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很好看。

第二天, 傅弋到薄轶洲公司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他人正在打电话。

傅弋随手把夹在胳膊下的两叠资料扔在他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 捡了桌面扣着的玻璃杯,反过来, 给自己倒了杯水。

左手扯松衬衣领口, 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抬眼看薄轶洲正好刚挂电话。

傅弋杯子放下,手背抹了下唇, 问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的薄轶洲:“在给谁打电话?”

他隐约听到几克拉之类的。

薄轶洲手机丢在桌面, 捞了他刚扔在桌面的材料,翻开看了几眼:“向桉生日,给她买条项链。”

傅弋疑惑:“向桉今天生日?”

“嗯, ”薄轶洲嫌他倒水把水都洒在了自己茶几上,皱眉扔了抽纸盒过去, 让他擦干净, “我以为是下个月,不知道是今天。”

说完文件放下, 想到什么, 单手磕了下桌面:“你也给她备份礼物。”

看她昨天自己给自己做蛋糕,估计能收到的礼物也不会多。

不清楚她自己在不在意这种事, 但多一份总归是好的。

傅弋连抽了几张纸,把桌面的水抹掉, 闻言又疑问,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薄轶洲低头, 拿出钱夹抽了张卡扔给他:“喊上薄邵青,用这个卡里的钱, 一人买一份。”

傅弋把卡捡过去,他知道这卡的额度,也知道里面钱不会少。

他先是卧槽了一声,盯着手里的卡:“这么大方?”

再是伸展手臂,搭在沙发靠背,往后靠,右手的卡在空中轻扇了两下,笑嘻嘻望薄轶洲:“随便花?”

薄轶洲扫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眸又去看资料,神情一如既往的疏冷寡淡,声音也是:“自己去挑,别让你助理瞎选。”

傅弋不甚在意:“我挑的还不如我助理瞎选的。”

眼看薄轶洲眼神又要变凉,傅弋翘着的二郎腿放下,纳闷:“不是,你突然抽什么疯,怎么对向桉这么好?”

像联姻妻子过生日这种事,别说提醒朋友送东西了,他以为薄轶洲自己都会把事情直接扔给助理处理。

没想到薄轶洲听到这话,文件放下,倒是真心实意地凉着眼神睇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说辞不满:“我以前对她差?”

“也不是,”薄轶洲其实确实一直对向桉还不错,但傅弋想了想,得出结论,“就是之前感觉是纯粹是因为是你的合法妻子。”

“现在掺点感情吧,”傅弋说完又往后靠,总结,“虽然掺的感觉也不多。”

对面被总结的人笑了一声,傅弋摸不准他的情绪,薄轶洲比他大两岁,他有时候是真怕他。

傅弋抬手做阻止的动作,认真道:“你别笑,你一笑我就肝颤,我去,我等会儿就去找薄邵青,接着他给你老婆挑礼物。”

说完又对薄轶洲:“你就送个项链?有别的安排没有?”

虽然他没女朋友,但他身边人又不是没女朋友,女人生日还是挺重要的,他怕薄轶洲不懂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想了想,为了维护兄弟的婚姻和谐,又开口。

“没别的安排的话,我叫上薄邵青,晚上咱们一起吃饭,热闹热闹,给向桉庆个生?”

“不用,”薄轶洲没抬眼,平声,“我晚上订了餐厅。”

傅弋操碎了心:“只你们两个?不用我们去给你们热气氛?”

他觉得薄轶洲这种冷淡样,不像是会给人过生日的,说不定他和薄邵青过去说段对口相声都比他单独给向桉过强。

薄轶洲合上文件,再次道:“不用。”

“约会你们也跟着去?”他说。

傅弋:......?

......

晚上下班,薄轶洲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接向桉时又收到傅弋的消息。

傅弋跟机关枪一样,一发就是一大串。

“傅弋”拍了拍你。

傅弋:[礼物买好了,我跟薄邵青的,一共两个。]

傅弋:[让品牌方直接寄到你家了。]

“傅弋”拍了拍你。

傅弋:[你要不要订束花,好歹人向桉生日。]

傅弋:[只送礼物估计不行。]

傅弋:[这都是我看别人谈恋爱的肺腑之言。]

“傅弋”拍了拍你。

傅弋:[还有约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弋:[你俩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能不能给我讲讲。]

傅弋:[你,我以为这辈子最会剃度出家的人,还有能跟人约会这一天??]

薄轶洲面无表情地看完他这串消息,在傅弋新一轮的“轰炸”传过来之前,拨了电话过去。

“喂?喂?薄轶洲吗,薄轶洲?”傅弋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看热闹,“你俩是主动要约,还是你家人要求的......”

薄轶洲探手按了电梯间,抬眸,扫了眼电梯门上端的显示屏,打断他:“有没有推荐的花店?”

傅弋:“什么?”

“花店,不是说订花?”电梯终于上到他这一层,门打开,他走进去,“我现在要。”

傅弋提起来这个就来劲:“那什么,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问我助理。”

几句问完人,傅弋手机重新放在耳侧,给薄轶洲递消息,啰里八嗦刚把自己问的传达完,正准备再张嘴问问情况,那侧薄轶洲已经把电话挂了。

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傅弋盯着屏幕,片刻后,骂了句“草”。

傅弋:[过河拆桥?]

傅弋:[我马上打电话,让那家花店不接你订的花。]

电梯平稳下落,薄轶洲垂眸睇了眼手机屏,左手拇指单指压在键盘。

薄轶洲:[你话真多。]

傅弋:[那怎么了?]

傅弋:[话多又不犯法。]

电梯在负二层停稳,“嘀——”一声,电梯门打开,薄轶洲从电梯拐出去,往东侧他的停车位走。

薄轶洲:[是不犯法。]

薄轶洲:[但耽误我接我老婆了。]

......

因为晚上要去吃饭,向桉下午提前半小时结束工作,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先是接了杯水,之后端着水杯往办公桌前走。

吴筱敲了门,从外面进来,走近,把刚打印好的会议补充资料交给她。

向桉接过来,看了两眼,随手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再回神,发现吴筱奇怪地看着她。

她靠在身后的桌子上,端着杯子靠近唇,抿了一口:“怎么了?”

吴筱摇头,瞄了眼她身后的那叠资料:“没事,只是有点奇怪你今天怎么不看?”

每次开会,几个部门的高层聚在一起,商讨之后都会有诸如此类的补充材料,基本下会送过来,向桉当时就会看。

因为刚开完会,记得清,有什么需要再修改的当时就能指出来,让下面的人再做调整。

像这种把东西送过来,向桉随手放在一边的情况非常少。

向桉捏在水杯的右手,两指轻轻敲了敲杯沿,缓慢地轻“啊”了一声,也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确实有点不正常。

脚下换了重心,水杯拿稳,轻咳一下,回答吴筱:“没事,我等会儿看。”

“等会儿?”吴筱低头看了眼时间,又奇怪看她,“你不是说今天要提前下班吗?”

看装不下去了,向桉沉默两秒,干脆把右手的水杯放下,两手微展,对着吴筱来了句:“你看我今天这衣服好看吗?”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吴筱就注意到了,向桉今天没穿以往那种职业性很强的衣服,身上的无论是西装外套还是下装,和平时比都更休闲一点。

她黑发搭垂在肩下,很淡的妆,是那种不用刻意装扮,仅仅是靠那张脸,也怎么穿都好看的人。

吴筱如实点头:“好看。”

向桉重新拿起右手边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嘴巴里吞的水咽下去,不在意的样子:“那就行。”

吴筱看着她,有点好奇:“怎么了?”

“没事,”向桉偏头看了眼桌面的手机,左手往后,从后脖颈处拨开贴着脖子的头发,“要出去过生日。”

“不穿好看点觉得对不起这生日,”话音落她看到桌面的手机终于进来通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吴筱可以出去了,再之后转身捡起手机,接了电话,“喂?”

薄轶洲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还有多久下班?我快到了。”

向桉看了眼时间:“就这会儿。”

薄轶洲看到前方红灯转绿,车子提速,开过十字路口:“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向桉把桌面的几叠资料摆好,又把用过的笔插进笔筒,略微思索:“我下去吧,你在停车场等我。”

薄轶洲嗯了一声,跟她确定了停车等她的地点。

几分钟后,向桉从楼上下来,薄轶洲的车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在向之的正门口。

他的车是那种很低调的轿跑车型,偏黑的深紫色,向桉在博安的地库里见过,但还是第一次看他开。

几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她先是把右手拎的手提包放在车后座,再是脱掉外套搭在自己的腿面,拉安全带时看到驾驶位的人正从车内后视镜看自己。

他左肘撑在降了车窗的窗框,身上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坐姿随意,但又不失优雅矜贵。

虽然是看她,不过目光的侵略性不强,眼神淡淡拢着她,让人并不难受。

向桉微微挑眉,眼神询问。

薄轶洲目光下滑,落在她唇上一秒,之后收起搭在窗框的左肘,右手扶上方向盘,偏回眸看前面,状似不经意的:“你换口红颜色了?”

他虽然对这些不了解,但她平常的妆很淡,口红色调也是,一直是浅粉。

但今天的颜色更深,而且阳光下亮亮的,不知道是什么,他不懂。

向桉扯安全带的手一顿,忽又听他说:“你是不是刚出来补口红了?”

向桉:.........

她扯着安全带插进卡扣,不知道薄轶洲是怎么看出来的,有点不想承认,但又觉得不承认不是她的风格:“嗯,感觉颜色有点浅......”

车子发动,被薄轶洲从车位开出去。

然后她听到驾驶位的人又说:“真补了?”

“......”向桉看过去。

薄轶洲轻声笑:“我猜的。”

然后在对方要炸毛之前补充夸了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