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张叔这么好啊,竟然希望黑炭当个人。我听玄学朋友说过,当宠物有了姓氏,下辈子确实有机会投胎当人。】
【那个……其实当人还不如当狗嘿嘿,现在这社会压力太大了,当人可一点都不幸福。】
【楼上说的是普通牛马,黑炭要是投胎成富二代,日子可比普通人舒坦得多。】
【当宠物有什么意思,生死全掌握在人的手里,人要你生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是餐桌上的一盘菜。选择权得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正经道理。】
【反正我下辈子投胎不要做人了,我要当一条备受宠爱的小狗~】
张大勇不知道直播间为此产生了争论,他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观点道:“我们这里是农村,猫狗都是放养的,这里有很多偷狗的。”
他能保证全家都将新生的黑炭视若珍宝,可不敢去赌外人的恶意。
他靠着连麦承德医馆有了流量,甚至明天起黑炭可能就会成为明星小狗,将有无数好人坏人盯着家里。
就在昨天,还有专门收狗的车开到他家院里,问那只跑到他家的“萨摩耶”要不要卖,统一价五十块一只,被他骂走了。
为他辛苦了四十余年,他想黑炭也能为自己做回主。
家人闻言便不再多言了。
巫恒点头道:“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确实为万物投胎之首。”
动物想要成精,也是要修炼等待开灵智,通过万千艰辛才有机会修炼成人形。
就连黄皮子得道成仙,也是需向人讨封,询问“你看我像人不像?”只有得到肯定的回答才能得道。
投胎当人,确实千难万难,又是无数动物的追求。普通动物,没有机缘是很难投胎成人的。
张大勇确实有认真为黑炭考虑,哪怕从此再也不相识。
张大勇急切地问:“巫大夫,那黑炭有这个机会吗?”
巫恒点头:“有。”
张大勇忽然蹲下来一把抱住黑炭,他只能触碰到它,却感受不到狗狗的体温。
张大勇在它毛茸茸的耳朵处,哽咽地说:“黑炭你乖,以后就去当人好不好?去你想去的地方去看看世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守在餐桌下面等那一块肉骨头,再也不用担心村里的收狗车,不用害怕偷狗贼了。”
黑炭听不懂也不太明白,只是隐约察觉了主人的情绪,两只黑黑的前脚掌拼命扒拉着张大勇,发出着急又委屈的嘤嘤叫。
它好像察觉出主人……不想要它了!黑炭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妻子轻轻拍着张大勇的肩膀,轻声道:“既然想让它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不如让黑炭自己选一回?给自己真正做回主。”
张大勇浑身一震,泪眼模糊中看着妻子。
张大勇软坐在水泥地面上,看着面前焦急的大黑狗,无比认真道:“黑炭啊,你想重新回来当我家的小狗就按我左手,你若愿意去当……”
张大勇话都没有说完,黑炭就扑到张大勇的左手上,伸出冰冷的舌头急切舔舔他的左手,从手心舔到手背。
网友们是看不见黑炭的,但他们却看到张大勇的左手猛地被按了下去。
【我就知道,呜呜呜呜我就知道黑炭能够选的,肯定还是会想当主人的小狗。】
【它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机会,黑炭只知道它又可以和主人再相逢啦。现在,让我们祝贺这只得偿所愿的小狗吧!】
【看得我内心五味杂陈啊啊啊啊,我也希望我家去世的小狗还能回到我身边。】
【祝贺我们的小黑炭!】
张大勇看着那毛茸茸的黑色大脑袋,忽然抱住它轻拍着黑炭的脑袋,一边哭一边骂道:“蠢狗!傻狗!笨狗!”
可也是他最喜欢的狗。
巫恒看得心里微酸,轻声安抚道:“没关系,功德是可以积攒的,它帮助了那么多生病宠物的功德可以累计,争取下下世你们一起去做人吧。”
十世善人便是由此而来,地府审判时除去本世的功德外,还会额外查看其其他世的功德。
张大勇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巫恒哪怕躺在床上也一夜未睡,甚至开了个临时宠物会诊,在那段时间接待的小宠物们皆是因为黑炭才获利的,是要算一部分功德在黑炭头上的。
张大勇又是热泪盈眶看着镜头那边的少年,他和巫恒之间隔着网线连面都没有见过,甚至他问诊之前只是送了一个价值一百块的小礼物而已。
这一世他和黑炭再尽未圆满的缘分,以后他们一起投胎为人当好朋友当好兄弟。毕竟当年他把那可怜巴巴巴掌大的小黑狗救回家,就是把它当成好朋友的。
【巫恒是真的我哭死,之前还有路人说他只是为了不让直播冷场,屁话他那性格按道理就应该直接下播,等清晨再连就是!】
【最近这个世界越来越古怪了,可每天看着巫大夫直播,内心确实安稳了不少。】
【恒宝好温暖哎,有点后悔没有去南傩寨现场看乡傩大祭了。】
一阵阴风从木制窗柩吹进,轻轻吹起窗口的纱帘,落在巫恒露在被外的面庞上。
巫恒瞥了一眼窗口的黑影,忽然又对着镜头开口道:“请清风观观主帮忙做两场法事,一场改回原八字一场为黑炭超度。另外,黑炭记得不要跟当地的阴差走,我这边请个外地的过来。”
阴差那可都是鬼,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阴魂都重利,阴差更是如此。
接引牲畜的阴魂和接引一个人的阴魂所算的业绩可差多了,几千只牲畜都抵不了一个人魂的业绩,所以它们去黄泉的路上不一定好过。
张大勇他们此时对巫恒的要求无有不依的,这么一说立刻就表示知道了,同时内心无比惊骇。
之前巫恒的粉丝就在网上传巫恒地下有鬼脉,果然是真的!
张天军出声说:“这样的话,等天大亮我就去清风观请观主。”
如今的观主已不是四十年前的老观主了,不过是老观主门下的徒弟,也是一位相当有本事心善的道长。
清风观景区其实一直有人在直播间里潜水,一看到这消息心里大喜。
给一只小狗做道场不是难事,给张大勇改八字做法事观主也做得到,关键为娘娘洗净了昨夜的污名,而且有承德医馆流量加持,反而会让清风观再火一把,香客将络绎不绝,反而因祸得福!
张大勇摸摸黑炭的脑袋,又从地上起来看着年迈的父母说:“等我把黑炭送走后,我……”
张大勇抹掉泪,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冷冷道:“我要立刻回村开祠堂请族老,把我全家的名字从隔壁张家除名,回本家!”
妻子和儿女没有任何异议。
张天军老夫妻俩拉着张大勇老泪纵横,不住地道:“好!好!好!”
这些年老夫妻依旧修桥补路,捐款捐物,一次次跪在娘娘面前祈求还能再寻回达达的尸首,却没想到不仅儿子回来了,还带了媳妇和一对孙子孙女,他们不敢想象的天伦之乐竟然真要来了。
这是送子娘娘送给他们的孩子,旁人抢不走的。
这孩子是娘娘送来的便在娘娘那里记挂了名字,动了娘娘送来的孩子污了娘娘的声誉,那老两口在下面绝对没好果子吃。
巫恒看了看时间,打了一个哈欠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先下麦。”
不等张大勇一家道谢,巫恒果断断了线。
还没反应过来的网友们:“……”
果然,这才是熟悉的巫大夫!
巫恒目光从息屏了的手机屏幕上移开,转头盯着窗口的阴差非常无语道:“你能不能不要半夜来找我?”
赖阴差提着灯笼打着喷嚏凑近,张嘴就问道:‘有新业绩推荐推荐吗?’
巫恒:“……”
这才是地府新牛马啊,都打喷嚏了还惦记着业绩。
而且他哪来那么多死鬼推荐?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向你上司请个病假躺躺。”
赖阴差立刻摇头:‘这哪行?我这喷嚏还不是因为你们十八寨突然举办乡傩大祭?’
乡傩会就是驱邪纳福的,驱鬼怪很灵。这两天十八寨周遭附近的阴魂精怪都老实不敢瞎转悠了。赖俊他们虽说是阴差但到底也是鬼,也被这乡傩会驱得直打喷嚏。
说罢赖阴差又有些失意,以前当人的时候他可是乡傩会的一把手,最次也是二把手。
赖阴差的死鱼眼亮着诡异的光芒,嘿嘿诡笑道:‘镇上那些阴差想要避开乡傩会的余温都纷纷请病假,我这个时候干活不就相当于高三室友呼呼睡觉我却在偷偷学习吗?’
巫恒:“……6。”
这大聪明是真牛啊。
巫恒想想道:“这样,你向你上司申请去一趟隔壁省的丘化村,接引一只叫黑炭的大黑狗去投胎。正好去外面以免在镇上身体不适。”
赖阴差一听,死人脸拉得老长:‘跨省就接引一只狗?这值不了什么业绩,我不去。’
那点肉沫般的业绩,还不够车马费呢。
不仅不怎么算业绩就罢了,这些牲畜阴魂不像智商高的人类阴魂,有些在惊吓之余不听话得很。
上司带他们这些阴差团建闲聊的时候说八卦,说曾经有阴差去接引数千只因洪灾被溺死的羊,那阴差生前是个羊倌儿,本属于再度熟练上岗,结果走得好好的,领头的羊突然抽风把那阴差撞进了冥河里面。
这下子就说开了,也有阴差说去接引一只狗狗鬼,那狗狗鬼胆子小不敢坐船,硬是跳到他怀里窝着瑟瑟发抖,赶都赶不下来只能让他抱了一路,结果那狗狗晕船吐了阴差一身。
更别说一些更胆小的猫猫鬼,还会应激挠阴差,甚至跟同行的其余猫猫鬼打架,猫毛满天飞。
恐吓它们,它们智商不高似懂非懂,只有业绩最差最倒霉的阴差才会被安排去接引牲畜。
赖阴差打着喷嚏说:‘我还是留在河子坡镇,我之前看见镇上有几个老头老太快死了,我就在旁边蹲守。’
巫恒闻言点点头:“好吧,不愿意去就算了。”
赖阴差忽的一顿,死鱼眼狐疑地盯着巫恒,死人脸一下子就凑了上来,‘是不是有别的隐藏福利?’
巫恒懒得搭理赖阴差。
赖阴差就站在巫恒床边瞅他,想了会儿说:‘我去。’
巫恒:“你对你业绩提供者骂脏话?”
赖阴差纠正道:‘……我说我出差一趟,接引你说的那只黑狗。’
赖阴差嘿嘿坏笑,他可是深思熟虑过的。
巫恒时不时就提供业绩,得罪了他没好处。再说了,总是给他提供业绩,让他帮点忙就不帮了,哪有总让他得便宜的?以后还怎么可持续发展?!
而且,哪怕他只是出差但他实打实干活了啊,还能在上司那里刷个脸,想来不亏。
最关键是——
巫大夫是不是担心他这两天继续在镇上会被乡傩会影响?
那就出这个差吧。
赖阴差跟巫恒确定好地址,正打算趁着天亮前回去向上司申请跨省出差,巫恒的房门被敲了敲。
赖阴差瞬间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语气里无比兴奋:‘巫恒,我就知道有隐藏福利,你家是否有一只阴气极重的阴物让我接引去地府?’
阴差能够嗅到外面重到可怕的阴气,饶是在阎王殿都没感觉到那般重。
赖阴差顿时又紧张起来,他这小小阴差可不一定拿得下。
巫恒起身去开门,时玄头发略显凌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阴差,却问巫恒:“洗手间在哪?”
巫恒指着二楼长廊最里面的道:“那边。你起夜?你昨晚没起夜上厕所?”
时玄打量着那阴差,淡声道:“昨晚没。”
赖阴差同时也在打量时玄,好重的阴气,从未见过哪个活人身上有这么重的阴气的,赖阴差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只得避开了时玄满是冷意的眸光。
赖阴差立刻从窗户处翻身下去只扔下一句:‘我先走了。’
时玄冰冷的手指在散落着些许阴气的木窗滑过,转头看向巫恒问:“这鬼经常翻你的窗?”
巫恒:“偶尔,他是个阴差。”
时玄说:“阴差也是鬼,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巫恒默默地看着时玄那一身比赖阴差还重数倍的阴气,忍不住笑道:“你说得有道理,等天亮了我在木窗上放些驱邪的药物,让那阴差以后不准翻窗进来。”
“你和我,才是一路的。”
时玄冰冷的目光终于生出浅笑,目光落在巫恒的小床上,被单是尤金特意买的粉色小花,特意制的棉花看起来很蓬松。
“还没天亮,再睡会儿。”时玄朝卧室外走。
时玄替巫恒关上门后,朝斜对面的客房走去。
巫恒重新躺进床铺里,确实很柔软。巫恒总算入睡了,疲倦的身躯得到舒展释放,睡得很熟。
尤金清晨来开门时,时玄已经帮忙把门开了,并没有去药房,而是在花坛处浇花。
尤金不由点头,这京市来的公子哥还挺勤快的。
尤金一边翻查医案的功夫,一边问道:“时少,听说你和之前那三个京爷是同学,你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时玄说:“过两天。”
学校刚出了那事儿,正在约玄门的道长做法事,但也不敢停课太久,最多两天就要复学了。
尤金原本打算大展厨艺,一想到有时玄这外人在怕被他厨艺吓跑,于是让早起晨读的周易回家顺点吃的来。
周易回家端了好几碗特色米线过来,几人估摸巫恒要睡懒觉就围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以前安静的清晨,此时外面传来些许游客们的说话声。
尤金吸着米线问:“小恒二大爷那边的民宿听说已经住满了?”
周易吃着米线碗里的牛肉片,点头道:“哎对,听说昨晚连夜来了个奇奇怪怪的病患,把我阿爷都惊动了,非要住在二大爷那里,好像是听网上瞎说二大爷的民宿是承德医馆官方住院部。”
二大爷的民宿就在承德医馆一百米开外,是离医馆最近的民宿。
陈昭端着米线碗蹲在外面看远处那住院部,这里面住的除去一部分梦之号游轮的倒霉蛋游客们,还有些闻讯而来的怪病病人。
人,不少。
病人就代表着诊金。
陈昭一口把米线咬断,哎又是想另投师门的一天。
那群在游轮上乱搞阴魂染上脏病的病人并没有来南傩寨,而是按照吩咐前往京市的三甲医院等待巫恒安排的道医前来。
陈昭怕一向慢吞吞跟蜗牛一样的师父来不及去京市错过了大好的外包机会,他一边吃米线一边给师父打电话。
“师父,你收拾好东西出发去京市吗?”
电话那头的老者:“我到了。”
陈昭:“到哪儿了?”
老者:“到医院了。”
陈昭:“……”
果然一脉相承啊!他以为这老头还在玄门收拾行装,转头人已经到医院了。
财帛动人心啊,不过他那五十万肯定是稳了嘿嘿。
陈昭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医院里的声响,又说:“师父,我想另投师门。”
老者雷达动了,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孽畜想钱想疯了,说什么荒唐话?你想被戳脊梁骨?”
陈昭:“带你一起。”
老者顿了顿说:“……徒儿,这不太好吧。”
陈昭啧了一声,你看他。
*
昨夜承德医馆的连麦很火,这几乎是巫恒第一次连麦时长超过六小时,然而却只是为了一条狗。
想到巫恒养爬宠,也能归算于养宠家庭了。
养宠网友讨论黑炭,其余网友却对那些吃玄学饭的人竟能做出篡改八字之事感到震惊。
清风观则被彻底带火了,送子娘娘是真的给香客们送子,而那观主可是张天军夫妻亲自认证的厉害道长,有借八字算孩童行踪的真本事哎。
有附近的网红带着装备就去了清风观,能够明显感觉到道观里人流量巨大,来的不少都是备孕夫妻。
张大勇一家人则见到了观主,以前那位观主的高徒。
观主看着观门口坐等的大黑狗,小狗看到那么多游客一个劲儿避开人群,对张大勇说:“人与犬不同,你改回八字需择良日测算吉时,大后日酉时时是好时辰。”
张大勇全部听观主的安排,点着头又问:“那道长,我家黑炭的法事呢?”
观主微笑道:“小狗的法事从简就在道观后厢房,随时都可。”
道长又给了张大勇需要准备的礼单,让张家人去准备。
张大勇红着眼眶,便打算先送黑炭去投胎,之后再处理自己家的事情。
这只小狗已经忠心为他四十余载,他为它的事先忙活又如何。
张家人也并未觉得为黑炭忙活是不应该,赶紧操办了起来。
午后在清风观的后厢房内已简单地布置好了,身着正式道袍的观主手中拿着各种法器,嘴里念着让人心生敬畏的法咒。
“汪?”黑炭竖起耳朵,在后厢房内有些不安地汪汪叫着。
厢房内无风自起,黑炭觉得自己变得轻盈起来,越来越舒服,身上无形的枷锁被拆除。
小小的脑袋想不出太多东西,却隐约明白自己好像要走了,着急地钻入张大勇的怀里用爪子扒拉着他,恐惧地嘤嘤叫着。
张大勇眼泪横流,他紧紧抱着怀里乱动的黑狗,把自己长着胡须的下巴搁在不安的狗脑袋上,哽咽道:“黑炭,你去吧,不是不要你。”
观主看着窗口的香烛快速熄灭,窗口处立着一道灰影,朝其恭敬地躬身行礼。
“阴差到了。”
张大勇狠狠一抹眼角的泪水,对着那冷风阵阵的窗口哭道:“大老爷,麻烦大老爷了。这些是小的献给大老爷的,还望大老爷稍稍照顾些黑炭。”
张家人赶紧把提前备好的纸钱,一堆以前跟巫恒直播时学叠的金元宝,一些孝敬阴差的纸马,以及一些在宠物殡葬店购置的纸狗粮纸冻干一股脑烧过去。
赖阴差在一堆无用的东西里挑了点能用的纸钱和两个成色勉强能看的金元宝扔进纸灯笼里,看向害怕的大黑狗目光温和了点,‘走了。’
他还要赶着回去接新业务。
“汪汪汪?”黑炭惊慌起来,它紧紧贴着张大勇不想离开,它的主人好不容易才看到它呀,为什么要走?
“去吧,我们先为你把家布置好,”张大勇紧紧抱着黑炭说,“以后家里会有你的狗屋,有你温暖的小窝,还有你喜欢吃的满满都是肉的肉骨头。”
“我们还会见面。”
黑炭看了看张大勇又看看阴差,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赖阴差进来找了根绳充当牵引绳套在黑炭脖子上,‘走,走早点,投胎更快。’
张大勇看着黑炭一步步离开后厢房,直到那一直对他摇晃的大尾巴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一根纯黑的狗毛从空中轻轻落下,正好落在张大勇的掌心,张大勇又哭了一场。
直到天擦黑,香客们都逐渐离开了清风观。
张大勇抹干泪拿出手机给承德医馆发私信。
【指甲比天高(复诊):巫大夫,黑炭走了留下了一根狗毛。】
或是狐仙的狐狸毛还在起作用,那根黑狗毛只有张大勇看得见,他却觉得总有一天他连这根狗毛都看不见了。
【承德医馆:手里握着这根狗毛,闭着眼朝南方走五百步,可看到黑炭未来投胎的母犬。】
张大勇不太明白却依旧按照巫恒的吩咐做了。
在家人的搀扶之下,张大勇数着数朝南方走去。
“497、498、499、500。”张大勇忐忑地数完最后一个数,耳畔传来一道虚弱的狗叫声,他猛地睁开眼。
在清风观后门外的草丛里,竟不知何时窜出一只瘦骨嶙峋却大着肚子的母狗,正努力摇着尾巴向他们祈食。
张大勇恍惚忆起童年时,也在路边草丛里捡到了一只努力摇尾巴却很害怕的巴掌大小黑狗。
张大勇拿着小面包在那母狗面前蹲下,像童年时问:“要跟我回家吗?”
等他的小狗再次睁开眼时,除去疼爱它的主人,还会有爱它的狗妈妈和那些兄弟姐妹都在身边。
这一世,狗生要多尝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