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
半夏望着退出通话界面的手机屏幕, 陷入沉思,她十分肯定这次没有幻听,柳朝思确确实实喊了一声“妈妈”。
柳朝思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更不会在这个时间开这种玩笑。
半夏安顿好备选干爹二号后, 马不停蹄回到了小队的临时驻扎点, 柳朝思开门迎接。
小小的宅院内,一切如常。
马儿在悠哉悠哉嚼着鲜嫩的牧草, 涛叔拉着一瘸一拐的曲正, 坐在院中小板凳上唠着家常。
半夏双手插兜,一遍又一遍打量着院中的三位队友, 在他们迷惘目光中,她时而狐疑拧眉,时而疑惑歪头。
不知她在自顾自琢磨什么。
柳朝思询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
半夏侧眸看向一脸茫然费解的柳朝思,声音沉沉道:“在挂断通话之前,你说了什么。”
柳朝思迷茫, “没说什么呀。”
半夏:“你再重复一遍。”
觉得她这个要求十分莫名其妙, 柳朝思心中疑惑,但还是听话重复了一遍,“我说好的。”
“然后我们就结束了通话。”
半夏追问:“你确定?”
柳朝思点头,“确定。”
半夏脱口而出:“可我为什么听到你喊我妈妈!”
柳朝思:“???”
她懵了。
曲正与涛叔也懵了。
半夏转移目标, 望向瞪大眼睛的涛叔, “还有你,之前最后一次通话中,我清清楚楚听到你也喊了我妈妈!”
涛叔:“???”
他傻眼了。
见半夏一脸严肃, 不像在开玩笑。
涛叔与柳朝思面面相觑, 简单回忆了之前的通话经过,他们都十分确定自己没有提过“妈妈”这两个字。
而半夏坚持自己没有听错。
她坐到桌前, 准备重新捋捋此事。
看着对面落座的柳朝思与曲正,半夏正想招呼涛叔坐下,忽而耳尖轻颤,捕捉到来自斜后方的破空声。
她下意识循声望去。
入目。
是挥来的棍棒。
以及手持棍棒背后偷袭的涛叔。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对面坐着的柳朝思与曲正二人猛然站起,惊呼出声——
“住手!”
“卧槽!你在干嘛?!”
他们二人话音未落。
半夏眼明身捷,抬手掀起面前桌案朝挥来的闷棍丢去,两两剧烈相撞,只听“嘭”地一声沉闷巨响。
涛叔力气不及半夏。
棍棒没能挡住飞来的桌案。
沉甸甸的实木桌案重重砸在身上,涛叔踉跄后退两步,狼狈摔倒在地面上。
柳朝思与曲正赶忙上前。
一个夺走了棍棒,一个制服了行凶的涛叔。
涛叔一动不动躺在地面上,没有反抗,他只直愣愣望着身旁站着的半夏,含含糊糊笑道:“妈妈,藏起妈妈……”
听到这个称呼,柳朝思目露惊愕。
半夏则摸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所有人的关注中,不多时,涛叔浑浑沌沌的双眼就恢复了清明,他呲牙咧嘴看向跪压在自己身上柳朝思二人。
“你们干嘛按着我!”
“等等!我为什么在地上躺着?!”
显而易见,他失去了方才的记忆。
这样一来,柳朝思他们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喊过“妈妈”这个称呼,也能够解释了。
——因为他们陷入了短暂性失忆。
有涛叔这个“雷神之锤”在,柳朝思他们终于相信自己身上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无论失忆。
还是自己“鬼附身”一样的言行。
都让他们坐立不安,心中慌得一批。
涛叔低声安慰道:“没必要太慌,虽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在背后捣鬼,但至少目前为止,咱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半夏幽怨道:“你确定?”
若非她躲得及时。
那一棒子可就落在她后脑勺了:)。
涛叔讪笑咧咧嘴,补充道:“除了会操控咱们袭击半夏外,——话说,那个操控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会针对你?”
半夏:“大概是因为爱。”
众人:“???”
对方表现的十分明显。
半夏已经猜到背后操控柳朝思他们的幕后黑手是谁,会喊她妈妈,并且热衷将她藏起的,也就只有那位从她心中诞生的邪神崽。
还有那些能使人认知混乱的触手。
确实像邪神崽的杰作,够诡够邪。
将自己对幕后黑手的猜测告知了柳朝思他们,半夏根据自己对邪神崽的了解,对他们目前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
“不一定是操控,你们大概率是被祂的意志影响……或者说被祂污染了,精神污染。”
“这才出现言行无法自控的情况。”
邪神崽是一位正儿八经的邪神,与吉祥干妈这种神佛是同一阶级,祂不可能,也没必要特意去操控柳朝思他们。
当务之急。
是尽快弄清楚他们是怎么中招的。
在半夏的问询中,柳朝思与曲正率先交代了他们的情况。
两人腿部受伤,行动不便。
除去为马匹准备牧草,离开了两次驻扎点外,其余时间一直待在院子内,期间两人没有遇到任何异常情况。
直到后来。
他们按照半夏叮嘱,接回了涛叔。
曲正目前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症状,他推测是自己的精神数值较高,这才免疫了精神污染。
——他的精神数值比柳朝思高些。
这个推测十分合理。
柳朝思大概率是被涛叔传染,这才中招,而涛叔大多数时间都十分清醒,显然其精神受到污染的程度不高。
以曲正的精神数值确实能抵御住。
至于涛叔是被谁传染……
先前在与半夏分开探索觉贡城时,涛叔精神状态十分正常,是在赶往黄衣喇嘛们的据点后。
他的精神状态这才出现了异常。
半夏仔细询问了涛叔先前潜入黄衣喇嘛据点的全过程,发现一个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的线索。
“……他们不少人身上都受了伤。”
“受伤?”
“对。”
涛叔点头,仔细回想了当时看到的画面,他又补充道,“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打斗。”
半夏默默将这个线索记在心中。
她在今日的觉贡探索中,没有发现除玩家小队与黄衣喇嘛外的第三批人,他们又是怎么受的伤?
简单解决了午餐。
又钻入睡袋休息片刻。
养足了精神后,半夏孤身一人出发赶往了黄衣喇嘛们的据点,准备过去探探情况。
按照涛叔口述的路线。
她走走停停,在街巷中穿梭。
觉贡城外围发生畸变的植物不多,半夏一路上只遇到一两次,望着那些探头探脑的好奇小触手,她有些头疼。
毕竟是亲“生”的。
她十分清楚邪神崽能力有多难缠。
“这里可是吉祥干妈的场子,祂来凑什么热闹,遇到肯定又得撕起来。”
想到这对祖孙俩的爱恨纠葛。
半夏忽然好奇。
如果她这个大孝女和邪神崽这位大孝孙,一起出现在吉祥干妈面前,祂会最先做掉哪一个?
A:大孝女
B:大孝孙
直到半夏赶到黄衣喇嘛们的据点,也没有成功做出这道选择题,毕竟她与邪神崽可都是出了名的孝顺孩子。
干妈更想做掉哪一个还真不好说。
言归正传。
大半黄衣喇嘛都聚集在院落中。
为方便暗中观察,半夏爬上屋顶,探头探脑望着下方那些喇嘛们的模样,终于明白涛叔先前为何觉得他们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们的精神状态很怪。
看着十分清醒,又莫名透着混乱。
就算只用肉眼,也能看出黄衣喇嘛精神受到污染的程度,比涛叔他们严重的多。
半夏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挑挑选选。
终于找到一位看起来还算正常的。
“啪嗒”
半夏丢出一块小石头制造出动静。
将目标对象,吸引至无人的角落,她从泥石垒成的高高院墙上一跃而下,直接将其制服,结结实实捆绑起。
没费太大工夫。
便从他口中问出精神污染的源头。
黄衣喇嘛进入觉贡后,直接赶往了城内,在寺庙附近遇到了触手的袭击,那些触手的攻击方式十分邪门。
黄衣喇嘛不敌,败退觉贡城边缘。
之后。
就有不少黄衣喇嘛“疯了”。
用“疯了”来形容不太准确,他们大脑依旧清晰,思维条理分明,只是认知发生了颠倒,信仰出现了偏移。
现在情况已经大致明了,涛叔的精神污染是被这些黄衣喇嘛传染的,而黄衣喇嘛们的精神污染,是在那场与植物触手的激战后出现。
——植物触手便是一切的根源。
目的达成,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半夏转身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被五花大绑起的黄衣喇嘛目光逐渐涣散,一点点顶出口中塞得麻布。
他扯着嗓子喊道——
“妈妈!妈妈!妈妈!!”
在他超大声地呼唤中。
附近院中游荡的黄衣喇嘛循声望去,瞧见半夏的身影,他们脑内“嗡”地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
“妈妈。”
“藏起妈妈。”
黄衣喇嘛们本能地抄起身旁所有,能够致人物理昏迷的物件,一边高声呼喊着“妈妈”,一边拔腿狂追。
在他们此起彼伏的“妈妈”中。
半夏头皮发麻,加快了脚下速度。
宛若嗅到鲜肉味的丧尸群,黄衣喇嘛们死死缀在她的身后,跟得紧紧的,怎么也甩不开。
半夏不想物理昏迷。
更不想被迫“藏”进小黑屋。
她只能拖着这么一团“大尾巴”,在大街小巷中兜起圈。
待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所有烂摊子,白衣喇嘛的车队刚找到觉贡,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追逐与尖叫声。
他拧眉从车厢探出头,循声望去。
入目。
是被撵得“嗷嗷”叫的半夏。
以及她身后,大群挥舞着桌椅板凳的黄衣喇嘛。
白衣喇嘛:“……”
嘴角笑容瞬间消失。
他知道,自己又要加班兜底了:)。
带着满腹打工人的怨念,白衣喇嘛朝身后的同伴挥挥手,示意他们阻拦追逐的黄衣喇嘛。
他则躲在半夏的必经之地。
在她从身前冲过时——
白衣喇嘛果断出手拽起半夏衣领,在她的惊呼声中,他提着手中的半夏,躲到了一旁。
像是一只小鸡仔,被高高拎起。
半夏蹬着腾空的小短腿,懵懵看着面前陌生的白衣喇嘛,双手掐腰,正要骂骂咧咧。
就见一群和跟前白衣喇嘛穿着相同制服的喇嘛,拦截住追来的黄衣喇嘛,与他们打成一团。
发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
半夏迟疑:“你是?”
白衣喇嘛:“大吉祥天。”
听到吉祥二字。
半夏秒懂,“吉祥干妈的信徒?”
白衣喇嘛颔首,“是。”
乌斯藏佛国这般大,这些人却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半夏试探着问道:“你们是特意来救我的?”
白衣继续颔首,“大吉祥天谕示,你的命只能祂来取。”
听到这话。
半夏晃悠着小短腿,陷入沉思。
好奇她在想些什么,白衣喇嘛便直接开口问了。
“竟然要承包我的命。”
半夏捂起小脸,“嘿嘿嘿祂好爱!”
白衣喇嘛:“……”
觉得有些不太对。
但细细一想,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半夏捧着热烘烘的小脸,看向不远处的混战现场,想到那群黄衣喇嘛身上可以传染给别人的精神污染,她张张嘴正准备提醒些什么。
却见白衣喇嘛抬手,“我们知晓。”
“知晓?”
“对。”
“你确定知道我要说什么?”
“觉贡被外来的神掏空了,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污染。”
听到这儿。
半夏瞳孔微缩,他们竟然真知道。
她假装好奇,试探着询问起:“什么外来的神?祂又为什么掏空觉贡?”
这件事是最近才发生的。
倒也算不得秘密,没什么不能说。
白衣喇嘛没有藏藏掖掖,简单解答起她的疑惑,“最近有位外来神祇不请自来,抢走了很多乌斯藏佛国信徒。”
只是短短数日。
那位恶神便劫走好几座城的信徒。
此事在乌斯藏佛国各大势力的上层引起了极大波澜。
为了争夺信仰,乌斯藏佛国的内部斗争十分激烈,可无论他们再怎么争,都是自家人,信徒也不会流失出去。
但这次情况大不一样,那位外来恶神直接将信徒一锅端,带着他们离开了乌斯藏佛国……
听完白衣喇嘛的解释。
半夏望着面前被邪神崽搬空的城,心生感慨,年纪轻轻就如此有事业心,这点像她!
双方实力差距有些大。
不多时。
黄衣喇嘛便败在白衣喇嘛手中。
望着不远处如鸟兽散的黄衣喇嘛,半夏晃悠着小短腿,试探着问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白衣喇嘛:“随意。”
半夏:“好的。”
片刻。
两人依旧大眼瞪小眼。
半夏晃悠着腾空的小短腿,疯狂暗示。
白衣喇嘛这才想起,人还在自己手中提溜着,他松开手中皱巴巴的衣领,将半夏放回到地面上。
“那我先走喽。”
“嗯。”
半夏揣起手,转身离开。
望着她圆滚滚的后脑勺。
白衣喇嘛迟疑稍许,很快便作出决定,一根粗大棒槌从他宽大袖中滑出,他高举起手中棒槌,瞄准——
半夏一直防备着身后。
成功预测到他的突然袭击。
她眼疾身快,灵巧侧身躲了过去。
而白衣喇嘛也预测到了她会预测到自己的突然袭击,他抖动另一只衣袖,又是一根沉甸甸的棒槌从袖中滑下。
他两根棒槌齐上阵。
终于有一根成功近了半夏的身。
白衣喇嘛挥出手中的棒槌,使用的力度不算轻但也不算重,径直砸在半夏后颈处——
“Duang!!”
沉闷金属声在棒槌下回荡。
白衣喇嘛懵了,旋即脱口而出:“你在衣领里藏钢板?”
“昂。”
半夏捂紧脑后衣领下藏着的硬物。
白衣喇嘛目光怪异地打量着她,“为什么要藏钢板?”
半夏幽怨谴责道:“这就要问问你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敲我后脑勺,就不能下迷药?”
“我不会痛的吗?!”
白衣喇嘛吸取意见,“我懂了。”
半夏气哼哼道:“你究竟想干嘛,为什么突然敲我闷棍?”
白衣喇嘛:“带你走。”
半夏疑惑,“这也是干妈的命令?”
白衣喇嘛:“不。”
半夏不解,“那为什么要……”
白衣喇嘛语气沉沉道:“与其不断加班兜底处理麻烦,倒不如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简而言之。
累了倦了。
他不想加班,他要减负:)。
半.被解决的问题.夏:“???”
就像路过的狗子突然被踹了一脚。
她也十分委屈,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就见白衣喇嘛递出一只拳头,“给你看一个宝贝。”
“什么?”
半夏下意识低头。
白衣喇嘛猛然张开紧握起的手指,朝上一撒,藏在他手心中的一小团粉末扑面而来。
“咳咳!”
半夏闷咳出声,挥散面前的粉末。
感觉头有些晕,她摇摇晃晃后退两步,看向对面出现重影的死秃驴,质问道:“你撒得是什么东西?!”
白衣喇嘛微笑:“迷药。”
半夏:“?!!”
卧槽!
她坚强地竖起中指,算你狠!!
在阵阵袭来的晕眩中,半夏再也支撑不住,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
……
进入乌斯藏佛国的第五日,黎明。
载着半夏的车队终于摇摇晃晃,抵达距离觉贡最近的班达拉姆之城,——大吉祥天庇佑下的城邦。
在城内居民恭默守静的目送中。
“哒哒”
通体雪白的马匹们迈着优雅马步,拉动身后的车队,摇摇晃晃朝着城内赶去。
车厢是密封的,看不到外界的景象。
半夏只能不耐烦地躺在毯子上闭目养神,迷药的时间只能维持半个小时,离开觉贡不久,她就清醒了过来。
只是车队那么多白衣喇嘛跟随。
就算醒来,她也没办法离开。
只能捏着鼻子跟随白衣喇嘛一起,赶往干妈的地盘。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
“哒哒”马蹄声终于停歇。
“到了,下车吧。”白衣喇嘛的嗓音从车厢外传来。
半夏强忍住骂骂咧咧的冲动,磨磨蹭蹭起身离开车厢,一座巍峨美丽的山门殿映入眼帘。
——这里是供奉大吉祥天的寺庙。
在白衣喇嘛的带领下。
她垮着一张脸进入干妈的寺庙。
寺中风景不错,半夏却没有丝毫观赏的心情,直到途经一座比其它佛殿,都要宏伟瑰丽三分的佛殿,她才抬头瞅了一眼。
目光穿过大敞的殿门。
供桌后,干妈的佛像映入眼帘。
半夏心中一虚,正要移开目光,忽而惊讶发现干妈隔壁竟还有一位邻居,她好奇问了一句,“那是谁?”
顺着她指的方向。
白衣喇嘛稍稍侧眸望了眼佛殿内。
瞧见那位肤色黝黑,六臂各持法器,头顶火焰纹光的佛像,他双手合十,“那是大黑天神。”
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半夏垂眸思索,还没想起究竟在哪里听到过,便抵达了白衣喇嘛为她准备的住处。
“嘎吱”
阖起房门。
房间中只剩半夏一人。
寺中守卫森严,跑路需从长计议。
她想起两位备选干爹,来都来了,也是时候让祂们见上一面,毕竟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半夏兴奋地搓搓小手。
她取出黑皮书,传送进黑欣景区。
找售票员小姐采购了两大桶彩妆,半夏亲手为两位备选干爹,涂脂抹粉,梳妆打扮。
进行了极其精心隆重地打扮后。
在两位备选干爹直勾勾地注视中,半夏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在它们脖子上系起漂亮的粉色蝴蝶结。
一切准备就绪,她又在售票员小姐这里采购了一些必需品后,便挎着竹编的小篮子,狗狗祟祟赶往寺中主殿。
殿内空无一人。
半夏进入主殿,小心将殿门合起。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干妈神像,她“嘿嘿”一笑。
吉祥干妈:“……”
她来了。
她来了。
她带着五行缺德,命里欠揍的笑容走来了:)
供桌后,吉祥干妈神像眉眼低垂,在祂凝瞩不转地注视中,半夏狗狗祟祟从竹篮中掏出横幅,踮脚挂在佛殿墙壁上。
喜庆的大红底上,用金闪闪的笔墨写有一排大字:
“非诚勿扰
为您准备一场美丽的邂逅”
挂好精心准备的横幅,小红娘.夏又取出小音箱,播放一首甜甜的小情歌,她抓起一大捧粉色花瓣,撒出——
在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中。
她环顾自己的杰作,满意点点头。
但看着看着,小红娘.夏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无意间瞥见墙上的横幅,她茅塞顿开。
“主持人!”
还差一位主持人。
小红娘.夏歪歪头,盯上了干妈隔壁的邻居,她在小竹篮中翻翻找找,取出一支粗大的金笔。
这支金笔是用来写横幅的。
笔头较为粗大,但也勉强能用。
迷你音箱随机播放到婚礼进行曲,小红娘.夏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走到干妈隔壁的邻居跟前。
在大黑天神直勾勾地俯视中。
她大笔一挥。
在神像左胸前写下“主持人”三字。
在最后的最后,小红娘.夏“嘿咻嘿咻”抱出两位盛装打扮的备选干爹,献宝似地放在干妈对面。
她小爪一挥,墙裂推荐。
“妈!”
“办公室恋情了解一下。”
“这两位是我精心挑选的靓仔,年少有为信徒无数,你们相处一下,如果都不喜欢那崽再去绑俩回来,爱你!”
小红娘.夏高举起手臂,朝对面干妈比个大大的爱心,腰腰一扭,爱心发射.jpg
旋即她意满离,只留下——
播放婚礼进行曲的小音箱。
以及:
涂脂抹粉的男嘉宾一号:“……”
香肩半漏的男嘉宾二号:“……”
吉祥.唯一的女嘉宾.干妈:“……”
隔壁,大黑.主持人兼女嘉宾原配正夫.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