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得知

“静之?那好像是静之啊。”

“你这老婆子别瞎叫,光看背影你就认出来了?”

姜静之背脊微僵,脚步停顿在警局门口,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扬起笑转身,“闻叔,闻姨。”

刚才在说话的两位老人家眼眸一亮,忙走上前。

闻母惊喜地拉住姜静之的手,“哎呀,真的是静之啊,你都多久没来家里吃过饭了。”

“听时远说你已经进公司了?”闻父笑问。

姜静之点点头,歉意笑道:“刚入职有点忙,等有空了我就去拜访你们。”

闻时远的父母曾经是某高校的老师,退休后安心在家养花喝茶,姜静之那几年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闻家,二老总是在周末的时候让她过去吃饭,他们包容她,给她关爱,有什么好吃好用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闻时远还常常说她才是闻家的女儿。

那时候她想试着接受闻时远,很大程度都是因为闻父闻母。

闻母忽然想到自家儿子那错综复杂的感情,不无可惜地看着姜静之,虽然她也很喜欢黎霜,可……唉,孽缘啊!

闻父看出闻母的心思,他曾经也以为姜静之这姑娘会成为闻家的一份子,但有些东西毕竟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他也比闻母看得开,“听小霜说你已经结婚了?”

姜静之嗯了声,怕二老多想,又道:“遇到合适的就结了。”

“静之……”闻母犹豫着,虽然她清楚自家儿子也只是差点把姜静之追到,“我也就问问,如果你是因为时远才结婚的话,那我们整个闻家都太过意不去了。”

“闻姨您千万别这样想。”姜静之回握住闻母的手,浅浅笑道,“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和学长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今天来这是?”闻父问。

这轮到姜静之不好意思了,她能说是因为我的新婚丈夫把你们家儿子给打了么。

闻父看着她的表情倒是隐约明白过来了,“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都这样,打打架倒也不奇怪,待会儿啊我们进去了解好情况,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提到打架,闻母就来气,边走边和姜静之吐槽抱怨,“这时远最近是不是重返叛逆期了啊,什么糊涂事都能做出来。”

进去后,远远就看见在人群中尤为出挑的两个男人,他们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门口这边。

闻父瞥了眼闻时远,视线转向旁边那位和他儿子气质完全相反的男子,下意识就说:“那位就是吧。”

“嗯。”姜静之垂下眼睑,不想去和那道灼热的视线对视。

“是什么?”闻母疑惑,但下一秒她便看见闻时远脸上的淤青,“哎呀”了声,忙不迭地跑过去。

一过去便心疼地摸闻时远的脸,“警察给我和你爸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说说,这都干得什么事啊,谁这么下狠手啊,想把你的脸毁了吧。”

闻母说完左右环顾了圈,刚巧看到姜静之被一个脸上同样有伤的英俊男人给拉到身侧,她惊讶地眨了下眼,反应有些迟钝,等回过味来,略尴尬地瞄了眼闻父。

“老婆,带我去做伤情鉴定吧。”季淮凛牵住姜静之的手,唇角微勾。

原来打架被叫家属是这种感觉,姜静之进来的时候,他好像瞬间有了靠山,那种她是为他而来的感觉太过奇妙。

姜静之拧着秀眉,自动屏蔽了那声“老婆”,她无语的是季淮凛怎么好意思先提出做伤情鉴定,明明先动手的人是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挨打多一点的是闻时远。

闻时远眸光微冷,拍了拍闻母的肩,“爸,妈,别担心,这点小伤不碍事。”

这时候有两位面色严肃的警察走了过来,他们先是看了眼季淮凛,随后看向一旁的闻父,把具体情况给说了一遍。

“这伤势也不严重,如果双方愿意和解的话那最好不过了,只是刚才我们工作人员进行了调解,效果并不好,两边都不太愿意。”

姜静之闻言掰开季淮凛的手,小声说,“为什么不愿意,你想被拘留是吗,这是能意气用事的吗,季……季老那边或许已经知道了。”

季淮凛冷冷笑着,“可以啊,他要是向我道歉就和解。”

姜静之咬牙切齿,“是你先动手的好吗。”

以前怎么没发觉这男人脸皮这么厚。

“我这张脸他可也没悠着,就他疼我不疼,你能别这么明显好么,偏心都偏太平洋去了。”

“我偏什么心?”姜静之皱眉,“要不是警察给我打电话,你觉得我真愿意来么。”

“就没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前几天还巴巴贴着我,转眼就变天了。”季淮凛不想自找罪受,朝着警察抬了抬下颌,干脆利落撂下几个字,“和解,他那边费用我全负责。”

警察同志顿时松了口气,他刚才看见季淮凛档案的时候正犯愁呢,这京城那边的太子爷谁敢轻易去得罪啊。

“不需要。”闻时远看着姜静之,“和解。”

从警局出来后,闻时远安抚好闻父闻母,便让家里的司机送他们先回去。

闻母临走前降下车窗瞧了瞧姜静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静之,不管怎么说,我和你闻叔都待你如亲生女儿,有空就常来看看我们。”

姜静之很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她上前抱了抱闻母,“闻姨,闻叔,静之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如果不是我的缘故,学长也不会去打架。”

“没事没事,时远都不计较我们又怎么会去计较。”闻母怜惜地看着她,"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能忘就全忘了吧,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你该放下了。"

姜静之眼睛模糊了一瞬,“好。”

闻父闻母走了后,场面陷入了微妙的气氛中。

姜静之先打破怪异的沉默,朝闻时远道:“学长,你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

“静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闻时远往前走了几步,只是靠近了点姜静之,本是立在一旁的身影马上走了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季淮凛扫他一眼,淡淡地说:“还想挨揍是吗?”

闻时远面对他的挑衅不以为然地笑,“奉陪到底。”

姜静之看着这场面头都大了,她默了瞬,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爱打就打,别再招惹她。

是闻时远先发现姜静之走了,他越过季淮凛,想追上去,不料肩膀却被季淮凛按住,皱眉道,“放开。”

季淮凛往回看了眼,漫不经心笑了笑,“不觉得我们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楚么?”

“我和你能有什么好说?”

季淮凛收回手,敛了眼底的冷笑,“说什么?你趁人之危算不算?”

他算是明白了,要不是Sherry这个乌龙,闻时远能有什么机会。

闻时远冷眸微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这个人真的只是和姜静之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的话,不至于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敌意,难道……他心中警铃大作。

“你到底是谁?”

季淮凛脸上挂着淡淡的嘲弄之色,气度冷硬地盯着他,“我和姜静之认识十几年,你觉得我是谁?”

闻时远难掩愕然,倏然攥紧了手,“你这几年在美国?”

“你还挺清楚。”季淮凛嗤笑,“有点自知之明就离姜静之远一点。”

闻时远已从震惊中回过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淡定。

可他怎么强压住情绪,也无法逼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怎会这样,怎么偏偏是和他结婚!

姜静之对这个人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一清二楚,即使是在他们差点在一起那会儿,她仍然很清楚地告诉过他,这个人她很难忘记。

不对!闻时远蓦地想到今天姜静之对季淮凛的态度,完全没有了以往每每提到他时的样子。

他得冷静。

抬起眼眸,目光冰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远离她,她最难捱的这四年是我在她身边,她差点没撑下去想自/杀的那段时间是我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请问你在哪?”

季淮凛颅内一轰,全身血液顿时逆流,狠狠攥住闻时远的衣领,难以置信咬牙说:“你给我说清楚!”

光是听着那两个字,季淮凛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无数把刀子在戳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一瞬间血肉模糊,呼吸险些不畅快。

闻时远很平静,“换个地方说吧。”

季淮凛不知自己是怎么从计程车上下来的,脚步轻浮,灵魂仿佛被抽走,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全凭本能才成功走进咖啡馆。

咖啡馆人很少,正适合轻轻松松地喝咖啡边谈事情。

有个服务员不小心撞了下季淮凛,他终于缓过神,冷着脸,维持住平常一贯的镇定,内心却早已心痛欲绝。

季淮凛已经不敢去想,他不在的这些年,他的静之到底经历了什么。

闻时远慢条斯理地坐下,服务员即刻上前问需要喝点什么,他瞥了眼对面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要了两杯美式。

季淮凛压着火气,“说。”

“她患有厌食症,没去找你的这一年才稍微好了一点。”闻时远冷笑。

季淮凛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才会让周既衍每周抽空来看她一次,而苏医生也是他从北京请过去,清江的物业小赵亦是,试问哪家的物业还管业主吃饭。

他从闻时远的话里捕捉到重要的信息,“你的意思是她去了美国三次。”

闻时远:“是。”

姜静之当时觉得自己抗不住了,恳求着他让她出院,说什么也要去美国见季淮凛。

“大三,静之的朋友涂潇潇去世。”闻时远只要想到那时候的姜静之,心就胀得发疼,“她还被室友污蔑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