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宇晟没想到这话是从戚渊嘴里说出来的。
“你认真的？”他问。
戚渊一噎，对上他怀疑的眼神，立马来了脾气，“我怎么不能是认真的？！我是那种知道自己会被撅还不防范于未然的人吗？！”
“让我戚渊做下面那个，他林灿的脸有那么大吗？！”
“你也就这么说说了，”龚宇晟还是不信，“回头看到林灿那张脸，你还是得缴械投降。”
“你放什么狗屁！”戚渊是真没力气，不然真要把他狠狠打一顿。
“我戚渊，就是从裕景苑顶楼跳下去，花式跳，都不可能给人做受！”
“你赶紧的，联系谢筠，让林灿给我滚，就说这半年老子不要他陪了，让他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人！”
生怕龚宇晟不相信，戚渊费老些劲找到手机，自己给谢筠打电话，把刚才那话又复述了一遍。
谢筠应得已经是波澜不惊，“好的，我现在就去转告。”
“等等！”
赶在谢筠挂断电话前，戚渊又喊住他。
“你……话说的温柔点，不要跟你以往那样冷淡，语气也不要跟我刚才那样冲，正常点。”
“……”
玛德，你最好是要真分。
谢筠回了个知道了，下一秒就掐断了电话，生怕戚渊又冒出什么逆天发言。
龚宇晟表情复杂，有很多话想说，但车子停下，司机提醒的声音传过来，戚渊忙着要上楼换衣服，不等他说话就骂骂咧咧的下了车。
看着他挟裹着怒气的背影，龚宇晟总觉得这事儿更麻烦了。
*
其实给谢筠的那通电话打完之后，戚渊这心里就一直不怎么安宁。
参加完王老爷子的筵席，还没收到林灿那边的消息，他就更担心了。
他打电话问谢筠，得到的回复却是林灿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不会是出事了吧？”戚渊只觉得心惊胆颤，“比如说药物过敏，直接休克了？”
印象里他确实没怎么见到过林灿吃药。
“……”
“你让人去他房间里看看。”戚渊说。
不等谢筠点头，他就又说：“不要找女的！”
“那找男……”
“男的也不行！”
谢筠在电话那边狂翻白眼，“那找谁？”
外星生物？
戚渊在电话那头骂了句烦，“就找个老实的。”
谢筠应下。
酒店那边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回了消息，说林灿还在睡觉，他们进屋的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戚渊一听就炸了，“他们？！还不是一个人进屋？！”
不止一个人看到林灿赤身裸体睡觉的样子了！
戚渊开始后悔。
昨晚上他在气头上，压根没给已经睡死的林灿收拾，要不是担心被龚宇晟看光，他连被子都不会给林灿盖一个！
现在他只能祈祷林灿睡姿好，那床被子还在他身上。
他问谢筠：“有没有谁看到林灿的裸体？”
谢筠这下是真麻了，“这我没问。”
“那你去问。”
谢筠：“……”
两分钟后，一张照片传到了戚渊的手机上。
戚渊点开一看，林灿老老实实的睡在床上，依旧维持着戚渊当初给他盖被子的那个姿势，被子也没有滑落的迹象。
戚渊总算松了口气，又问：“拍这照片的是男的女的？”
到底有完没完？
谢筠好想问。
戚渊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过头，干咳一声，“就这样，等他醒了你再跟他说。”
“还是先前那意思？”谢筠问。
戚渊总听出了几分“你确定你舍得”的意思，顿时不爽，“不是先前那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指望我回心转意吧？”
“我告诉你，就是林灿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可能再把他留在我身边！”
到底谁问你了……
谢筠真是槽多无口，嗯嗯敷衍两声后就挂了。
戚渊看着被挂断的界面，总觉得自己有好多话都没说出来，但真要让他说，他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
他就是烦，烦得要命！
*
休息的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在重新开启直播的前一天，戚渊还是回到了村子。
龚宇晟搞不懂，他是还没跟搭档闹掰，必须得回来，戚渊一个把搭档弄走的人，还来参加什么恋综。
徐岚又不敢找他要违约金。
“你有完没完？”戚渊这三天觉都没睡好，听到龚宇晟说话就跟苍蝇在旁边飞一样烦躁，“你管天管地还来管我为什么参加恋综了？”
“当初求着我上节目给你赚收视率的不是你吗？！”
骗他上节目是一套说辞，现在又是另一套说辞，这人是什么？！变色龙吗？！
龚宇晟讷讷，“可你跟林灿……”
“我跟林灿怎么了！分了就分了，又不是成仇人了，我把他东西拿过来，省的他回头再去京市烦我，不行吗？！”
真是浑身上下嘴最硬。
龚宇晟不想说话了。
两人走到村口，发现除了提前到岗的工作人员，其余嘉宾还都没有过来。
“他们明天起早过来。”
录制早上九点开始，只要时间赶得上，徐岚并不在乎他们前一晚在哪儿过夜，毕竟再怎么布置，酒店也比录制现场要舒服。
换做以前，戚渊也是这种人，他甚至更过分，在京市市中心价值几个亿的大平层一觉睡到早上六七点，然后坐直升飞机赶来录制现场。
只是这次情况特殊，同样是坐直升飞机过来，他这次硬生生提前了一整天，上午九点多就到了现场。
也不怪龚宇晟跟在他后面吐槽。
戚渊无视他控诉自己的异样表现，马不停蹄的回到那间小土屋，却发现里面的布置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他问。
徐岚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就是想说这事儿，眼见着戚渊终于注意到了，忙解释。
“林灿昨天回来了一次，收拾了一点东西，放到小武家里去了。”
“小武家？”戚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越看心里越咯噔。
房间里没的全是林灿的东西。
“他什么意思？”戚渊脸一拉。
龚宇晟心道这还能是什么意思，分手了不就该这么做吗，余光瞥到戚渊那不对劲的脸色，却又把话憋了回去。
他有预感，这时候哪怕说个梨子不能分开吃，因为谐音分离，戚渊都要爆炸。
徐岚却不知道自己节目的顶流cp已经be了，还在一边费解。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说，脸色看着挺差的，惨白惨白的。”
戚渊耳朵动了动，“怎么，发烧了？”
“你问我？”徐岚莫名其妙，“他不是跟你回了京市吗？”
戚渊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我看他是被明青川接走的，还以为你们四个在一起呢……”
“明青川……”
又是他。
戚渊咬牙。
前面刚在他身上泻火，转头就去找明青川恩爱了？
眼见着气氛不对，徐岚转头去看龚宇晟。
龚宇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自己则问。
“那林灿都不住这儿了，你怎么办？要不要去我那儿住，我那儿刚好……”
“不要。”戚渊寒声，“我就住这儿。”
“等林灿回来，”他转过身，看向眼珠子叽里咕噜转来转去的徐岚，“告诉我一声。”
他倒要看看，林灿到底是什么意思！
*
林灿是下午到的村子，戚渊得到消息的时候，林灿已经进了小武的屋子了。
“还是跟明青川一起来的？”戚渊问。
徐岚摇头，“明青川明天才来，林灿是一个人来的。”
戚渊顿了顿，“怎么来的？”
小武不是说这边公交车不方便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岚想了想，“反正我没听到出租车的声音，估计是走来的。”
想到那段骑自行都要几十分钟的路程，戚渊扣了扣手心，微微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徐岚点头。
说是出去走走，以戚渊那点贫瘠的好奇心，他只可能去找林灿。
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戚渊最后还是在小武家门口停下了。
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
“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要搬我这儿来住了？咋的，跟你家那个吵架了？”
“我家里没人，戚渊不是我家的。”这是林灿的声音，听着还有点鼻音。
戚渊在心里啧了一声。
“好家伙，你俩这是真吵架了啊？”小武意外，“感觉还挺严重的，不会在闹分手吧？”
“不是分手，就是单纯的没关系了，”林灿纠正他，“以后你别说这些了，省的别人误会。”
这个会误会的别人是谁？
明青川？冉阳？
还是那个会喊他哥哥的男大学生？
他戚渊就这么碍事，以至于这一点误会都要避之不及？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当初就知道你们不合适……”小武咕哝着，又问林灿：“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们这节目，不是那种搞对象的吗，你跟你家、不对，戚渊，你跟戚渊闹翻了，你还怎么拍？”
林灿闷闷的说不知道，看导演安排，反正违约金他赔不起，导演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你跟明青川一组呗，你俩不还怪合拍的吗？”
不等戚渊爆炸，林灿否认的话就说出来了。
“他就算了，戚渊本来就看他不爽……”
“嚯，你这不还记挂着戚渊么，”小武好笑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到底怎么就闹翻脸了？你跟我说说，我看看是不是误会啥的。”
“还能是什么误会……”林灿恹恹，“他给我下药。”
“什么？！”
“他给我下药，把我扑倒，吃干抹净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还让他秘书叫我滚……”
“靠！”
“做这种缺心眼的事！戚渊他还是人嘛！？”看着林灿这病秧子的模样，小武拳头都攥紧了。
不等他说要帮林灿讨个说法，就是再有钱也不能做这种缺德事，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
门外的戚渊脸黑的跟罗刹一样。
“林灿！你少在那给我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