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逼宫之时,大皇子当场死亡。
但事后大皇子后院的妃妾和姻亲势力,乾元帝却并没有急着处理,而是全部都关押了起来,留给谢文彦登基后杀鸡儆猴。
不过,谢文彦却并没打算把人都弄死,又或者流放处理。
一来是大皇子的这些姻亲势力,范围涉及比较广,要是全部都抄家流放,空出来的官位他吃不完,要便宜别人;
二来就是,与其闹得人仰马翻,不如留着慢慢割肉,既能获得利益,也避免自己刚刚上位,根基不稳动摇皇位;
他的圣旨发下去,但凡有脑子都应该明白。
这银子赎的不是他们家闺女哥儿,而是他们支持大皇子这个反贼罪行的代价,对新帝的臣服表态!
—
果不其然。
大部分人接到圣旨后,都很识相地选择配合,心痛地拿出大笔金银珠宝上交,破财买平安。
不过也有小部分人,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觉得自己背景够硬,根本不理会圣旨,表示嫁出去的闺女哥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们是不会把人接回家的。
对于这些人,谢文彦也懒得废话,直接杀鸡儆猴。
让王成安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罪证,第二天就带兵把这些人都给抓了。
“既然一个个不识相,那就去西北吃沙子吧……”
谢文彦冷笑下旨。
这些人还真以为他刚登基,就顾虑名声不敢做什么了?
暂时不好见血,抄家流放总行吧?
当然。
不出意外,这些人被抓后,他们后面的靠山就站出来阻止了,拐着弯指责谢文彦不顾大局,肆意妄为,乃是昏君行为。
以为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就能把谢文彦压住。
毕竟以往新帝上位,朝臣们都是这样干的,通常新帝刚刚登基地位不稳,为了稳固朝堂,在小事上都不会跟朝臣对着干。
但谢文彦是什么人?
谢文彦直接对反驳的官员问道,“既然刘大人说朕不该将他们下大狱,那意思就是他们身上的罪名,是冤枉的了?”
“正所谓谁主张,谁举证,刘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冤枉的?来吧,把证据拿出来朕瞧瞧。”
众臣:……
刘大人傻了。
他哪里拿得出证据?他不过就是帮自己的势力同僚求情而已。
想着新帝刚刚登基,他们这么多朝臣上奏,对方为平稳局势,多少都要给点面子才是,结果谁知道这位不按常理走。
刘大人为难,“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不过觉得王大人他们为朝廷效力多年,劳苦功高,陛下如此对王大人他们,是否有些太过无情。”
“无情?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他们触犯朝廷律法,按令处罚才是以正朝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事事都讲人情,这天下还怎么治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拿着朝廷俸禄,为朝廷效率是本职,刘大人倒是说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超出职责范围的好事,就劳苦功高了?”
“卖官鬻爵,欺压百姓,贪污受贿,家中产业稀薄,又无擅经营的主母,一个个家资却抄出来足足几百万两……证据确凿,可有冤枉他们了?”
谢文彦犀利质问。
刘大人擦汗语塞,“这,这……”
“如此,你还替他们喊什么冤?求什么情?这点小事都要浪费朕的精力,看来刘大人当真是老眼昏花了,既如此,便回家养老吧。”
“至于你大理寺卿的职位,便由下面顺位顶上。”
正好刘大人下面的官员,与其隶属两股势力派系。
对方得到这个官位,必定会帮他压制刘大人派系的势力。
不出意外。
得到天降馅儿饼的派系,顿时站出来几个官员附和,“陛下圣明!”
“嗯,那各位爱卿,对此还有何意见?”
谢文彦点头,目光凌厉环视其余朝臣。
颇有谁再跳出来搞事,他就罢谁的官,把对方官位给其死对头的架势。
他是皇帝,只有朝臣听他,断没有他忌惮朝臣的道理。
哪怕此事过后,这些官员要给他使绊子。
他也决不能退让半分!
“陛下圣明。”
剩下的朝臣能怎么办?
当然是放弃低头了。
毕竟,此事不是所有朝臣共同的利益,新帝铁了心处理,他们继续与新帝争执,就会被其余派系钻空子,实在不划算。
想要逼迫皇帝,除非皇帝触犯所有人的利益才行。
否则帝王就是帝王,身份有着天然压制朝臣的优势,明面上所有人都必须听皇帝的,不然就是乱臣贼子,会被群起攻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就是帝王权利最好的体现之言。
“看来咱们这位新帝,又是一铁血帝王啊……”
众臣下朝后相互对视,忍不住叹气。
自古皇帝和朝臣,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个强势又聪明的帝王,对百姓是好事,但对大部分官员们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幸事了。
……
没有了阻止的人,大皇子的那些妃妾,娘家愿意给银子的,都被带了回去。
不愿意给银子的,娘家都被清算抄家了,最后自然是跟着去流放。
这些被丈夫和娘家连累的女子哥儿固然可怜,但遭受这份罪也不算太冤枉。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既然享受了作为大皇子妃妾身份带来的利益,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
现实规则便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凡事都不可能分清楚对错,只有身份立场带来的结果。
谢文彦不会发善心。
何况真正需要可怜的,应该是那些底层百姓才是。
不过。
这些人中,有一个直接被赐死了。
那就是上辈子占尽乔玉景身份红利的乔玉陵!
有着前世的害命之仇,无论是谢文彦,还是乔玉景自己,又或者是王成安,都不可能大度地放过对方。
能让其活到现在,不过是为了对付大皇子而已。
如今大皇子已死,对方自然也没有再继续活着的必要。
谢文彦他们也没有最后去送人一程,“好心”给人死前解答疑惑的爱好,直接以大皇子谋逆罪名牵连,一杯毒酒把人给毒死了。
所以。
乔玉陵直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谢文彦怎么会是先帝流落在民间的皇子?乔玉景他凭什么那般命好?我都把他身份抢走了,为什么还会输,大皇子这个废物……若是早知道,早知道……”
乔玉陵最后不甘又嫉妒咽气。
早知道谢文彦是皇子,还那么厉害,他当初就不算计乔玉景了。
乔玉景的泼天富贵,都是他送的啊!
……
谢府。
乔玉景听到乔玉陵的死讯,心中压着的那口怨气终于吐了出来。
他不是个圣人,本性也就不够善良。
做不到对从小到大一直打压他,抢走他亲生母亲关爱,上辈子还顶替了他身份,害死他亲生父亲的人不怨恨。
如今前世害死他们父子的仇人,总算都死光了。
真是可喜可贺!
乔玉景心中痛快高兴吩咐。
“去把乔玉陵的尸身收起来,埋到我那母亲的坟边,她不是最爱乔玉陵这个儿子吗?不是为了乔玉陵这个情敌之子,连亲儿子都能舍弃吗?”
“夫君以孝治天下,我这个夫郎自当紧随其后,虽然如今她在名义上已经不是我母亲了,但看在血缘的份儿上,我还是要孝顺她的。”
“以前她们母子那般情深,我现在理当成全才是。”
知琴:……
知书:……
好吧,虽然公子不是什么坏人,但确实挺记仇。
谁让当初夫人不做人,现在死后还要被膈应,也是因果循环的报应了。
反正他们公子,肯定是没错的,不接受反驳!
—
皇宫。
谢文彦听到消息,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和夫郎果然是天生一对,夫郎这份大逆不道,很是合他心意。
笑着召来太监。
谢文彦想了想吩咐道。
“去把朕昨日选好的同心结,给君后送过去,再告诉君后: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让君后好好用膳养胎,待到登基封后大典那日,朕当以八抬大轿,百官随行,亲自迎他入宫。”
“当初没能给夫郎的风光,如今朕要加倍补上……”
谢文彦眼中尽是温柔笑意。
“是,陛下。”
新上任的太监总管见此,赶紧应答。
暗道陛下与君后,果真如传言那般帝后恩爱,日后可得对君后更敬着才是。
哪怕是新的宠妃出现,也不能动摇歪屁股。
毕竟,能够陪着陛下从微末爬上来,几年无子还让陛下不曾有妾室通房,依旧把君后放在心尖上,君后的手段不可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乔骄傲叉腰:没错,本君后有的是手段和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