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巫恒说得不算多隐晦,但王蔷几个女孩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王蔷朝下面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腿,“您的意思是我腿上长了瘤子吗?”

在一旁打扫卫生的王栋噗呲笑出了声:“长什么瘤子,就男人那东西咯。”

巫恒回头一盯,李浩第一个冲上来给了王栋后脑勺一个耳刮子,忙说:“这狗东西不会说话,巫大夫和那美女别放在心上哈。”

李浩踹着王栋的腘窝,把人踹出直播镜头。

【我靠不带这么吓人的吧?恒恒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姑娘难不成是个……双性人?】

【双性人也不是什么离奇的病,主播不至于要八字隔空把脉,感觉怪怪的。】

【感觉会有很离奇恐怖的事情要发生,我去把空调被裹上。】

【恒恒这话,外加这姑娘说她尿血……有不详的预感。】

王蔷可算听懂王栋那话的意思,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巫恒,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怎么可能。我天天洗澡,身上什么器官我都知道的!”

直播间里冒出一堆网友在刷饭兔兔,这位颜值主播在这之前也压根不知道自己脑袋上种了一朵花!

巫恒没回答,温和的嗓音询问:“你最近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王蔷脸色微变,眼神漂浮有些欲言又止。

连麦的女生看得着急了,忙推了推王蔷:“蔷蔷你快说啊,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就难了。”

巫恒现在可是大网红,想要连麦的网友实在太多,她们应该是运气好连上的。

王蔷脸色难看,低声道:“我最近总是梦到我已去世的爸妈,他们在梦里骂我。”

女孩回忆起这些梦,忽然鼻头一酸,像是受了十足的委屈,哽咽道:“他们在梦里骂我是赔钱货,他们没有儿子死了都没有人给他们上坟烧纸钱,害他们在地下没钱花,让他们抬不起头。”

明明是梦,她醒过来还记得格外清楚。

还有更难听的,王蔷不想说出来害巫恒的直播间因脏话被封。

王蔷接过室友递来的纸巾擦眼泪继续说:“我这两周周末有偷偷离开学校,去外面买纸钱到爸妈坟前烧纸的。”

今晨被何云霄一脚踹下麦的中年妇女被禁止了留言,但还能看直播。一看到王蔷这情况,顿时得意起来:“我早说了,还是得生个儿子,否则死了都没人烧纸用。”

真是太可惜了,这小大夫不卖转胎丸,她要好好打听最近有没有卖转胎丸的赤脚医生。

王蔷抽泣一声,难受地望向巫恒道:“巫大夫,是不是我买的纸钱还不够?我还买过金元宝、金条呢。”

对于一个父母双亡还在念高三的女孩,哪怕是购买纸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王蔷顿了顿,两只手无措地交叠握在一块,怯怯地问:“还是,还是因为我是个女娃,烧的纸钱他们收不着?”

【啊啊啊天杀的,她爹妈是不是有病?死了还不安生?没钱花不知道在地府创业啊?创业不了你去抢啊骂小姑娘干嘛!】

【联想这女生的病,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我们这边确实有这个说法,得有儿子给上坟烧纸钱。】

【楼上的陋习就别拿出来说了,也很丢人。】

【啊?这世界上还真有鬼啊?别吓我啊。】

巫恒觉得自个儿得给他们科普一下地府现状,“现在地府通货膨胀严重,市面上没有经过承认的印阴钞厂出产的冥币,在下面全是垃圾,和是男是女烧去的纸钱没关系,你爹妈文化盆地在胡说八道。”

巫恒拿出之前给吴天师挖坑的小纸铲,把纸铲拆回纸钱展示在镜头前说:“这种黄表纸最近在下面的汇率还不错。”

王蔷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眸子红红的,觉得委屈,果然不是她的错。可这和她的病有什么关系呀?

“鬼和人不同,它们一根筋,若生前执念太强烈就会一直纠缠。偶得机缘,严重就会做出过激行为,”巫恒顿了顿,继续说,“你们父母生前的执念是要个儿子,你既然不是儿子,他们就想法子让你成为儿子。”

王蔷:“……”

【好癫,真的太癫了。感谢我家已去世的爹妈没有这么折腾我,不然我得疯。】

【真是大开眼界啊我去,换我这暴脾气不得自掘祖坟?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所以这小姑娘下面多出来的那东西到底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好吓人啊。】

【死人的,妈的好吓人。活人的,细思更吓人了!妈呀实惨啊这。】

【妈的好恶心啊,又恶心又恐怖,怎么会有这么恶心人的爹妈?死了就不要折腾了好不好?支持自掘祖坟!】

【恒恒你告诉我,所以这是二手的?我吐了大爷的!】

巫恒同情地看了一眼,考虑着措辞道:“他们割了某人的那东西,本想就用那个给你续上,但因为能力不足,所以用全部阴气仿了一个,给你黏上。阴气伤身所以你会有尿血症状。”

王蔷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还是几个室友赶紧把她扶住。

王蔷软坐在地上,眼神有些茫然,忽然抱着腿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娃娃?我爸羡慕村里出了唯一的研究生,可那有怎么样?我是女孩也能考上好大学,以后念研究生念博士,也能让他们在泉下有面。”

“我这么努力,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女孩蜷缩起来泪如雨下,有些歇斯底里地哭喊,哭到缺氧浑身抽搐。

巫恒低头看着面前的小纸人有些蔫儿,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抚着小纸人的发顶。

王蔷忽然感觉到一道轻柔的微风落在她发顶轻抚,那近乎崩溃的情绪在一点点稳定下来,只余下面庞上默默流下的泪串。

【啊?所以不是二手把?幸好不是啊,不然这也太恶心了,一辈子心理阴影。】

【特么阴气仿制的,这不是更恐怖吗?这都什么极品死鬼爹妈啊?活人那么私密敏感的地方沾阴气,嫌女儿死得不够快是吧?】

【等等,所以说有个兄弟下面没了?卧槽当样品的好惨。】

中年妇女一听到王蔷说“研究生”,仔细瞧着连线里的王蔷,顿时笑出了声:“哎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王家村南边大勇两口子的女娃啊,我就知道全村没人不羡慕我有个研究生的儿子!”

看看,看看那两口子死了都还羡慕想要个儿子,所以死后还干出这种荒唐事来。

也不知道谁家儿子这么倒霉那东西都没了。

巫恒见王蔷逐渐平复了情绪,这才道:“你父母应是新鬼,鬼力耗尽了,近日除了托梦都不会出来游逛。”

王蔷冷笑:“中元节那么好的祭祀节日,他们怎么可能不出来?他们成日都想着儿子给他们烧纸钱呢。”

巫恒想想,他这里确实可以直接抹去这阴气,但因为搞出那阴气的是和王蔷血脉相连的父母,所以若是强行撤去反而影响王蔷心境,他刚才掐指算过这姑娘高三学习极好。

得等她死鬼爹妈出来才行。

“过两日正好是中元节,那等那天晚上我给你再看看,”巫恒眉眼弯弯,又询问,“那你现在有别的想法吗?”

王蔷狠狠拭去脸上的泪珠,愤愤道:“我现在只想收拾我那地底下的爸妈!他们知不知道因为这怪病已经影响到我学习了?”

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压力大,所以心理上出现了问题,成天一想上厕所就想往男厕所跑,敢情是有人一直在拖她后腿。

想想都觉得恶心。

王蔷忽然又很歉意难受地说:“不知道那个被我爸妈割下来当样品的是谁,那他不是成……那啥了。”

女孩儿永远拥有更强的共情能力。

巫恒微微一笑,笑得略带神秘:“这个你不用管。”

【我也对这小姑娘的爹妈无大语,但这怎么能收拾到他爸妈啊?这都成鬼了,巫恒是巫医不假,难道他地下还有人脉?鸡皮疙瘩我都起来了。】

【这小姑娘心地不错的哎,还知道担心另一个倒霉蛋,这莫名其妙成了新时代太监啊!小姑娘爹妈不干人事、哦不鬼事,让人一小姑娘来擦屁股!】

【想知道谁这么惨,被绝育了哎,这还有用吗?没用了的话,有孩子也还行,这没娃算不算绝子绝孙?哪个哥们这么倒霉啊?我都同情他了。】

【我已经决定好了,这次中元节给祖宗们上坟的时候,好好给我家长辈们上一课,求别瞎搞我!】

【呜呜呜呜你们有没有觉得恒恒真的好温柔,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把病情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病人吧?!】

【+1,我以前最害怕去医院,有些医生黑着脸又不耐烦还很凶,他好温柔。(当然好医生更多)】

无论是何云霄怀蛇胎,还是范荼周总头顶长出花,无数网友那可是清清楚楚看着的。

这一次可没有,甚至为了不影响王蔷心情,巫恒压根没有让她亲眼看到,她这几天可以照常上学放学。

至于地下人脉。

巫恒微微一笑,他以前在上古时期时认识不少鬼修和地府鬼差,这里虽说还没有,但他还欠着一位阴差两张冥票没还呢。

巫恒又说:“我给你开点安神的药符,你中元节之前随身戴着就不会做怪梦,也就不会想乱上厕所了。”

王蔷连忙起身朝巫恒鞠躬:“多谢巫大夫,多谢巫大夫。”

巫恒看了看医馆墙上挂着的时钟,道:“到中午吃饭了,下午再继续直播。”

说罢巫恒就关了直播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巫恒去医馆门口的花坛掘了一些泥,又从药房里取了几味药混杂在一起,用黄纸包裹住。

李浩他们凑过来看巫恒抓药,颇为好奇:“巫大夫,这也有用吗?不需要平安符啥的吗?”

巫恒:“平安符依靠的是画符者的修为,药符依靠药材的药力,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驱邪。”

巫恒看向李浩几人:“你们准备回京市,我随后就去。”他要去挖花种。

李浩几人脸都快笑烂了,肯定是为了李家打井的事情哈哈哈,他们太想看何云霄地位不保的表情。

李浩扭扭捏捏:“巫大夫,我们坐飞机回去吗?”

巫恒反问:“我跳井你们敢跳吗?”

李浩几人顿时安静如鸡。

小白蛇和喜喜那都是灵蛇他可以带动,普通人可没办法通过井下水系还能全须全尾地爬出去。

李浩王栋他们立刻离开医馆准备出发回京市,尤金端着午饭过来,一脸诧异地问:“小恒,你刚才跟那几位京爷说什么跳井?你跳井干什么?”

巫恒一想到尤金哥唠叨的模样,只好道:“寨东的枯井,我锻炼呢。”

尤金前几天听说寨东那口枯井有了水,小恒最近经常往寨东跑竟然是为了练跳水?

“跳水吗?”他盯着巫恒上下打量,忽然十分期待地道:“那小恒你跳的水花大吗?我们小恒这么优秀跳出来的水花肯定很大!”

巫恒:“……”

水花越大不是越没技术含量吗?他又不是炸鱼队的!

巫恒把药符包装好交给了喜喜,又交给它通行手谕和一片带有他巫力的树叶,让它去跑个腿儿。

喜喜办事效率也很高,等巫恒吃完午饭喜喜就回来了。

一瞧喜喜累趴在诊台上,巫恒诧异:“小白没帮你跑腿儿?”

他虽说让喜喜去跑腿,但小白蛇为了追求京市来的大小姐一向抢着干活。

喜喜说:‘大白哥哥好像被人断崖式婉拒了,现在意志消沉地趴在井边不愿意动弹。’

巫恒:“?”

啥断崖?

巫恒不参与小白蛇的爱恨情仇,打算在医馆内的躺椅上睡个午觉再开直播,刚窝在躺椅上玩手机就看到微信里弹出一条添加信息。

账户名:SX,验证信息:【孩她爹】。

巫恒:“……”

巫恒看见这是何云霄通过名片推送过来添加的,立刻就知道这是时玄。

巫恒白皙的面皮微热,这三个字不知道他和这人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一样。

也就一两秒,对方又补了一个字“干”。

两人都是喜喜的干爹,似乎加个微信也没问题。

巫恒通过了微信验证后就把手机倒扣在躺椅旁,取过一些驱蚊膏涂在手腕上便睡了过去。

那边何云霄瞅着他孩儿二干爹拿着手机出神,八卦地问道:“巫大夫不理你啊?吵架了?”

时玄:“没有。”

巫恒只是单纯不爱搭理他,谈不上吵架。

时玄又问:“那你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

时玄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是第一次他想主动结交朋友。

何云霄一脸震惊:“啥?朋友?我不是巫恒大夫的朋友啊,我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时玄:“……”

何云霄还想表明自己在巫恒这里的地位,低头看到李浩发来了微信,他现在贼讨厌李浩这群狗腿子,不仅想抢巫恒的关注,还想抢走他的地位。

【李浩:何云霄,我家明天井就打好了,诚邀你来观礼,一定要到哈。】

何云霄一脸奇怪:“啥?家里打井有什么好看的?这年头又不吃井水打井干嘛?有病吧他们。”

时玄神色微动。

有新的人打井了吗?

时玄冷不丁问:“他们也是巫恒的贴心小棉袄?”

何云霄瞬间心梗:“……”

不!他才是唯一!

*

京市某知名医院

饶是范荼三人今晨很早就坐飞机从T省出发前往京市,等到了医院也是午后了。

范轩跟防贼一样把范荼和周明泽隔开,生怕他姐借着医院人多兽性大发,对周叔动手动脚。

自从范荼和周总昨晚吃了两朵美人靥的花蕊后,颜值和精神气就呈现直线型飙升,饶是走在医院里,也有许多人频频侧目。

范轩自认为自己长相也不算差,在京市医科大那也是排的上号的草,结果直接成了陪衬。

帅已比不上周叔帅了,阅历气度不如周叔,直接被碾压了靠。

“人好多啊,”范荼感慨了一声道,“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范荼正一个侧身,瞬间和身后快步窜上来的青年撞了满怀。

青年被撞得猛地倒退两步,不等范荼开口他先发制人道:“我没钱千万别碰瓷。”

范荼:“……”

陈昭一脸风尘仆仆,眼底血丝遍布。

巫恒老家太远了,他去送了实习道医证明,在路上哭爹爹求奶奶,蹭了十几辆大货车才坐到京市,为了省点钱实在不容易。

不等范荼回答,陈昭背着桃木剑就大步朝楼上走去。

周总看着那穿着补丁但正气凛然的年轻人,有些讶异道:“这人有点不一样。”

除了模样长得不错,范荼范轩没看出其他的,周总笑了笑又解释道:“他背的虽说是桃木剑不算管制刀具,但近年各大医院为了防止医闹,背这种桃木剑是不可能让他进来的,除非他是被医院上层允许了的。”

倒是怪了,医院怎么让一个小子背神神叨叨的桃木剑上去?周明泽若有所思起来。

范荼双眼崇拜:“周叔,咱们真的……”

周总立刻板正脸道:“去上厕所吧,马上要体检了。”

范荼转身去了一楼的洗手间,上完厕所洗干净手后,她从包里掏出那盒竹盒,打开盖子轻轻挖了一些膏体抹在手上。

范荼在飞机上研究过这防蚊膏,一点都不黏腻,甚至有些像护手霜一样非常好吸收,涂了后一双手还会有淡淡的药草香,直接成为了她的心头好。

周总和范轩二人在等范荼出来,两人都有些尴尬。

范轩摸着下巴,转移话题说:“周叔,你以前有看巫恒大夫的直播吗?”

周明泽摇头,在脑袋开花之前周明泽就认为这些人是骗人的神棍。

范轩看着医院的图标,他忽然打了一个响指激动道:“我说这医院怎么越看越熟悉,我想起来了。”

“就巫恒大夫之前连线的那个病人,在医院病床扣肚脐眼那个女病人,好像就是这医院里的。”

两人想到巫恒身为巫医常治怪病,又联想到那个背桃木剑的青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此时范荼出来了,两人便不再多想立刻一同去做体检。

-

因为担心电梯收费,陈昭徒步走上了医院十二楼,越往楼上走人就越少,直到十二楼时更是看不到别的病人。

早已有医生在门口等着陈昭,其中一位是医院的前院长。

陈昭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A4纸打印的道医证件,由玄门颁发。

虽然一直有从同行那里听说,这几年送进医院得怪病的病人越来越多了,但这到底是头一次。

“陈大夫,我们近日接收了一位病人实在奇怪,她的肚脐眼里总是分泌出奇怪的丝网,我们检查过后发现是……是……”

陈昭问:“是什么?”

“蜘蛛丝。”

这个检查报告一出来,几乎所有医生都惊呆了,第一时间以为是医院检查的机器出现了问题,立刻安排了二次检查。

可结果无差。

渐渐的病人家属也觉得不对劲,慌不择路求助到了网络上那位叫巫恒的巫医头上。

可惜运气不太好,病情都还没有说完,巫恒被当地的警察蜀黍带走调查了。

最近他又被放出来了,可想着申请的玄门道医来了,就不打算找巫恒连麦复诊了。

陈昭他们来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到里面的病人掀开半截病服,手指正在扣肚脐眼,肚脐眼被扣得发红出血了还在扣。

陈昭神色如常道:“近年来妖邪丛生,各类动物通灵变异。我进去看看,你们就别进去了。”

嘿嘿嘿五百块,他来了~

幸亏来得快,那些蛊婆子、出马仙们还没有登场,这钱就该他陈昭赚!

陈昭取下背上的桃木剑,推门进去。

医生和病人家属们守在病房外,着急地来回踱步。

里面一点声响,甚至连对话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眼看着时间都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动静,他们有些坐不住了。

一位病人家属按捺不住,手放在扶手上想推门进去,忽然一震:“怎么打不开?”

众人皆是一愣,忙上前帮忙发现门打不开了,想要透过门的玻璃窗朝里面看看情况,却发现白雾雾一片看不真切。

不安的情绪顿时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这……这看起来不太对劲。

“陈大夫!陈大夫,你说句话啊!”

无人应声。

这下众人都慌了神,别没治好病反而把另一个人给搭进去。

“怎么办?要不……要不找那个巫恒连麦试试?”病人家属紧紧捏着手机忙道。

今日巫恒义诊一整天,而且他们是复诊的话,管理员那边会安排优先连线。

病人家属一咬牙,直接申请了连麦。

何云霄那边关注了之前连麦的网友,所以这边一申请复诊连麦,何云霄让他优先排队,只等了不到十分钟就连通了。

一看到那头英俊的巫恒,病人家属差点激动到哭了:“巫恒大夫!”

【这人谁啊?这么激动?】

【我有点印象,是不是上回抠肚脐眼那女病人的家属?】

【我感觉他们也不急吧?要不然这么久也不复诊,现在怎么又一副快急哭了的表情?】

家属擦了擦泪道:“巫大夫,我妈那个病有古怪,现在……现在有个医生进了她病房出不来了!这可咋办啊?”

直播间网友一头雾水,什么叫进了病房出不来了?锁坏了?找锁匠啊!再不济找消防!不管什么门都给你撞开了!

巫恒看着那家属的面相,道:“我知道了。”

直播镜头一阵抖动,巫恒拿起了手机给范荼发了条消息。

【饭兔兔:恒恒大夫太关心我们啦,我和干爹检查出来了,身体一切健康,脑子倍棒!】

【饭兔兔:让我们……去十二楼?OK!】

范荼把手机递给范轩和周明泽看,两人现在对巫恒也无有不应,巫恒让他们上十二楼,立刻就去。

三人乘坐着电梯很快就到了十二楼,一进去就发现这一层楼医护人员少到可怜,仅有的几人神色慌张至极。

几人一走近,就闯入了病人家属的直播镜头里。

【啊啊啊兔兔又漂亮了,周总真帅,范轩也还是个人。】

【这么凑巧的吗?范荼和周叔来京市检查,正好撞上?】

【刚才病人家属神色不对,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病情是什么,我又有了不详的预感。】

病人家属嘴里只念叨着开不了门,开不了门。

巫恒:“兔兔帮忙开吧。”

范荼不太明白,但想着巫恒不可能害她,抬起两只手放在了病房门上,打算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这所有人都推不开的门。

门吱嘎一声,她稍稍一使力就支开一大截。

范荼:“!!”

范荼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难道我除了变美,还成了大力士?”

范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昏暗,几乎看不清病房内的场景。

范荼下意识去按门口灯的开关,头顶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着的白炽灯骤然打开,光线虽弱,却让所有人看清了眼前这一幕。

整个病房布满了白色的丝网!

一道颀长的身影宛若粽子一般挂在墙上,一旁还粘着一把桃木剑。

“啊——!”

范荼惊恐地尖叫出声。

其余人也吓到腿软,下意识就要退出病房。

陈昭几乎只有嘴还能动,他干呕着吐出几口丝,看着范轩要把他姐拖出去,艰难地道:“别,别走,你,身上有驱虫的灵药?”

啥?

什么驱虫药?

范荼紧紧握着范轩的胳膊,余光看到自己的双手,道:“我……我只是手上涂了巫大夫那里买的防蚊膏,五折两千块钱呢。”

防蚊膏,防的是蚊虫。

范荼美眸瞬间一亮,顿时明白过来。难怪她能把门推开,不是她力气变大了,而是这防蚊膏的作用。

难道……难道巫恒早就知道他们会遇见这位患有怪病的病人?所以才打五折便宜出售防蚊膏?

范轩他们吓了一跳,赶紧拿过防蚊膏给自己身上涂上,还分给了一旁的病人家属和院长。

陈昭脑子晕晕的,满脑子都是什么破防蚊膏五折都要两千块钱?

陈昭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道熟悉带笑的好听声音:“道友,防蚊膏给你打七折真的不来一罐吗?”

陈昭倏地一下有些清醒了,卧槽啊这……这是巫恒的声音,他前两天专门去南边镇上发实习道医证明的那个巫恒。

那小道医当初说他解决不了三甲医院的事,妈呀这回好像真的着了道。

这个女孩手上涂的驱虫药是巫恒做的?

玄门里其实做防蚊膏的道医非常多,防蚊效果也都不错,可没有谁做的防蚊膏能把蜘蛛丝都逼退的啊!

陈昭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了。

范荼本想说把口袋里这个防蚊膏送给这人,先把人救下来再说的,巫恒这么一开口她就知道这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她问:“买点不?”

【我人都傻了,这是蜘蛛丝?这特么进盘丝洞了吧!这是个唐僧?】

【病人呢?病人怎么不见了?】

【防蚊膏打五折都要两千块啊?我本来觉得挺贵只有贵妇用得起,我现在不敢说话了,饭兔兔就是巫恒防蚊膏最好的代言人啊!】

【两千块的贵妇面霜:我这辈子都用不起了;两千块的巫恒牌防蚊膏:妈的我抢不到我就去死!】

【这哪里是防蚊膏啊,这是救命膏啊!这里面的唐僧还在犹豫什么呢?先赊账也得要一罐吧?】

陈昭动弹不得,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已知这位女士五折买下巫小道医的防蚊膏,花费了两千元。

小道医只愿意给他打七折,这样算下来他得付两千八百元。

苍天呐,他师父让他治好这个病人也不过分他五百块,两千八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实在看得着急,范轩忍不住问:“七折防蚊膏or裹成粽子,你自己选一个别墨迹了!”

范轩又道:“算了,姐咱们先进去把人弄下来再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昭晕过去了,他们打算先救人了不管那么多,陈昭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词:“……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