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盈赶紧把自己的行李箱取下来,跟在巫素后面。
其余人看着他们俩拿着唯一能联系上巫大夫的手机离开了,愈发着急害怕,忙询问道:“巫大夫,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些脏东西会爬上火车不?老姜片还有用不?”
姜片虽能驱邪但也扛不住平安村那些恶灵,不过巫恒见他们都快吓破胆了,也没有直说道:“有用,有多的姜片可以泡水喝,板蓝根也可以。”
姜片驱邪,而且在冬夜里能喝上一口热姜汤也能预防感冒。人一旦生病感冒,阳气就极易溃散被阴邪之物寻到机会。
巫恒顿了顿神色略严肃地提醒道:“喝火车上的水即可,外面的水别沾。另外封好窗户,寻一些阳气足的壮汉守在车门处,有人敲门试图上车别开,等到天亮。”
车厢内剩下的乘客们心头隐隐蒙上一层阴影,连连点头。
那位残疾大妈提下自己的包裹,从里面翻出一大包新鲜生姜。虽说不是老姜是生姜,但此时宛若提出一大袋黄金,吸引了周遭所有乘客灼灼的注意力。
残疾大妈有些腼腆地说:“我在X城见姜便宜,打算买回家腌泡菜用的。既然这样那就拿出来泡水,大家都喝点。”
原本已经打算花重金抢购大妈生姜的乘客嘴唇嗫嚅了一下,只觉不好意思,大家也开始翻找自己行李箱里有用的东西。
“我这里有防感冒的板蓝根冲剂,老弱病残孕优先领一包喝吧。”
“我这保温桶还有下午做的热乎饭,先让娃儿先吃。”
“我行李箱有新买的羽绒服,有需要的不要客气。”
一个彪形大汉也举手主动道:“我以前当过兵,我去守车门!”
睡在巫素头顶的大叔见状也道:“我以前开养殖场的,虽倒闭了但宰杀了不少牲口,身上应该有杀气我也来守门。”
“我常年健身阳气足,我也来守门!”
【老天爷你看看都在干什么,这些人里有谁就应该被邪祟害死啊?】
【我眼泪都快哭一包纸了,我全家都急坏了。】
【希望把那些作恶的厉鬼全部抓起来,魂飞魄散谢谢,绝不会原谅它们。】
【真要是害死上千人,无论地上地下都得是大案吧?不得下十八层地狱剥皮抽筋都不为过!】
无数购买了二手衣的家属们急切地在直播间里寻找到家人的身影,在弹幕里骂骂咧咧。
“走了。”巫素和陈盈一同下了火车,看着壮汉把那扇火车门拉上,两人追着乘客们前往村子的路追去。
陈盈是大城市的姑娘,从未在夜里走过乡间小路,特别是这种没有路灯人为走出来的逼仄小径,内心忐忑不安。
陈盈害怕,便主动跟巫素搭话:“巫叔叔,您,您看起来不像需要买二手衣服的人。”
陈盈认识巫素身上那套黑羽绒服,官网得卖上万块。
巫素顺手接过小姑娘的行李箱,压根不放在心上道:“我确实没买过二手衣。不过这种事我从小到中年见多了,这回估计是沾了雇主家小孩身上的阴气还没散,倒霉误入了。不过我离职了,以后不怕沾上阴气啦,好日子在后头。”
巫恒听到这话,默默朝时玄看了过去。
时玄轻咳声没说话,只觉巫管家还是天真了些。
陈盈想着这是巫大夫的父亲,应该也是有本事的人,不由期待地问:“巫叔叔,您听刚才那女生说您是……中巫大夫?您也是大夫?”
都说家学渊源,这种中医世家都是代代相传的,神秘的巫医学估计也是这样吧?
巫素笑着回忆年轻时候道:“我不是大夫。我以前确实想继承我家老爷子的承德医馆,老头一听我的宏图大志可吓坏了,生怕我开药把病人药死了辱他名声,连夜收了个豆丁大的小学徒。”
“然后我就想老头怕我辱他医馆名声,那我去镇上开个聚德医馆不就行了?老头又求我千万别创业,他害怕我会赔光他攒的棺材本以后死不瞑目,所以我就外出打工混日子去了。”
陈盈忍不住笑出了声,连紧张的情绪都消减了许多,觉得这中巫叔叔自谦了,穿着不菲应该在外面混出了名堂,是很有本事的人。
巫恒和尤金看得忍俊不禁,尤金嘘又习惯性念叨道:“巫素叔叔,我都把你卧室打扫好了,就等你回来过年,寨子里我阿妈阿婆要开始腌制火腿肉香肠了,给你们也备上一份。”
巫素立刻道:“好好好!”
老爷子这小徒弟没白收。
【哈哈哈原来真是巫大夫的老爸啊,那这局稳了。恒宝总不能让自己老爹出事吧?】
【感觉巫大夫家庭氛围挺好的哎,有些羡慕。】
【要过年了,大家都要好好的啊。巫大夫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稳得住不?】
【这村看起来好像问题不是很大,挺有烟火气息的,这是煮饭吧?都起炊烟了。】
【凌晨煮饭,你品你细品。】
巫恒思忖道:“先看看情况,不对劲我会立刻赶过去。”
巫素陈盈走在后头,那群慌乱逃命的乘客一路狂奔,竟硬生生把后头的人甩出好大一截。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小伙,他一脚跑进平安村看着那一栋栋破烂土坯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累。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穷困小山村,有些房还是上世纪七八年代糊的土坯房,房檐下结着层层蛛丝,木门微开着。
抬头能看到各家各户的烟囱都正巧冒着炊烟,好似是约定同一时间烧火煮饭一般。只可惜可能离得远,没闻到饭菜香。
这山村看起来穷不要紧啊,只要是活人一切好说。
年轻小伙正想着上前敲门,木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妇女,目光审视地上下打量着他。
年轻小伙见她的打扮,以为是睡觉导致头发凌乱,听到外头动静连夜起来的,喘着气忙道:“这位大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我是火车坏了过来求助的。”
身后跟着跑来的乘客一只手叉着腰,也忙道:“对对对大姐,我们是落难乘客。你们这有电话吗?山里没信号打不出去,帮我们打个报警电话吧?”
说着那中年男人摸了摸口袋,好不容易从里头寻到一张十块钱的纸钞,忙递上去。
妇女接过看了看纸钞,似乎在验真假。
妇女把纸钞塞进口袋里,跟打量牲口般看着眼前一批人,咽着口水说:“哦,晓得了。五年前有趟火车也在不远处出了事,也有人来这里求助。”
陆陆续续有乘客进村了,听到这话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接腔说:“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华夏人,出门在外靠朋友嘛。”
“醒醒咧,大家都醒醒,咱们平安村来客人了!”妇女尖着嗓子喊起来,声音因太兴奋而变得有些尖利。
没一会儿,就见各家各户点起了灯,从门里走出来一些妇女朝逃命的乘客看过来,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乘客们怕他们这些生人闯入村民家引起反感,于是就瑟缩在院坝里不断搓手,等着安排。
这些妇女也是热心助人的,回家抬了不少农村常用的长条凳出来,又去屋里打水端出来。
乘客们坐在凳子上接过白瓷碗装着的水,连连道谢。
还是好人多啊。
水虽说是冷水,但他们为了逃命狂奔了一路,身上有些热喉咙极度缺水,不少乘客顾不得这是冷水,咕嘟咕嘟地一碗饮尽。
有女生不安地问道:“大姨,您这是什么水啊?”
妇女笑着说:“我们村里人吃的当然是井水哇,你们人太多了,也来不及烧开水啦,将就将就喝吧。”
乘客里有人朝那敏感的女生骂了一句:“都落难了还矫情什么?现在能有一口水就不错了。”说完又对妇女笑笑。
女生看着手里豁了口的白瓷碗,喉咙里的燥意无边,她自己分泌着唾液润喉,没有喝下悄悄倒了。
她经常看承德医馆直播,巫恒大夫常说井水通阴,喝井水最好是烧开。
有人闲聊般问道:“咋你们村都是妇女,没见着男人呢?”
为首妇女笑道:“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马上过年就要回来了。”
大家点点头,这附和他们的认知。村里的男人想要养家,绝大多数都是外出打工。
有乘客小声跟旁人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可看这些妇女都面色红润,路灯下也能映出她们的影子,显然是活人。可能灵异事件把她们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心眼子多了些。
为首的妇女扯了扯包头的头巾,十分热情地问道:“你们用过饭没?要不要一起吃?”
一群乘客喝了水后思维就有些僵化,听到这话还挺迷茫,却又下意识地点头同意。
有乘客忍不住问了一嘴道:“这都凌晨了,咋这个时间吃饭啊?”
看时间,都凌晨两点过了。
为首的妇女看了一眼一旁矮个的妇女,那妇女虽瘦弱但一脸精明相,弯弯唇笑说:“这是我们村的习俗,这叫吃早饭,方便等会儿有气力做活。”
各地各俗,到了人家的地盘自然得守人家的规矩。
就见妇女们从各家端出白米饭,配着几碟榨菜,没有肉。乘客们却没有异议,这村看就知道穷,他们是外来者还指望人家鸡鸭鱼肉招待着啊?有的一口吃就不错了。
一群迷迷糊糊的乘客们吃了起来,也有一部分乘客摆摆手说不饿。
“村里咋没信号呢?我看新闻说再偏远的村落,移通信都搭了基站。”有乘客心里害怕嘴里念叨着,又看向为首的妇女问道,“这位大姐,您怎么称呼?”
妇女笑说:“村里就是这样,信号时有时无,明天太阳出来估计就有了吧。我也不记得名字了,大家都叫我鹰姐。”
看着这满是笑容很热情的妇女,骤然听到“鹰姐”这个称呼有些惊讶,听起来倒不是很相配。不过名字到底只是个代号,他们也叫起鹰姐来了。
“天晚了,要不小姑娘去屋里住?我们拿些被褥让你们这些汉子在外头将就将就?”鹰姐看着乌泱泱数百乘客,询问他们的意见。
有些乘客脑子都快晕了,觉得人家妇女考虑得还挺周到。
瘦弱的女孩去屋里避避寒还好,他们这些到底是男人,往家里没有男人只剩妇女一人在家的家里钻,人家女主人也害怕陌生男人啊,而且未来男人回来闲言碎语也不好解释。
“我……我身体挺好,我和这些年轻小伙子就在外头吧。”一个女生哆嗦着道。
等那鹰姐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女生腿差点就软在地上,还是被一旁的叔叔扶住才撑住。
“咋了,闺女?是不是冷?”
女生低声道:“我,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村……没有狗叫!没有鸡鸣!叔,你看她们的木门……”
那中年大叔脸色发白,接话道:“没有门神。”
农家其实更爱贴春联,爱在门上贴门神,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显然不对劲。
“我发现我手机落在来的小路上了,那是花几千块新买的,我想回去找找。”女生慌忙撤了一个谎,故作镇定地转身朝村外方向走去。
那大叔也忙道:“这女娃一个人落单不好,我帮她一起找找手机。”
聪明人也不只有一个,也有什么都没有进食的乘客白着脸哆嗦着说:“我去看看外面能不能有信号。”
鹰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前面,死白的手指甲殷红好似做了美甲,正夹着一只手机,怪异地微笑着到:“是这手机吗?”
女生摸摸空空的裤兜心里一冷,可下一瞬就听到吃饭人群里发出尖叫。
“人骨!这又是骨灰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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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盈巫素一只脚踏进平安村,就感觉到浑身的寒意。
直播间蹲守的网友看着眼前这一幕更是遍体生寒。
【我去,黑白直播间就算了,这村子直接被黑气笼罩了啊。】
【这里面不会有小说中的鬼王吧?养了大蛊啊。】
【是不是有乘客在往回跑?是不是出事了?】
【巫恒大夫之前就说过,这里面没活人了……不会是想吸活人精气吧?小说都这么写。】
巫恒皱眉道:“这里面……全是厉鬼,为首的是红衣厉鬼,几百人养出一只女鬼王也不是难事。”
“八字弱的立刻退出直播间睡觉。”
陈盈双腿颤颤,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未婚夫塞给自己的老姜片定定神,“所以朵朵是被里面的厉鬼害死的?”
朵朵是聂薇的小名,陈盈有意识在直播间里叫聂薇的小名,以免好事者未来传播闺蜜的大名,造成二次伤害。
一想到那套被鲜血染满的白色皮草,陈盈不敢想象那些厉鬼是有多骇人。
巫恒说:“现在起,你们朝前走一共捡起地上七种植物放进口袋里,它们就动不了你们。”
陈盈一愣:“随便捡吗?”
巫恒点头道:“这是天道之下每个地方的生态现状,村子遍地厉鬼,必然会有克制其的药物,万物相生相克。”
这是以前在上古时期游历采药学来的小技巧。
陈盈闻言立刻弯腰捡起一路走来的不同植物,不认识也没关系只要采到即可。
刚好捡到七种植物,他们就彻底走进了平安村内部。
入目之中是破败不堪的山村小屋,年久失修的房屋布满蜘蛛网,院坝里长满了杂草,石头上布满令人脚滑的青苔。
就看见无数乘客在地上翻滚扭动,他们有人用手死死地掐着自己脖子试图掐死自己,有人拿头往地面撞,显然是被迷住了。
隐约可见乘客身上们有模糊的身影。
还有清醒的乘客失声尖叫,不断高呼救命。
巫素注意到陈盈忽然不动了,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
巫素以为这姑娘是被吓傻了,毕竟不像他从小就见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却见她眼泪顺着流下来,像是决了堤一般。
‘无辜?我也很无辜啊……为什么我要被打死呢?’鹰姐早已没了刚才那和蔼可亲的模样,她头发爆炸般凌乱,死白的脸上那双猩红滴血的眼格外显眼,哪怕不穿红衣也俨然是一只厉鬼。
‘我从G4044火车被甩出去却只受了轻伤,有人捡了我让我借住,我在平安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丈夫和孩子!’
她捧着自己头喃喃:‘我只是想回娘家,为什么不让我走?’
她一次次试图逃跑,一次次被揪回来。丈夫带着村民拿着鞭子、铁棍,带着猎犬在后面穷追不舍,把她栓在猪圈里和猪同吃同住。
那是连绵的大山,她逃不出去,只能一边背着打猪草的背篓,一边背着让自己不要因这“幸福生活”而遗忘的诗词,看着远处载满乘客的列车从铁轨飞逝而去,她知道列车永远不会为她驻足。
鹰姐不断催眠自己,越说越坚定道:‘我是爱我丈夫的,我是因为爱他才留在这里,才放弃那些城市生活的。对,对,我一定是爱他的。我爱他!’
‘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打死我呢?就因为我组织其他妇女一起回娘家吗?’
就把她狠狠摔到那件白色皮草上,那件她异常珍视唯一能和过去联系的皮草上,拿起铁棒朝她打过来,愤怒地骂她恶毒,孩子不要也要逃跑,是个臭表子。
有一脸正气的乘客忽然问道:“你丈夫呢?”
‘死了。’
一旁的其余妇女发出诡异的怪笑声:‘当然是死啦,我们这么爱他们,他们当然要来陪我们呀。’
【……草啊,这也太可怕了!这是,屠村了?难怪全是黑雾,这特么是怨气啊。】
【我之前在一本书看过,被侵害者会让自己‘爱’上侵犯者。】
【大家注意到没,除了乘客,没有一个男人,甚至没有一个男鬼。不会真……】
【这姐们行啊,生前被害,死后能报仇也不错了。】
【好恶心,为什么总是这些女的死后作恶?所以说生儿子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未来死后不用太担心自己儿子变成无恶不作的女厉鬼!】
巫恒面色一沉,冷声道:“那你觉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会在死后成为厉鬼?”
因为总在吃亏,总在受到不公平待遇。这搁谁不原地成厉鬼?既得利益者此时就应闭紧嘴巴。
巫恒也懒得跟那网友废话,抬手把该网友踢出了直播间,也不管他家人是里面待救的乘客之一。
陈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不成人鬼不成鬼的鹰姐,声音颤抖道:“她……屠了村?”
巫恒盯着那道陷入自己痛苦执念中的为首厉鬼,观了观面相道:“不止,她们还吞了那些村民的阴魂。”
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女性这世界上何其之多?而整个平安村却成了大型鬼域。
厉鬼想要鬼力,那就要“吃饭”,这个饭可以是同类的阴魂,也可以是活人。
阴魂滋补着她们,也让她们不断失去理智,只能陷在死亡时的噩梦之中挣扎。
【我擦,吞了其他鬼?难怪这么凶,能把一列火车都勾来。】
【这要是跑出去了,不得大乱吗?得死多少人?】
【警察蜀黍?这不得抓起来吗?刚才是不是有阴差卧底?这种情况地府是判刑吗?】
【吞了他们也活该,换我要把害我的全吃了。这些姐姐干得漂亮哇,痛苦哪有自己一个人受的道理?】
‘好饿啊。’鹰姐看着脚下的那个乘客诡笑起来,她凑上去贴到乘客战栗的脸上,嗅着那活人的气息,很馋人。
厉鬼本就没多少理智,宛若一只只想进食的野兽。
鹰姐实在太饿了,她把自己那亲爱的丈夫一点点磨着他的骨头,把骨头磨成骨泥,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然后再一口一口吃下,剩余的骨头嚼得咯嘣脆。
可是,猪圈里的猪总有吃完的一天,村民的阴魂一天比一天少了。
好饿啊……
这些活人也很香,但他们好像是无关人员,不符合地府冤有头债有主那一套呀。
‘我都成鬼了,我都是厉鬼了,我这么脏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鹰姐喃喃自语道。
那些美好生活早就离她而去,她为什么还要遵守这些所谓的规则?
她就是如今整个平安村的女王,她要谁平安就要谁平安,她说了算。
赖阴差站在树下紧紧盯着这一幕,手里拿着工作手机录像,和不远处树下两道同行灰影对视着,同时点头打算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飞速朝鹰姐冲了过去。
鹰姐满脸轻蔑,她轻轻一勾就能把这不自量力的活人弄死,正好填肚子。
然而那股不太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鹰姐猛地怔住,下一刻整个鬼就被陈盈狠狠拉下乘客的身体,她哭喊道:“聂薇,你清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