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黄塬部落。

阿黑领了一支队伍灰溜溜地返回,此刻他搓了搓干冷的脸,迎上首领的质问的目光,面色讪讪。

虎冷声问:“肉呢?”

老黑挠头:“首领,我带着弟兄们到猎场一看,空荡荡的,好不容易逮住附近的一个地兔兽人问,说是有一伙儿高高大大的兽族早就把那里的食肉兽和短脚兽抓走了。”

话音一落,首领和老黑同时沉默。

老黑:“如果没猜错,就是那个部落的兽人把咱们的湿地猎场摸空了。”

黄塬早把周边规模稍微大一点的部落吞并了,服从的雄兽留下来当奴隶,做苦力活,不服的杀了。

雌兽全留下来当奴隶,晚上拿来草,白天干活。

唯一能抢他们食物的,就是那个新起的部落。

南边大陆冬季不冷,所以每逢入冬,他们会照常安排兽人出去狩猎。

湿地是他们经常去的一个大猎场,半天就可到达,每次狩猎,能收获至少一个月的肉兽。

这次扑空,如果想要捕获更多的野兽,得花两天脚程赶到另外一个猎场狩猎,来回一趟,至少也得耗费五天时间。

黄塬的兽人愤怒:“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敢抢我们的东西,把他们全灭了。”

老黑迟疑:“他们有特殊力量的兽族。”

“首领,我们兽人多,总能打过他们吧?!你让我带兄弟们过去,把奴隶也叫上,如果奴隶把他们杀了,就给他们吃肉!”

留在附近干活,每天都吃不饱的奴隶动了动耳朵,眼神麻木。

首领虎拍了拍说话的雄兽:“大头,这事就交给你办。”

大头冲老黑挑眉,露出一个蔑视的笑意,紧接着集合兽人跟奴隶去了。

*

“奴隶……”

余白喃喃,温和的眸光给了两个雌兽无言的安抚,和霍铎尔交换了一个眼神。

“把他们都放出来吧,给点食物和水,再带二人进大棚里避避风。”

阿力问:“白,这两个雌兽不是过来偷东西的吗,为什么放了?”

“对,不能放了!”

“他们都是雌兽,看起来好瘦,而且手上好多伤,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余白解释了众兽人的疑惑。

“另外那个部落叫做黄塬部落,他们把附近的兽族全吞灭,没归顺的雄兽全杀了,剩下的留着做奴隶。”

“奴隶?”

“奴隶是什么?”

余白简单解释了一遍奴隶的意思,听完,霍铎尔皱眉,阿力搓搓手臂,怒道:“太过分了吧,这不是侮辱他们吗?”

“换做我,宁可死了,也不想帮他们干活。”

理智一些的说道:“如果你的兽崽被他们抓走怎么办?”

雌兽们开口:“我想让兽崽活着,自己苦一点没关系,活着才有机会……”

“对,活下来才有机会!”

见从黄塬部落逃出来的两个雌兽都是可怜人,大伙儿便不再为难对方。

两人被带进大棚,还分给他们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

余白交待旁边的雌兽:“等棉有空了,请她过来,给他们治一治身上的外伤。”

说着,牵起霍铎尔的手:“还有些话想跟你商量。”

待回到院子,余白进屋后坐在木椅上,把刚才从雌兽身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对方。

雌兽告诉他,黄塬部落的首领叫做虎,从两个月前就在暗中观察他们的部落。

但是……

余白说道:“黄塬的粮食不够吃了,前几日去了猎场,发现没有野兽,就是我们上岸以后走过的那片区域,被他们当成了猎场。”

“现在对方认为我们抢了他们的资源,肯定会趁机进攻,想掠夺更多的奴隶回去。”

逃出来的雌兽还说,黄塬首领已经开始集结现有的奴隶,准备带着雄兽攻打他们部落。

问及人数时,雌兽没有数字的概念,无法告诉他对面有多少兽人。

霍铎尔握了握他的手:“别担心,我们有办法应对。”

说着,拿起桌上的果子,剥开皮,把果肉喂到余白嘴边。

余白吃了一半,另一半推了过去。

“你也吃。”

霍铎尔盯着那两片湿漉漉的唇,低头舔了过去。

吮干净余白口腔里的温软甘甜,霍铎尔鼻梁顶着细长的颈子轻蹭,低声道:“白好甜。”

余白脸红,抱着往脖颈蹭的雄兽,哑声道:“你……最近总是这样。”

白天还有活要做,哪里能时时想那件事情的?

霍铎尔低低应了声,后来实在太热,只能把剩下的一半果肉往嘴里塞,下火。

*

这天以后,负责制作工具的阿弥又抽了一批兽人,日夜赶制木茅,争取先给雄兽们各自配发一把,再给战斗力比较弱的雌兽、亚雌兽安排。

余白没闲着,如果部落打起来,就无法避免有人受伤。

山里的草木并未完全凋零,他每天带着亚雌兽出去采集药草,跟着他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采集,一部分炮制。

正午过后,云雾散开,太阳浮现。

余白和霍铎尔吃完午饭,趁着暖和,又急匆匆地出去采药了。

途径广场,发现从黄塬逃出来的兽人靠在路边晒太阳。

他们瘦弱的身躯瑟缩在薄薄的兽皮下,尽管有些冷,但面上并没有露出不满,反而有些喜悦。

如今两个雌兽被安置在幻想乡部落里,他们不敢相信,周围居然没人逼迫他们干活!

而且在身体没恢复前,每天还能吃上热乎的食物,每隔三日,竟然有族巫给他们治伤!

两雌兽抬头,看见余白经过,连忙跪下趴好。

“谢谢白巫救了我们!”

余白站在原地,浅浅笑道:“都起来,这里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

望着洁白好看的白巫,雌兽搓搓脏兮兮的手,由于长期被虐待,干苦力活,他们的皮肤又黑又干,怎么搓都搓不干净。

两人脑袋垂得更低,不敢接触这样美好的白巫。

余白无奈,温声问:“上次还没问你们的名字。”

“我、我叫小河,他叫大河。”

余白笑着:“幻想乡缺人手,如果你们伤好以后,愿意留下来的话就留着,可绝不能做出背叛部落的行为。这里没有奴隶,不会有人打骂你们,更不限制兽人的自由。但想要吃饭,想住进屋子里的话,就得干活,靠自己的双手换取物资。”

“白巫,我、我们可以留下来?”

余白:“可以。”

部落性别失衡严重,单身的雄兽太多,这么放任着不管也不是办法,能把这些性格温善的雌兽留下来也不算什么坏事。

二雌兽眼眶立刻湿了,又想跪下朝余白磕头。

霍铎尔搬着木头经过:“白。”

余白应了声,朝小河大河微微点头,便往对方身边跑近。

简单交谈几句,余白观望天色,他还要赶着去采药,不能多待。

转身欲走时,被霍铎尔揽了把腰肢。

高大的兽人半蹲,温热的唇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去吧,别太累,早点回来吃饭。”

周围干活的兽人齐齐偷瞄,尤其是单身兽,羡慕不已。

霍铎尔占有欲爆棚,照着柔软的脸蛋左右对称地又亲了一口。

余白捂脸,有些害羞,藏在兜帽里的耳朵热了。

他拢好毛绒绒的兽皮衣,踩着兽皮靴跑得飞快。

众兽人望着余白消失的背影,慢慢收回目光。

祭司真是他们见过最漂亮的兽人了,皮肤白白的,脸蛋红红的,穿的衣物干净细致,被霍大养得太好看了。

单身兽看着他们酋长,羡慕不已。

霍铎尔一改刚才的神色,面无表情地扛起一大捆半人高的木头。

“都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