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俯身靠近,潮热的气息铺在肌肤上,她轻颤地别过头,却被他捏住下颌转过来,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用力顶开。
粉嫩的舌尖被他吮进湿温的腔内,用猛烈又让她心颤的力道吻舔。
孟婵音脸庞潮红,轻声呜咽,颤着消瘦薄肩无力挣扎了一下,很快又在他地深吻下软了身。
他将少女压在怀中,指节插进她乌黑的长发中扣住后颈,唇舌纠缠,银液拉丝,互相吞咽,压抑已久的渴望在这一刻被抒发,如同要将她吞进腹中。
纠缠间依稀可见染珠的猩红舌尖在尖锐的牙下,被咬着,含着,拽着,舌尖充血,艳丽的血色霪靡。
她青涩地嘤咛,承受不住青年窒息的吻,忍不住伸手推他方才被放开。
孟婵音半乜着泪眸儿,绯红的脸颊迷蒙着醉意,樱唇红肿得不堪入目,整个人软在他的膝上小口地喘息。
唇麻木得不像是她的。
息扶藐一样气息不稳,指腹抚着她红肿的唇,鼻尖轻蹭她的眼睫,问她:“不什么?”
是在问她之前的话。
而此刻孟婵音早就忘记之前说过什么,听见他的声音,掀开湿漉漉的眸儿,俏白的小脸神态迷茫。
像是亲上瘾了。
她伸出白玉藕臂环住他的脖颈,泪眼盈盈地盯着他,舔了下发麻的唇,如瀑长发逶迤在身后的茶案上,眼神像是偷腥的猫儿,无害又妖冶。
“还、还可以再继续吗?”
刚才她变得很奇怪,说不出感受,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空空地泛着潮。
所以哪怕仅剩的理智再如何提醒她是危险的,她都好似充耳不闻,直勾勾地盯着青年艳红的唇,勾着他的脖颈抬起身倚去。
息扶藐没有说话,垂眸托住她的臀放在桌案上。
这样的姿势让她自然腿岔在他的两侧,整个身子贴着他,像是索要兄长抱的小姑娘。
少女的身段曼妙,该丰腴的丰腴,该纤细的纤细,压在他坚硬的胸膛,媚乜着眼,似如何蹭都不够。
青年低头埋在她的颈侧,呼吸压抑,环住她的手臂绷紧,透薄的肌肤隆起明显的青筋,由着她胡乱放肆。
完全不够。
像是有团火从心中开始蔓延,燃烧至全身,她艰难地咬着下唇,越是乱动越是慌乱。
她找不到方才的感受,泫然欲泣地伏在他的肩上哽咽不止,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许是见她哭得实在可怜,他换个了个抱法,低头将唇瓣轻颤地游走在她的侧颈。
她先是轻吟,随后仰起白皙的脖颈靠在他的肩上偏过头,咬着下唇,被吻得逐渐失去力气。
少女将所有都袒露在他的眼前,乖巧得过分。
他顺着她喜欢的方式或轻或重地吻着,揉着,喉结滚动,柔和又强势地吞咽,眼睑下的黑痣似随着潋滟的光隐约变得绯红。
终于有了……
她的眼眶霎时盈满了水光,爽得连哭都哽在喉咙,艰难地抓住桌案边沿颤抖。
风铃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风亭下凌乱不堪的呼吸,连林中的小兔子都忍不住羞怯而躲在角落。
孟婵音自幼甚少出门,身子娇弱,所以受不住长时间抵在石桌上,哪怕有他的手护着,还是极其不舒服。
尤其是春冷的风吹进空荡荡的裙摆下,冷瑟瑟的,湿漉漉的。
她得了几次欢愉,脑中的醉意似也跟流出去了,有了几分清醒后便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青年却食髓知味地缠着她。
她避开他缠人的吻,呢喃:“好冷,我们回去吧。”
听见她说冷,青年松开她,轻喘地垂下长睫,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两人如此难舍难分,如何换个地方?还有……息府是回不去。
……
凌风在林外候了很久,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晃眼看了眼又猛地垂下头,心中微妙地浮起尴尬。
虽然主子怀中抱着的少女,被裹得几乎看不清面容,但那乌发中露出的雪白耳垂,以及那与主人对比明显的娇小,只看一眼便忍不住去想。
这样瘦弱的身子,真的能承受得住如此高大的男人吗?
都是主子,凌风半分也不敢想,赶紧将马车帘子撂下。
息扶藐动作温柔的将人抱进马车,踏上前吩咐:“去别苑。”
“是。”
马车消失在桃花林中。
这一路孟婵音并不老实,吹不着冷风后便越发坐不住,一会儿在他身上蹭着,闻着,一会儿又不停地呢喃他好香。
息扶藐被闹得不得不抬手盖住她的脸,可当她的眼睛一旦被遮住,便会开始嘤嘤地哭。
他默了默,放手让她抱着脖子咬。
待别院一至,凌风还没有开口提醒,马车门便被推开了。
他眼见着主子面色绯红,步伐踉跄的从马车中近乎是跌落下来的。
凌风微滞地看了眼两人。
刚才一路他都用棉絮堵着耳,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没想到主子这点路都忍不了。
察觉到主子看来的视线,凌风霎时垂下头,跪在地上:“奴知错。”
此刻息扶藐怀中的少女很不安稳。
他眉心蹙起,按住乱动的少女,侧首吩咐:“给府上带口信,就说我与婵儿……前去常隆一趟祭奠她爹娘。”
顿了顿又道:“归期不定。”
归期还不定?
凌风压下心中的骇意,心中怜悯婵姑娘这样瘦弱的身子,‘归期不定’下来只怕是要被累坏了。
但他面上毫无表情地点头:“是。”
息扶藐抱着人进了别院。
别苑是很久之前他让人修建的,没有谁来过,谁也不知晓,此处甚至连下人都未曾留下,只命人定期前来清扫,所以房中的被褥与桌案干净得纤尘不染。
一进去,他将怀中乱动的少女放在椅子上,按住她的肩膀严声警告:“坐好。”
她想要躲开他的钳制,但一动,他便又强制转过她的脸,漆黑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无声地对视,终是醉酒中的孟婵音没忍住瘪嘴,直接吐在他的身上。
息扶藐脸色一僵,立在她的面前等她吐。
待她吐得差不多后,他将趴在身上吐得昏天黑的少女脸抬起,拿着干净的袖口,黑着脸擦拭她的嘴角,然后一言不发的把她扛起来。
孟婵音吐过后理智有些清醒,转眼看清眼前扛着自己的男人是谁后,一阵头皮发麻。
“放我下来!”她边干呕边挣扎。
息扶藐没有停下。
“息扶藐,你放我下来!”孟婵音连名带姓地叫他,“你要对我做什么!”
“息扶藐……啊!”
第二声刚从口中出来,就被青年丢在了榻上。
她惊呼一声,身子在铺得柔软的被褥上轻轻地弹了几下,脑子被颠得晕乎乎的。
待她反应过来时,蓦然看见青年正在脱衣裳。
脱……脱衣裳……
孟婵音呆滞地睁着眼,看着他将外面的衣裳一件件地脱下,露出的上半身薄肌鼓起。
宽肩长腿,不过分健壮,恰好好处的肉体。
孟婵音从未如此直白地见过男人的身子,脑中晕乎乎地闪过很久之前误入过的那一次。
那次在黑暗中她没有看清,只记得坐在他腰上时石更得她很不舒服。
见眼前的青年弯下腰似还要继续脱,孟婵音蓦然抓起榻上的枕头丢过去。
“息扶藐!”
她神色惶惶地顾不得别的,忙不迭地爬下榻,步履蹒跚的往门口跑去。
待她跑到门口却发现,门被锁着根本就打不开。
他、他竟然……
孟婵音用力咬着下唇,并不放弃,用力地拍打门扉。
她身后的青年懒觑她慌张的动作,没有去追,而是慢条斯理的将地上沾满污秽的脏衣拾起,丢至一旁的竹篓中,后又踅身过立屏。
里间响起潺潺浇水声。
原来是脱衣去里面沐浴。
孟婵音登时松口气,可也不敢逗留,在屋内不停地寻如何出去。
过了好一阵,息扶藐换了身干净的长袍出来,深邃俊美的眉眼沾着湿气,发梢也尚在滴水。
他长身玉立地靠在木架上,双手环抱,挑眼看已经放弃门,转而去与门窗纠缠的少女。
她虽然喝得脑子不清醒,但还算冷静,晓得将墙上挂灯的铁钩拔出来,趴在窗沿上去翘窗。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
他莞尔弯眼,眸中荡出一丝浅笑。
聪明归聪明,但反应太慢了,没留意到门已经被开过,桌上摆放了几壶酒与几套衣物、洗漱用具。
孟婵音眼看着就要将窗户撬开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迫不及待使最后的力气,刚撬开一点缝隙,伴随淡雅的清香忽然袭来。
然后撬开的窗户又被人拽回来了,应声阖上一道‘咯吱’的摩擦音。
孟婵音手中的铁钩被人夺去。
“哎。”她下意识去抢。
她刚转过身,倏然被按住了肩膀。
青年高大的身子将她圈在怀中。
随着铁钩落地砸出的响声,息扶藐又揽腰将她抱起来,比刚才粗鲁的扛温柔得多。
他抱着少女,转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屈身蹲在她的面前,像是小时候那般漫不经心地训诫:“妹妹不能玩尖锐的利器。”
孟婵音在他的目光下轻轻地颤着身子,下唇被用力地咬出深痕:“阿兄将我带到这里来是作何?”
息扶藐微笑:“自然是看妹妹如何为了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懦弱男人肝肠寸断。”
“你!”她被他毫不客气的话气得眼眶一红,死死地瞪着他。
原就觉得此事有他的手笔,她没有诘问他,他现在反倒对她冷嘲热讽。
少女瞪起人来没有半分的凶恶,反倒有种狐假虎威的软媚,尤其现在眼角还坠着晶莹的泪珠,一抽一搭地被捏住双颊,更是乖得可怜。
这样的软媚的女子,还敢醉得那般慵懒无力,但凡有男子误打误撞闯进来看见她,谁能保证不起色心?
息扶藐松开手,看着她虚软在椅上柔喘,“他都不要你了,你为他伤心难过谁又能看见。”
青年的语气很冷淡,冷得半句安慰都没有,全是冷嘲热讽。
孟婵音羞愧地瞪着他,“我不为他难过,还能为谁?为他难过不应该吗?”
那是前世今生,几十年的感情,她没那么快放下。
可这句话却似让青年眼神一暗,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塞进她的怀中,笑道:“喝,妹妹做得对,是应该难过,毕竟以后可没机会了。”
孟婵音抬起泛雾的眸,在他的目光下拿起酒仰头喝下。
她一喝完,他便又递过来。
直喝得她面色发白,最后喝不下俯身呕吐。
孟婵音将刚才喝进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但还是蹲在地上不想起来,压抑着哭声像是被丢弃的小猫儿。
他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从一开始的失声大哭,再到小声哽咽,她兀自蹲在地上哭了多久,青年便坐在一旁看了多久。
“起来。”他将她抱起来。
她别过头不让他碰。
息扶藐懒垂下长睫,淡声呵斥:“别乱动。”然后强硬板过她的脸。
两人相望,少女眼睫上糊着泪,哭得很是狼狈,而他眼底原来全是怜惜。
她微微怔愣,任由青年抱起她放在小榻上,神色迟钝地看着他转身拿起桌上的东西。
他蹲在她的面前,平淡地拿起洗漱器皿,“张口。”
孟婵音歪头看着他,然后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张开了口。
息扶藐没有看她,端着她泛醉红的小脸,眉眼冷峻的给她漱去口中的酒。
这会儿他穿戴整齐,冷着一副兄长姿态,她又不觉着危险了,连眼神都是水漉漉的,好似摆在珍藏室内的精致木偶娃娃,让她作甚都会乖乖配合。
息扶藐从未服侍过人,其间力道稍稍失控,她眉间微蹙,舌尖下意识将他探进来的硬物抵开。
“唔。”
息扶藐掀眸,冷静地觑她水柔柔的眼,好似再继续,她便要承受不泪眼婆娑地哭出来。
他没再继续,端起一杯清茶递至她的唇边,言简意赅地吩咐:“含住。”
含……什么啊?
刚喝下的酒在情绪高涨后,安静下来便开始发散了。
孟婵音迷蒙地垂下头,含住茶杯的边沿,正要喝时耳畔又响起青年冷硬的吩咐。
“不许喝,吐出来。”
真凶……
她乖乖的将茶水吐出来,抬起泛起醉意的小脸,眼眸迷离,唇如染红脂,埋怨他方才的语气:“别凶我。”
她满脸的不满。
这样便凶了?
息扶藐眼睫微坠,原本冷漠的眉眼在与她对视中缓缓柔和:“这样呢?还凶吗?”
周围似是安静了,安静得她能清晰听见,有谁的心声在疯狂跳动。
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这种强烈得不正常的心跳声令她惶恐,忍不住想要别开眼,避开他潮润的目光。
但息扶藐要她看着,“婵儿。”
他的手指有些烫,屈指抬着她的脸,指腹蹭过她唇角的湿润。
她被抚得很舒服,卸下力道将下巴抵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嗯’了声。
他问:“讨厌娄子胥吗?”
“讨厌。”
现在再提及娄子胥,她便觉着犹如有一把刀插进了喉咙,胃里翻涌着欲吐不能的难受。
“他明明说过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会娶,会一生一世的爱我,但现在他却连见都不见我一面,分明他是能出来的,以前被他爹爹打瘸了腿,那么多人守着,他都能偷偷跑出来见我,他是能出来的。”
她说得委屈,眸中的泪如豆大的珍珠,顺着微红的脸颊滑落,晕湿他的手背。
息扶藐盯着手背上滑落的泪珠,似带刺的透明花刺将那块皮肤划伤,看不见的血流了满地。
“……其实我也在想,万一他被人看管得严实在出不来,但也能派人出来与我说一声,他以前千里之外都会派人给我报平安,送东西的,珍珠排簪、汉白玉耳珰,缠枝金手镯,哦,还有百褶梨花裙……”
她如数家珍地说着,息扶藐安静地听。
直到她说完后失落地垂下眸,抱着托住她下巴的手,委屈得似寻求庇护的雏鸟。
“你看,他好坏。”
息扶藐开口:“婵儿记错了,那些都是阿兄做的。”
“阿兄?”她低迷地呢喃。
息扶藐:“嗯。”
孟婵音微蔫:“那我讨厌阿兄。”
“……”
息扶藐抬起她越发往下的身子,尚且还能平静地道:“婵儿不讨厌,最喜欢阿兄。”
“不。”孟婵音摇头,“讨厌。”
“……”
息扶藐不与她争论,只问:“婵儿是如何打算娄子胥的?”
“不知道……”孟婵音刚才的焰气霎时熄灭,想要逃避。
可他说:“娄子胥要从官,所以娄府哪怕不与你退婚,你与他也没有以后。”
官场之事,他比她看得明白。
娄子胥现在或许真的喜欢她,可他如今的出身,若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须得有能帮他的妻子。
或许说是息婵音可以,她不行。
从她身份转变之时,娄府前来退亲,其实她就应该要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是她真的想要与青梅竹马长大的人在一起,哪怕要担惊受怕的面对他,也能忍下去。
孟婵音咬住下唇,情绪被他的一句话挑起,渐有些无限扩大之意。
而息扶藐就似天生能洞察一切的猎人,拿捏住她的软肋,平静地望着她,一针见血地问:“为一个迟早要抛弃你的男人伤心难过,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不值得的。
她分辨不清是受了他的蛊惑,还是因为本就清晰地明白,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
息扶藐看见她脸上的犹豫,漫不经心地又问:“婵儿可知晓他出来不见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我……”她似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或许并非是她想听的,惶恐地抬着微红的眼,“我不想知道。”
“他在秦楼,与那夜你亲眼看见的那女子颠鸾倒凤,所以才没有来得及阻止娄府的人退婚,不肯见你也并非是出不来,而是不敢面对你,也害怕你知晓了。”
息扶藐凝着她呆愣的脸,平静地说完:“你看,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嫁的男人,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好。”
“不……”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瘦薄的肩膀轻轻地颤抖,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想要反驳他危言耸听的话。
看那些话到了唇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前她还能相信娄子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现在……
她睁着雾黑又大的眼睛,怔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连嘴唇都开始颤抖了,可怜得似被丢弃的小狸猫,渴望被人怜惜地揽在怀中安抚。
光影下,青年脸上的神情缓柔,指尖拂过她雪白的脸颊,指节冷瘦,却大得能轻易将她的整张脸盖住。
孟婵音的双眼被覆进黑暗,属于男人的气息阴湿地覆在耳畔。
“婵儿,阿兄早就说过,阿兄能帮你。”他半跪在地上,下巴搁在她的薄肩,“他都能有别的女人,为何婵儿不能有别的男人?”
好生不要脸的话。
可孟婵音又觉得他说得也没有错,娄子胥都能在外面找女人,为何她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他又在耳边说:“你抬头。”
孟婵音抬头,红着眼看着他。
青年微扬深情眼她对视,“阿兄生得好吗?”
孟婵音因他的话脑子越混沌,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脸上。
眼前的男人生得不差,不得不承认他无论骨相、面貌体型皆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好看。”她迷茫地伸手,抚摸他的面容。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那你觉得阿兄当那个男人如何?”
之前他明暗自荐过几次,可她都坚守拒绝,他忍不了多久,迟早会失控下对她做出一些事。
所以他想先让她同意,哪怕是被诱哄的,是意识不清下说的话。
他的婵儿,他太了解了,只要松懈理智,心甘情愿地犯了错,便不能像之前那般推开他。
所以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晦涩,像是黏腻的蛇尾游走在她的浑身,暗影藏在眼底,洇出隐蔽的潮气。
孟婵音盯着他这张脸,目光直怔地发呆。
阿兄当那个男人?
自幼时起她便知晓息扶藐生得如何好,因中有异族血脉,所以面容比寻常人多几分攻击性的深邃。
在东离的异域族人,大多数是被摆放在精致的牢笼中,穿戴漂亮的供人挑选。
所以虽有很多人惧他,不敢将他比作那些妓,却仍旧忘不了他出色的面庞,可也只叹风姿自然,而不会说天生的玩物。
如今他屈膝单跪在面前,抬起那张好似浓墨描绘的皮相,像是毛遂自荐的玩意放在她的面前,像是在用脸讨好她,想当她的玩物。
鬼使神差间,她很轻地颔首,失神地盯着他的脸。
息扶藐并未因她点头而露出欣喜,盯着她迷离的脸,微笑问:“婵儿现在同意了,不会第二日又反悔罢。”
孟婵音在想他话中的意思,还没有想明白,遂又听见他说。
“避免妹妹反悔,我现在要提前在你身上做个标记。”
标记……
孟婵音有些困了,意识模糊地点头,柔腔呢喃:“……好。”
话音落下,息扶藐用力咬下。
“啊——”孟婵音叫出声,瞬间瘫软了下去。
息扶藐将软成一滩的她揽腰抱起,然后放在榻上。
孟婵音靠在软枕上,眼中含有的雾气变成泪珠,滑落至鬓角打湿,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委屈和谴责。
息扶藐坐在她的身边,长睫轻垂,指尖拂过她对玉似的锁骨,然后在她的目光下俯下身,吻上去。
气息潮湿地洒在她的身上,柔软的湿意很缓慢地蠕动,像是吻在骨肉里。
许是之前脏污的长裙还没有换下来,他不愿她还穿在身上,指尖划过,勾开腰间的束腰带子。
柔软的衣裙被他丢下去,青湖色逶迤地堆在榻下。
她被吻得双颊渐渐又泛起潮红,随着他越发密集的吻,刚才在外面没有压下去的渴望,瞬间如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她神色涣散地昂起纤长的白项,软软地喘气,迷茫地伸手……
息扶藐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浑身微僵,却没有阻止她。
没有人阻止她便越发嚣张,尤其是此时的场景令她模糊地想到,很久之前也曾出现过的画面。
男人纵容她过分的动作,而自己漂亮的眉眼全是忍耐。
她心中也升起莫名的快意。
“呃。”他忽然伏在她的耳畔,低哼一声,喘息剧烈,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半阖眼眸的神情似醉似迷离。
绯糜的暧昧气息迅速散开,摩擦的渍声混合男人的沉喘,骤然一下抨击了她的心。
孟婵音明显能感受到他在亢奋,掌心滚烫,每次都像有火在燃烧。
她受不了这样他的声音,被他叫喘得浑身发软。
过于明显的弧度让她好似能窥见潜藏的危险,恶兽苏醒后根本不会可怜弱小,而且触碰这般的巨大她被惊吓到了。
她下意识松了手,抬起头可怜又婉转地看着他:“你别乱动。”
息扶藐压着呼吸,不言地睨她发烫的粉脸。
其实相比较强行占有,他更喜欢的是她主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她爱在心上,让他很喜欢。
沉默的过了很短的时辰,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抽出来,仔细擦拭她手上沾的污浊。
做完这一切后,他埋头抵在她的肩上,似在叹息:“是我错了,我的婵儿天生就不适干这种事……”
他喜欢她依赖地看自己,所以他从不会告知她,其实那种眼神并不会引起他的怜悯,只会让他产生难以控制的疯狂。
他也比她想象中更病态。
想抓住她的长发发狠地抵在案上,如同不知餍足的野兽,疯狂又彻底地暴露本性。
可她那般娇气,大力些就好似要被折断。
“等下我就离开。”他垂下乌睫遮住眸中神色,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裳,像是好兄长般温柔得披在她的身上。
孟婵音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察觉他似要走了,慌张抱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别抛弃我。”她抱紧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百般挽留,而息扶藐并非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而恰恰相反。
他长睫坠在眼睑上,黑痣被吞噬出晦涩的迷蒙慾色,迟迟没有回应,像是在犹豫。
孟婵音快哭了,顾不得别的,语气带着哭腔挽留:“别走。”
“看着我。”他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乌沉沉的眸中压抑暗色,“知道我是谁吗?确定要我不要走?”
孟婵音泫然欲泣地看着他,鼻尖红红的,这次是真的认出了他。
是阿兄,是息扶藐。
看见是他后,孟婵音的眼神中生出了退意。
此时息扶藐不想让她后退,哪怕说他乘人之危,说他是混账,他都不想放过她。
“婵儿,知道我是谁吗?”
是她的阿兄,是她一辈子都别想甩掉的男人。
阿兄……
她怯颤眼睫,顺着他的意呢喃:“……阿兄。”
唤出声后她下意识往外爬去,但很快便被人捞了回去,后背抵在床角。
青年高大的影子再度覆盖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推他。
息扶藐纹丝不动,垂眸凝着她。
很可怜。
可那又能怎么办?
他也做不了什么君子,如何伪装都做不了。
都已经说了放过她,还要对他装可怜,总是这般不乖。
他神色不明地俯下身,语气淡得听不清情绪:“玩弄阿兄多少次了,还记得吗?”
孟婵音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便被他翻过身面对着床架,身后的男人也看不见了。
她想要转头,却被他握住后颈压了下来。
很快,少女白皙漂亮的后背贴上滚烫的胸膛,肩上沉压着他的头,炙热的呼吸似触非触地洒在她的耳畔。
孟婵音敏感地颤了颤,抓住床幔的指尖泛白,这样的姿势令她很是惶恐不安,酒也清醒了大半。
“……放开我。”
她示弱的求饶并不能唤醒他的怜悯。
他已经放过她很多次了,可她次次都如此。
“你不能总是这样,让我难受,所以……”他垂下洇红的眼睑,轻声说:“你要日日夜夜都记得今日。”
男人充满阴湿的占有欲地抬过她的脸,压抑不住地吻上去,不太像是吻,反倒似咬,疯狂地啮齿、吮吸,纂夺他所有的呼吸。
腿上被重重地蹭过。
他……
一瞬间传来快感如潮袭来,她想要尖叫出声。
坚石更得不像是人身上的,像是水中的生鳞片的蛇,越来越黏,越来越烫。
孟婵音慌乱地颤着眼瞳,下意识去捉他的手,但双手早已经被他桎梏得无法动弹,只能扭动身子想要避开令她害怕的触碰。
“别乱动。”他侧首去吻她的唇角,语气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孟婵音下唇被抿得泛白,双膝已经软得没有办法支撑身子,迷离的软喘也断断续续的,分不清是乞求,还是挽留,娇气得令他无法不动容。
“阿兄,息扶藐……”
青年对她的可怜的呢喃充耳不闻,双手禁锢她柔软的身躯,痴迷地吻着她如翠羽的眉,不点绛而红的唇,掌控她的喜怒哀乐,抚摸她的慾望。
“婵儿要记得今夜,是你答应的,是你求我留下的……”
所以这些都是证据,是印记。
少女被转过身抵在床架上,被抚塌陷的腰肢纤细得一掌可握。
她转过头看他,脸似花架上沾露的芙蓉,眼似花瓣上晶莹水珠,被他哄着,拽着,拖进潮湿的梦,婉转的呢喃也渐渐变了调。
难言的亢奋涌上头顶,理智被压下,疯狂占据了他漆黑的眼,力道失控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艳红的痕迹。
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