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溏心蛋蛋黄的太阳圆融融的, 仿佛一戳,就会有流动的岩浆咕嘟嘟冒出。夕阳下,占地面积硕大的度假区放眼望去, 都是与A市极不相符的亚热带植物。
高耸的椰树树在海滩上,而威武的棕榈树则树在道路两边的绿植公园里。
柏油路上,一辆导览车缓缓行驶着, 明明这辆车后也跟着数辆导览车, 可不知为何,车上却坐满了人。
度假村开发区的人和经理一味地赔笑, 介绍着沿途的游乐设施,一边绝望于为何酒店仍然没到。
旧城区的度假村, A市的财团都有注资持股, 顾也来看情况他们当然欢迎。可问题是,本次开发面临的各项合规法案总要经过陆谢的考察,许多事也需要在会议中共谈。陆谢两家从来不对盘, 他们特意岔开了时间, 万万没想到他们都选择了今天。
选了今天也就算了,偏偏还撞了个正着。
再退一万步说,分开接待本也无妨,谁知导览车来了, 陆京择一上车,顾也便问为何是对方先上。最后不由分说,陆京择,陆京择带来的人,顾也,谢观鹤便同乘上了。
现在就是除了他们,谁也不说话。
倘若这个状态能持续下去, 或许也是好的。
经理正这么想着,沉默便打破了。
“真没想到,陆先生挂在嘴上的女朋友是皎皎啊。”顾也笑起来,“这不就是老熟人了吗?昨晚被陆京择求婚的是你啊?”
顾也当起了大尾巴狼,“答应没有?”
“我还以为顾先生看了整场,知道答案了呢。”
陆京择道。
“我昨天就是路过看几眼罢了。”
顾也笑眯眯的,又伸了个懒腰,问经理:“你们这个温泉什么时候开放啊?我腰酸背痛得很,想去泡泡。”
“度假村各种设施都在试行,加上第一批住户的人比较少,目前是只有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开放。”经理笑了下,又道:“我们是海洋引来的水,对舒经活络很有用的。”
顾也笑起来,道:“晚上才开放啊,那皎皎我们可以一起去。”
温之皎还没说话,却听陆京择的话音响起:“顾先生,请自重。”
“你这话说的,温泉分男汤女汤,我又不做什么。”顾也一脸诧异的样子,又道:“再说了,我平时也和皎皎一起玩,我是想着,你和谢观鹤等会儿不是要去开会,皎皎一个人多无聊,想带着她玩么?”
“感谢顾先生的考虑,但以前是以前,”陆京择望着温之皎,笑了下,“现在不同了,你也知道,她现在是我未——”
“快快快——”温之皎实在受不了未婚妻这个头衔了,一把抓住陆京择的手,指着远处一棵树,“看,那树上的鸟好可爱啊!”
陆京择没有望过去,眼睛只是凝着她的脸。
“现在不同了是怎么个不同啊?”顾也一脸纳闷似的,眼里有了些挑衅,“我看也没什么不同啊。”
陆京择反手扣住她的手,十指交握,笑道:“订婚的事,看来还是要和诸位分享一下。”
他话音落下,经理便意会到了,道:“原来温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啊,恭喜恭喜,之前还没见过您女朋友呢。”
“嗯,现在是女朋友,不过快订婚这事——”陆京择握紧她的手,话音很轻,“看她的想法。”
谢观鹤老神在在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脸上仍是淡淡地微笑,“看来陆先生的喜事将近了。恭喜。”
陆京择看他,也笑了下,“是。谢先生是头号大功臣,如果正式订婚,一定会请你坐主桌。”
“这也太体贴了。皎皎——”顾也支着脸,望着温之皎,脸上带笑,“你说我们这个关系,你要跟陆京择订婚了,你让我坐哪桌啊?”
温之皎:“……你不许上桌!”
顾也闻言,笑得更开心,“我要不上桌的话,就该上台了。”
温之皎哽住,因为她感觉陆京择握得更紧了。她看他的脸,他仍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笑没有到眼底。
陆京择冷笑了声,“顾先生真体贴,还想着登台给我们表演?”
“对啊,我平时闲着没事就听戏,听多了还会唱呢。到时候我上去唱段彩楼配,贵婿接绣球结良缘,多应景啊。”
顾也摸着下巴,笑起来,黑眸里浸着点毒。
陆京择挑眉,“彩楼配虽然应景,但讲的却是薛平贵与王宝钏,这可不吉利。顾先生要想一展戏瘾,还是另选舞台吧。”
“是。”谢观鹤笑了声,道:“王宝钏寒窑苦等十八年,却只当了十八天皇后,这太煞风景了。你唱这戏,想想说谁是薛平贵,又想说谁是王宝钏?”
顾也“哎呀”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狭长的眼睛里满溢着诚恳,“我的错我的错。”
他话锋一转,又笑吟吟地说:“不过谢观鹤,你还是太敏感了,陆先生和皎皎天作之合,中间难不成还隔着一个代战公主不成?”
“不过一出戏而已,我倒不会代号入座。”陆京择垂下眼,话音没有起伏,“只是不免有些同情代战公主,那么好的家室,却只能做西宫。”
他笑起来,望了眼顾也,又看了眼谢观鹤,道:“当然,十八天皇后也好,西宫也好,怎么也比平常人过得好些。”
顾也笑道:“说来说去,那还是
薛平贵最可恶。”
温之皎听着他们讲得头晕,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受不了了,为什么感觉跟上课一样。
她困得迷瞪眼。
顾也望见了,便像个恶趣味的老师似的,道:“皎皎,你觉得呢?”
温之皎一机灵,下意识直起身板,“啊?什么?”
顾也道:“你觉得薛平贵可恶吗?”
“嗯,我记得,他不是个英雄吗?”
温之皎迷惑起来。
谢观鹤挑起眉头,“某种意义上,确实算。”
温之皎得到了鼓励似的,继续道:“对啊,他还打死了老虎呢。”
顾也:“……那是薛仁贵。”
温之皎:“他们是兄弟?”
顾也:“……不,不是,只是名字像。”
“那你们说的薛宝钏不是他们妹妹吗?”
温之皎脑子糊成一团。
顾也:“……”
他一瞬失去刻薄人的欲望,道:“薛宝钗,王宝钏。两个人。”
陆京择笑出声,抬起手捏了她的脸。
他道:“问得好。”
温之皎:“……?”
什么跟什么!
算了,他们不说话就好了。
男的就是吵!每次他们碰一块就说个没完!
温之皎暗暗想。
也就是这时,导览车终于停在了酒店门口。
酒店楼层统共就四层,虽然十分宽广,但居住密度并不高。酒店前是室外休闲区,餐厅、泳池、水上酒吧一应俱全……休闲区外,则是金黄色的海滩与深蓝色的海。灿灿的橙红阳光下,海浪滚着红浪,沙滩上的石英闪烁着细光,一层层阳伞下有不少男女在躺椅上看风景。
酒店楼后还耸立着几栋模样漂亮的楼,里面是室内活动区与购物中心,位于绿植公园中心。楼附近则是桑拿、温泉、还有其他室外运动区。
温之皎吸了口温暖湿润的海风,一时间兴致极好。
真不错啊,这才是度假呢!
几个门童过来拎起他们的行李,就往前走。
他们都穿着制服,望着十分年轻,还带点学生气。
顾也笑眯眯跟温之皎招手,“要不要我的房卡,等等带你去玩。”
谢观鹤站在他身旁,看他一眼,“没事找事。”
“我不痛快,他陆京择还想痛快?”顾也总是含情带笑的狭长眼里此刻没了笑意,语气揶揄,“再说了,你把我叫过来,不就是想看这个吗?”
“是。”谢观鹤十分坦诚,唇边却有着淡笑,“但以往你可不会让我如愿。”
顾也斜睨他一眼,唇勾起来,“放心,三天两夜呢,我有的是时间找你不痛快。”
他现在明牌了,管什么婚约不婚约,交往不交往。他打定主意了,谁在温之皎身边,他就咬谁。他咬不住温之皎,还咬不住这群人吗?都是千年老妖精,他还能输不成?
谢观鹤猜到顾也心理,手指捻过流珠,转身道:“我要准备开会了。”
几个人迎过来。
“叮——”
电梯门打开。
几个年轻的穿着制服的面孔,他们说说笑笑,脆生生地对经理问好,又对陆京择与温之皎点头,随后离开。
“嗯,这里的侍应生都好年轻啊。”
温之皎感慨了下。
从门童到打扫以及路过的服务生,都是一张活力满满的脸。
“是附近大学的学生。”经理笑笑,“这不试运行吗?又是暑假,所以招了很多暑假工。”
她说完,又望了眼其他几人,补充道:“等我们正式确定运行开业,会进行社招和员工培训的暑假工们也进行过培训,也有合同,待遇也绝对符合劳动法规定,你们可以随时监督。”
温之皎脑子里慢慢有了个灯泡,她指了指自己,“我可以打工吗?”
这不是个好机会,她可是直接问的,这也不算靠男主们找到工作吧?
嗯……最多算狐假虎威?
经理脸上有点惶恐,“啊?”
陆京择笑起来,“你干什么,让你来度假,你在这里打上工了?”
“感觉挺好玩的!还有好多同龄人呢。”温之皎仰着脸,又笑起来,“不是说很符合劳动法吗?让我体验体验不也挺好?”
“端茶倒水的工作,你以为你干得来?”陆京择抬手敲她脑门,又道:“别玩了,等会儿看看套房,然后跟我去开会。”
温之皎愣了下,“啊?这都马上要吃晚饭了诶?你去开会带我干什么啊?”
“就在附近开,开完会带你吃饭。”陆京择俯身,凑近她耳朵,话音很轻,“不然留你跟顾也?”
经理站在他们身前,他却这么旁若无人,温之皎身体都僵硬了,她使劲儿掐了一把他。可他却张开嘴,咬了下她的耳朵,“待会儿在休息室等我。不然,我就不松口。”
磨砂金属电梯里点了昏黄的灯,映出些暗沉的暧昧来,楼层数一层层上升。
温之皎抬脚,踩他一脚。
“嘶——”
陆京择倒吸一口冷气。
“陆先生,温小姐,到了。”
经理的声音响起。
她一转头,却见温之皎抱着手臂,冷着脸,陆京择蹙着眉,眼里却有点笑。
经理识趣地走出电梯,带路。
酒店套房门打开。
从门口,就能一眼望见玄关深处后,客厅窗口的漂亮海景。套房带了个小花园,整体风格都十分热带,从壁纸到四件套再到格式家具与装饰,都透着绿意。
温之皎马不停蹄地站在窗前往外看,一会儿坐坐沙发,一会儿拿起摆件看看,套房里全是她咚咚咚跑来走去的脚步声。
陆京择听见这动静,便想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看她四处探索的模样。这会儿,她站在花园阳台上,手扶着栏杆,身子往前倾。
落日的彩光落在她的发丝上,她唇上噙着笑,眼睛亮得如月牙。她抬起手感受着风,风也抚摸着她那头浓密蓬松的黑棕色卷发,掀起她的裙摆。她披着小西装外套,花领衬衫下的红格纹长裙飘荡,与她耳边垂坠着的石榴流苏耳环交相辉映。
下一秒,她身子向前倾,几乎是要翻越栏杆的弧度。
陆京择瞳孔骤然扩散,一抬手,扶住她的腰部将她拉回来。她被他拉入怀中,头发飞扬,打在他的胸口。
“你刚刚——”
他话没说完,便感觉怀里传来温热。
陆京择低头,却见她脸贴着他的胸口,眼睛看他。她笑吟吟的,仿佛做出危险动作的不是她似的,“你心跳好快,吓到了?”
陆京择喉结滑动了下,他道:“吓我干什么?”
“就许你吓我?”
她笑起来。
陆京择抬手,将她完全拥入怀中,低头嗅了下她的头发。他没能说话,因为他的心跳跳得更快了,仿佛要从喉咙里挤出来,然后跳到她唇里,再顺着食道一路滑入她的腹中去寻找她那颗心。
好一会儿,他才道:“走了,去开会。”
她身子往后,“不要。大不了我不跟顾也玩嘛。”
陆京择笑了下,又板起脸,“不行。”
她嘴上的话,从来不能信。
她总有很多歪理邪说,他辩驳,她就生气。
陆京择一路拉着温之皎出了酒店门。
两个服务生推着餐车,靠在一边等着他们先走。等他们走后,一个侍应生才松口气,将低低的头抬起,又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看了眼。
此刻,笔记本上只有简短的三句话。
【剧情崩坏过于严重,生成剧情十分缓慢,请在等待新剧情的同时完成以下任务:江远丞醒来前,必须破坏所有男主与温之皎的关系,竭尽所能制造男主对她产生误会。】
【本次任务提供:热得快体验卡{无限量]】
薛灼灯:“……”
怎么又是热得快。
他有点绝望。
走廊尽头,夕阳光洒在海滩上,细闪的光格外耀眼。
天空呈现出漂亮的火红色,但时间一点一滴走过,那火红色也有了些黄。
温之皎看了眼时间。
烦死了,陆京择不是说这会议很快就能结束吗?这都整整——她又看了眼时间,都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没结束!
温之皎环视了一圈休息室,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女人忙忙碌碌,有的布置点心,有的倒水,还有的站在打印机前打文件。这里说是休息室,但更像是给会议准备材料和点心茶水的后台。
温之皎在他们其中,悠闲得像是被寄养的小孩,一时间很有些烦躁。她悄悄迈步,刚要出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温小姐,这层楼是度假区提供的会议楼,没有权限卡您不能离开的。”
“啊,我知道,我就是想去旁边的等候室睡会儿。”
温之皎这么说着,却又松开手,坐回沙发上。
好烦好烦好烦!
死陆京择,把她扔这里无聊死了!
温之皎十分想发信息辱骂他,但又想起来,会议前他们的手机都放在这里保存了,信息发了也白发。
真是的,早说了是这么机密的会议,进来又不给走,她就不来了。
温之皎气得走来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两人端着茶杯和茶壶过来,道:“准备下新的茶水和茶杯。”
温之皎疑惑起来,“为什么茶杯也要换啊?”
那人有些讶异地道:“您是?”
陆京择的助理连忙道:“这是陆先生的女朋友,在这里暂作休息。”
“原来是这样。”那人恍然大悟,连忙自我介绍一番,又道:“因为茶壶里的茶已经泡过三次了,再泡就没有风味了。所以要换新茶,换新茶呢,就要配不同——”
“好了好了,可以了。”温之皎听到这些规矩就烦,“我去休息了。”
助理道:“您去吧,会议结束,我叫您。”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杯摆到茶盏上,动作间,白瓷底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下。
温之皎道:“等下!”
助理迷惑抬头。
温之皎走过去,拿起茶杯,又拿起茶盏,低头往下看。
很快,她看到小小的黑字。
温之皎道:“这是什么?”
助理道:“这是主办方提供的,是特意烧制的,每只茶杯图案不同寓意不同,而且有的与会人员不能喝茶或者有喜欢的茶,所以会做标记。”
温之皎这下来兴趣了,“陆京择的茶杯有标记吗?”
“有的有的。”助理忙得满头大汗,搭配着茶杯和茶盏,道:“写着陆的就是。”
“好好好。我帮你吧。”温之皎眼里有了光,站到助理旁边,一脸殷切道:“他这么忙,我什么都帮不了,给他倒杯茶总可以吧?而且我看你很忙,倒个茶又不费劲。”
助理愣了下,道:“啊?啊,这个——”
“小刘!你过来确认下文件名单!”
旁边的房间传来催促声,助理应了声,“马上来!”
助理也顾不上了,道:“可以的可以的,这排杯子最右边的是陆先生的,这一排的杯子都没什么特别要求,您直接挨个倒就行。”
温之皎立刻笑逐颜开,拿起茶壶,将茶杯放上茶盏。
她挨个倒茶,倒到最右边的茶盏时,她狞笑了下。
陆京择,喝了这杯茶,你最好给我赶紧结束会议!她望了眼房间,又望了望周围的人,火速将什么塞进茶杯里合上茶杯盖。
刚做完动作,小刘便带着几个人出来,她急急忙忙将茶杯放入托盘。
温之皎立刻跟着她一起往外走,“我去旁边休息室了啊。”
小刘点点头,跟几个人匆匆忙忙奔向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刚走了几步,一道声音便响起,“等下,这两杯的图案是不是放反了?”
小刘低头,道:“哎唷还好你提醒。”
她连忙将两杯茶换了位置。
这才敲门进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有些沉重,文件一份份下发,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新的文件。
茶杯与点心被悄然撤下,换上新的。
空间里,一时间只有文件翻动的声音,以及一些人喝茶的动静。
会议室门合上。
陆京择放下了文件,蹙着眉头,手指叩了下桌面,“关于文件第三款第二项的定义,我需要这位周先生解释一下,在我看来,这个条款……”
他没继续说。
周先生连忙道:“这个是一个存疑条款,因为目前规定角度比较多……”
陆京择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接连发问。
谢观鹤也笑了下。
对方的回答实在算不上妙,被陆京择抓到把柄了,看来要被问到底了。
他端起一杯茶,浅浅啜饮几口,可手却抖了下。
“叮——”
茶杯与茶盏摩擦,发出小小的声音。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唯有陆京择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谢观鹤面色如常,唇贴着杯子,垂着黑眸,望着茶。
他笑了下,仰头喝下茶水。
“叮——”
茶杯再次落在茶盏上,发出小小的声音。
谢观鹤看了看小秦,侧耳说了几句,随后起身出去。
他的行动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也包括陆京择。
陆京择蹙眉,正想说话,可周先生那磕磕巴巴的话还在继续。他便只能深呼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对方,气压更低。
会议室外。
谢观鹤走出走廊,他的捻着红色的流珠,夕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愈发让他如神祇般不染凡尘。他拿出手怕,唇动了下,被温热茶水洇湿染红的唇舌间,一只耳环从口中落下。闪烁的红宝石如血一般,沉在手帕上,汪出光彩来。
刚刚翠绿的茶汤里,银针根根树立,茶杯底的这只耳环石榴籽流苏耳环也是静静沉在底部。
这样的耳环。
这样的红。
这样的石榴。
看来,她被陆京择带来了。
谢观鹤喉结动了下,想起来曾啜饮下的石榴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