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被吼得直缩脖子，只得用控诉的眼神瞪着戚渊。
戚渊也不生气，只是勾起唇角，压着嗓音催促他。
“快回答啊。”
回答那个前夫，他们这是第几次了。
林灿脸上一热，那股被狠咬的痛感更明显了。
“我、我是在对猫说……”
“林灿，”冉阳都快被气死了，说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脑子很好骗？”
林灿顿时噤声。
戚渊目的达成本准备收手，可看到他这反应，又不免好奇。
这人不会还是个妻管严吧？
他试探的扯住了面前人的脸蛋。
“别闹了……”林灿轻声讨饶。
戚渊松开手，重重的哼了一声。
意识到这边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冉阳的声音更冷了。
“林灿，你要是不方便，完全可以不接我的电话，没必要让我听你们这档子事的过程。”
林灿无奈：“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也是，毕竟你都把我拉黑了，不知道我会用别的号码打给你。”
“不是我把你拉黑的……”林灿解释。
或许是林灿在听到拉黑这件事后的疑惑太过真实，冉阳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相信。
但在相信之后，他又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林灿本人拉黑的，那又是谁拉黑的？
谁能毫无忌惮的用着林灿的手机，一点都不顾忌的拉黑他的联系人呢？
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种种，冉阳如梦初醒。
那个金主是在向他宣誓主权。
得出这么个结论，冉阳只觉得好笑。
没想到林灿这么一个人渣，竟然还有人为了他耍这些小心思。
到底是多没品啊。
算了算了，这对渣贱男男锁死吧，以后别再出来祸害别人了！
冉阳心烦意乱的压下心头那些紊乱的思绪，“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
“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让你问问你那个金主，到底什么时候安排见面，再过几天我就要上综艺赶行程去了，没几个月空不下来。”
林灿抬眸，看向站在离自己几步开外的某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戚渊挑起一边的眉毛，痞气得很，“怎么？”
林灿垂下睫羽，“我问问吧，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冉阳十分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嘟嘟声，林灿总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不管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见他放下手机，戚渊说话的声音这才恢复正常音量，“要问什么？”
“见面的事，”林灿实诚道：“他说这几天他就要上综艺了，再不跟我见面，估计又要等几个月。”
“他就这么想跟你见面？”
回想起方才那通电话，戚渊止不住就要阴阳怪气，“你们感情这么好，当初怎么还离婚了呢？”
“……”林灿瞅了戚渊一眼，“当初是你要安排我们见面的。”
“是我是我，”戚渊嗯嗯两声，“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们这对亡命鸳鸯见面的，回头复婚了，记得请我喝喜酒。”
“什么……”
不等林灿问完，戚渊便猛地从沙发上蹿起，说了句去公司后就走了。
门被他摔得砰砰作响，明显是被无辜迁怒。
林灿脑门上的问号挂的更多了。
*
“祖宗，你就放我回去吧！”酒吧包厢内，龚宇晟抱着面前的酒瓶崩溃呐喊。
戚渊冷着脸，“走什么走，难道家里有人等你？”
瞧瞧瞧瞧，不愧是家里有人的人，张嘴就是这种酸掉牙的话。
龚宇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一大早就被戚渊喊出来了，现在都快晚上八点了还没能回家。
十几个小时都待在酒吧，这谁扛得住啊！
“到底是怎么了！”这话他都问了不下一百遍了，每问一遍，戚渊脸上的表情就更阴沉一分。
完全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王谦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是龚宇晟中途喊来的救兵，在这包厢里只待了八个小时，但却萌生出了上千次尿遁的想法。
龚宇晟你害人不浅！渊哥这模样，明摆着是在不爽啊！
王谦在心里咒骂，嘴上却只能跟着附和：“渊哥，有什么事也说给兄弟们听听，一个人闷在心里也不好受啊。”
拜托了，他真的很想回家躺床上睡觉。
戚渊仰头灌了一口酒。
就在王谦以为他还会跟先前那样闷头不语时，他忽然冒出一句。
“我就不该把林灿留下来！”
这还是他晚上说的第一句不是怼人的话，龚宇晟和王谦对视一眼，总算是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儿。
“林灿？林灿怎么了？”龚宇晟问：“他做错事惹你不高兴了？”
“林哥他……”王谦心里捏了把汗。
戚渊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力道极重：“跟他没关系，我就是烦！”
“烦什么？”想到这人一来就闷头喝酒的架势，龚宇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
“我要知道烦什么我还来找你？”戚渊给了他个白眼。
“……”要不是对面是他，龚宇晟已经准备挥酒瓶了。
王谦赶忙站出来：“渊哥是跟林哥闹别扭了？”
他本意是想打个圆场，没想到话刚说出来，戚渊便是嗤笑一声，“我跟他闹别扭？我跟他？”
“……”王谦默默闭上了嘴。
龚宇晟却是见怪不怪，反倒说：“觉得林灿烦就甩了呗，换个人上。”
戚渊抬头，狭长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疑惑，“换？”
龚宇晟说了句你等着，转手打了通电话。
没一会儿，包厢的门被推开。
十几个相貌出众，气质各异的男人排队走了进来。
戚渊微微眯起眼睛，就见一个年轻男人主动坐到自己身边，轻轻的喊着戚少，语调温顺，乖巧得很。
“你……”在看清那张脸后，戚渊语调迟疑。
“怎么样？”龚宇晟问得相当得意，“那群人特意找的，叫小霖。”
戚渊没回答，只抬手将那人的脸捏着，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
像，确实是像。
像得让戚渊都忍不住感叹，有钱就是好，这种宛宛类卿的戏份都能被他们演出来。
但是……
“你觉得我会没品到吃下位替代？”
龚宇晟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他真是乱了阵脚，忘了戚渊不是那种会将就的人。
“我……”
“叫那群人老实点，别一天到晚想着动歪脑筋。”他说完，将手中捏着的脸往旁边猛地一撇，“滚吧。”
小霖迷茫的眨了眨眼，那群人找他来的时候，明明说过只凭这张脸他就能一步登天。
怎么现在……
一阵嗡嗡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谢筠一板一眼跟汇报工作没两样的声音从戚渊手机里传来。
“戚总，林先生刚打电话来公司，问您怎么还没下班，我说您今天一天都没来公司，在酒吧喝酒。”
戚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然后呢？”
“他问我您在哪个酒吧。”
“你说了？”
“当然，毕竟他说要接您回去吃晚饭……”
“！”戚渊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因为头晕，身子还晃了两下。
“他什么时候问的？”
谢筠道：“半个小时前。”
戚渊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崩溃，“你不早说！”
“戚总，需要我提醒您您的手机一分钟前才开机的事实吗？”
戚渊懒得跟谢筠扯皮，手机一扔就开始赶人。
“滚滚滚！都快滚！麻利儿的！”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戚渊突然跟牧羊犬赶羊一样的开始赶人，龚宇晟莫名其妙。
“林灿来了！”
“他来就来了，你紧张个什么……”
龚宇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包厢没关紧的门被人再度敲响。
一道高大的身影不急不缓走了进来，包厢里灯光昏暗，却依旧掩盖不了那张叫人惊艳的脸。
“戚渊？”
那人看着包厢内混乱的场景，似乎是皱了下眉头。
再去看先前还懒洋洋对谁都没好脸的戚少，现在却是罕见的有点手忙脚乱，“你怎么来了？”
“我……”林灿只觉得有股烟酒味趁着他张嘴的当儿钻进了喉咙，忍不住轻咳两声。
包厢里的空气不怎么流通，冲天的酒气让他难以适应，再去看戚渊这像是乐意见到他的反应，林灿不禁开始后悔。
戚渊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担心了？
自己这打听行程打听到谢筠那边的行为，说不定还叫人误会。
“没事，”他轻轻的摇了摇脑袋，“本来只是想问你晚饭想吃点什么，但看你这样子……”
他环顾一周，见到包厢里挤在一起的十几个男孩，表情更淡了。
“应该是已经吃了吧？”
戚渊活了二十年，没有哪一刻的心虚感比现在还强烈。
就好像花天酒地被配偶抓包了一样，除了服软求饶，他甚至想不出第二个解决方案。
戚渊站在原地呆成木头，那边林灿已经跟龚宇晟王谦打了招呼，让他们继续，自己先回去吃饭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点废话没多说，等戚渊回神，他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
眼见着人带上门就要走，戚渊下意识就要跟上去。
龚宇晟拦住他，指着站在角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十几个男人，“你干嘛？这边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又不是我让他们来的！”戚渊打掉他的手，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林灿拐弯的方向。
王谦看出了点门道，连忙站起来：“渊哥快去！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车也开不了，林哥来接不是刚好吗？”
“他不是就在跟林灿闹别扭吗！？”
“你喊个什么！”生怕这话被没走远的林灿听到，戚渊毫不留情的瞪了龚宇晟一眼。
王谦催促：“渊哥快去吧，不然林哥就走了。”
戚渊不敢懈怠，追着林灿就往外走，连墨镜都险些忘了戴。
好在林灿走的不快，听到动静还回头看了两眼。
见追上来的是戚渊，他停下脚步。
“我准备明天上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