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不是在哄你?

和薄轶洲挂了电话, 向桉想了想,推开门走进去。

纪以璇刚零零碎碎也听到了听筒里薄轶洲的声音,此时跟进去, 靠在向桉身边问道:“薄总还有个弟弟?”

向桉稍皱了下眉,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薄轶洲几乎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事。

见向桉进来, 男人还在持续性撒泼, 抬手往前,指向向桉:“你是谁?我找薄轶洲!”

他情绪激动, 动作也激烈, 指向桉的动作明显是冲着向桉的鼻子来的,但两人中间隔着不少距离,他身前又横着沙发, 这才阻止了他的进一步靠近。

加上刚刚的小张,办公室里三个助理, 两个保安, 虽然没有把成明忠直接轰出去,但也绝不可能让他靠近向桉。

向桉往后靠在薄轶洲的办公桌上, 简单思考, 既然她必须要在这里等薄轶洲,而几米外站在办公室中央的这个男人又不走。

与其听他在这里发泄情绪, 不如她跟他聊聊。

这么想着,她把右手的手机扔到身后的桌面, 反手撑在桌面,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再之后轻点了下巴,示意除小张外的另两个助理也先出去。

“保安也留下。”她又道。

她穿米白色的通勤西装, 左臂袖子半挽,露出一支精致的女士腕表,单手插在西装外套的口袋,另一手往后,按在桌面。

看着不远处的成明忠:“非要闹?”

男女身形差异,她虽然相较于男人体型显得纤细,但语音淡淡,有种让人无法违抗的气势。

现在还不清楚陈茵和薄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因为某些原因薄家要礼让三分,但成明忠在这里这样闹,是给薄轶洲惹麻烦。

她跟成明忠不认识,自然是要维护薄轶洲的面子。

成明忠被向桉冷淡的话压了点气势,之后两秒反应过来,壮胆似的往前两步,提声:“你是什么人?你管我闹不闹??”

向桉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了两秒,看着他转了话题:“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

“你帮我解决什么,”成明忠不屑,“我要跟薄轶洲直接说!”

他扬高语调,语气分外市侩,有种摆正不了身份的盛气凌人:“薄家以前那么殷勤,现在不管我们了??”

向桉换了站姿,抽手抱臂,看着他,大概是她没说话,成明忠气势更盛,挥开试图阻挡他的保安,一脸的不耐烦:“要我说就应该让薄轶洲把我外甥女娶了,他对我家那么好,难道不是对我外甥女有意思??”

纪以璇有点听不过去了,压着声音靠近向桉:“他在想什么......”

小张知道向桉跟薄轶洲的关系,此刻也上前两步喝止:“请您说话注意一点,薄总对您家优待事出有因,而且是以薄家的名义做的这些事情,和薄总的私人感情无关。”

成明忠当然知道,只是享受薄家的宽待享受多了,难免痴心妄想,偶尔也会做梦,认为自己到了自己本不该在的高度。

在薄家下属公司当保安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吹出去多少牛,现在听小张这样说,虽然脸上挂不住,但脖子梗着,还是强词夺理:“我们茵茵哪里差,是成绩不够好,还是长得不够漂亮,那身段......”

向桉不愿意听到他这样去描述一个女生,站直,打断他:“你外甥女的感情我觉得应该由她本人决定,而不是你以这样品头论足的方式,把她‘销售’出去。”

成明忠:“你懂什么!”

他上下扫视向桉,没理却仍然声高:“你们不要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地来说我。”

向桉好久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了,她很轻地抬了抬眉,抱臂的手放下。

纪以璇拧眉,对向桉道:“他是不是有病......”

说了两句,向桉觉得从成明忠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不想再跟他理论。

但没想到她这份沉默落在成明忠眼睛里,他气焰更高。

他耀武扬威扬手点向桉:“你不要管我我跟你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只跟薄轶洲说!”

“我工作干得正好,凭什么说不让我干就不让我干??”他前些天才被保安队辞退,问就说是上面的安排,他不就是问薄家要钱要多了吗,他薄家应该给。

他说着,仿佛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给自己壮胆,眼睛往茶几上扫,像是要捡东西砸。

向桉看出来,问他:“是要摔东西?”

成明忠梗着脖子:“我就摔怎么了?!”

“没怎么,”向桉平静地示意了一下桌面的玻璃杯,“摔吧,摔那个。”

成明忠眼瞧她指示的水杯,这个时候更不能露怯,朝前两步,用力捡起杯子砸在地面,“哗啦”一下,一声响,水杯在地板炸裂成碎片。

随后向桉直身,不带一丝拖泥带水,偏头询问小张:“有绳子吗?”

她下巴点过去,点成明忠:“把他捆起来。”

成明忠听到,对着她吼:“你干什么!”

薄轶洲不在,小张听向桉的,而那两个安保自然是听小张的。

眼见身前的两个安保其中一个真的拿了尼龙绳靠过来,成明忠瞪大眼睛,抬手乱挥,要推人:“你们干什么??这犯法!!”

“不犯法,”向桉左手抄在西装裤的口袋,纤细的手腕还露着那支腕表,直视他,“你现在属于损坏私人物品,概不赔偿还要逃跑。”

成明忠喊道:“我没有要逃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向桉轻扬下巴,示意两个安保,“把他捆起来。”

一个小时后,薄轶洲再回到博安,推门进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成明忠被反绑着手腕按坐在沙发上。

成明忠一看到他,身体顶了下,想站起来,但貌似是想到什么,嘴唇蠕动没说话,看了眼坐在薄轶洲办公桌后的向桉,再之后脸色铁青,没动。

薄轶洲只看了他一眼,松了衣领扣,往向桉的方向走,快走近时,纪以璇连忙起身,给他让位置。

薄轶洲对纪以璇轻点头,之后走到向桉身侧。

女人安稳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身的外套已经脱下来,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衣,右手转笔,神情闲散惬意。

薄轶洲看到桌面放的打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稍低头,先问情况:“怎么回事?”

纪以璇给夫妻俩腾地方,已经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走到了落地窗一侧。

向桉坐着,左手托在下巴处看薄轶洲,右手的碳素笔又转了两圈,眉棱稍抬:“他又吵又闹,我觉得烦。”

薄轶洲知道成明忠这人是什么样子,虽然薄家承诺了帮陈茵,但也不是对方家里人跳成这样还会帮,所以才会让安保队把成明忠辞退。

所以成明忠来闹事,向桉觉得烦是应该的。

见薄轶洲沉默了一瞬,向桉又挑眉:“怎么了,是你的客人,我不能绑?”

她说话还是有点酸溜溜的,但薄轶洲倒是不觉得烦,只是觉得有点稀奇。

他看她解释:“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好奇他怎么就让你这样绑着。”

向桉哦了一声,低头,右手转的笔停住,薄轶洲这才发现她在拿他的空本子画小人。

黑色签字笔,不仅画小人,还画了一只王八。

“......”

她给那只王八又添了几笔,解释:“我骗他说他把你的杯子摔了,不赔就要把他抓起来,坐牢。”

“坐牢?”薄轶洲疑问,他不觉得成明忠会相信。

向桉看他一眼,顿了下,把自己怎么瞎扯的复述出来:“我说那个杯子十万,数额太大,所以会坐牢,不坐就要三倍赔偿。”

薄轶洲一怔,随后靠坐在桌子上,看着她低声笑:“你真会编。”

“所以现在是信了?”他问。

“嗯......”向桉右手的笔在那只王八上乱划了两下,“信了吧,那不是老实坐着呢。”

薄轶洲握住她的右手手腕,扫了眼那只被她划得稀巴烂的王八,本是想先开口跟她解释陈茵和自己弟弟的事,但没忍住,瞧着那王八还是先问了一句:“画谁呢?”

向桉抬眸看他,眼神一点都不友善。

薄轶洲:.........

得,没必要再问了。

她换了右手支下巴,把自己为什么不高兴直接说出来:“所以你弟弟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觉得我是外人?”

他们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是他说非必要不离婚,好好过。

她皱眉:“我理解你可能觉得难讲,但我还是有点不高兴。”

她很直白,把自己有的情绪,和会造成这种情绪的原因全都说出来。

薄轶洲瞧着她的脸,不合时宜地在这瞬间有一丝动心。

和她沟通很轻松,她是怎么想的,永远会直接跟他讲。

“嗯,”薄轶洲握住她的那只手稍微紧了紧,扣着她的手腕,温柔地摩挲两下,轻压在桌面,“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

向桉摇头,跟他对视:“不是,你也没有错,只不过我确实不高兴。”

她把对错和情绪分得很开,不会因为自己不开心就一股脑地认为他有问题。

两人间安静了两秒。

薄轶洲瞧着她的眸子,唇边染淡淡的笑,须臾握着她的右手在本子上又画了只乌龟:“嗯,这不是在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