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魏明月的身影消失了,外面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跟上去,还是去找人。
谁都知晓魏明月不可能会救孟婵音,甚至还会进去添一把火,若是孟婵音出事被怪罪,定是她们两人背锅。
两人犹豫不决地在外面徘徊。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里面有人出来。
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道:“不如我们再等等,若是长久没有出来,我们再去找人如何?”
“好。”
……
马失控地朝中深处奔去,一路未曾停下,越往里,草越深,周围阴冷森森得没有一丝温度。
马儿一路鸣叫,跌跌撞撞跑进深出,惊起一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此时孟婵音已面色惨白,在马背上被颠簸得欲吐不能,捏紧缰绳的手被勒破了皮,身下的马慢慢才有停下之意。
不知马是踩到了什么,轰然倒在地上,呼哧地喘着气,浑身抽搐。
因马脱力了,虽倒地得突然,冲击力倒是小了不少,眼下她从马背上跌下来没受多少伤。
孟婵音在地上滚了一圈,白净的脸颊上蹭上绿色的草汁,捂着手肘抬起头打量身在何处。
周围阒寂得只有惊鸟的声音,听不见方才热闹的人群喝彩,知晓自己应该是进了林子深处。
她往后看了一眼马,之前魏明月打了它的屁股才致使受惊,现在倒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
马儿进气不比出气多,显然不行了。
她手脚虚软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抖着腿,寻了根棍子撑着还发软的腿,转身往来的地方回去。
没人来的地方,连草都长得半人高。
孟婵音怕极了,咬住下唇,用手中的棍子打草惊蛇,听见窸窣响起声音,哪怕头皮发麻也忍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用棍子攀出一条路,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周围树都生得高大,阴冷森森的,连光都透得少。
渐渐的,孟婵音分辨不出来方向了,茫然的在里面穿梭着找出路。
而另一边,息兰进了林子后才发现,并未听见有谁说魏明月进来过,想到还留在后面的孟婵音,她赶紧掉转马儿回去。
息兰很快回到刚才孟婵音的位置,却不见人。
婵姐姐不会骑马,不会进深处,而且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回去。
息兰心中不安,忙在周围寻找。
很快她便看见方才说魏明月在里面的那两人在此处,尤其是那两人一见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心虚。
息兰翻身下马,冷脸问:“我婵姐姐呢?”
那两人不说,但其中一人抖得厉害。
息兰当即冷下脸,“如此,我回去派人告知我哥,你们两人害我与婵姐姐,你们日后别想再在扬州待了。”
说完,作势翻身上马。
魏明月说这话不一定能成,但若是息兰告知给息扶藐,莫说她们了,只怕是整个家族都得在扬州待不下去。
那两人本就担忧进去的两人出事,被恐吓一声,胆小的那人便脱口了。
“魏姐姐将婵姑娘驱赶进了林子,还不许我们说出去,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她们哭的很是伤心。
息兰闻言心惊,想到孟婵音不太会骑马,而林中那般多的野兽,万一出事了……
她翻身上马,急忙去寻人进来找人。
很快外面的人知晓方才发生的事,然后派了不少人进林子找。
息兰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迟迟没有听见有谁说找到了人。
息长宁回来后得知当即生怒,二话没说套马进去,谁也拦不住。
见一个两个进去后都没有出来,息兰隐约察觉自己闯祸了。
她仰头看天半的日头,再过几个时辰天黑了,那才危险。
息兰犹豫地咬住下唇,招来府中下人,“快将此事告知给兄长,让他多派些人来。”
府中下人匆忙离去。
息兰本是想让下人去多叫些人来找,没想到不消片刻,青年神色冷峻似霜雪凝眉,疾步携一阵冷寒的风而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低沉的压迫。
“进去多久了?”息扶藐看着面色灰白的息兰,眼中无一丝暖意。
息兰双膝一软险些站不住,勉强被身后的人扶着道:“我不知道,听说已经很久了,哥……”
她哭着上前去牵息扶藐的袖子,却被蓦然抽出。
息扶藐转眸凝望坐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两人,漆黑眼珠如天边昏沉的暮色,“最好是祈祷她无事。”
说完牵过身边人的马,翻身上去,亲自进去寻人。
息兰呆呆地望着兄长的背影,后背忽然袭来一阵寒气。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从林中上空透出一丝金黄的金光。
身心俱疲的孟婵音走不动了,寻了块儿空地坐下,仰头看上空。
再过几刻钟天便要黑了。
她咬牙起身,打算继续朝着前方寻找出路。
忽然身后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
孟婵音眉心一跳,朝着有声音的地方看去,拨开草丛却看见倒在地上的是魏明月。
她也像是在里面迷失了,腿上还缠着一条蛇,对面还有一只野狗凶恶地咬着她的腿。
血淋淋的场景袭来,铺天盖地而来的难受。
孟婵音见不得如此场面,胃里霎时翻滚,忙捂住唇,下意识想转身跑。
“孟婵音别跑,救我,救救我……”
听见身后惊恐的声音,她又迈不出一步。
虽是被魏明月害得流落此,她本不应该救人的,可让她亲眼见到人被活生生咬死,委实做不到。
魏明月原是追进来看孟婵音的下场,谁知跟着入了深处迷了路,还遇见穷追不舍的野狗咬死了她的马。
她好不容跑掉,不慎被蛇咬住,身上的血又引来一只野狗。
饥饿的野狗啃食她的腿,所以才有了眼前血腥的一幕。
就当魏明月以为自己会被野狗咬死,面前的野狗忽然被石头打中。
胆小的野狗抬头发出狂叫。
然而周围并未有任何动静,又有谁扔过来一块石头,恰好砸中它的眼珠,吓得野狗以为是林中凶兽,顾不得吃人,转身便走。
魏明月吓坏了,腿被啃得血淋淋的,疼得她几乎要昏厥。
好一会儿,跑掉的野狗没有再回来,身后才传来声音。
“你没事罢。”声音如同天籁。
魏明月眼含热泪地转头,见身后拿着粗木棍的少女,白净的面容虽不知在何处蹭上了草汁与淤泥混合之物,但却完好无损。
“救我!”她见孟婵音当做救命稻草,朝她伸手。
孟婵音抿唇,上前用棍子把她腿上的蛇挑开,然后将她扶起来。
“蛇没毒。”她扶起魏明月时忍不住说了句。
魏明月哭得很伤心,瘪着嘴点头。
原本是一人,眼下多了一人,想要出去更难了,尤其是魏明月身上的伤,一路流了很多血。
孟婵音先将她放在地上,脱下她的外裳,将她的腿裹住:“你先忍忍,待出去了就好。”
魏明月双眼通红地点头,“好。”
“这根棍子你杵着。”孟婵音递过棍子。
魏明月没拒绝,接过来。
见她配合孟婵音松口气。
原本就寻不到方向,带着个伤残的人,走得越发慢。
天不自觉地黑下来。
方才的野狗似反应了过来,循着味道朝着两人追来。
再是如何往前跑,两人也只是个娇弱的女郎,没过多久便有些体力不支。
此前孟婵音为了维持清醒,而用力咬的下唇也渗出血。
这样下去也并不是办法,再不出去,恐怕两人最后都得成为野狗的盘中餐。
不能让野狗追上。
孟婵音气喘吁吁地停下,颤抖着手撑在树干上,扭头对身边的魏明月说:“我们先爬树,在树上待一夜,你还可以吗?”
魏明月咬唇,道:“我现在爬不了,不如先寻个地方躲一躲罢,这里这么大,说不定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事已至此,魏明月很后悔当时不准许那两人出去找人,若是早找人进来了,她们两人不会落魄在此。
孟婵音俏脸微白地摇头,发髻不知在什么地方勾散,凌乱中透着清冷的坚毅。
她说:“且不说躲过了野狗,你身上的血味儿也会吸引来野狼,到时躲在哪里都没有用,先试试爬上树,运气好,说不定能活下去。”
这是如今最优之法了。
魏明月不情愿,犹恐她会将自己丢下,还想说些什么,被孟婵音用难得严厉的语气打断。
“别说话,再说我丢下你自己走了。”
看着紧绷着俏白小脸的女子,魏明月不得不从,咬着牙对孟婵音说:“好,但是我要先爬上去。”
孟婵音颔首,不用她说也是这样打算的,魏明月腿脚不便,只有先将她弄上树。
两人达成共识后,寻了一颗树,孟婵音先驮着她爬树。
魏明月用尽全力往上爬,不知听见了什么声音,忽然颤了一下腿。
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一条野狗对着两人犬啸。
此时魏明月已经爬上树了。
树下的孟婵音见状,慌张地朝她伸手:“快拉我。”
魏明月却吓得紧紧地抱住树干,因着对野狗的惧意,此时根本不敢去拉孟婵音。
“我不敢,你先自己爬上来……”
孟婵音见状便知晓指望不上她,捡起地上的石头,凶狠地扔向野狗。
野狗被砸中警惕地往后退。
孟婵音瞅准机会,捡起棍子往前跑。
野狗原是也要追去,但聪明地选择树上的人,没有去追看似凶狠的孟婵音。
外面一堆人一堆人往里扎。
甚至连魏氏家主都听说府上姑娘害了人,现在两人都没有寻到,当即匆忙赶来。
却得知甚至连息扶藐都亲自进去了,魏家主神色彷徨地守在外面,心有不安。
此次来了不少京城的人,且息扶藐正受皇帝命令管理通运之事,若是出了事,他魏氏也难逃责罚。
魏家主守在外面不敢离开。
彼时漆黑的林中,暗沉得火把的光照摇曳得似鬼魅,青年手持长剑,面无表情地斩杀一条野狗,俊美的脸上沾着斑驳血渍。
树上的魏明月看得心惊胆颤,浑身发颤,嗓子如同塞了一团棉花堵在里面,连尖叫声都叫不出来。
半人高的长剑插进地面,野狗的血顺着流下,息扶藐双手搭在剑首上,轮廓精致的下巴微抬。
他望着树上落魄的女人,语气温和地问:“看见她了吗?”
听着男人柔和的腔调,在黝黑的森林中透着一股子冷寒,魏明月咽了咽口水,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息扶藐微侧首。
凌风剑主子耐心不多,忙将树上的女子抓下来。
魏明月从树上跌坐在他的脚边,浑身还在瑟瑟发抖。
息扶藐蹲在她的面前,复问:“看见她了吗?”
火把的光如同鬼魅即将来临地跳跃,照明他异族深邃的俊美五官,眼睑下还滴着飞溅的血,似地下爬出来的阿修罗。
“我……”魏明月哆嗦嗓子,大气都不敢喘,对他露出足以令绝大数男人都生出怜惜的羸弱。
“她让我爬上树,然后朝另一边的方向跑去了,我不知她去了哪里,息大哥,你救我……”她说着伸手要去抓他。
息扶藐避开她的手,站起身。
魏明月扑空,脸上露出尴尬,但求生的渴望让她此时,只能期盼眼前的男人能救她。
甚至忘记了,他或许并不是来救她,而是来救因她落入险境的孟婵音。
息扶藐居高临下地睨视她,长睫微垂,遮住眸中神色,淡声道:“凌风,火把给我。”
凌风上前将火把交给他。
息扶藐弯下腰将火把递过去,俊美的容颜被昏黄的光照出柔态,“我们进去找人,后面的莫约会在火把燃完前赶到,你现待在这里,他们自然会救你,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魏明月见过无数次眼前这个男人,他生得很出色,在人群中永远漫不经心,却能让人一眼发现,矜贵,天生高高在上,扬州女子爱慕他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但无人敢肖想他,也几乎很难从他的身上看见温柔。
而如今她却从这个男人面上看见了温柔,一时间,她胸腔里有什么在疯狂颤动。
魏明月接过火把,羞赧地垂下头:“好……我会等着他们来救我。”
“真是乖女孩。”
头顶传来轻叹,魏明月脸烧得通红。
若是她抬头看一眼,定然能看见立在面前的男人神态冷淡,看她的眼神犹如对待死人般随意。
一旁的凌风看着,眼中微不可见地浮起怜悯。
主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婵姑娘的人,此处刚杀过野狗随处可见的血腥,会吸引来夜里出来寻觅食物的野兽。
或许刚开始会因为火光不敢靠近,只要她一直停留在这里,等火光一灭,她再想跑只怕是救援的人来了,也只会恰巧看见她被野兽吞噬得只剩下半口气。
而无人会认为她是死在谁的手里。
魏明月面色微红地坐在原地,看青年颀长的身影步入黑暗,满怀期待地等着外面的人来救她。
没有发现手中的火把被风吹得欲灭不灭,周围渐渐响起窸窣声。
夜幕已深,林中的夜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恐怖的声音,连树荫簌簌抖动也阴森得可怕。
孟婵音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窄小的石缝角落,哪怕因害怕而浑身颤抖,也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都已经夜至半夜,外面的人应当已经发现她们不见了。
夜晚不能出去,等着外面的人寻来才是最为安全的。
一声狼鸣哮月而响。
她害怕地抱着头,死死地咬住下唇,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
狼惯性群居,一声狼鸣渐渐叠起不少,甚至她还能听见干草被踏过的声音。
孟婵音透过深草,对视上一双绿油油的狼眸,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是一只幼年狼,发现可口的猎物,跃跃欲试的从喉咙发出兴奋的叫声,呲着雪白尖锐的牙齿朝她一步步逼近。
虽然不大,但也充斥着危险,若是被其他的大狼发现,她会被撕扯得连骨头都没有。
孟婵音猛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干泥对着它丢过去,趁着小狼哀嚎,她迅速抱起裙摆往另一方跑去。
不能停。
要一直往前跑。
注意辨别周围的动静,不能朝着狼群跑去。
孟婵音咬紧牙齿,顾不得灌木周围的植被拍打在脸上,原本精致漂亮的发髻全被拉扯散开,眼眸亮得惊人。
她全靠着一股毅力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下彻底没有了力气,连人带魂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滚进了齐腰灌木中,借此躲过身后追来的小狼。
孟婵音不敢再动,呼吸也屏住。
她现在比之前更狼狈,蜷缩在小小的灌木中,继续安静地等着人来寻她。
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又听见了动静。
脚步声,呼吸声。
甚至聪明的根据她滚下来的痕迹,一步步朝中她的藏身之地而来。
孟婵音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被迫从里面钻出来,连滚带爬地往前面跑,但浑身的力气早就已经没有了,刚站起来双膝便是一软。
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横搂过她的后背,绕过手肘,一把托住她虚弱狼狈的身子,死死地按在温暖的怀中。
“婵儿……”
青年颤抖的嗓音像是从梦中传来的,轻而易举击溃她所有的勇气。
孟婵音听见熟悉的声音,迟钝地颤着眼睫。
“阿…兄…”
前不久她一直在想,为何还没有人找到她,这么久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满心的委屈,在此刻消失了。
她鼻尖酸涩,眼眶隐约被雾气笼罩,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裳,颤着虚弱的嗓音。
“阿兄。”
这一刻,她好像只会这一句话了,依赖地软在他的身上,呼吸微急促。
冰冰凉的脸颊被捧起,借着月色,她看见青年微红的眼尾。
“对不起,是我的错。”
从白天寻到晚上,几个时辰,他终于……找到了。
息扶藐见她冷得嘴唇乌紫,面色惨白,解下身上的外裳裹住她的身子,随后揽腰横抱在怀中。
因为太晚了,随出在周围走不安全。
息扶藐抱着受惊的孟婵音,去了刚才寻她时发现的山洞中。
用枯枝将洞口挡住,他燃起篝火才看见此时的她有多么狼狈可怜。
原本娇俏白净的小姑娘脸上、裙摆上都沾着淤泥,抱着双臂蹲在角落,身子还有些发颤。
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抱住她颤抖的身子,“对不起,是我的错,不应该现在才寻到你。”
息扶藐的脸埋在她的肩上,眼底漆黑地翻涌着冷意。
所有伤过她的人,他都舍不得让其再快活地活在世上。
“没事的。”孟婵音乖巧地靠在他的身上,身子还在不受控地发抖。
嘴上说着没事,谁也不知晓她是真的很害怕,受惊的马,被野狗追赶,被幼狼追赶,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
差一点就要成为野兽口中食,她害怕,怕得浑身冰凉,哪怕在篝火面前也很冷。
息扶藐将她抱在身上,轻吻她的脸:“对不起,再等一等,凌风与我是分头来寻你的,他应当会循着我留下的痕迹找来,没事的。”
温凉的唇落在眼皮上,孟婵音轻颤眼睫,原本压抑的委屈忽地往上涌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她哆嗦地呢喃:“我害怕,很害怕……”
“我知道。”息扶藐抱紧她单薄的身子,安抚的吻不停地落在她惨白冰凉的脸颊上,想将身上的滚烫的温度传给她。
越是有人安慰,那些委屈越往上攀升,孟婵音咬着下唇抑制哭腔,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裳,不再说一句话。
息扶藐见她如此,心好似被徒手剜了出来,血淋漓地丢在地上。
他再次抱紧她,压下她的后颈,以仰头的方式吻住她的唇。
她唇齿紧闭,唇瓣哆嗦,他用舌都抵不开,便转而舔着她的唇,“别怕,我在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帮你杀了她。”
“婵儿。”
“妹妹,看看阿兄。”
他舔着她的唇,目不转睛地盯着,然后一遍遍重复地说,打在她后背的掌心不停地安抚,她近乎崩溃的情绪。
孟婵音泪眼含雾,盯着眼前眼眸明亮的男人,终于启唇了。
她哆嗦地伸出舌,如同藏在巴掌大小洞口的小猫儿,主动将自己交出去。
“阿兄。”她呢喃,呼吸紊乱,背脊仍旧颤抖。
“嗯,我在。”息扶藐含住她的唇,辗转吮吸她的小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传递过去热度。
害怕的是她,而他却颤得厉害,越是纠缠,越是滚烫。
气息滚烫,指尖滚烫,通过衣裳传递过来肌肤的滚烫,篝火好似也是热的。
孟婵音轻喘,目光虚迷,眼眶中不再是因惧意而浮起的水汽,在昏暗的山洞中眼波盈盈。
“呃……”她昂起晕开艳绯的脸,朱唇微启,吐气如兰,软鬓蓬松,举措妩媚地抱住男人的头。
而吻在她胸口的人,含住跳动不安之处,慢慢蠕至水光晶莹。
他一手抬起她披在身上的那件玄色长袍,遮住泄出的春光,连烛火都吝啬于照见。
他吻得越发疯狂,吻得那一片脆弱的肌肤红痕斑驳。
孟婵音咬着下唇,侧身坐在他的腿上,双膝蹭动,喘得娇柔如含春水。
他含住那一点嫣红,掀开眼皮,黑眸荡出涟漪的水色,将她此刻的神色尽收于眼底。
他问她:“想要我吗?”
“嗯……”她别过头,脑中所有的害怕好似在这一刻,化作了强烈的慾望,急需想要填补。
所以她忘记了此时在何处,单薄的肩膀轻抖,理智只剩下情慾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