放开一会儿都不行。”
明明是有些臭屁又自恋的话,她却说得非常自然,薄轶洲没忍住,轻耸肩膀笑出声。
向桉不满意,伸手拍在他的手臂,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薄轶洲松开她的手,帮她拽了下被她在路上扯乱的围巾:“没什么,是有点。”
“有点什么?”向桉低头,把刚被他整理的围巾摘下。
薄轶洲看她,停顿半秒:“有点更喜欢你。”
他眼神似笑非笑,向桉弄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和他目光相对了一会儿,扬手又打了下他的手臂,随后转身往屋内走去。
薄轶洲把手里她的那条围巾扔下,轻声笑了下,跟上去。
......
隔了一周的周一,上午向桉要去商延的公司开会,向之和他的公司有一个有相关牵连的合作案。
前一周,整一周商延一共给她打过三次电话。
文娱产业瞬息万变,商延的娱乐公司两个月内接连爆出几位污点艺人,代言合约中断,还要付赔款,同一时间又扑了两个大制作的电视剧,最近资金短缺,马上要上映的电影如果没有达到预期收益,将会给他的公司再次带来重重一击。
他最近会跟向桉频繁联系,也是和他公司的业务有关。
先前那条文旅广告,已经奠定了向之和政府合作的基础,上个月向之更是拿下和公益广告的招标。
这次的公益广告是一个系列,除之前已经拍摄过的江城国家级风景区外,后续还有几个五A级景点要拍摄,需要辗转几个城市,一系列的片子拍下来,和政府的关系只会更加稳固。
向之不仅本身实力强,又依托博安的注资,现在更是背靠和政府逐渐牢靠的关系,是目前业内首选的几个合作公司之一。
商延之所以联系向桉,是希望自家下部有重大投资的电影上映时能和向之合作,用向之的宣传。
商延再次打来电话时,向桉和薄轶洲正在吃早饭。
向桉前一晚熬夜工作,早上醒来在床上多赖了几分钟,现在还在打哈欠。
她盘子里的鸡蛋是薄轶洲煎的,她点了手机的免提,接通电话,之后眼神询问薄轶洲要不要帮她吃蛋黄。
她偶尔早上起来没胃口,会觉得蛋黄腻。
薄轶洲和她挑食的程度差不多,大多数她不喜欢的,他也没有多喜欢吃,不过还是点头,让她把拨出来的蛋黄夹在自己盘子里。
向桉用勺子舀了蛋黄放在他的盘子,之后手机拿起放在耳边,对他比口型“谢谢老公”。
薄轶洲点头,把一旁刚给她倒的牛奶推过去。
向桉单手握上玻璃杯,听那端的商延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多个项目陷入僵局,商延对她说话比以前客气一些,不过还是吊儿郎当。
商延:“你等会儿几点过来?”
向桉觉得他问这话奇怪,皱眉,用叉子把盘子里的蛋清分成几部分:“不是九点半开会?在那之前到。”
“嗯。”商延拖着声音在那端嗯了一声,犹犹豫豫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没再开口,但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向桉对他没什么耐心,声线冷:“还有事?”
“也没有,”他报了个地址,是之前向桉没搬到薄轶洲这里时住的地方,他问她,“你还从那儿过来?”
向桉往嘴里塞了口蛋清,又喝牛奶:“不是,搬家了。”
“到底有事没?”她眉心蹙得深。
薄轶洲正在吃她刚塞过来的蛋黄,餐厅安静,她电话里商延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到。
他放下叉子,抽了桌面的纸巾,稍抹唇,半掀眼皮,看过去。
向桉表情很明显的不耐:“没事挂了,有事开会再说。”
眼见她真要挂电话,商延在那端“诶”了一声,阻止:“等会儿,有事。”
向桉烦不胜烦:“什么事?”
商延在那端砸吧唇,语气慢悠悠,像没话找话:“怎么搬家了?”
被商延一句两句没营养的话弄得没胃口,向桉放下右手的筷子抬眸,正好撞上薄轶洲的视线。
两人短暂对视,她回答对面:“结婚了,搬来跟老公住一起有问题?”
她语气冷淡,话说得非常自然,商延很显然一愣,几秒后,回过劲儿,嗤笑着:“结婚,你跟谁结婚?少骗人了向桉,嫁我嫁不成,现在也不用为了面子编谎......”
向桉实在不想大早上听他在这里放屁:“脑子有病去医院治,挂了,再没事找事打电话,把你拉黑。”
说完她不留一丝情面地挂断了电话,手机丢在桌面,捡起刚放下的叉子,接着吃自己刚没吃完的蛋清。
薄轶洲扫了下她的表情,明明刚听到了刚商延电话里说的什么,但还是明知故问,平声:“他找你干什么?”
向桉两口把鸡蛋和燕麦塞进嘴巴,因为嚼东西,含混不清:“问我等会儿什么时候去开会。”
这项合作案的主要双方是向桉和另一家公司,商延的公司只是有所牵扯罢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积极。
薄轶洲瞧着她看了两秒,看她确实像没把商延当回事。
他往后推开椅子,从座位起身,向桉听到动静,拿起玻璃杯喝牛奶,看向他:“你干什么?”
“拿东西。”他语声淡淡,从餐桌后绕出来,往卧室走去。
两分钟后,他从卧室折回来,右手拿了两个黑色的首饰盒。
向桉正好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热牛奶,从一旁抽了纸巾,擦掉唇边的奶渍。
薄轶洲走过来,在刚刚的位置坐下,手中的两个盒子依次打开,推过去:“戒指做好了。”
两人之前订做的戒指前两天已经做好,林辉昨晚刚送过来,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她,但现在改了主意。
向桉落眸在桌面的盒子里,一共两个盒子,一个放了粉钻的钻戒,另一个里面是一对较为低调的对戒。
薄轶洲拿起一旁的杯子,低头,抿着杯沿喝了口咖啡:“看看想戴哪个?”
向桉又扫了眼那两个首饰盒,她还以为薄轶洲只是拿来给她看看,没想到是要她戴。
她斟酌两秒,取了对戒里那枚女戒出来,随手戴在左手的无名指:“这个吧,那枚钻戒太扎眼。”
钻石大到戴着出去像是要用它扎人。
戒指刚戴好,她正抬手对着光比对,身旁男人捉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过去。
薄轶洲把戒指从她左手的手指取下来,掌心向上,向她摊开:“右手。”
向桉不懂是什么意思,把手伸过去,手指搭在他的手心,看到薄轶洲捏着她的无名指重新帮她戴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戴错了手。
男人动作缓慢,半垂眼,眼神专注而认真,帮她把戒指推到指根,再之后捏着她的手指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松开。
待薄轶洲转过去时,向桉想了两秒,对他也伸出手:“手伸过来。”
她从戒指盒里取下那枚男戒。
薄轶洲视线转过来和她相对,眉棱稍扬,之后左手递过来。
向桉同样捏住他的无名指,像刚刚他帮自己戴戒指那样,帮他把戒指也推到指根。
戴好后,她两手轻拍了拍,语调上扬:“就当交换对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