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没管她的表演:“我在大牢里关了个人,就住你们对门。”
尼姑双目瞪圆,不敢置信的盯着陈秉。
陈秉嘴角带笑:“我也不为难你,说你能说的。”
陈秉不着急,静等着尼姑的反应。
“田生财是被他们杀的。他们拐了田生财的老婆,结果被田生财摸上门。原本是打算放了他老婆的,结果田生财把他老婆卖给他们拿了钱走了。”尼姑终于开口。
“他们恼羞成怒杀了田生财?”
尼姑摇头:“不是。田生财赌输了,来这里消遣。其实就是打他老婆,结果撞错了门还把一个老爷打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是什么人?”陈秉看着尼姑的眼睛,“别和我说户籍上的信息,我查过了,那是假的。在你们之前那个尼姑庵早已荒废,我在库房里搜到了一页记载单子。”
尼姑眼神有些闪烁:“我们是逃难过来的,当时正好逃到了尼姑庵。”
“那谁给你们改的户籍?”
“自然是汪县令,汪县令怜悯我们,让我们落户的。”
“你是认为我没有办法让你开口是吗?”陈秉走下座椅,走到她身旁蹲下在她耳边轻声道,“陈玉明,你的儿子,还记得吗?”
尼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秉。
陈秉起身,吩咐道:“带她下去。”
尼姑呆愣愣的被带了下去,陈秉也不着急,总有一天她会开口。
没等到下衙,衙门门口就传来嘈杂声,陈秉让衙役去查看。过了一会,衙役领回个熟悉的人。
“你怎么过来了?”陈秉皱眉看着陈善。
陈善有些瑟缩的看着陈秉,他打小就怕这个二哥。
“说啊。”见陈善不吱声,陈秉语气加重。
“母亲让我过来的。”陈善低声道。
“大声点。”陈秉怒喝。
“我要参加科考,母亲让我过来请教你。”陈善身子一挺大声说道。
陈秉思索片刻没说什么带着陈善回了后院。
陈秉到的时候,众人正围着闵哥儿陪他学走路。地上铺着凉席,摆着各式糕点瓜果,远远就听到笑声。
直到走到近前,才被人注意到,刘楠抬头就看到了后面的陈善,抬手示意桃花扶她起来。
随着肚子变大,刘楠感觉身子越来越重,起身都得有人帮忙。
“嫂嫂安。”陈善躬身行礼。
刘楠点头算回礼,不用陈秉介绍,刘楠也知道陈善的身份了。
“你把他安排到客房,从今日起他就住在这了。”陈秉对刘楠说道。
刘楠点点头没说话,看陈秉发黑的脸色就知道他十分不欢迎陈善的到来。
刘楠吩咐桃花带陈善去客房,石头则跑到门口和陈善的小厮一起搬东西。
等晚上休息时,陈秉才咬牙道:“那小子肯定惹祸了,不然不会乖乖的跑我这来,我想大哥的信明日就该到了。你帮我看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再给我惹麻烦。”
刘楠挑眉:“你觉得我看的住?你不如带身边还能多个跑腿的。”
陈秉见刘楠不乐意,拧眉想了想:“行,我让他没时间出去混。”
第二日收到信的陈秉迫不及待打开,越看脸色越难看。
转身就往客房走去,睡的昏沉的陈善听到声音刚睁开眼,就看到大哥陈秉阴沉着脸盯着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脖领子被陈秉一把抓住。
陈秉扬了扬手中的信,狠声道:“说,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宠幸了个花娘,谁知第二天变成了刺史的女儿。”陈善被吓住了。
“可刺史女儿说被你用强的。”
陈善疯狂摇头:“不是,那女人可丑了。”
只要想起那个女人陈善就恶心的想吐。
陈秉倒是不认为陈善说谎骗他,可陈善碰了人是事实,到底是酒醉认错人还是被人换了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你给我在这待着,敢出去我打断你的腿。”陈秉冷冷道。
“二哥。”陈善抓住陈秉的手,“我不要娶她,你帮帮我好不好。”
只要想到要和那样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他就浑身打哆嗦。
陈秉掰开了陈善的手什么都没说,留下陈善在那独自哀伤。
刘楠看完陈秉递过来的信,捂着额头:“你想怎么办?”
陈秉沉声道:“我让人去查查,若不是那刺史家小姐的错,就让他娶了。”
刘楠看向陈秉:“可他不愿吧。”
陈善一看就是特别看脸的,虽然陈链说的委婉,但那刺史家小姐绝对不是普通的难看,应该是超过了所有人的审美底线。
“那也由不得他,他要是身正,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陈秉气道。
虽然他不喜陈善,但还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陈秉不高兴,陈善自然得不了好。
下乡巡视,陈秉把陈善带上,还是步行去的。对于陈善这种花花公子来说,简直是痛苦万分,可是在陈秉冰冷目光下,他也不敢说话。
如果陈秉不管他,他绝对会被抓回去结婚的。
这次就算他娘也不站在他这边,因为他娘心心念念就是让他娶官家小姐,这次算是达成所愿。
他和母亲理论,母亲竟然说,哪怕再丑,也是刺史家女儿不是。若他不高兴可以多宠幸些丫鬟。
他是以死相逼,还发毒誓一定给母亲考个举人回来,才让母亲允许来找他二哥的。
陈善也想过离家出走,可他没银子,想到这陈善凑到陈秉身旁:“大哥,我也算为衙门做事,有俸禄没?”
陈秉冷冷撇了他一眼,陈善就缩了。
等陈善老实了陈秉却是皱眉看着干枯的土地,最近这段时日太阳毒辣,一直未曾下雨,庄稼苗都有些焉了。
各村里正也都面色不好,陈秉每次下乡都会被围住,听着他们在那诉苦。
陈秉也为难,刘楠给他出了个主意。
“挖井?”陈秉听后却是蹙起眉头。
“让各个村落集资,这井本来就是为他们打的,日常使用也方便。不愿意对你也没损失。”刘楠说道。
陈秉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县衙是有心无力了。
对于打井这事各村听说后展开激烈讨论,若是县衙出钱自是高兴万分。可自己出钱,打少了没用,打多了没钱。
最后只有几个村子打了井,但地也不能一直旱着,全村出动到河里打水。路途遥远的,人累个半死也不够浇田地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终于感受到晚风的凉爽,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要下雨了。
所有人都有这感觉。
果然半夜噼里啪啦的雨水落下,陈秉也松了口气。
难熬的日子总算过去了,雨下过后,再去田地,干旱良久的土地喝够了水,庄稼苗都活了过来。
陈秉回来时逮了只兔子给陈礼玮,前两日陈礼玮养的鸡被陈善给宰了,气的陈礼玮一口就咬他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陈礼玮焉嗒嗒的看的陈秉心里难受,正好下乡时抓到只兔子就带回来了。
刘楠抓着兔子观察了下:“还是只怀孕的母兔子,好好养过两日就可以给兔子接生了。”
“真的吗?”陈礼玮来了精神。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刘楠摸摸他脑袋,把兔子给他。陈礼玮高兴的把兔子给关到鸡笼子里。
陈秉转头看向在屋檐下乘凉的陈善:“明日你就回家。”
“不要。”陈善听到疯狂摇头。
“刺史家小姐怀孕了。”陈秉扔下个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给炸懵了。
“真的?”刘楠偏头问陈秉。
陈秉点头,陈善却是嚷道:“谁说孩子是我的,说不定是个野种呢。”
陈秉冷冽的目光看向陈善:“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碰过她。”
陈善想到对方那模样噎的说不出话,见陈秉油盐不进,眼珠子乱转,心里想法子。
陈秉为了防止陈善逃跑,让石头一步不离的跟着他,陈善愣是没找到机会。
等家里的马车来了,母亲从车上下来,陈善明白自己在劫难逃了。
刘熙满脸笑容,进门后和陈秉刘楠都是好言好语,使劲的夸赞人。
等她离开,陈秉和刘楠对视一眼都是松了口气。
陈善被带走了,陈礼玮高兴的直蹦跶,在陈秉不善目光下才收敛了。
没两日兔子生产,生下五只小兔子。陈礼玮给每只起了名字,每日除了喂猪还喂上了兔子。
雨沥沥拉拉的下了一个月,再喜欢雨水的百姓都皱起了眉头。
陈秉时不时去河堤查看,看着上涨的水位愁的慌。
陈秉叮嘱附近村落里正注意防涝,有事赶紧去县衙禀报。
雨还是一直下,过了三日,陈秉坐不住了。发了告示,征发徭役,打算在河堤开个口子,修建河沟。
一可以缓解洪灾问题,二可以缓解干旱问题,除了劳民伤财,好处很多。
下着雨服役,百姓抱怨无比,可这事县令是为了他们好,所以边抱怨边干活。
陈秉也不管他们的牢骚,要紧的是赶紧赶工,趁着水位没涨起来前泄一泄。
可是服役向来没简单的,过了五天,服役的人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