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的事情,阿笙并未真的往心里去。
他和二爷两人同为男子,能举办什么仪式?
像是如今这般,爹爹同陶管事、福禄福旺他们都知情,却没有反对,亦无人拿异样眼光看待他们,他已是极为高兴的了。
阿笙想着,二爷许是担心他会心里头有所芥蒂,才会这般宽慰他。
可他真心觉得不打紧。
能够像现在这般陪在二爷的身边,已是从前不敢想的了。
阿笙珍重地将放有二爷头发的小荷包系在自己的腰间。
谢放伸手去拿小荷包,阿笙提前一步将小荷包拿过,对二爷道:“我替您系上。”
谢放语气无奈:“阿笙,对自己的丈夫不必说敬语。”
“丈夫”两个字,令阿笙心尖一烫,他的脸颊迅速红透,低头系小荷包时,手紧张地微微发颤。
丈夫……
他同二爷算是私定终身么?
应,应当不算吧?
他同二爷手上的对戒,还,还是爹爹送的,爹爹应当是默许的意思了。
阿笙脸红地想,差一个媒人,他同二爷便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呢。
谢放注意到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握着他的手指,一同将荷包的系在腰间。
阿笙的脑袋近乎埋在了胸口,只露出一双通红通红的耳朵。
…
理过发,谢放同阿笙阿身上有些碎发。
谢放便在浴缸里放了水,两人顺便泡个澡。
主要是为了能够让阿笙舒服一些,温水有缓解肌肉的作用,他还能给阿笙按摩,放松,放松。
两人都正当年,中途轻易便走了火。
考虑到阿笙的身子,两人便这是用手互助了下。
“叩叩叩……”
阿笙坐在床上穿衣,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阿笙里衫的扣子都尚未系好,他慌忙加快了穿衣的动作,神情紧张。
谢放手放在他的掌心揉了揉,“别担心,福禄、福旺不会擅自进来的。”
闻言,阿笙这才骤然松了一口。
也是,是他险些忘了,没有二爷的允许,这房子里,包括爹爹在内,谁也不会轻易地进来。
两人都忘了,小洋楼除了方庆遥以及谢放身边的人,还住着一个薛晟。
…
“南倾,你可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上午问了陶叔多少回,你醒了没……”
薛晟有事同谢放相商,苦于南倾迟迟未曾下楼,问了陶叔同福禄、福旺他们,被告知南倾今日未曾下过楼。
他们在霞城的那段时间,南倾从来都是起得比他早的,从未见南倾有过赖床的时候。
想着许是刚回来,身体太累,故而今日才会睡到日上三竿都未醒,也便没有上楼打扰。
方才他在客厅喝茶看报,听见陶叔在问福旺,送上楼的吃的可有都吃光,方知南倾醒了。
这不,第一时间上了楼。
实在是等了太久,加因此,没等谢放邀请他进来,薛晟便大步地走进房间。
不期然,对上一双慌张的乌眸。
且,阿笙的身上就只穿了件里衣。
“对不住,对不住……”
薛晟转过了脑袋,尴尬得面红耳赤,在心里头责怪自己怎可这般冒失,转身便要往外走。
“回来——”
谢放将人喊住。
他将房门关上,“你喊的整栋楼都快听见了,你现在出去,旁人以为我同阿笙当真大白天在办事。”
旁人怎么想,他自是无所谓,可阿笙脸皮薄,他总得顾及一些。
…
谢放替阿笙将外衫给穿上。
薛晟坐在会客椅上,是眼观鼻,鼻观心。
阿笙羞得一句话不都说不出,只是一味地将头给埋胸前。
“找我何事?”谢放将阿笙外衫的扣子扣好,方才抬起头,问薛晟道。
阿笙亦是好奇地看着薛晟,薛先生究竟有何要事同二爷相商,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进屋。
薛晟双手撑在膝上在发呆,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南倾是在他同他说话,“噢,是这样的……我见阿笙同方掌柜不是收留了一些同胞么?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得想办法安置一下隆升员工的家属。咱们厂房在租界区,员工的性命固然无虞,可他们的家里人却是未必……”
“你是想让隆升的员工迁到厂房里来?”谢放是何等聪明之人,不等薛晟说完,他便猜到了他的打算。
薛晟点头,“你意下如何?”
谢放:“这件事,便是你眼下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办的。”
薛晟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睛放光,“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谢放正色道:“自然。若是附近的百姓前来,隆升亦愿意大开方便之门。只一项,安全问题一定要做好。”
人一多,就怕混入一些浑水摸鱼之辈。
谢放的提醒,正中薛晟的下怀,“不瞒你说,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回头我同人事部的人合计,合计,看这事咱们怎么可以给它办好。”
…
“你们……你们理发了?”
谈过正事,薛晟方才注意到,阿笙同谢放两人的头发都比昨日有所变化。
尤其是阿笙,原先头发都过耳了,这会儿短了许多,愈发称得脸蛋小巧,瞧上去更青涩了。
谢放:“嗯,向方叔借了下推子还有剪刀,简单地给阿笙理了一下。”
“看不出啊,你这技术挺好。挺精神的,不错。”薛晟这话倒不完全是恭维,阿笙确实很适合这样的发型。
阿笙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羞涩地弯了弯唇,他也觉得二爷理得挺好看的。
阿笙的腰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久坐。
谢放同薛晟说着话,不时替阿笙捏一捏腰,替他放松肌肉。
薛晟:“……”
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