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有了踏实感,余白半倾着身靠在霍铎尔怀里,暖阳晒得他晕乎乎的,贴在脊背后轻缓拍抚的手掌温厚宽大,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未过多久,他在这阵舒适中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稠密的眼睫如同扇子扑了下来。
霍铎尔停下拍抚的动作,半曲着膝盖,目光舍不得挪动半分。
直到此刻,才有了心安的感觉。
那日幻境里所见到的场景,就像骨针似的刺在心口上。前些日子虽然不说,但对于余白,始终寸步不离地的守着,连对方想下水时都被他拦住了。
霍铎尔没有向余白求证,幻境中所见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样的梦他绝不会允许发生在白的身上,若是真的……
他的白,当时有多无助和痛苦?
霍铎尔心绪飘忽,想起余白原来就是在河岸边被老兽人捡回去,不由紧捏手指,平复了几次气息,轻轻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貅安排兽人定期打扫院子,所以屋内没留什么灰尘。
霍铎尔往床上铺一层薄点的兽皮毯,再把人轻柔放上去。
刚沾枕头,余白恍惚地掀开眼睛,慢吞吞坐了起来。
外出将近两个月,没什么条件洗澡,他低头往胳膊嗅了嗅,笑得软和。
“洗个澡再睡。”
霍铎尔道:“先坐一会儿,我去准备水。”
余白闷闷“嗯”一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狼搭在床头的大脑袋。
等屋内安静,踩着拖鞋下地,从柜子里找了换洗的麻布短袍。
霍铎尔很快烧好热水,装了满满的两大桶,麻布毛巾挂在桶壁,还把猪胰子拿来了。
余白半褪衣袍,瞥见霍铎尔盯着自己,动作一顿,被水汽吹拂的耳朵瞬间弥漫一层绯色。
他和对方明明什么都做过,但依旧容易害羞。
霍铎尔喉结滚了滚,抄起他,放在腿上枕着。
余白瞬间张开胳膊,紧抱住兽人强健的腰身:“唔,干什么?”
“帮你洗头发。”
大掌捧起温热的水打湿他的头发,指腹贴在头皮轻轻按揉。
余白唇一抿,忍不住哼哼,舒服地闭起眼睛,也不抢着非要自己洗了。
门外,火红的落日照亮整个院子,小狼惬意地趴在地板,舔了舔爪子,把金金圈在怀里舔毛。
傍晚已至,余白里里外外都被霍铎尔洗得干净,他微捂唇角,顶着残余少许水珠的头发,从屋内走出,拍了拍热乎乎的脸蛋。
借着陶缸里的清水照影,脖子上有块被吸出来的红痕,像烙印似的,至于裹在麻袍里面的肌肤……
撩开些许,斑红点点,蔓延到腰带以下,甚至……
余白很快松开,回头,瞥见霍铎尔又盯着他,薄唇还留了一些湿润。
“白。”
余白含糊地应了声,疾步跑到菜地面前蹲下。
清面拂面,脸上的热度逐渐褪去。他望着满地瓜果,同手同脚地采收。
刚回家里,屁股都没坐热,霍铎尔不知道遭受什么刺激,帮他洗澡时,那嘴居然……
都要把他……吸得一点不剩了……
余白抓了一把蒜叶,脸蛋红扑扑地出神。
小狼忽然嗷了声,门外,蛮和泽都来了,还有几个巨人族的雄兽。
余白前去开门,泽朝他点头:“白,平安回来就好。”
蛮大咧咧地笑着,语气揶揄:“白,你跟霍大刚才干了什么,脸这么红?”
霍铎尔将余白揽到身后,不给蛮打趣他的机会。
蛮竖起拇指:“护得真紧!”
泽微微一笑:“霍大,白,为了欢迎你们平安归来,族里特意准备了篝火宴,大伙儿都在广场等着。”
霍铎尔和余白的身份不同往日,即使珍惜独处的机会,可此时族人都在广场上,也不好推拒。
简单收拾一番,霍铎尔牵上余白,脚边跟着小狼和金金,往广场去了。
秋夜,一轮圆月高悬,领地火光盛亮。
幻想乡所有的兽人几乎都聚到了广场,沿四周分开盘腿坐下。
山狸族存活的兽人重聚,神色欣喜,尤其是从黄塬部落里解救出来的那一群,来到新部落得到救治后,还分到了干净的大棚,每天至少能吃两顿饭。
大小河简直是余白的超级迷弟,山狸兽人每日听两兄弟念叨祭司的好,说着酋长、部落的好,如今最想见到的就是酋长和祭司。
余白跟霍铎尔来到广场上,大小河使劲摇晃胳膊:“白巫,霍大——”
他们转头,立刻迎上百来双亮晶晶的眼睛。
这帮山狸族兽人在黄塬部落被奴役太久了,瘦巴巴的,身上都落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们一扫往日的颓靡和麻木,此刻精神不错,目光热烈,露出的耳朵尖扑扑闪动。
若他们有一条犬族兽人那样的尾巴,只怕会翘起来晃得不行。
蛮坐在火篝前,他身后的巨人族跟着看笑了。
山狸兽人听着巨人族豪迈的笑声,非但没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蛮带人救了他们,山狸族对巨人族有着非常浓烈的好感。
灰鼠族也坐成一团。
这支兽族个子和胆子都很小,入座以后气大气不敢喘,直到看见白巫和酋长,这才陆续松了口气,没有首领开口,连水都不敢喝。
除了这两个兽族,部落还加入了一些游散兽人,大约一百二十几个,合上从黄塬部落里归顺的,以及灰鼠,山狸族,幻想乡多了将近五百兽人,规模比来时增长几乎一倍。
人多了,吃饭的嘴巴也多了,貅从前些日子就忙得脚不沾地,忙着记录和分配。
貅仰天一叹:“霍大,白,幸好你们回来了,有你们在,我这担子总算能卸下不少。”
蛮幸灾乐祸,泽亦淡笑不语。
貅直言道:“他们只顾着狩猎,说什么都不肯搭把手,部落里大大小小的杂事都由我在管。”
阿燎举手,苦着脸说道:“我和阿林也帮忙,可帮不过来……”
管理一大帮刚合进来的兽人,简直比狩猎还累。
贝族弟子莫蓝,捧着手上的族巫起身,主动向余白、霍铎尔问候,亲眼见到幻想乡的实力,有些傲慢的贝族兽人一改过去的态度,认真对待这次陆地之行。
也许贝族太久没有接触过陆地了,陆地上的兽族和印象中的野蛮、肮脏不同,是时候重新认识。
*
篝火会持续到半夜,余白喝了半罐果酒,风一吹,酒气上涌,眼睛又湿又红。
霍铎尔抱着人回家。
擦拭手脚时,见余白神情微醺,红润濡湿的唇微微张合着吐气,松散的麻袍敞开了,露出红印点点的肌肤。
霍铎尔:“……”
睨眼看了下立刻撑起来地方。
余白也睁大了乌溜的一双眼眸,他慢慢坐起来,抱住兽人精壮的腰身,脸蹭了蹭。
隔着薄薄的麻布袍子,青年嘴里呼出的湿气呼呼喷洒,
眼看着越撑越高,余白身上一重。
霍铎尔想都不想地压了下去,并起他的膝盖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