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寒的冬季,息府从不吝啬地龙,用的乃是昆山特产的无色无味无烟的煤,故而屋内但凡穿多了便会热出汗。
方才两人不过相拥片刻,他便已经发现她后背的小衫已经被汗浸湿了些,似诱非诱地询问着她,仿佛真的在为她着想的好兄长。
孟婵音轻眨沾湿的眼睫,艳白的小脸荡出一丝迷离,衣裳在纠缠间被弄得凌乱,白玉青葱般的手指攥住他,身子挺起将他往下拉。
一句话也没说却比说了更为露骨。
她被热得出汗了。
息扶藐手指卷起裙下的长裤扯开。
本以为会看见春水泛滥的场景,熟料他看见长裤里还穿着件极膝的绸裤,而露出的肌肤仍旧白得晃眼。
难怪答应得如此顺口,原是还防着人。
息扶藐轻笑,抬眼觑她神色茫然似也没有反应过来,薄粉的脸上浮着一丝天真。
在他似笑非笑的注目下,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双颊涨红。
“我……怕冷。”孟婵音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了事,蹬着腿就想要从上面下来。
息扶藐将她的膝盖按住,腔调温柔:“无碍,动移动,等会儿就热了。”
孟婵音再次动了动膝盖,见他压很紧也就作罢了,然心中仍旧有一丝羞赧。
方才不是在包扎他的伤口吗?怎就变成了这般景象了……
她想从上面先来,但已被他挑拨出了情,尤其是他如此的姿势,接下来是作何她心中很清楚,此时下去也有些不愿。
半推半就间,她咬住红唇别过头,手指扣紧桌沿,心跳酥麻地颤着。
息扶藐莞尔弯眼,收回视线,搭在膝上的手往下握住她的玉足磨蹭足面,如同对待喜欢的宝物般百般喜爱地亵玩。
“婵儿这处生得很美,想画下来挂在床头,每日睁眼便能看见。”他的声音很轻,似在喟叹,又似在沉迷。
薄茧的轻轻地蹭过,带起浸入骨子的酥麻痒意,孟婵音的神色朦胧含雾,感受到下涌的潮意,那股空痒意便更浓了。
他在碰,好似喜欢得爱不释手,还说那种她最听不得的话。
孟婵音受不住他的抚慰,分明并非是色气的动作,却像是抚进皮肉透入了骨。
她掩面喘息,软软的声儿是在撒娇:“别碰了……”
他沙哑的声线亦是含裹潮湿的慾气,“好。”
口里应答得好好的,手中却越发攥得紧紧的。
掌中白嫩的玉足似水中滑溜的鱼儿,漂亮得他忍不住痴迷地捧起放在胸口,低头吻她屈起的膝盖。
又轻又长地喟叹随着地龙铺开,渐渐凌乱的燥热。
他的唇很烫,触碰到肌肤像是有一团火,孟婵音消瘦的肩膀颤了一下,雾面的额间泌出细碎的汗渍。
这会儿不过才吻在膝上她承受不住了,粉颊坠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儿,端是一副芙蕖沉水的艳丽。
他掀开眼,凝睇着她咬住下唇,压住似急似哭的吐息,避开伤口处用力踩他的胸口,继而在无力垂下搭在支撑点上,被他合并一起直直地摩擦着抵在足下。
大约是觉得太烫了,还湿黏黏的,她足弓痉挛,错力间用力碾压在已经充红的上面。
息扶藐闷声,分不清是难受还是因为舒服,隔着淡湖色的衫裙,疯狂沿膝往上而吻。
随他的吻得深,那块布料一块儿浸湿了,晕红透过柔软的绣花愈发突显在眼前。
她轻轻吐息,懒媚进了骨,酡红的小脸露出餍足之色,连散开的发丝都透着轻盈。
周围很静,吮渍声渐隐渐显,两人缓解着多日想要却又吃不上的渴慾。
热浪涌至上头,她都还没仔细感受余感,忽地外面传来脚步声,以及息兰的呼唤声。
“哥,婵姐姐……”
蓦然的一声喊,孟婵音整个人瞬间脱离慾海,吓得一哆嗦。
她揪住还仿若未闻的息扶藐,如案板上的鱼儿以腿作尾踩在他的肩上,大敞之姿地推他埋在下方的头。
“别弄了……有人来了。”
外间传来的声音并不算特别近,但很是显耳,一耳便听见已至院内,倘若是走到门口,必定会听见里面的声响。
她慌得浑身绷紧,但他却没有停下,反而速度骤快。
不、不成了。
她的膝盖收紧,闷得他的耳后通红,也还是没有松开之意。
“息扶藐。”
她嗓音染上慌乱的哭腔,原本靠在桌上的腰挺立,鬓发横乱,散碎的发贴在艳赤的脸颊,源源不断的快意堆积得她想要放声。
外面的人已经很近了,都已经立在门口,还迟疑地敲了下门,问里面的人是否在。
孟婵音无法控制不出声,甚至在长久积压的酸胀中险些呻吟出声,幸得在溢出唇齿时被他吻住了。
压来一座沉甸甸的山,玉门乍破,管不住的洪涌出。
屋里的声气儿被压得极低,门口的人停了一会儿,未曾听见回应声便以为不在此处。
院中也没有别的下人可问,息兰猜想兄长许是去了婵姐姐的院中,于是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谁能想到仅一墙之隔,玉体横陈的少女姿势放浪地倒在桌上,被人吻得神色迷离,水汵汵的舌尖被吮得红艳艳的,全然一副忘记今夕是何年的俏艳模样。
孟婵音的确忘记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身子在痉挛地颤动。
息扶藐吻住她的唇,将气息渡进她的腔中,才不至于令她窒息昏迷。
趁此机会,他谆谆善诱地吻至她的耳畔,胯动着,问她:“婵儿,阿兄伺候得舒服吗?”
她小口地喘气,方才头皮发麻的爽感仍旧在,泪眼婆娑地点头。
何止是舒服,甚至她感觉连魂魄都飞离了体内,只剩下一具承受快意的躯壳。
他含住她的耳垂,轻声道:“那我们成亲吧,以后阿兄每日都如此。”
成亲……
她的意识回笼,眨着沾湿的眼睫,脸上呈出犹豫。
息扶藐看出她的犹豫,往前耸动,将她最后神识撞散,除了饧入骨髓的快慰再也无法思考旁的。
他继续诱哄于她:“孟婵音姓孟,所有人皆知,孟息联姻实为常态,且夫为妻纲,若婵儿与我成婚,你我不必要躲着人,还能尽情使用夫君。”
此话说得头头是道,更何况沉迷男色的女人,更是被迷得六魂七窍皆丢。
她无意识地点头应下,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被男人猛然耸移了位,铺天盖地的酸麻连骨缝都被占满了。
至于要说些什么,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结实的檀木桌晃出声,从边沿滴下连成黏丝在地板上晕出一滩深色。
鱼水和谐至两声长叹堵在喉,数番愉悦至香风急促,春潮难歇。
息扶藐忽然匆匆了事,要带她去见大夫人。
其实孟婵音还未曾准备好,不真实的缥缈与不安萦绕在她的心口,既觉得羞耻又觉得慌乱。
一年前她刚唤口不再唤大夫人‘母亲’,转而再过几个月又要再唤母亲,此等变化使她一时半会儿还转圜不过来。
但又被他哄得七荤八素,不知不觉便被带过去了。
来时,大夫人正在院中赏雪,身边的下人烹饪热茶。
“也不知子藐那边如何了,我没有告诉他婵儿是去佛寺,他应当以为她是要离开息府……”
正巧说着,外面有人来报,道是看见先前长公子从外面将婵姑娘带回来了,此时不知去了何处。
大夫人闻言觉着不安,急忙起身道:“他别又偏激行事将婵儿藏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长公子有前科,一旁的李嬷嬷见状也慌了,也想到这一层,连忙跟上去。
两人还没有走至门口,便看见从远处奔来的身影。
大夫人定睛一看,高悬的心登时落下。
原是息扶藐与孟婵音。
青年行如少年时,上前便燎袍跪下:“母亲。”
大夫人被他的动作一吓:“这又是作何?”
息扶藐垂首道:“请母亲允儿迎心悦之人。”
他张口便来这种话,一侧的孟婵音也被吓到了。
方才在屋内应下他的话,他转而就了事,道是一刻也等不了,需得将余下之事办妥当方才安心。
没想到他火急火燎地奔来这是为了此事。
孟婵音见他跪下,也下意识同他一样,一旁的李嬷嬷见她身子羸弱,连忙将她扶住。
大夫人抚过心口,缓出一口气,问道:“良辰吉日可选好了?”
息扶藐道:“已选定四月初。”
大夫人没急着回他的话,温和望向他身边的孟婵音,询问她的意见:“此日子可行否?”
现是十二月底,算来已是十分急迫。
孟婵音知道他是不觉安心,才会如此急迫,况且两人迟早会成亲,所以便颔首同意。
从大夫人的院子离开后,她神态恍惚得颇有头重脚轻之感,整个人都是漂浮于地面上的。
直到身边的息扶藐忽地将她揽腰抱起。
虽两人如今已有婚约,但在众人面前如此亲昵,她还是不习惯,挣扎着要下去。
息扶藐将她抱紧,垂首蹭她的额头:“婵儿走得太慢了,方才我们还未完的事,是事分缓急才匆忙了事,若再晚些我就忍不住要寻个隐蔽的假山了,阿兄抱你回去走得快些,就当做心疼一下我。”
忒不要脸的话。
以往他甚少说此等霪乱的话,如今倒是越说越顺口了。
孟婵音发烫的脸埋于他的胸口,闷声骂他是坏货。
这种骂人比撒娇都动听,非但不会令他羞愧,反而笑出了声。
青年介于少年般的笑,如陈年美酒般香醇浓厚震颤至耳畔。
孟婵音心中忽然浮起暖意,也就由他抱着,转眸看向熟悉的景色,脸上不自觉也露出一抹浅笑。
生在墙头的枯树上的积雪早已融化了,新芽青绿地冒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