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栗原凉一进教室，就被五条悟伸手拦住。
栗原凉低头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轻声问：“请问五条同学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收回手臂，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为什么你宁愿说咒灵消失了这种谎话，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祓除了咒灵？”
栗原凉：“……啊？”
栗原凉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她怎么会完全不明白五条悟在说什么？
明明从头到尾她都听懂了，但为什么结合起来就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昨天由我去你做任务的地点调查，”五条悟说，“但原地只剩下大量的你自己的咒力残秽，很明显是你祓除了咒灵……”
“暂停！”栗原凉崩溃大喊，“五条同学，你说话从来都没有前因后果的吗！”
五条悟顿了顿，“嘁”了一声。
“你向辅助监督提出咒灵有莫名其妙消失的情况，对吗？”夏油杰说。
栗原凉听到声音迅速扭过头，才发现夏油杰一直在他们旁边，只不过因为她的注意力刚刚都被五条悟吸引了，才没有注意到。
夏油杰没有等待她的回答，继续说：“因为咒灵莫名其妙消失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且听起来也很严重，所以上层特别指派了悟去调查。我昨天恰好没有任务，就陪他一起去了，但我们调查的结果是，咒灵不是无故消失，而是被你祓除的。”
栗原凉差不多听懂了。
“所以你们去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在说谎？”栗原凉不敢置信，“我有什么毛病吗？我有什么好说谎的？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说谎啊？怎么不能是你们调查结果有问题？你们怎么那么自信啊！”
话音落下，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她。
“……啊。”夏油杰恍然大悟地一锤手心，“是啊悟！讲讲道理！万一是你的眼睛出问题呢！”
“……杰，你想打架吗？”五条悟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跳起来把夏油杰掐死。
栗原凉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反应很奇怪，不像是否认栗原凉的质疑，更不可能是承认自己的调查结果出问题。
这个氛围实在是有些太不对劲，她不安起来。
“抱……抱歉？”她有些艰难地说，“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坐在自己座位上一直低着头翻书，仿佛没有关注到这边争执的家入硝子忽然开口：“不哦，一般来说，凉有这样的质疑是正常的。是这两个家伙完全在常理之外罢了。”
“诶？”栗原凉不解。
“五条的眼睛是五条家传承下来的，千年一遇的「六眼」，至于能力，你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六眼看不穿的秘密。”家入硝子耐心解释。
“这……还有这种能力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会那样，栗原凉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又觉得有些尴尬，“这几乎是……神明了吧？”
“怎么说呢？这家伙似乎是被喊过几年神子。”夏油杰笑着指了指五条悟，“虽然可能看不出来，但这家伙很强哦！”
“喂！哪里看不出来？我看起来就是最强！”五条悟不满，“总之，出错的绝对不可能是我，如果你坚信自己没有说谎，还不如好好想想那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栗原凉茫然。
“好了悟，不要这样说。栗原同学是因为不知情才会质疑你的。”夏油杰制止他，然后转头看向栗原凉，“栗原同学，实际上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坚信咒灵不是你自己祓除的呢？”
“……我以前从来没有祓除过咒灵，连咒力的使用都是最近才刚刚开始练习，你看，祓除咒灵不应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吧？”栗原凉努力描述，“而且那天晚上完全是一抬头咒灵就不见了，就是那个，这样，祓除咒灵不该有什么感觉之类的吗？”
比如打击音效、光影特效之类，一瞬间就是不见了当然是它自己莫名其妙消失了啊。
夏油杰三人面面相觑。
家入硝子小心探头：“凉……你入学之前一次都没有过祓除咒灵的经历吗？”
栗原凉呆住。
当然没有！她进游戏开始就在准备入学了啊！哪有什么过去经历？
家入硝子看栗原凉不回答，继续说道：“咒灵祓除就是祓除了，我不知道你想象中的感觉是什么样子，但那些大概都没有……如果非要有什么感觉，只能是咒灵的咒力反应消失了。”
“所以……那个咒灵，”栗原凉迟疑道，“真的是我祓除的？”
“大概是。”
“可我都没有术式？”
“啊——怎么会有这种笨蛋！”五条悟终于看不下去，“如果你没有术式，你脑袋上一直缠绕的咒力是什么？你明明一直在使用吧！”
“我脑袋上？”栗原凉疑惑，然后意识到五条悟说了什么，“……诶！！！”
术式是咒术师天生拥有的，基本上，每个咒术师都有自己的术式，并且不需要教导也会使用。
可能因为栗原凉是个半吊子咒术师，她从前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育，也没有接触过特异时间，所以她根本不懂怎么样使用术式，但这不代表她没有。
据五条悟的说法，在他的眼睛里，栗原凉一直在使用自己的术式。
虽然不知道效果是什么，但它必定是存在的，只是因为栗原凉已经习惯，所以忽略了它的存在而已。
“还有这样的情况啊……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是天生就会使用术式。”夏油杰若有所思。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我也是第一次见，可能是因为她的术式效果比较特殊吧？总之等她彻底掌控术式之后就知道了。”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栗原凉手足无措，“总不能每次做任务都靠碰运气吧？怎么说，咒灵被祓除了就说明我用了术式，否则就是没有？”
“这怎么行？”家入硝子紧皱着眉一脸担忧，“这样的话，你做任务的时候会很危险吧？”
“危险也没办法啊……”栗原凉无奈，“总不能不做。”
“也可以不做啊，只要你放弃成为咒术师。”五条悟无所谓地说，“想离开咒术界就转学去普通高中平平淡淡的读书工作，不想离开咒术界也可以申请成为辅助监督……反正你这么弱，没有一定要成为咒术师的必要吧？”
仿佛是被人敲了一榔头。
栗原凉几乎是飘忽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五条悟顿了顿，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我说错了吗？咒术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才能的话还不如趁早放弃。”
栗原凉冲上前去，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拦住。
“你凭什么这么说！能不能成为咒术师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就这么否定我？”
五条悟是很强没错！不需要硝子告诉她也能看得出来，夜蛾老师从来都对他和夏油杰没有什么指导和要求，他们两个的任务也是最频繁最多的，体术课时不是他们两个互相对练就是两个人一起偷懒摸鱼，但从来不会有人批评他们。
一般来说，老师不管某些学生是因为学生太差劲让老师失去管理他们向上的欲望，但还有一种少见的可能性——因为学生强出老师太多，老师已经没什么可指导的了。
但这不代表，五条悟可以否定她。
栗原凉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打一架，打不赢也没关系！不动手实在难平她内心的气氛，可夏油杰的实力不亚于五条悟，他拦着栗原凉很难接触到五条悟。
没有才能还不如趁早放弃。
为什么？凭什么？什么叫有才能？什么叫没有才能？！五条悟的话仿佛利剑刺中她的心，栗原凉生气愤怒，却也惶恐不安。
她真的没有成为咒术师的才能吗？
实际上，在五条悟开口说这句话之前，栗原凉自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玩游戏嘛，职业发展肯定不止一条，不做咒术师就不能攻略角色了？肯定不可能，她似乎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反正她是真的感觉不到术式存在。
既然感觉不到，那么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多花费力气，做不到就换一个嘛。
可现在，什么游戏，什么攻略，通通都被栗原凉抛在脑后，她只想立刻完美使用术式好好揍五条悟一顿。
不做咒术师？她偏偏要做！
“冷静！冷静一下！”夏油杰挡在五条悟和栗原凉中间，抓着栗原凉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不要听悟瞎说，做不做咒术师是你自己的选择，术式既然存在也肯定是可以用的！”
挣扎了半天，也没能逃脱夏油杰的控制，栗原凉喘着气停下动作，恶狠狠地瞪了五条悟一眼，甩开夏油杰的手，转身离开教室。
“凉！快上课了，你去哪里？”家入硝子在她身后喊。
栗原凉已经没有心情顾虑什么上课不上课的了，今天上午的课是普通文化课，大不了以后再补，她现在、立刻要去训练室，她要马上掌控术式给所有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很犹豫，觉得凉的形象会很像一个无知惹人讨厌的普通女孩，但是写完了之后又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她前期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在遇上事情的时候就是有不好的一面。
如果不喜欢的话弃文也没关系哦，比起来一个完美的讨人喜欢的女主，我还是想写一个现实中真的存在的，会努力变好的普通人，她平凡但也闪闪发光，是有优点也有缺点的我们自己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