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愿不愿意跟我试试?

向桉也不是木头, 听到这种话当然会有感觉,她左手还勾在身前的安全带上,轻掀眼皮, 从车内后视镜看了薄轶洲一眼。

正好撞到他也抬眸,她的视线被他捉到。

他打了方向, 另一手从方向盘松下, 落在窗框处:“看我干什么?”

向桉左手安全带的手松开, 往后搭在脖颈,拨了两下头发, 状似随意:“没事, 觉得你也长得帅。”

薄轶洲点头,一点没谦虚:“这倒是,不然配不上你。”

“......”向桉又瞄他一下, 忍不住说,“你还有地方也配得上我。”

薄轶洲:“什么地方?”

向桉再拨头发, 对着右侧副驾驶的玻璃窗又照了一下, 欣赏了两眼自己的美貌,语调轻快:“对自己有不错的认知, 而且特别自信。”

她也觉得自己很好, 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她从来都为自己拥有的一切而骄傲。

她直视车前窗, 轻眯眼笑笑,嘴上道:“爱人先爱己, 我的优点是我的优点,我的缺点也是我的优点。”

前车窗映着她的影子, 把她提唇笑的表情印得鲜活又生动。

薄轶洲视线从她身上缓慢滑开,而后淡淡一笑。

他第一次在某个人身上看到这种触动人心的生命力, 她是真的很爱自己,昂扬的,向上的,为自己而骄傲的。

车快开到清荷苑时,向桉收到纪以璇的信息。

纪以璇:[啊啊啊啊宝贝,生日快乐!!!]

纪以璇:[我明明设置了零点的闹钟,但改论文改疯了,它响了我没听到!!]

纪以璇:[ps.但我是真的爱你。]

经纪以璇这么一提醒,向桉才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

她不常回家,生日自然也很少过,这段时间更是因为各种事情在忙,就忘记了。

她抬头,透过车窗朝前张望,问薄轶洲:“到前面超市能不能停一下?”

清荷苑外的超市24小时营业,虽然买不到蛋糕,但应该能买到饼干巧克力派之类的替代品。

薄轶洲以为她又要买零食,车停下之后解了安全带:“要买什么,我去给你买?”

向桉摆手,拉开车门下车:“不用,我自己去。”

手机正好进来消息,薄轶洲从中控台捞过,低眸看:“嗯。”

向桉下了车,进到熟悉的超市,从门口的架子上捞了个购物筐,往里走。

这家超市白天冰柜里卖的有三角蛋糕,但和她想得一样,现在时间太晚,已经卖光了。

最后挑挑拣拣,她买了两盒巧克力派,走到收银台结账时想到没有蜡烛,随手又从柜架上捡了一盒棍状饼干。

有目的性地买东西都很快,不出几分钟她再次回到车上,薄轶洲已经打完了电话。

他扫了眼她手里的袋子,看到不是她常买的哪几种:“换口味了?”

向桉还在跟纪以璇发信息,瞄了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回答:“嗯,想试试这种。”

薄轶洲启动车,以为她是加班饿了:“冰箱里有牛肉面。”

每隔一段时间,宋敏芝便会让人送来一些家里阿姨做的东西,上周末,送来的是分类打包好的牛肉面,每一份都有面饼汤底,还有真空包装好的牛肉。

如果想吃,放在锅里煮一下,几分钟就好,可以说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方便面”。

向桉放下手机,想到牛肉面可以当做长寿面,应:“我等会儿回去煮一包。”

回到家向桉先去洗澡,从卧室再出来,闻到外间牛肉面的香味。

晚上的饭局她只顾着说话,吃得少,这会儿闻到味道馋虫被勾起来,是真的饿了。

左手的毛巾揉着头发往厨房走,看到薄轶洲把煮好的面倒进碗里,惊讶:“你怎么帮我煮了?”

薄轶洲从筷架里抽了双筷子放在碗上,又把右手边加热好的牛奶一并拿过来,摆在面碗旁,之后转身往外,路过向桉时抬手摸了下她没干的头发。

手心触到她半湿的发丝,落在她发顶没立即拿开,垂眸看了她两秒,捡过她右手的毛巾,盖在她发顶,两手帮她擦了擦头发。

向桉第一次被人做这种动作,一时忘了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毛巾,脑袋被人胡乱揉着,毛巾一角遮在眼前,片刻后才重见光明。

薄轶洲把湿毛巾重新塞回她手里,下巴往她卧室的方向点:“去把头发吹干再过来吃,吃完早点睡觉。”

被薄轶洲这么一擦,她发梢已经没有再滴水了。

她从靠着台子的姿势站直,轻咳一声,看了眼不远处墙面的表:“现在这个时间也早不了了。”

薄轶洲眼皮轻撩,气声笑,但声线中带着一点严厉:“所以让你尽量早点。”

说完又纳闷瞧她:“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那种特别爱跟老师顶嘴的学生?”

向桉摸摸鼻子:“也不是。”

她好像只是跟他顶嘴顶得多。

“嗯,”薄轶洲觑她,须臾又抬手再次摸了下她的发顶,像只是在试她头发湿的程度,嘴上夸,“爱顶嘴证明聪明。”

“是吧是吧。”向桉又欢欣雀跃地眯眼朝他笑笑。

薄轶洲懒洋洋:“是。”

两句说完,他转身,这次彻底从厨房离开,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应该也是去洗澡睡觉。

向桉本打算直接拆了刚买上来的巧克力派,给自己做蛋糕,但想到刚刚薄轶洲的话,右手抬起摸了摸被揉过的发顶,迟疑半秒,还是先回卧室吹了头发。

吹好头发,换了衣服,再从卧室出来才去鼓捣自己的蛋糕,以及临幸薄轶洲给她煮的那碗面。

是真的饿了,先吃了两口牛肉面,之后才拆巧克力派。

拆出两个派放在盘子里,又打开一整包的棍状饼干,插在两个派上,再之后闭眼许愿。

蛋糕可以不吃,但愿望不能不许。

每年过生日,向桉最重视的就是这个环节。

她折腾的时间有点久,薄轶洲从房间再出来,看到的就是她一个人站在岛台前,闭眼双手合十,对着两个被插得稀烂的巧克力派作法的场景。

“.........”

他走过去,稍微有点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她身前盘子里的派,一个上面被插了两根棍状饼干,另一个上面被插了五根。

被插了五根的那个,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重任”,已经几乎被大卸八块了。

向桉睁眼,冷不丁看到他,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开半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薄轶洲再看那两个派,已经看出点意思,联想到她大半夜要吃面,他微微皱眉:“你今天......”

向桉把饼干从派上取下来,饼干下端沾了巧克力,一时没地方放,只想了半秒,她扬手把饼干塞到薄轶洲的嘴巴里,然后自己也吃了一根。

因为嚼着东西,她吐字不清:“我今天过生日,给自己庆个生。”

她塞过来的饼干注心是白巧克力,很甜,口味粘腻,但薄轶洲忽略味道,抬眸看她。

她把另外一个派上的“蜡烛”也拔下来,又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根:“从我爸再婚,我就没再在家里过过生日,我哥在的话就和他一起过,他不在我就自己随便对付一下。”

说完,往右边两步,从玻璃架上又拿了一个盘子和刀叉,把插得稀巴烂的巧克力派分给薄轶洲一个。

当然分他的是相对好的那个。

盘子递过去时,嘴里还在轻哼曲调:“不过生日可以随便对付,但愿望不能,我做这个是为了许愿。”

说完,眼神认真地盯着他,强调:“寿星分你的蛋糕一定要吃,不然寿星许的愿会不灵验,我刚许的是希望今年财源滚滚,向之东山再起,所以你必须要吃。”

她说到最后半句,稍稍眯眼,目光里有威胁的意味。

薄轶洲顶着她的视线和她对视两秒,没动那个盘子,而是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过?”

向桉看他没有拒绝要吃的意思,往后坐上高脚椅,把装了另一个巧克力派的盘子* 拖向自己:“我爸总忘,我跟我继母也不熟,别人不提,自己提自己今天过生日有点尴尬。”

薄轶洲抬手托住她要下叉子的右手,把自己的那个派和她的换了换,之后手背碰了碰她那碗有点凉掉的面:“给你再煮一碗?”

向桉看着他换回给自己的派,听到这句又摇头:“不用,长寿面也不能吃一半就不吃,要吃掉整碗。”

她说得很自然,仿佛这个用零食和牛肉面堆砌的生日一点都不惨。

薄轶洲凝了她半晌,终于在她把巧克力酱蹭到唇角时眉宇间神色放松了一些,他从一侧也拉了椅子,和她一样在岛台旁坐下。

用叉子插那个他非常不喜欢吃的甜品巧克力派,语气跟她刚刚说这些事情时一样云淡风轻:“你还挺迷信。”

向桉的派已经吃掉了一半,很虔诚地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向桉:“向之快破产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拜财神。”

薄轶洲终于是提了下唇,之后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的那个稀巴烂巧克力派。

他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但还是愿意帮她满足一下她那莫须有的迷信。

向桉放了自己的叉子,抬手跟他比划,左手举起当做手机,右手食指轻点左掌掌心,跟他示意:“就是手机屏保,我设成了财神爷,每天晚上睡觉拜两遍,早上起床拜两遍。”

从刚刚开始就是,她把明明旁人看起来有点惨又很困难的事情说得都很轻松。

在向桉再打算跟他描述她那张财神爷的屏保长什么样子时,他终于是吃完了那个派,把叉子放下。

向桉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停住比划的手。

薄轶洲单手磕在桌面,轻敲了两下,之后也抬眸看她。

“向桉,你愿不愿意跟我试试,”他顿了下,直视她,“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