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柔软的身体贴着他。

向桉在黑暗里撞上薄轶洲的前胸, 鼻子贴着他睡衣的柔软布料,比刚刚更深刻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他左手还拍在她的背部,低哑声线:“快点睡了。”

向桉不自觉地也软下来, 额头抵着他的身体,停顿了两秒, 嗯了一声。

大概是被抱着, 簇拥的感觉让她觉得太温暖, 不消片刻,困意来袭, 她右手抬起, 无意识地拽住薄轶洲的睡衣,埋头在他胸前,轻蹭了两下, 安稳睡去。

而和向桉相反的是,抱住之后, 薄轶洲反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怀中人呼吸逐渐平缓, 他睁开眼,落眸瞧过去, 她柔软的发丝铺在枕面, 靠他靠得紧。

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让人很难忽视。

他右手无意识地抚了两下她的背, 喉咙轻滚,忽然觉得抱她睡貌似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可能一开始叫她过来他卧室睡就错了, 她躺在这里,他怎么都不可能睡好。

平心静气了几秒, 薄轶洲托着她的后脑,右臂从她颈下抽出来, 想刚刚抱她那下,就当是哄她睡了。

睡前喝多了水,两点左右,向桉醒过来想起夜,朦朦胧胧地睁眼,左手胡乱摸了摸,试图坐起来。

薄轶洲睡得轻,被她胡乱摸的左手打到后也醒过来。

他抚着眉心,还没清醒,右手却准确无误地在昏暗里捞住她的手腕,染着困倦的声线:“怎么了?”

向桉被握住手腕,人才从睡梦中完全清醒:“我去洗手间。”

薄轶洲嗯了一声,先她一步坐起,左手习惯性地遮在她眼前,去摸了床头灯:“自己能去吗?”

床头灯光亮起,有薄轶洲的掌心盖在她眼前,避免了眼睛从黑暗接触光亮时的刺痛,她眨眼时睫毛轻扫他的手心,适应光线。

少顷,他松开她,把床边的肘拐递过去,又问了一边:“自己能去吗?”

向桉接过,坐在床边穿鞋:“可以。”

等她再从浴室出来,关了灯上床,下意识朝身侧躺的薄轶洲靠过去。

睡前是这样睡的,这会儿想也没想就歪过去了,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很轻易地便又睡过去。

和十一点那会儿一样,薄轶洲又是晚她很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床,薄轶洲已经不在了,向桉撩开被子,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之后才是看向左边的空位,有一瞬间的晃神。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身边的缘故,昨天竟然睡得异常好。

醒了醒神,刚把枕头塞在后背坐起,浴室门开,走出来人。

她惊讶地看着从里面出来的男人:“你没走?”

“嗯,会往后推了半小时。”薄轶洲走到床头,捡起柜面的手机,看了眼消息。

他身上的睡衣不是昨晚那套,脖颈和发尾还挂着水,向桉闻到沐浴乳的味道:“你怎么早上还洗澡?”

薄轶洲放下手机,脸色平静:“习惯了。”

向桉没多想,以为是霸总标配的洁癖,低头食指滑动屏幕,阅读吴筱发来的下周日程安排。

她最近一段不方便出门,大多数需要出差的会都安排成了视频会议。

这两天上床早,向桉睡得饱,这会儿右手举手机靠坐在床头,懒洋洋的姿势,一侧落地窗洒进来阳光,整个人白里透红。

薄轶洲扫了一眼,低眸戴表:“这几天都在家?”

向桉看完吴筱的信息,又切出去回纪以璇,自从她生病,纪以璇一天三遍,吃饭一样问她好点没。

向桉:“对,需要外出的工作都安排到了下半个月。”

薄轶洲嗯了一声,又问她:“脚腕有好点吗?”

向桉右脚在被子里轻动了两下,连着休息了三天,感觉是没那么痛了。

想到自己还在鸠占鹊巢,以为薄轶洲问她是想确定她的病情,催她回去睡,敲完最后几个字,认真想了下,回他:“下周就能好得差不多。”

“嗯,”薄轶洲不知道向桉心中所想,戴好表,转身往衣帽间走,交代她,“我去公司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向桉摇手:“没问题。”

她知道薄轶洲一向怕麻烦,所以对跟薄轶洲的婚后生活完全没有期待,没想到他还能照顾她,已经超出她的预料,很感激了。

连着在一起睡了几天,周四,薄轶洲跟傅弋去南城出差。

前一晚在家薄轶洲提前跟向桉说过,并且到的当天下午,给她打过电话,确认她的身体情况。

向桉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薄轶洲也不在,卧室里肯定有很多他的私人物品,再睡他那里也不礼貌,所以挂了电话,思索片刻,打算当天晚上搬回自己的房间。

南城有博安的分部。

傅弋是跟着薄轶洲一起来的,这两天的工作安排也自然是跟他一起。

他坐在薄轶洲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他挂完电话从落地窗前走过来,问:“给向桉打?”

薄轶洲点头,手机轻丢在茶几,从桌面拿* 起助理刚送过来的文件,眼睛略微酸痛,右手轻掐了山根。

傅弋看他:“怎么感觉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好?”

“嗯?还行。”薄轶洲手从山根滑下,抬手又捏了下自己的右肩。

“还行?”傅弋重复他的话,“刚在车上还看你补觉,别是累着了,有空去医院看看。”

薄轶洲:“没事。”

只是因为跟向桉一起睡罢了,他略微晃神,想到过两天回去还要跟她睡同床共枕,心情有一丝微妙。

虽然睡不好,但他好像并不烦。

“不过话说回来,感觉你和向桉相处得还不错?”傅弋又道。

前段时间吃饭,他又提起向桉,薄轶洲跟他解释过两人结婚的原因。

傅弋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笑:“主要你爸妈也那么说,所以我那会儿真以为是你跟商延抢人。”

傅弋:“不过我听说商延跟他那初恋女友断了,你跟向桉结婚的消息也没传出去,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挂着向桉,两人当时的关系毕竟维持了三年。”

傅弋不是不相信向桉,只是两人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圈子里各种婚姻关系又乱。

他好心提醒:“反正你注意点,别被人背后撬墙角。”

薄轶洲勾了下领带,不甚在意:“不会。”

两人在南城呆了三天,所住的酒店正好向淮亭也在,楼下吃饭遇到向淮亭时傅弋还有点惊讶。

但转念一想,这地方距离向淮亭的公司很近,在这里遇到他也实属自然。

进门时遇到的,三人干脆一桌吃饭。

酒店提供的自助,傅弋离桌去拿餐,薄轶洲和向淮亭相对而坐。

向淮亭下午有一场当地政府举办的高校演讲,身上穿了很正式的深色西装。

两人对视,他先开口:“小桉最近怎么样?”

薄轶洲单手搭在桌面,习惯性地轻叩了两下,声线平稳:“还可以,上周在临市拍摄,崴了脚,最近今天都在家休息。”

向淮亭端起水杯正准备喝水,闻言杯子停住,稍皱眉:“严重吗?”

“不严重,快好了,”薄轶洲巡过他的脸,平声,“之前两家人一起吃饭你没有去,她一直觉得很遗憾,后来想等你回北城再吃,你也没有回去。”

向淮亭貌似是犹豫了一下,水杯放低,另一手托在杯底,须臾,还是模棱两可的说辞:“等有机会回去吧。”

“向桉她,”薄轶洲坐直,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拿餐的傅弋,他很少关心别人的家里事,但向桉对他来说,现在也算他的家人,“她说母亲去世后,总觉得融不进新家,她很珍惜和你之间的感情,也很怀念以前你们很亲近的时候。”

再接下来的话,向桉没有说过,是薄轶洲猜到的:“你不在,她很孤单。”

向淮亭听完这几句,良久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右手拿开餐盘旁的餐具,转了话题:“向家的几个公司最近情况怎么样?”

最近一年他的工作重心都放在南城,手上原先北城两家公司的经营权慢慢放权,还给了向家集团总部。

薄轶洲不清楚向家集团内部主要如何分权,但有所耳闻:“你和向桉父亲的这一脉,主要产业线都在你父亲和你继母手里,你放权的两家公司,其中一家也是你继母在管理。”

向淮亭听后皱眉:“他们没有给向桉?”

“没有,”薄轶洲道,“向之是个烂摊子,向桉管理向之已经分心乏术,没有心力再去做别的。”

向淮亭:“股份呢?”

薄轶洲稍作停顿,如实道:“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

......

在南城一直呆到周一,当天晚饭前,薄轶洲回到北城。

没有去公司,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回了清荷苑。

纵然整个周末都在工作,但可能是晚上睡得好,他精神反倒比出差前更好一些。

虽然是因为向桉才缺了睡眠,不过也没想赶她回去,只是庆幸这两天在南城补的觉多,在家即使睡不饱也没事。

想到这里,他眉宇间带了少许柔色。

快到小区时,路过街边的便利店,他让司机停下。

是向桉经常买零食的那个超市,他走之前她咽喉痛还没好,被他勒令禁止零食了好几天。

临走不放心,把零食筐里的东西带走,全部给了林辉,现在回来,也应该补给她。

车停稳,他推门下车,脱了西装搭在左臂,往超市走的路上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他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