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布置好后,就直接选了临近的吉日搬家。
其实谢家三房儿女外加两老,有十几个主子,一座四进宅院住起来还是有些拥挤的,毕竟还得安置奴仆,人真不少。
但总不能吃苦大家受,搬家享福就落下谁吧?
谢文彦能够读书,真的全靠大伯二伯家长年累月辛苦种地,节衣缩食供养,而不是偶尔帮助,还一点银子人情就可以的。
他们这种有苦共吃的大家庭,有福自然也要同享。
否则哪个叔伯婶子愿意委屈自己亲生儿女,辛苦养隔房的侄子?
图的还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宁愿给更大的权贵做妾,也不想嫁给寒门进士为妻,就是因为成亲后,有一大家子拖累!
乔玉景在布置安排时,也很是头疼了一番。
好在谢家人基本都算是讲理的,能够住城里宅子就很开心了,并不介意稍微挤一挤,所以乔迁安置还算顺利。
至少谢文彦对于他们夫夫的院子很是满意。
不大的院落中,移栽的树木和花卉,摆放位置都很有技巧,看上去清新雅致。
而且,乔玉景还在院中把四季树木都给种上了。
谢文彦明了夸赞笑道。
“夫郎当真心思灵巧,这院中的树木四季都栽齐了。待来年花开之时,春日赏桃,夏日看荷,秋日桂香,冬日梅景……季季都是新鲜的景色好瞧。”
“世人喜新厌旧,我要让夫君把心留在家里,自然得好好花心思。免得夫君厌烦了家中景色,贪图别家新鲜,不得把我哭死?”
乔玉景傲娇得意。
谢文彦好笑逗他,“我有时间就陪着你胡闹了,你还担心为夫沾花惹草?”
他虽然只有一个夫郎,但他夫郎仗着有灵泉水补身体,缠人功夫比人家三妻四妾还厉害,他哪里还有心情搭理别的小妖精。
乔玉景羞恼,“夫君!你就说这布置,你喜不喜欢么?”
“喜欢,只要是夫郎费的心思,什么样都喜欢。”
谢文彦朗笑哄人。
随即又看向角落一小片什么都没栽种的地方,好奇询问,“夫郎留这么一块地方是做什么?”
“夫君忘了,我们种的兰花还没移栽呢,那是我与夫君种的,施肥浇水从未假手于人,我舍不得让别人碰。”
“如今乔迁搬家,我想同夫君一起亲手移栽,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快活自在……”
乔玉景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凡事花的心血越多,才越难割舍,他要与夫君处处都有牵扯,要夫君总能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润物细无声占据夫君全部的心。
“五柳先生的洒脱气节我虽做不来,但也甚是向往之……夫郎可真是把为夫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如此种种,为夫出门在外,岂不得时时刻刻都惦记家里?”
谢文彦笑叹。
真不能怪他会对夫郎动心,如此一个肯为你花心思,又真心爱着你的大美人,谁能忍住不怜惜?
乔玉景小心机被说破,羞红了脸。
但随即又傲娇道,“我做这些,还不都是想与夫君长长久久做那比翼鸟和连理枝,夫君笑话我?”
“夫郎如此为我花巧思,哪有笑话?我只愿与夫郎此后半生,同那《春日宴》所唱……如梁上飞燕,岁岁朝朝长相见。”
谢文彦温柔地看着面前爱人笑。
乔玉景又红了脸,把头埋进他胸口,欢喜撒娇,“夫君于我此言,可要记得不许忘了,否则我要叫你好看。”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如写下来挂在墙头,朝朝日日的看?”
谢文彦提议哄他高兴。
乔玉景当然是毫不犹豫点头,双眼光亮,“好!”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
谢文彦捏捏人脸蛋,便铺纸研墨,写下给夫郎的承诺。
都道人心易变,但答应夫郎的话,他一定会努力去做。
此言此誓,望上苍见证,绝不食言。
谢文彦在心中道,目光看着身边的夫郎,柔情百转。
……
搬到京城的宅子居住,除了布置院子,添置奴仆外。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给家中的主子们定月例银,简单点来说就是零花钱,这是府宅人家必须的规矩。
毕竟谢家日后的交际对象,都是各种官员权贵的家眷。
一个个夫人小姐公子出门消遣,去的都是茶楼首饰铺,他们家里的姑娘哥儿手中没点银子怎么行。
总不能在外面碰到有人临时邀约,来一句“你等我回家拿钱”这么搞笑吧!
还有打赏下人什么都是日常少不了的花费。
不过月例银子具体定多少,还得看各府中的经济情况。
谢家人聚在一起商量。
乔玉景给大家拨着算盘道。
“我们家家底薄,没什么稳固的庄子收入,村里那十几亩田地收成可以忽略不计。如今公中的现银,除去布置宅院花费,给族里的孝敬,以及开铺子的本钱,就剩下3000两了。”
“家中刚刚经营起来的酒庄和点心铺子,还要过些日子才能盈利……”
没错,在堂兄谢文齐的建议下,乔玉景给谢家置办的产业是酒庄和点心铺。
因为谢文齐知道更先进的酿酒,以及制糖技术,而在古代酒和糖制品都是非常昂贵的,他们有技术优势,完全可以大赚特赚。
如果不是谢家现在势微,他们其实可以直接卖糖赚钱,可惜为了安全着想,目前只能拐着弯开点心铺子了。
谢家现在就是守着金山,但不敢显露。
乔玉景看向谢文齐夸赞道,“虽然如今还拮据了些,但四堂兄很会做生意,我们家日后的营生不用愁。”
“哪里哪里,这段时间多亏五弟夫郎的人脉和指点,咱们家的铺子才能开起来,否则京城做买卖光靠点子可不行。”
谢文齐挠挠脑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确实没说错,就算他有现代的优秀商业点子,可没有乔玉景因地制宜的提点,还有谢文彦的功名支撑,他想古代安稳做生意,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谢家众人点头,“四郎说得没错,这些日子劳累景哥儿了。”
“玉景哥,你快说说我们日后的月例银子,到底是多少啊?”
卿哥儿在旁边着急期待地不行,双眼亮晶晶。
他想花银子,花多多的银子,把以前自己看都不敢多看的漂亮衣服和首饰,通通都买回来!
乔玉景看他着急,也不再啰嗦,简单把家里情况跟大家说完后,就道。
“我们家比不得那些大户,日后每月月银,暂定长辈15两,小辈8两……”
“衣服和首饰每季公中置办,大家出门应客记账,每月有三次机会,除特殊情况不得超过100两……”
别看那些纨绔少爷们经常动不动就几千两的挥金如土,好似钱不是钱,那都是京城有底蕴的顶级权贵。
其实大部分少爷小姐并没有那么阔绰,否则一个儿女每月就消费几千上万两,家里那么孩子,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养不起!
谢家能有这种规格还得多亏谢文彦得圣心,乾元帝赏赐了宅子和黄金千两。
还有他们置办的产业,后续盈利也确定能赚钱跟上,才敢享受府宅人家该有的正常体面。
否则一般寒门子弟刚刚发达,哪能如此舒坦!
卿哥儿惊喜坏了,“玉景哥,咱们月例能有这么多吗?我前些日子认识的一个五品官员公子,他月例都只有5两呢。”
谢家众人:……
同样是住在村里,家中发达不过一个月,你就认识别家的官员公子了?
还连人家月例银子都打探出来了!
乔玉景也没忍住笑。
“咱们家能有这么多,还不是你哥心疼你。夫君说了,待过几日他入朝办差,定多多立功得陛下赏赐,让咱们卿哥儿挥金如土,百两千两如洒水。”
“真的吗?哥你对我真好!”
卿哥儿高兴感动坏了,满是期待看向谢文彦。
谢文彦:……
夫郎,你不爱为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