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鸿门宴?

“你们来得还挺快。”李世民先和邓陵说了一句话。

“我们提前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邓陵先生小声道,“巨子说你要的那些铠甲弓弩都在路上了,但没有你的同意,咸阳肯定是进不来的。”

毕竟是咸阳,整个大秦的都城,若是连铠甲都能随便运进来,那咸阳早就易主了。

“我知道了。”李世民微微点头,慢悠悠把信收起来。

“邓陵先生,久违了。”项梁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微妙道,“墨家不是离开咸阳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大雁在秋天的时候迁徙到南方,是因为天气寒冷,但是到了春天,万物复苏,当然就该回来了。”邓陵先生含蓄道,“谁不喜欢春天呢?你说是吧?”

“话虽如此,但先生怎么确定春天已经到了呢?若是乍暖还寒,风雨交加,岂不是要被活活冻死?”项梁顺着他的话头聊下去,却忍不住一直看向李世民。

“我们墨家愿意冒这个险。”邓陵先生笃定道。

“这是巨子的意思,还是先生一个人的意思?”项梁惊讶。

“自然是我们巨子的意思,也是我们整个墨家上下的意思。”邓陵先生毫不犹豫道,“烦请你们多多斟酌,不要一意孤行。”

项梁的脸色无可避免地黑了黑,不解地问道:“为何如此?你们墨家的立场改得也太快了吧?”

“墨家之事,还轮不到外人来质疑。”邓陵先生毫不客气道,“我们也算打过几次交道了,你们用的符传也好,兵器也罢,都是由我们墨家提供的,所以你应该很清楚,与我们墨家为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军事武器发明之神——墨家】

【鼓掌!超神队友哆啦A梦组队成功。】

【大舅哥真给力啊。】

项梁面沉如霜:“墨家这是想要从龙之功吗?”

“从龙之功谁不想要?你们家整天琢磨复国,难道是因为楚国的‘楚’字比大秦的‘秦’字好听吗?”邓陵先生看他点破,也就直接道。

“先生慎言!楚国覆灭之痛,我们一日也不敢忘!先父征战沙场,为楚国而死,难道仅仅是为了荣华富贵吗?”项梁激愤道。

“六国征战频频,打了几百年了,黔首们过上什么好日子了吗?你有没有见过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无人耕种,一个村子接一个村子没有男人,燕子只能在树林里筑巢,蕈菌竟然长在白骨上……复国复国,你们就知道复国,难道十室九空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邓陵先生言辞如刀,刀刀见血,“大秦好不容易统一了天下,这才安生了几年,你们又要重启战端,我们墨家绝不同意!”

【春燕归,巢于林木,我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为和平主义者鼓个掌。】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有支持墨家的那一天。】

【墨家真有意思,一边要兼爱非攻,一边造了一大堆攻城利器。】

【很正常,发明加特林的人一开始也是为了和平,为了减少战争伤亡。】

【那打匈奴怎么说?】

【局部战争总比全面战争强吧?而且这个匈奴,你不打他,他就打你,要是不管,等五胡乱华了你就高兴了。】

李世民甚至不用开口,墨家就能把项梁怼得哑口无言,气得半死。

于是他悠然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个隐秘的地方吧。”

项梁还没有回答,许负就积极冒出来,活泼道:“我盘下了旁边这个酒楼,看在我和师兄的面子上,一起进去,边吃边聊呗。干嘛非要打打杀杀呢,这里可是咸阳。”

这里是咸阳,这才是项梁没有动手的根本原因。

表面上看起来,秦君一个人毫无防备地站在这里,实际上谁知道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支利箭瞄着?

秦君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他是不是故意引蛇出洞,想将他们项家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还是说这仅仅只是一次试探?

项梁不敢赌,一旦赌输了,他们全家都得死。

他强行咽下这口气,比他侄子项羽要沉稳得多,答应下来:“好。”

【应该把蒙毅章邯灌婴带过来的,陛下一个人和项家吃饭,我好不放心。】

【许负和张良勉强算自己人,但他俩没什么战斗力。】

【项伯欠张良的恩,他鸿门宴都能反水,不能算一个项家战力。】

【项梁、项羽、项庄、项声……这就已经四个了,你们项家武德真充沛啊,代代武将。】

【都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喝了吧。】

“那就请吧。”许负热情地伸手引路,“项羽和虞姬刚进去,我让庖厨准备了很丰盛的菜,保证让各位贵客满意。”

李世民留意了一下那个瓷器店,缓步问:“这也是你开的?”

“嗯嗯。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许负重音在“以前”上,“始皇陛下当年不是赐了金子吗?我几年前用这钱研究瓷窑,父亲帮我找了很多工匠,捣鼓了两三年,总算能稳定烧制出精美的瓷器了。本来打大赚一笔,但是秦法对商人打压太严重了,生意很难做,父亲不许我开店……”

“秦法抑商,官身不可经商,若是被查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父亲是县令,他当然会阻止你。”李世民温声道,“后来呢?”

“后来我偷偷把瓷器卖给墨家了。”许负无奈摊手,“算是找了个经销商。墨家子弟遍及天下,什么生意都做,瓷器给他们,好歹能传播得远一点。”

李世民笑道:“豆腐也是这样吗?”

“是呢。”小姑娘大大地叹了口气,“我最擅长的是瓷器,因为从前……是景德镇的,从小在瓷器堆里长大,亲手烧过很多次,所以心里有底,慢慢试就是了。豆腐就更简单了,只要有石磨,不管是石膏点豆腐,还是卤水点豆腐,都很容易做得出来,便宜又好吃,而且大家都很喜欢。”

【我收回之前说许负抱大腿的话,她已经很卷了。】

【一辈子卷生卷死的种花家,连穿越都要继续卷。】

【她上辈子景德镇的?这回专业对口了。】

【这姑娘拿的是古穿大女主创业剧本啊,可惜遇到了秦末。】

【我说墨家怎么有桌椅板凳,合着许负搞出来的。】

“你才这么点大就做了这么多事了,这些年真是没有一日闲过。”李世民颇为惊讶,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这么有干劲。

“老大你也是啊,没有荒废过一天青春。”许负得了他的夸奖,一瞬间就乐了。

“你父亲对你也很好,支持你做这些事。”

“嘻嘻,我为了争取到这自主权,可是从婴儿时期就在努力了,不然哪能得到始皇陛下赐金,又哪里能砸那么多钱去搞瓷窑呢?”许负得意了一小会,就沮丧起来,“可惜我那么努力,连造纸印刷都弄出来了,父亲却越来越紧张,不让我继续做下去了。”

“他应该是被施压了。”李世民想都不用想,就道,“他一个县令,女儿生而不凡,整天折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不上交朝廷,不治罪就不错了。”

“我们是想上交朝廷的。”许负马上解释道,“一开始就把瓷器上交了,结果郡守斥责我父亲不安分守己,明明陶器都已经用这么多年了,何必画蛇添足?——我当时都懵了,这怎么能算画蛇添足呢?瓷器比陶器更漂亮,性能更优越,迟早会取代陶器的……”

李世民却摇了摇头:“官场不是这个道理。你看,天下一统和郡县制也是大势所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刺杀始皇帝?”

“因为我动摇了他们的利益?”许负脱口而出。

【瞅瞅旁边的张良和项家,这还不明白吗?】

【新事物取代旧事物的过程当中,总是难免遇到阻碍的。工业发展的时候,饿死了多少手工业者。】

【分封制改郡县制,动摇了太多人利益了,大汉开国那会儿不也是郡国并行嘛,后来稳定了才一步步全改成郡县的。】

“你很聪明,一点就透。”李世民赞赏道,“我改个律法,法家还不乐意呢。你把瓷器献上去,郡守凭什么就很乐意呢?”

“可恶。那我后来还献上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呢,结果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我等啊等,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一点消息。”许负郁闷极了。

李世民轻笑一声:“很正常。你还献上了什么?”

“我还打算献上火药。”许负乖乖回答,“师兄跟我说不要,我就没献。”

“还好你没献。”李世民顺手摸摸她的头,“不然我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可是为什么呀?”许负不甘,“这不都是划时代的发明,应该给予我大大的奖励吗?”

“死亡也是一种奖励。”李世民冷幽默道。

“老大!不要笑话我了!”许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一点点气,“我只是想立功嘛。”

“你应该谢谢子房和你父亲,好歹保住了你的命。”李世民笑吟吟。

【胆子真大啊,不知道秦法多严苛?】

【贵族阶层可不愿意下面的庶民有爬升的通道,他们怎么可能愿意看到文化广泛传播,都来抢原本属于自己的资源?】

【焚书坑儒才过去几年,还造纸印刷,不把你坑杀了就不错了。】

【坑的不是方士吗?】

【来上《史记》原文:“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1]】

【大秦对思想文化的控制比较严格,一旦儒生泛滥,各家学说死灰复燃,你猜上面怎么处置你?】

“可是你也让少府造纸印书了呀。”许负嘀咕,“我都看到武举的榜单了,那墙上贴的不就是纸吗?”

“我还能带剑上朝呢,其他人能吗?”李世民随口举了个例子给她听。

“……”许负垂头丧气,立刻蔫巴了。

【姐妹,你对封建时代皇帝的权利有多大心里没数吗?】

【好清澈的女大,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吧?】

【事实告诉我们,大环境不好的时候,摆摊卖东西都是投机倒把罪,不如躺平摸鱼。】

许负很聪明,并且过早地显露了她的聪明才智,在这个始皇帝能派几千童男童女去海外找仙山的时代,她的这种早慧甚至能被理解为“神仙下凡”。

许负的父母也许就是这么想的,他们宠着她,爱着她,全力支持她,就像在爱着一个从天庭下凡的小神仙,所以她才能依旧保持这样的天真。

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她有县令做父亲,有张良做师兄,有黄石公做师父,现在又遇到了伯乐。

不出意外的话,封个侯是没问题的。

李世民笑了笑,见她年纪小,到底不忍,就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的瓷器,我让人从头开始做,也得花费很久。”

“所以我还是派上了用场了?”许负眼睛一亮。

“当然。而且以后互市,瓷器也是很重要的商品。我虽然重农,但跟大秦比,倒也谈不上多抑商。如今墨家过来了,所有你以前的发明,你都可以用来赚钱,也可以献给我来立功。”李世民轻松道,“你看,你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真的吗?太好了!”许负欣喜若狂,使劲摇着张良的胳膊,一迭声道,“师兄师兄你听到没?我的火药可以献上去了,我可以立功了!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终于、终于……呜呜……”

【运气真好啊许负,要是没遇到二凤,还得再等七八年乱世,然后去赶大汉的车。】

【子房的手伤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才多久】

【没好的话,明天怎么考试?】

张良安静地听着他们对话,被扯着胳膊晃来晃去,神色柔和,嗯了一声。

“你悠着点,你师兄手腕受过伤。”李世民提醒了一句。

“啊?”许负连忙松手,“师兄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告诉我我用火药炸死他!”

【你要炸死谁?】

【凶手就在你面前,要不你试试?】

“我干的。”李世民微微一笑。

“……当我没说。”许负缩了缩脑袋,躲在张良身后。

就算他们走得再慢,边走边聊,这么一会儿也到了食肆的二楼。

这个时候流行分餐制,但许负却把食肆的桌子分成两种类型,既有适合围坐的圆桌,也有一张张分开的小方桌。

甚至于既有可以跪坐的软垫,也有不累腿的凳子椅子。

“这些东西,你准备了很久吧?”李世民不由感慨。

“要不是因为父亲做官,我早就自己开店了,也不至于要让墨家当中介。——一半的钱都让墨家赚了。”许负抱怨道。

李世民但笑不语。

【还好墨家巨子换成大舅哥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兜兜转转,钱都流向二凤了。】

【打仗打的都是钱啊,许负这商业帝国也算是为打匈奴做贡献了。】

【没有人在意项梁扭曲的表情吗?他可是全程听着呢。】

【那咋了?他爱听就让他听。】

【笑死,项羽还值得费心,项梁嘛,章邯都能秒他。】

李世民倒没有忽略项梁,这个时期,项梁其实才是一家之主,项羽和他的堂兄弟们都太年轻了,莽莽撞撞,有项梁约束,这帮凶器才会安分下来。

他是故意让项梁听的。许负的奇思妙想,远超出这个时代的发明创造,加上墨家的情报和底蕴,以及张良的选择,都无形之中给予项梁极大的压力。

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样李世民付出的成本才最小。

“看,自助小火锅!”许负兴奋地介绍道,“每个桌子上一个锅,可以坐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菜和肉都很新鲜,锅底有三种,骨头汤、菌菇和辣锅,调料比较多,我凑了十种出来……肯定会火遍咸阳的,对吧?”

她眼巴巴地看向张良和李世民,等待他们的评价。

“对。”张良柔声。

“看起来不错,正好天气冷了,热乎的汤食会很受欢迎的。”李世民扫视这个大房间,“不过用屏风隔开一下桌子,兴许会更好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许负拍手叫好,“只是我订的屏风还没有到,所以先这样将就着了。”

【又一笔订单到了墨家账上】

【长孙无忌: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她兴冲冲地忙来忙去,指挥伙计们端锅摆盘,引客人们坐下。

“老大,这里。”许负站在右上第一个位置,“我记得你不吃辣,所以是骨头汤的锅。你要喝什么酒?我这里有青梅酒、梨花酿、林檎酒、米酒……”

“他不喝酒。”张良轻声叮嘱。

“嗯?为啥?”许负疑惑地眨巴眼睛,左顾右盼,神神秘秘道,“难不成项家……”

张良安安静静地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收声。

【你们师门传统是强制闭麦?】

【受害者现身说法,告诉师妹别作死。】

李世民好奇地看向不远处的项家几人。

项羽的重瞳,即使在自家人堆里,也十分显眼。他身边那个年轻女子,红衣如火,明媚鲜艳,和他很是般配。

——想必这就是虞姬了。

他正看着,虞姬转过身来,拉着项羽走过来,款款行礼:“虞姬见过贵客。”

“跟他客气什么?”项羽嘟囔。

虞姬嗔怪道:“贵客面前,怎能如此失礼?”

项羽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哎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好啊。】

【我记得历史上项羽有正妻,是虞姬吗?】

【鬼知道,就那么一两句话,还没记清楚是谁。这史书是越看越迷糊。】

【单身狗路过,愤怒地踢翻狗粮。】

【陛下和皇后也是青梅竹马呢,果然感情要从小培养吗?】

“那边是我的叔父和季父,这边是我叔父的儿子项庄,和族兄项声。”项羽勉为其难地充当媒介,给家里人介绍项家的头号大敌。

项梁头一个拱手为礼,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跟着行礼。

李世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反应,笑意盎然地也拱了拱手。

【其他人我都听说过,项声又是哪位?】

【项声打赢过反水的英布,但被韩信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这样算的话,论统兵能力,韩信>项羽>章邯>项梁>项声>英布?】

【英布这么逊的吗?】

【章邯:不要拉踩,我这辈子是文官,不需要跟杀神战场搏命。】

众人分别坐下来,李世民对面是项梁,项家按年龄辈分排位,所以项羽离他不算近,中间隔了一个项伯。

他旁边是张良、许负和慢吞吞上楼来的邓陵先生。

粗略一看,项家那边气势更强,更加勇武。

【二凤这边三个队友,凑齐了老弱病。】

【真动起手来,只有二凤一个人能打。】

【这里可是咸阳,咸阳!城外五万中尉军!有本事动手试试?】

“尊客以我侄儿的名义邀我们入咸阳,现在又只身前来,到底所谓何事呢?”项梁开口问道。

除了小吃货许负忙着往锅里下菜,其他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倾听着这场对话。

“项羽没跟你们说吗?”李世民从从容容地笑道,“我想请他入朝为将,所以特地与他交好,和他一起考武举。”

“阁下说笑了,我侄儿年纪轻轻,行事莽撞,怎么能担当如此大任呢?”项梁委婉拒绝道,“战场凶险,官场更凶险,我侄儿不善于此,还望见谅。”

“可是他武举考了第一名呢。”李世民轻描淡写地一笑,“咸阳到处都在张榜,你们家还没看到吗?”

项梁不着痕迹地瞪了项羽一眼,不许他插嘴,才客客气气地敷衍道:“年轻人不懂事,不知深浅,我这个做长辈的替他道歉,希望阁下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走吧,就当我们都没来过咸阳。可好?”

他举起金灿灿的铜酒樽,好像一下子变得诚心诚意起来。

李世民瞟了一眼酒樽,还没开口,就听项羽抢白道:“他不能饮酒。”

众人纷纷侧目,神色微妙而古怪。

【项家恨铁不成钢:兄弟(侄儿)你到底哪边的?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就替敌人说话了?】

【这个项羽好率性,想干啥干啥,拽里拽气的。】

【项羽信了诶,他被骗得那么惨,居然还会相信二凤不能饮酒。】

【可陛下真的不能饮酒啊,这句话可没骗他。】

“我让人换饮料上来,有酸梅汤和紫苏饮,还有酪浆。”许负立刻搭话,“不好意思,刚刚准备得不周全。虞姬姐姐,你也要换成饮料吗?热茶也有哦。”

虞姬颇有些意外她会提起自己,便笑着应道:“我可以饮酒。”

项庄忍不住嘀咕道:“连虞姬都能喝酒,他怎么可能……”

【一杯倒颜面扫地】

【其实陛下喝醉了之后也很清醒啊,什么都不耽误。】

【你猜子房为什么要用左手倒酒?他是不喜欢用右手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解释道:“一杯两杯还是能喝的。”

张良侧首,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能喝坐小孩那桌。】

【两次醉酒都让子房赶上了,这回第三次了。】

【这个配置才更像鸿门宴,上午就两人,不够热闹。】

李世民举起酒樽,与项梁隔空相望,共饮了此杯。

青梅的香气在口中化开,醇厚浓郁,他以为果香这么浓应该不至于很烈,但很快就有些晕乎。

跟墨家的酒如出一辙,也不知是谁影响了谁。

“你刚才说放你们离开咸阳,那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微笑但果断道,“当年迁入咸阳的名单里面,本来就有你们项家。”

“可我们已经交了一大笔钱,并半数的田地,才得以留在故土……”项梁憋屈道。

“才半数?那可不够,远远不够。”李世民笑吟吟,“按诏令,应该是全部土地。”

项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阁下这是要赶尽杀绝?”

“我若是要赶尽杀绝,还会同你们商量?”李世民轻笑,“一个诏令下去,不从者死。那不是很容易吗?”

“但是当初明明说好的……”

“和谁说好的?和我吗?”李世民淡漠道,“可有赦免令?”

“……”项梁憋红了脸,无言以对。

哪来的什么赦免令?不过是心知肚明的钱权交易罢了。

六国旧贵那么多,总归有漏网之鱼,花钱保平安。无人追究还好,一旦追究起来,都得倒霉。

“酒宴上还是不谈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这酒虽好,但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眼看项梁落入下风,项庄起身道,“正巧我带了剑来,便与诸位舞一曲,来助助兴如何?”

【刚刚要热闹的呢?这下够热闹了。】

【项庄+秦王,这是什么双重被刺杀buff吗?】

【还有酒,三重历史buff叠加了,不被刺杀才有鬼了。】

【二凤秒个项庄应该没问题。】

【项家这是又要找死了?不能吧,不至于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