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喜欢南倾

“我去放,放,洗澡水。”

阿笙“腾”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快步去了浴室。

水声哗哗地响着,阿笙蹲在浴缸前,将手放在水里,感受着水温一点点地升高,神情很是有些懊恼。

他方才跑什么?

明明,明明在心里已经练习了无数次……

水深渐渐地没过手腕,阿笙忽地想起自己进来得匆忙,二爷的换洗的衣物都忘了拿。

手撑在浴缸上站起身,阿笙推开门。

房门恰好被推开,阿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谢放手里捧着衣服,眼底噙笑,“我还以为你在这里面,不打算出来了。”

二爷又揶揄他。

“水差不多了,您,您看看,是不是还要再添水。我,先出去了。”

阿笙羞恼地瞪了二爷一眼,红着脸,低头往外走。

一只手抓住阿笙的手腕,谢放身体微倾,附在阿笙的耳后,“陪陪我。可好?”

热气吹拂着阿笙的耳廓,耳朵上的温度骤然攀上。

阿笙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脚步到底是没有迈出去。

阿笙将二爷手中换洗的衣服放在高处,以免等会儿不下心被水给打湿。

转过身,瞧见二爷在解外衫的扣子,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黄金圈戒。

同他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二爷是什么时候戴上这枚戒指的?

是出发去霞城的当日么?

阿笙想到自己刚戴上戒指的那几日,不时有客人同他道喜,还有熟客问他可是同某家姑娘订了亲,直至爹爹谎称他已经同姑娘订了亲,才渐渐地没有人再打听他手上这枚戒指相……

二爷呢?

可有人问过二爷,是否家中已娶了亲?

二爷当时又是作何回答的呢,会如何解释手上的这枚戒指?

戒指在浴室的灯光下,泛着金色的光。

其实,如果想要不被人问及,摘掉戒指便可。

可这枚戒指,却还是配戴在二爷的手上。

阿笙缓缓地走上前,将手放在二爷的扣子上。

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两枚戒指终于挨到了一处。

阿笙低头,轻轻地落下一个一吻。

谢放眸光陡然转深,他倏地揽过阿笙的腰间,抬起阿笙的脸颊,亲了上去。

自从在火车上,得知繁市遭到敌军空袭,谢放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

拿不准繁市眼下是何局面,不确定阿笙,方叔以及陶叔他们是否都还平安。

恨不得火车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下一站便是繁市。

防空警报响起,他拽着明诚往対街跑去的那一刻,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他还没有见到阿笙,他绝不能让自己出事。

圈在阿笙腰间的手臂收拢,谢放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将这段时日的担心、害怕、思念……悉数倾诉在这个深吻里。

这段时间,牵肠挂肚的人,又岂止是二爷一个?

阿笙在繁市,对二爷的担忧同牵挂一点不比二爷少。

忙起来还好,只要闲下来,便会疯狂地想念二爷,常常魂不守舍。用爹爹说的话就是,像是被勾了魂了。

唇瓣相贴的那一刻,他方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像是魂魄终于归到了实处。

阿笙的身体轻颤,却是没有任何闪躲,反而双手圈住二爷的脖颈,闭上眼,将自己的身子愈发地贴向二爷,承接二爷的吻。

阿笙身上的衣物被除去。

身子被二爷抱进浴缸的那一刻,阿笙迷迷糊糊地想,明明是他给二爷放的洗澡水,怎么反而他先进了浴缸。

眼下这场景,令他想起手受伤的那一段时间,二爷事无巨细地照顾他沐浴,想起二爷的指尖曾如何抚过他的肌肤……

身子被从后面抱住,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他的耳尖,耳后的肌肤。

绵密的亲吻,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罩住,阿笙的回忆因此中断,他的大脑再没有办法一心两用,

到后头,阿笙不知道是他被水温被泡得升高了温度,还是他体内的温度原本就在升高,明明外头寒风呼啸,平日里洗澡也是尽可能速战速决,可这会儿竟觉着热,甚至热得冒汗。

谢放圈在阿笙腰间的手往下,阿笙的身子倏地一阵战栗,“唔……”

阿笙发出后一声沙哑的闷吭。

水波涌动,阿笙的呼吸愈发地急促,戴着戒指的那只手陡然抓紧二爷的手臂,戒指在水波里晃着金色的、暧昧的暖光。

水波渐渐地平息,阿笙微张着嘴,向后倚在二爷的胸膛微喘着气,脸颊殷红,唇瓣微微有些红肿。

阿笙泡在浴缸里,可他整个人却仿佛才从水上捞起一般,湿淋淋的,便是额头的几缕头发都给汗水所打湿。

感觉到后背因出汗而有些黏腻,阿笙动了动。

隐忍、克制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莫动。”

阿笙当即停住了动作,不是因为听见这句话,而是因为两人的身子更加相贴。

谢放声音沙哑,“阿笙可要先出去?”

阿笙从水里起身。

谢放眼底并未有任何意外或是失望神色,他的身子仍浸在水中,身子向后倚着在浴缸,双目闭着,呼吸灼|热。

他在等阿笙出去。

否则,他怕自己竭力的忍耐会功亏一篑。

为何没听见脚步声?

脖子攀上一双手臂,谢放蓦地睁开眼。

阿笙缓缓坐在二爷的腿上,分明羞得脖子都红了,迎向二爷的眼神却半点没有怯意。

身子有部分不在水中,微微轻颤着。

阿笙将身子贴向二爷取暖,唇瓣轻触后者的耳朵,“喜欢,南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