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之早上醒来才把昨晚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给充了会儿电,一开机跳出来几个陌生电话,其中一个还是在早上五点的时候。
她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扔回桌子上,下床出卧室去卫生间洗漱。
阳台上那张木桌子台面上放着的定时电饭锅正冒着白蒙蒙的烟雾,烟往客厅里飘,玻璃门浅浅积了一层朦胧水汽。
在房间化好妆的姜静之去厨房拿了个食盒,打算把锅里的小米粥带回公司吃。
昨晚似乎刮了大风,阳台围栏上挂着的那盆光秃秃的薄荷被吹倒在地上,好在只是洒了些泥土出来。
姜静之把泥土用手抓回盆里,起身走到围栏边上重新挂好,为了预防再次发什么这种事,她加了一条绳子来稳固。
弄好后,刚要拿着装好粥的食盒往回走,就听见楼下似乎响了房东的声音,她垂下眸视线随意环顾,很突然地停在了某一处。
楼前那颗榕树下,一道身影倚靠在树边,白衣黑裤,身材修长,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微侧着头,视线落在大声说话的房东身上。
姜静之看了会儿后想收回目光,却不料树下的人忽然抬起头,两道视线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撞在了一起。
她被手中不断传递着热意的食盒给烫了下,转身回到客厅。
从租房出来到走下一楼,姜静之的表情都很平静,把感应门打开,面前的光线被高大挺拔的身体挡住。
她顿了会儿,打算从左边小小的缝隙里挤出去。
想法很快被识破,肩膀两侧被他的手臂给挡住出路。
她抬眸,目光清冷:“迟到一分钟扣50块是你说的。”
季淮凛盯着那张略施粉黛的脸看,后半夜的风确实又凉了很多,但也许是因为他常年健身的缘故,体质出奇的好,就这样吹一晚屁事都没有,但睁眼熬了通宵,神丝还是有点混混沌沌。
视线下移,停在姜静之手上提着的袋子里,玻璃透明方盒,黄澄澄看起来软糯可口的粥收入眼底,话没经过大脑同意就说了出来,“这个,给我留一点。”
姜静之颇为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打算搭理,弓着腰从他手臂下穿过去。
季淮凛看着空荡荡的怀,挑眉啼笑一声,拎着外套追上那道绰约多姿的背影。
“不解释一下?”他问。
姜静之抿紧唇,明白过来他这是才知道她搬出了清江,昨晚入睡前,她想到Sherry,想到季淮凛对她说得那些话,心渐渐冷了下来。
既然季淮凛对Sherry不忘旧情,在和她领证后的情况下还正大光明的和前任见面,还总是拿过去的事来折磨她,她觉得自己真没必要上赶着往上贴,没必要去找罪受。
没有季淮凛,她那几年不也一样过来了吗,而且过得也……很好。
她现在才二十二岁,应该把工作,把赚钱放在第一位才对。
想通后没有了以往的辗转难眠,很轻松地进入了睡梦中。
季淮凛瞧着姜静之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下意识伸手想去把身上的重物拿过来,动作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躲了下,冷冷扫了他一眼,还把那个装着餐食的袋子换到了左手上,那副模样就好像怕他要去抢一样。
他:“……”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
姜静之愣了下,刚才看他时,他的面容确实很倦,默了半秒,说:“和我有关系吗?我没让你等,况且你的事不关我事,你明明说过我没权利干涉。”
句句熟悉。
季淮凛被噎了下,眉头微皱,声音沉了些,“为什么要搬出来?还要住在这些地方,这里的治安有多差你不知道吗?”
后半夜,他站在楼下,光是醉酒发疯调戏女人的就看见两个。
“搬出来才能尽快离婚。”姜静之的语气平静得过分。
季淮凛怔在原地,他去上海后不怎么看手机就是不太想看见姜静之会给他说离婚这俩字。
现在听她的语气,似乎真的不是在意气用事。
他扯扯唇,笑了,出口的每个字都冷了几度,“结婚和离婚在你这里就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心闷得不行,好像回到了四年前被她毫不留情一脚踹开的那会儿。
她做事总是能这样干脆利落,他甚至要怀疑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姜静之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结婚后还光明正大带着前女友出现在我面前,这事儿对你来说很正常是吗?”
“什么?”季淮凛被她的话搞懵了,大步走到她面前,直视那双清凌凌的眼眸,“什么前女友?”
“Sherry。”
“Sherry?”他皱起眉头,“你觉得她是我的前女友?”
姜静之别开脸,她不否认自己心里还是堵得慌,“难道不是么,你在国外的这些年她一直都陪着你。”
季淮凛一时失语,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绷着冷脸,说:“谁跟你说她是我前女友?”
姜静之淡淡笑着:“我亲眼看见的,怎么,不敢承认?不像你季淮凛的作风啊。”
季淮凛心头一梗,第一次从她嘴里念出他的名字,但体验感非常不爽。
“所以说,你去美国那两回,都遇见了Sherry,即使找到了我住的地方,也不敢来见我?”
姜静之推开他,声音霎就冷了,“你知道我去找过你?”
季淮凛不说话,只看着她。
姜静之情绪开始起伏,昂着头瞪他,“你心里清清楚楚我去过美国,可为什么还能说出我装出对你用情至深的话?我要是装,我有必要去美国还不见你吗?”
“倒是你,心里明明还念着你那外国女友,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结婚,还是说,你也和外面那些衣冠禽兽没两样,国内一个国外一个,想起哪个睡哪个,我是不是还挺幸运的啊,没被你看上,现在你耐不住下半身寂寞了,就把人给接来国——”
声音戛然而止。
姜静之瞳孔骤然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淮凛近在咫尺的脸,剩下的话被迫不得已咽回了肚子。
唇上那清凉的触感不是假的,季淮凛居然把自己的唇贴上了她的。
呼吸瞬间停滞。
季淮凛同样是僵住,刚碰上那一瞬间立即就回过神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是刚才看着这张越说越起劲的小嘴愈发不顺眼,想着要用什么去堵住才好,可他并没有来得及多想,身体已经帮他做出了回答。
上前捧住了姜静之的脸,想也没想就吻了下去。
她的唇和那晚一样柔滑温软,让他舍不得放开,见她还处在震惊之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便即刻化身为“禽兽”,忍不住轻轻琢了几下。
这样似乎还不过瘾,索性捏住她的下巴,舌头顶开她的唇,挤了进去,想撬开那两排贝齿,探入她口腔里,去做想了四年之久的事。
即使是在那晚,她醉酒,他也没能与她的唇舌相缠,只是自己在演无耻卑鄙的独角戏。
他和她是有证的,是夫妻,虽然此刻的完全氛围不对,但亲一下也不过分吧?
姜静之牙齿被撬开一点点时立马清醒了过来,她气极了,毫不客气用力咬了那条作乱的舌头,接而推开季淮凛,扬起手往他脸上甩了过去。
“是人吗你!”
说完转身,提着一口气往公交站跑。
季淮凛愣住,看着姜静之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脸上火辣辣的疼,口腔里弥漫着丝丝血腥味,食指抵住舌头,指腹上沾着血渍。
现在是上班早高峰期,巷子里有不少的人经过,正巧他被打的时候有个人从他们身旁走过去,那句“是人吗你”也被听见。
那人眼神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季淮凛低头笑了声,转而停直腰板从那个人面前走过。
追到公交站,只看见姜静之上车的身影。
心情气不顺地踹了脚道上挡路的石头,拎着衣服转身回去开车。
上了车,拿出手机编辑了条短信用新卡发过去。
【我他妈从头到尾就你一个,Sherry是昨天那金毛的女朋友,人家今年都要准备结婚了,别乱给我安关系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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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凛回了趟清江洗澡换衣服,给59喂完早饭,才出发去起恒。
车子开进起恒停车场。
下车阔步往电梯口走,正准备摁电梯,身后一台车急刹停了下来。
他莫名有了什么直觉,蹙眉回头看了眼。
几米之外的黑车,刚熄火。
没看错的话,驾驶座的男人正盯着他看,视线非常强烈。
他不客气地回视了过去,目光冷漠阴鸷。
闻时远今早出门前和黎霜碰上了面,他昨晚在父母的逼迫下,不得已带着她回了趟家吃晚饭。
席间,闻父闻母话里话外都是在催他赶紧和黎霜去把证给领了。
整个过程他都尽力维持着平和,但从闻家出来后,两人便不欢而撒。
姜静之结婚的事让他震惊不已,心痛、难受、不甘,一点点的在啃噬着他的心。
要是自己在醉酒那晚,没有把手机给同事叫代驾,同事就不会接到黎霜的电话,黎霜没有擅作主张来接他,他哪里还会做出那种不枉为人的事?
他一眼没合眼。
而黎霜早上却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床,床单上的血只不过是她割破手指滴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怒。
喜自己真的没有去碰黎霜,他早该想明白的啊,他怎么会这样不信自己的自制力,醉成那样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姜静之已经结婚,她不声不响的就结了婚。
面对黎霜的痛哭,悔恨,他冷眼旁观,整整四年的努力全毁在了她的身上,她还有什么资格乞求他不要去找姜静之?
不管怎么样,至少他得去姜静之面前说清楚,如果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
闻时远抱着仅有的一点希冀,开着车子一路往起恒疾驰。
到了停车场,熄火时无意间抬头,看见电梯口那道凛冽肃然的身影。
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回过头,目光暗藏敌意。
他一愣,是上回在大厦门口遇见的男人。
不知为何,脑海中跳了一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念头。
他非常断定,这个男人——就是和姜静之结婚的人。
闻时远开门下车,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男人身旁站着。
叮——
电梯门开,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谁也没有让谁的同时走了进去。
季淮凛的钥匙可自动感应楼层,他按捺住心中的暴风骤雨,攥成拳的右手垂在身侧,眼睛死死盯着楼层数字一下下变化。
他倒是要看看闻时远想做什么。
闻时远周身的气质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面庞覆着寒霜,牙关咬紧,强逼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即使身旁的男人从他进电梯起就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满满敌意。
可闻时远很不明白这个人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难道说这个男人知道他和姜静之的事?
逼仄的电梯里,两个人各怀心思。
直达二十八楼,电梯门缓缓打开,季淮凛眼角余光看见闻时远准备出去的动作,拳头差点就没控制住。
“静之。”闻时远凛冽的眉目在看见电梯外站着人时霎时变得温柔。
季淮凛心下一紧,抬眼看了过去。
姜静之满脸愕然地看着电梯里的两个男人,她只是要下楼去企划部交东西,真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场景。
她让自己尽量不去看季淮凛,即使收到了那条短信,知道Sherry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但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已经是造成了伤害,而且只要想到他回来找她结婚不过是为了报复她从前对他的狠心,她就没办法再用之前的心态去面对他。
总而言之,说是心灰意冷也不足为过。
“学长,你怎么会来这里?”她详装镇定地问。
话音刚落,季淮凛低笑了声,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之一片冰冷。
闻时远听到了这声笑,他扬了扬唇,走出去,站在姜静之身边,温声道:“之前你找我帮忙要的那位作家亲笔签名的书我带回来了,放车里了,上来的时候给忘记拿了,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姜静之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正式上班,垂眸犹豫了会儿。
她大学时非常喜欢那位作家的书,但一直都没机会去一趟他的签售会,“好,但我得去其他部门交点东西,你能去停车场等我么?”
闻时远能感觉到敞开的电梯口流动的空气里都含着怒火,他温柔笑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姜静之。”季淮凛神情隐忍,深吸一口气才逼着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昨天下班交代你写的报告书给我了么?我说过十点前就要。”
姜静之疑惑地拧紧眉,“季总,您昨天并没有给我布置工作。”
“是吗?”季淮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眼神掠过闻时远,看向姜静之,语气亲昵且无奈,“老婆,你忘记了么,你把我号码给拉黑,昨晚还把我赶去酒店睡,我倒是想和你说,可你还和我闹着别扭呢。”
闻时远脸色大变,一瞬间握紧了手,骨节处微微泛白,用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强迫自己没有失态。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清醒与理智。
对方很明显是故意这样,谁慌了阵脚谁就输了。
况且他看姜静之对这个男人的反应,并不像寻常新婚夫妻那般,他是写推理小说的,认识姜静之这么多年,揣测她的心理很简单。
她对这个男人很平常。
也许她和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爱情,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一直都爱着在美国的那个男人。
只要不爱,那么他就不是机会全无,他陪着姜静之走过四年,差一点他们就要在一起。
一定还有机会的。
姜静之对季淮凛那声“老婆”颇为感到意外,电话她是昨天拉黑的,住酒店?
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氛围非常奇怪。
这两人难道认识?
疑惑归疑惑,她看着季淮凛,依然对他说的报表存有疑心,虽然她是他名义上的助理,但他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交由行政主管在做。
她淡声道:“季总,现在还没上班,等上班时间一到我就回来写,如果真的是很急的话,您应该在打不通电话的情况下给我发邮件,这个我随时都会查看的。”
季淮凛差点没被姜静之说的话给气死,他沉下了脸,冷声道:“身为我的助理,我连要求你做点事都没办法了么?”
“我会按您要求在十点前做好,但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姜静之看向闻时远,“学长,我们下楼吧。”
闻时远点点头,与姜静之一起进电梯。
季淮凛的忍耐到了极限,一把捉住姜静之的手腕,想拉着她往外走。
可不等她挣扎,季淮凛的手臂就被人用力抓着,冰冷的眼眸顺着那只手往上抬,与闻时远对视,他凉凉勾起唇角,“能把你的手拿开么,我们并不认识,不觉得这样很冒犯吗?”
闻时远平静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要说起冒犯,你这样抓着静之的手,不是更?”
季淮凛唇角的笑意逐渐凝固,但很快他又换上另外一种笑容,目光漫不经心瞥向满脸冷漠的姜静之,笑得很幸福的样子,“忘了自我介绍了,季淮凛——姜静之的丈夫,这个身份难道也不配碰她?”
闻时远僵了瞬,随后极淡地笑了声,眼底的不屑稍纵即逝,“看不出来么?静之不愿意和你出去。”
“哦?”季淮凛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面上却半分不失从容淡定,他故作疑惑问,“不过,你是谁啊?没有任何预约的情况下你就这样冒然来我的公司,不太好吧?”
姜静之本想冷眼旁观这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但火药味越来越重,她生怕在这公众场合一点就燃,忙道,“季总,这位是我在大学时的学长,今天他来有给我打电话,现在我得去一趟企划部,再不下去就怕耽误了。”
季淮凛盯着她,有点难以置信。
这是想当着他的面和旧情人去约会么?
闻时远因为姜静之的话眉头悄悄地松开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转而回答季淮凛刚才的问题,口气轻松平和,“季先生,你好,闻——”
话没说完,姜静之忽然就被推出了电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就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季淮凛一拳挥向闻时远。
她忙去摁另一台电梯,可是电梯却一直停留在一楼,正巧夏桔走了过来,她让夏桔帮忙看季淮凛他们那台电梯去了几楼。
“啊?”夏桔疑惑道,见姜静之一脸焦急,懵懵地应了下来。
姜静之往安全通道跑,边跑边拨夏桔的电话。
这要真的打起来,闻时远怎么可能是季淮凛的对手啊,他从小就跟着季老,还学过跆拳道,别说一个人,一群人对他来说都不成问题。
姜静之跑到二十层的时候夏桔告知电梯停在了负一层。
停车场。
她在到十三楼乘上了电梯。
等到达负一层,电梯门一开,就见两道扭打在一起的身影。
她的喊声还是慢了一步,又看着季淮凛往闻时远脸上挥了一拳。
“别打了!”
季淮凛听见声音分了一秒的神,而这短暂的一秒钟的时间,闻时远抓准时机,用力翻起身把他压在地上,随即抡起拳头直逼他的脸。
他完全可以躲开的,但余光看见了跑过来的人,他忽然就不躲了,硬生生挨了一拳。
“学长!”
姜静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拼尽全力地拽住闻时远的胳膊,急忙说:“学长,别打了,你是公众人物,待会儿被拍下来了怎么办!”
出电梯门的那会儿,她清楚地看见有人拿出了手机,不知是在报警还是录像,总之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有害无益的事。
姜静之的声音将闻时远的理智给拉了回来,他平息身上的狂躁,目光极冷地扫了眼躺在地上捂着嘴角的季淮凛,似乎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真能装!
姜静之瞥了眼闻时远的脸,果然,本是白皙清隽的面庞现在到处都挂了彩。
“赶紧去医院吧,你最近不是还有好几场签售会,这样怎么面对书迷?”
闻时远看她在着急,没忍住抬手去揉她的头顶,“我没事,别担心。”
手只是放在姜静之头上一下下,所以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只是扯唇略尴尬地笑了笑。
她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人,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瞥了下他还在冒血的嘴角,心口微微一颤,可想而知闻时远刚才那拳有多用力。
但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板,打架这么幼稚的事亏他还能做得出来。
她伸出手,冷声说:“起来。”
季淮凛盯着那只手,片刻失神,想到她居然先去关心闻时远,凉飕飕地睨了她一眼,无视那只手,自个从地上站了起来,泰然自若地理了理衣服,准备回公司处理下脸上的伤,停车场门口却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那个人果真是报了警。
姜静之急急瞥了眼这俩男人,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私了的,她踌躇地说,“学长,去警局对你的影响不太好,你看——能不能?”
闻时远明白姜静之的意思,他并不想私了,可他却没办法拒绝她,低头默了瞬,“好,听你的。”
季淮凛嗤笑了声,他怎么可能会和这个男人达成和解?
有几个警察从外面进了来。
他挥了下手,慢条斯理地说:“这里打架。”
“季淮凛!”姜静之要气死了,他难道一点也不考虑季家那边了么!
季淮凛笑得吊儿郎当,“对你老公能不能温柔点?”
闻时远沉着脸,先一步走向警察,不想再听见“老公”这个词。
警察了解情况后要把人给带回局里,姜静之想跟着上车,被季淮凛给挡了下。
季淮凛眉心紧锁,“回去上你的班,那地方能随便去的么?”
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别待会儿搞出什么心理阴影了。
闻时远拍了拍姜静之的肩,温声道:“别担心,做个笔录就回来。”
因为季淮凛这个人,他都把正事给忘了。
季淮凛真想给闻时远一脚,他到底从哪里看出姜静之在担心他了?
姜静之无奈地看着警车开走。
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警局来了电话,她作为季淮凛在苏州的家属必须得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