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娘.夏走出了佛殿。
为防止有人打搅“嘉宾”们的相处, 她阖起佛殿沉甸甸的殿门后,自发扛起安保的重任蹲守在佛殿外。
起初,殿内十分安静。
只有迷你音响播放的小情歌回荡。
渐渐地, 殿内多了些其它的声响, 起先半夏还听不真切,直到佛殿内动静越来越大, “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她这才发现佛殿内似乎……
“打起来了?”
半夏脱口而出, 猜测道。
像是在回应猜测,她的话音未落, 便听“嘭”的一下撞击声从身后方传来。
半夏下意识回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神像破开了殿门,直直朝自己冲撞来。
“卧槽!”
她惊呼一声,侧身闪躲。
下一瞬,一号“男嘉宾”与她擦肩而过,在巨大推力下翻滚着重重砸落在大殿前。
“轰隆——”
如惊雷乍响, 碎石飞溅。
厚重冷硬的石板铺成的殿前广场, 被从天而降的一号“男嘉宾”砸出了蛛网似的狰狞裂纹。
望着惨被扔出佛殿的一号男嘉宾,半夏还没回过神。
忽听。
身后又有破空声袭来。
前后脚的功夫,二号“男嘉宾”便步一号“男嘉宾”后尘,也被凄凄惨惨丢出了佛殿。
亲眼目睹了两位“男嘉宾”的惨状。
“就算牵手失败。”
“也没必要打一顿, 再丢出来吧?”
半夏心里泛起嘀咕, 却发现这还没完,身后方的佛殿内再次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诶?
似乎又打起来了。
可现在殿中只剩女嘉宾与主持人,这两位怎么也干起架了?
半夏耳朵竖得像天线, 好奇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扭过头想看一眼殿内的情况。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携裹着劲风, 从佛殿内翻滚飞出的黝黑石象。
——主持人也被扔出了殿内。
比前面两位男嘉宾要凄惨得多,它的脑袋与身体是被分别丢出,显然在方才的争斗中,它被女嘉宾揪掉了脑袋。
“嘶!”见女嘉宾如此凶残,本届非诚勿扰唯一主办方小红娘.夏心里一虚,怀疑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她小心翼翼望向殿内。
四分五裂的供桌后。
干妈神像的面部表情从微笑平和,转变成“莫挨老子”嫌弃脸,显而易见,祂对搞男人不是特别感兴趣。
半夏发觉情况有些不太妙。
干妈祂……不会是个事业脑吧?!
于此同时。
被这接连数声“轰隆”巨响所惊动,佛殿附近的不少喇嘛都循声找了过来,将半夏带进寺中的白衣喇嘛也在其中。
惊愕瞧了眼一片狼藉的佛殿广场。
白衣喇嘛目光前移,望向同样一片狼藉的佛殿内,望着周身神秘气息浮动的大吉祥天神像。
他顿时明白过来。
是大吉祥天意志降临了,还把……
白衣喇嘛收回目光,望向殿外广场头身分离的大黑天神像,还把伴侣打了一顿,头都打掉了。
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衣喇嘛看向半夏,“怎么回事?”
他是第一个循声赶来的,而在他赶到之前半夏就已经在现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好藏藏掖掖的,半夏直接交代了,“我给干妈介绍了俩对象,不过祂看起来不是很喜欢。”
在场喇嘛们:“?!!”
他们神情怪异地看向半夏。
给大吉祥天介绍对象……这很难评。
见众人一副看傻*的神情,半夏抬脚随意一踩,理直气也壮地逐一瞪了回去,怼道:“看什么看?不就给干妈介绍俩对象吗!”
“祂老人家还没说什么呢。”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比祂还介意?”
在她的怒怼声中,一位小喇嘛颤颤巍巍举手,“可是……大吉祥天是有伴侣的。”
半夏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对此并不是很在呼,多找俩对象又怎么了?又不是聊不过来。
白衣喇嘛欲言又止地望着她,他同样不觉得大吉祥天多找俩对象,这存在什么问题。
只不过……
在他的欲说还休中,半夏抬眸瞅去,“你想说什么?”
白衣喇嘛语气沉甸甸地,不答反问道:“你知道大吉祥天的伴侣是谁吗?”
半夏:“谁?”
她知道干妈曾经有过孩子。
那么可以逆推出,干妈确实有过伴侣,只不过这位伴侣的存在感并不高,她亦没有特意去调查过。
具体是哪位神佛,她还真不清楚。
白衣喇嘛提醒道:“你低头看看。”
在他堪称明示的暗示中,半夏下意识低头望向腿旁肤色黝黑,前胸写有“主持人”三字的大黑天神像躯干。
大脑运转卡顿一瞬。
半夏心肝一颤,“你不会是说——”
白衣喇嘛颔首感叹,“你好勇。”
当着正主的面为祂头顶播种草原,这种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无畏精神,可敬可佩。
他刚夸过。
就见,半夏小心翼翼收起大黑天神像旁的小jiojio。
退!
退!
退!
夏怂怂一步一步后退。
她藏在一根粗大柱子后,探头探脑,不断朝白衣喇叭打手势疯狂暗示,催促他赶紧把大黑天神的神像收起来。
瞧见夏怂怂狗狗祟祟的小模样,白衣喇嘛哑然失笑,他朝身旁喇嘛抬手示意,“收拾一下。”
“是,上师。”
小喇嘛们腿脚利索地靠近神像。
刚走到大黑天神像的躯干旁,忽被一股无形的冲力弹开,他们痛呼出声,在冲力携裹下倒退十多米才狼狈倒地。
烈烈轰轰的黑焰虚影。
在大黑天神像躯干附近飞快成型,火舌舔舐着扭曲变形的空气,朝着四周蔓延。
望着这阵势浩大的异象,不少喇嘛惊呼出声。
这是神佛意志降临的外象。
只是……
他们寺中只供养大吉祥天。
这位大黑天神只是作为大吉祥天的挂件,这才能够在佛殿获得一个席位,祂们虽是伴侣,但同样也是竞争对手,故而寺中僧侣并不供养大黑天神。
简而言之,寺中僧侣人均“唯粉”。
而这样一尊完全没有经受过信徒供养的佛像,现如今竟被大黑天神的意志强行降临,这是乌斯藏佛国有史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看得出,被当面在头顶播种大草原这档事,就算神佛也绷不住。
大黑天神磨刀霍霍向半夏。
环顾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火海虚影,在扑面而来的灼烫热气中,半夏倒也没有特别的慌。
她躲在柱子后,扯嗓子嚎道——
“麻!”
“救窝!”
“我的命可是已经被你承包了!!”
“你对象想抢你鱼塘,弄死你最爱的大孝女——”
半夏告了状。
又瞅瞅火海中逐渐成形的大黑天神的庞大虚影,她茶里茶气“嘤”了一声,虚弱地受伤摔倒。
“?!!”
什么都没来得及干的大黑天神。
祂欲要发怒。
滔滔血肉之海,在佛殿上空成形。
吉祥干妈的领地意识极强,大黑天神在祂的地盘上强行降临,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在祂看来无疑是种挑衅。
“哗啦啦……”
滚滚血肉之海咆哮着倾泻而下,势不可当,直接将熊熊燃烧的黑焰碾灭,冲垮了大黑天神投射的庞大虚影。
火海中心的大黑天神像。
也被血潮残暴地撕碎,丢至一旁。
没想到干妈这么给力,二话没说就把大黑天神狠狠收拾了一顿,半夏小脸一红,脑中被“祂好爱我”刷了屏。
她小跑到殿前。
举手比心,腰腰一扭爱心发射.jpg
供桌后,满脸不开心的吉祥干妈:“……”
眼不见心不烦。
祂分离出一缕血潮,呼啸着冲刷而去,将在殿前扭来扭去的皮皮夏携裹着抛出——
“卧槽!”
她惊呼出声。
在半空进行了三百六十度转体后,“噗通”一声滚落在大黑天神隔壁,面面相对。
“……”
“……”
啧。
互相嫌弃.jpg
半夏侧躺在冷冰冰地面上,单手托起侧脸,她打量隔壁四分五裂的干爹,轻蔑地挑挑眉。
大黑天神:“???”
半夏指出,“你碎了,我没有。”
大黑天神:“???”
半夏自豪挺胸,“麻麻打我的时候力道更轻,祂更爱我!”
大黑天神:“……”
见她又开始作死去招惹大黑天神。
白衣喇嘛无奈拽起皮皮夏的衣领,熟练地收拾起烂摊子,在她的逼逼赖赖中将人提溜到别处。
“站好,别乱动。”
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面前的半夏。
发现不愧是皮皮夏,确实够皮实,被抛出十多米远依旧活蹦乱跳,身上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确定她没有摔伤,白衣喇嘛这才去忙活别的。
收捡起大黑天神像的碎块。
白衣喇嘛目光前移,望向躺在阶梯旁的两尊打扮花枝招展的佛像,艰难分辨出它们的身份后。
他轻咦一声,看向半夏。
“这些佛像是你的?”
“昂。”
白衣喇嘛:“你哪来的这些佛像?”
宝帐怙主他知道,是半夏从红衣喇嘛那里抢来的,另一尊佛像又是怎么回事?
半夏:“绑来的。”
白衣喇嘛小心扶起面前两尊神像,好奇,“你很喜欢收集佛像?”
想到黑欣景区售票窗前,塞得满满当当的佛像们,半夏迟疑,“如果论迹不论心,那算是吧。”
话音刚落。
她忽而皱眉,望向身侧。
白衣喇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什么也没发现,“怎么了?”
“没什么。”
半夏心平气和地收回目光,“只是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自从进入觉贡后。
被窥视的感觉就出现的格外频繁。
连续二十四小时断断续续的窥视,已经将半夏的脾气和棱角全部磨光,甚至逐渐习惯了窥视感的存在。
找又找不到,还能咋地。
躺平开摆.jpg
听完半夏的话,白衣喇嘛微微皱眉,怀疑又是师父白衣赤巴在使用金盆暗中窥视。
只是他明明已经和师父说过,将半夏接到了大吉祥天庇佑的寺中,不用担心再遇到危险。
师父怎会又暗中窥视?
不应该呀。
白衣喇嘛敏锐察觉有些不太对劲,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半夏在指挥那些小喇嘛。
“把这两尊佛像送到我房间。”
这些佛像自带震慑buff。
能勉强当镇压威慑类的道具使用,还是有极高价值的,半夏决定留下它们。
“它们不是普通佛像。”白衣喇嘛提醒道。
半夏追问:“展开说说。”
“普通的木石佛像,经过长年累月的供养可身具一定灵性,而你的这两尊更不一般。”白衣喇嘛直接点名半夏这两尊佛像的特殊之处,“它们是被神佛意识降临过的佛像。”
“这种佛像十分的珍贵且特殊,据说上面会残留有神佛本尊的一丝意志,能够感应到周围的一切。”
“你对它们最好礼貌些。”
最好礼貌些。
礼貌些。
些。
白衣喇嘛的提醒不断在耳中回荡。
半夏凝望面前两尊被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嘉宾”,想到自己对它们的逼逼赖赖,她笑容瞬间消失。
礼貌?
哦,晚了:)。
……
小喇嘛将两尊神像送回半夏房间。
她也亦步亦趋跟着回到了房间,思考一路,她终于作出决定,在上香做法求它们宽恕与上香做法求它们宽恕间。
半夏选择了三。
她反手将两尊神像丢回黑欣景区。
想搞死她的诡东西多了去,这两位还真排不上号,她的命已被吉祥干妈承包了,想弄死她,得先过干妈那一关。
再者。
它们可和吉祥干妈不一样。
这两尊佛像的复苏进度并不高。
当初半夏与吉祥干妈初次见面时,干妈复苏进度条就快要拉满了,全靠酥油灯镇压,皮皮夏才这没被干妈弄死。
而以这两尊佛像可怜的复苏进度,它们想要成长到能够正常活动的程度,不知要耗费多少年头。
安置好两尊佛像。
半夏又取出手机联系柳朝思他们,互相报了平安后,三人提出过来找她,她拒绝了。
吉祥干妈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复苏,她这里也只是表面安稳,实则比哪里都要危险。
天色已经不早。
群鸟归巢,薄暮冥冥。
结束通话,半夏简单解决了晚餐,便吹灭房间中灯烛,裹着小被子碎觉。
心中惦记着事,她睡得并不安稳。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才进入梦乡。
渐渐地,夜深了。
凌晨左右。
半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从窗外传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她吧嗒吧嗒嘴,换个方向继续睡觉。
见没能叫醒她。
一根绿油油的小触手爬进被窝,小心翼翼从床尾钻到床头,靠在枕头上,用触手尖儿戳了戳半夏软乎乎的脸颊。
在外界的打搅下。
半夏从睡梦中惊醒,卷翘睫毛轻颤,她猛然睁开锐利清明的双眸,却发现面前空无一物。
她抬手摸摸被戳的脸颊,皱皱眉。
“窸窣”
再次有细碎声响从窗外传来。
像是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爬过的声音。
半夏从床上坐起,小心掀开身上沉甸甸的棉花被,没有点燃房间的烛火,她赤脚踩过冰冷的地面,摸黑蹑手蹑脚走到窗后。
“嘎”
将窗户推开一条窄缝。
半夏狗狗祟祟躲在窗内,透过窄缝望向院中。
入目。
是漆黑的夜色。
以及在漆黑夜幕中,立着的十多尊姿态各异的神像,每尊神像的脖颈上,都系着只歪歪扭扭的绿色蝴蝶结。
“窸窣……”
院中的细碎声响越发清晰。
在徐徐晚风中,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触手,蠕动着从佛像背后探出头,它们卷出一个大大的心形,扭来扭去——
爱心发射.jpg。
半夏:“……”
扭得好。
下次别扭了。
她san值都快让扭掉光了:)。
半夏揉揉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直接翻窗爬出了房间,准备和院中的邪神崽好好谈谈。
下午承认喜欢收集佛像。
当晚邪神崽就送来十几尊。
自己把铁证送上门了,像是变态一样日夜不眠暗中窥视她的这种事,确实是邪神崽能干出的事。
半夏爬出半人高的窗户,转过身。
发现上一秒还在扭来扭去的触手,突然凭空消失玩起失踪,只留下满院的“礼物”。
“出来。”
“……”
“崽,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
半夏在佛像间穿梭,轻声呼唤。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晚风吹拂过草木的“飒飒”声。
不知邪神崽在搞什么鬼,祂不愿出来半夏也拿祂没办法,只能放弃呼唤,看向周围的佛像。
在佛像直勾勾的注视中。
半夏简单清点了佛像的数量,——一共十二尊。
神秘厚重的气息在佛像之间流转。
从这些佛像身上的神秘浓度来看,它们绝非普通佛像,而是被本尊降临过的特殊佛像。
按照白衣喇嘛的介绍,这种佛像极其珍贵稀少,只有一些规模较大寺庙,才有资格拥有这么一尊。
邪神崽一晚上送来十二尊。
也就是说,祂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抢了至少十二座寺庙,惹到十二方神佛势力。
只是想想,半夏就头皮发麻。
“嘶——”
“这种搞法,一定会出事的。”
果如所料。
翌日,进入乌斯藏佛国的第六日。
在小喇嘛的催促声中,半夏进行了简单地洗漱后,跟在小喇嘛身后离开了房间。
清晨,天刚蒙蒙亮。
路上。
半夏遇到了十几波巡逻的队伍,她小声打听起,“寺中戒严了?怎么这么多巡逻的队伍。”
小喇嘛放缓步伐,“昨晚出事了。”
半夏:“出什么事?”
小喇嘛:“十多座城邦的信徒一夜之间全部不翼而飞,上面的贵族们快急疯了。”
听到这儿。
半夏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蜷缩起。
不止抢走佛像,城中的信徒也一并抢走了吗……
这事在乌斯藏佛国引起轩然大波,寺中特意为此准备了一场早会,半夏也被要求前往。
至于为什么她也要参加。
寺庙赤巴(主持)取出一张画卷。
瞧见画中人模样,半夏眉心一跳,画中人物十分传神,寥寥几笔便勾出神韵,只一眼,她就认出画中人是自己。
“昨夜十多座城邦信徒不翼而飞,城中寺庙供奉的主神像也消失无踪。”
寺庙赤巴讲述起事情的经过,“各大势力通过供奉的神佛得到一个线索,而线索就是这幅画像。”
半夏举手,“不是我干的,我昨晚一直呆在寺中,附近守卫可以为我作证。”
“没说是你干的。”
寺庙赤巴继续解释起,“按照神佛的启示,做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将带走的十二尊佛像全部送到了你那。”
“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确实是送到了我那。”
半夏坦坦荡荡承认了,这件事瞒不了,没有必要狡辩。
寺庙赤巴严声追问:“据我所知做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一位外来神,你们是什么关系?”
半夏不答反问,“我和你们的大吉祥天是什么关系?”
听她忽然提到大吉祥天,寺庙赤巴面色恭敬了几分,收起咄咄逼人的姿态,“是母女。”
半夏:“那我和祂就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
在场的喇嘛面面相觑,多脸震惊。
寺庙赤巴脱口而出,“祂是你爹?”
“反了。”
半夏眉眼弯弯道,“那是我家崽,你们大吉祥天的亲亲大孝孙。”
如平地一声惊雷。
在场喇嘛们恍恍惚惚,刺激太大,他们直接怀疑起半夏的物种。
白衣喇嘛也参与了这场早会,他心中好奇便直接开口问了:“你真的是人族?”
半夏迟疑,“大概是……吧?”
众人:“……”
原来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物种吗:)
有大吉祥天这层关系在,寺中没有因为邪神崽犯下的事针对半夏,反而提醒她要多注意安全。
这张画像已经在各大势力流传开。
他们迟迟找不到罪魁祸首,而半夏是唯一的突破口,已经有不少势力蠢蠢欲动,就算寺中也不安全。
早会结束。
半夏和白衣喇嘛肩并肩离开佛殿。
发现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完全没有将寺庙赤巴的提醒放在心上,为避免加班,白衣喇嘛老妈子似的操起心。
“你要多注意安全。”
“okk。”
“我是认真的。”
“嗯嗯,知道你是认真的。”
见半夏依旧漫不经心,白衣喇嘛只好低声提醒道:“大吉祥天目前情况特殊,可能没精力看顾寺中。”
半夏抬头,“情况特殊?”
“嗯。”
白衣喇嘛用力点点头。
心情有些激动,他忍不住就多透露了一些,“预计明日,大吉祥天就能彻底复苏!祂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总之情况很严峻,你明白了吗?”
“确实严峻。”
半夏眉头紧皱,严肃点头。
见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白衣喇嘛终于放下心,放她离开。
当日。
半夏回到住处后,一整个白天都没有离开房间,就连三餐也是让人送到外面院中。
直至夜色降临。
人声渐消,月牙爬上树梢。
灰头土脸的小泥人.夏终于刨出一条通向寺庙外围的地道,她背起小包裹,连夜跑路。
情况太过严峻。
以她对干妈了解,干妈复苏成功,绝对第一件事就要亲手撕了她。
现在不跑,以后可就没机会跑了!
为能在最短的时间挖出最长地道,半夏刨出的地洞极其狭窄,她艰难地在低矮黝黑的地道中爬行。
断断续续,爬行近半个小时。
终于。
她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风。
美好的自由就在前方,半夏加快速度朝前爬去,终于,她爬到地洞尽头,支离破碎的月光落在脸上。
她从狭窄的地洞出口探出一只手。
扒拉开长在出口附近的草丛,按下——
入手。
却不是泥巴与石块的质感。
而是软软的、弹弹的,似乎是……
半夏小心翼翼扒拉开头顶的草丛,探出小脑袋。
多面相对。
“!!!”
“!!!”
洞内洞外,双方都吓了一跳。
尤其洞外,围成一圈半蹲在地洞出口的黑衣人们,他们吓得朝后一趔趄,险些摔倒。
黑衣人是其他势力派来,偷偷潜入寺中的,他们发现寺院内部守卫森严,正商讨着如何进入。
意外发现了这条通往内院的通道。
几人正犹豫要不要爬进地洞探探,半夏就从里面爬了出来。
一方是偷摸跑路,一方是暗中潜入。
彼此都见不得光。
不敢发出声音,他们只直勾勾望着彼此。
盯着半夏那张脏兮兮的小花脸,黑衣人头目忽而轻“咦”一声,他从身后取出一张画卷。
展开。
放在半夏脸旁进行对比。
“嘶!”
“她和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
有蹲在地洞旁的黑衣人指着半夏,惊呼出声。
瞧见这张眼熟的画卷,半夏当即明白过来这群黑衣人的身份,他们应该就是赤巴口中其他势力派来绑架她的人。
她从地洞爬出。
难以压制激动的心情。
半夏一把抓住绑匪头头的手,热情摇晃,“同志!”
“???”
“你来的很及时啊!”
“???”
绑匪头头懵了。
而后就看到了更“热情”的一幕。
他要绑的任务对象,一把抢走他腰间的绳索,当众上演起自己捆绑自己,自己为自己进行了打包后。
她焦急催促道:
“快!”
“憋说话!带我走——”
绑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