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九龙名字叫苏旺,女儿叫苏娇的人多吗?
忠爷看一眼房门,好巧不巧,苏旺父女此刻就在门外。
阮智信摆开了棋盘,笑呵呵的看着老爹,钟天明也于不经意间蹙眉。
但他们并没有听到电话里的乔震讲了什么。
忠爷笑了一下,转个弯子问:“您老怎么突然间问起这样两个人?”
……
苏娇是下午打的电话,现在是晚饭前。
乔震之所以不愿意打听,也不愿意过问,是因为他以为女儿搭上俩哥哥的性命后,至少有那么二十年过得还不错,为人父母是只要孩子好,他可以不多过问。
可为什么他女儿的孩子会姓苏,她爸还叫苏旺。
苏旺的名字一听就知是个俗人,也跟季胤无关才对。
只这凭这两点他的好奇心就被钩起来了。
而于一个孤寡老人来说,虽然仇恨会让他强大,无坚不摧,但亲情那枚嫩芽是生根在他的心房,他的血液中的,能忍到现在才给忠爷打电话,已经算他能忍了。
他有满腹的好奇,但因为涉及女儿,又不好多讲。
就只说:“你派人帮我打听一下这对父女的情况吧,尽快。”
忠爷是这样。
乔震跟他曾隐晦提过,说他女儿跟了季胤,季胤还害死他俩儿子。
季胤是个正常男人,在九龙的二十多年中身边女人不断,生的孩子也不少,而且基本都死光了,那也是乔震的伤心事,忠爷也就没有深入讨论过这个问题。
虽然苏娇算他的孙媳妇,但他自己就是个屈辱的上门赘婿,好容易还宗的大孙子竟然赴他后尘,给人上门做婿不说,苏记的门户堪称寒酸,他都嫌丢脸。
而且今天是更换股东后的第一次全体股东在会,钟天明竟然把他那个寒酸到可笑的老丈人苏旺也带到了现场,叫忠爷丢尽了脸面。
这就搞的他现在很尴尬,如果不直接讲明,怕乔老会对他有看法。
可要直接讲明,说他的大孙子入赘到了一座小酒楼,又不知道乔老是什么事情找他们,万一是不好的事,乔老因此而笑话钟天明,笑话他呢?
他当然会把话讲的滴水不漏,所以他说:“九龙重名重姓者众多,我先帮您查查苏旺其人,再把有女儿名字叫苏娇的列出来,过几天……”
乔震一阵剧咳,说:“动动你的关系,明天一早给我答案。”
忠爷笑着说:“既你如此着急,我现在就打听。”
阮智傻,但钟天明可不傻,哪怕没听到电话里的人讲了什么,只凭他听到的苏旺二字,就能猜到大概原因了了,当然,忠爷一挂电话他就问:“乔老跟您聊什么?”
忠爷手攥电话又沉吟半晌,闭上眼睛说:“天明,你别逼我太甚了。”
阮智信也说:“你都拿到那么多了,就放了天浩又能怎么样呢?”
钟天明看爷爷:“忠老,不论九龙还是大陆,最终都会迈向法治。”
要法治,走私业就必须去除掉。
而直到现在钟天明依然任由季胤关着阮天浩,目的只有一个,要忠爷自废武功,去掉走私业务,当然了,忠爷心里也是知道的。
他猛睁眼又抬眸:“天明,我赔上儿子的性命,就要保全阮氏和钟氏的所有人,九龙的是,大陆的亦然,我还要做东巴士的主席,也是为了你爸那些老部下们!”
他自己不能放弃走私业,是因为,那也是他拿儿子的命换来的。
钟天明已经转身了:“等着审计入场吧。”
阮智信都无语了:“天明你可真是,审出问题来,难道东方巴士就此退市停牌?”
一座上市公司,如果真审出财务问题,就该停牌或者退市了。
股价将一夜崩塌,他们持有的财富也将烟消云散。
所以忠爷在大孙子来之前,备了元老们来施压,想让他拿钱闭嘴。
但钟天明的还击是一把双刃剑,对自己狠,对忠爷更狠。
他不要钱,一边剑刃刺向自己的同时,另一边直插忠爷的心脏。
现在好了,忠爷要还想霸着主席的位置,整个东方巴士都得完蛋。
这可怎么办?
阮智信握有大把原始股,当然不想股价暴跌,更不想被停牌。
他说:“爸,要不算了吧,咱们退吧。”
忠爷拂桌子,棋子哗啦啦的掉落,他厉吼:“滚!”
片刻后再吼:“你要能有你大哥一成的聪明才智,何至变成今天这样?”
钟天明出来没见老丈人,遂问妻子:“咱爸呢?”
苏娇却问:“你们聊什么呢,吵的那么凶?”
话说,前天钟天明就把乔震的电话号码给苏娇了。
她也说过,会抽时间打。
不像钟天明和忠爷,虽有爷孙的血缘,但是敌对的双方,也很难沟通。
苏娇跟他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女性天然的柔软,也许是因为季胤虽恶,但就跟他坚持不沾毒.品一样,心里总还有一层法制的底线在,所以苏娇跟他沟通良好。
乔震也是,虽然钟天明没有搞定,但苏娇已经成功让他对她感兴趣了。
他说:“是你外公,乔老,好像在打听咱爸。”
他挺好奇的:“你是怎么一通电话就打到他面前的,你们聊了什么?”
俩人刚出书房到院子里,苏娇顿步,先说:“我就说吧,这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见钟sir两眼好奇,又颇得意的说:“你猜猜的看咯。”
其实纯属巧合,她打电话过去,接的人本身就是乔震,不过他愿意听她讲话,就是因为那个梦给予的先机了,苏娇押准了宝:一个大老板就必定会对上市感兴趣。
因股票而切入,再直抛问题。
从现在开始,那个坏脾气的老头就该追着她跑了。
想想苏娇挺忧心的,因为乔震老爷子那个嘶咳劲儿,显然肺和气管都很不好。
他似乎还很喜欢抽烟,那是很容易诱发肺癌的,而要癌了,他又怎么能等到季胤被押回大陆并受审,所以有可能的话,苏娇得想办法把他的身体养好。
但当然,再急也不在这一刻,得等那老爷子找上她再说。
钟诚陪着苏旺转了一圈,此刻在大门外面聊天,看到钟天明俩口子出来,苏旺抢先钟诚一步,帮钟天明打开了车门:“咱们还回家吧?”
女婿山鸡变凤凰了,他生怕人家从此不回家。
钟天明却吩咐钟诚:“你先把我阿爸送回去,我俩还要出去一下。”
钟诚看院子里停的车:“您准备开哪辆,我去拿钥匙?”
钟天明看苏娇:“骑机车吧,阮天浩有辆大哈雷倒是很不错。”
为了避税,阮智信家所有的车都在东方巴士公司的名下,油钱保险也一概由公司来掏,现在倒好,钟天明收回了所有车的使用权,就连忠爷都得重买新车。
更可气的是,堂弟被他绑架了,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他就要骑人家的车了。
阮智信总算哄好了老爹又平复了心情,听到机车声响再出来一看,心都要烂了。
……
阮大少人不行,但机车是真棒,声音比警用的小,跑的比警用的快。
而且它够高大,够闪亮,环着丈夫的腰,苏娇都觉得自己份外威风凛凛。
钟sir带她来的,还是上回抓利鬼时他们来过的那片艇户区。
在个码头停车,他手指对面:“你外公经营的水产厂就是对面那一排楼。”
这世界说来可真魔幻。
隔着一片海,乘船顶多30分钟的距离,几十年了,俩地之间却互不相通。
苏娇想了想,指着跑马地说:“小时候阿娘总喜欢带我上那儿度假。”
又说:“那时候就有对面的水产厂了,所以她不仅仅是度假,是来看我外公的。”
这个话题有点太伤感,而钟sir目前虽然动不了巨额的款项,但几百万他是可以动用的,所以他得重提在车上时的话题:“你确定不想要一辆车?”
又问:“天后街对面,股交所附近的楼房呢,想不想要?”
其实除了杀人和夺权苏娇自认比不上钟天明,花钱方面她可比他有经验得多。
毕竟忠爷没有死,东方巴士的股价也比苏娇梦里还要高一部分,想要维持目前的现状,他就应该硬气一点,暂时连分红都不拿,用强势的姿态把忠爷给逼出局。
当然了,她不但不清高,而且噬财如命,可不是一辆车就能满足的。
所以她说:“浅水湾吧,我做梦都想住浅水湾1号,送给我咯,要写我名字喔。”
巧了,浅水湾一号恰好是李查德和季凯他妈,萧艳在住。
苏娇狮子大开口,也以为钟sir会跟梁铖一样打个哈哈,毕竟即使他真正全部拿下东方巴士,浅水湾1号要七八千万才能买得到,他不可能直接写她名字的。
但钟天明竟然说:“好。”
苏娇摘了头盔,脸被冷冷的海风吹红,不太相信嘛,就问:“果真?”
又说:“我是认真的,但我不太信你,要不你启个誓?”
其实她的经验,男人赌咒发誓就跟喝水放屁一样,既不新鲜,也不必当真。
她也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但钟天明并没有发誓,只说:“大小姐你救过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提起这个,苏娇自然要追问:“我到底怎么救得你,我怎么不记得?”
钟天明重新骑上机车,却说:“不是什么好事,你忘了最好。”
这家伙向来搞的神神秘秘的,一会儿说她小时候虐待他,一会儿又说她小时候救过他。
可恨的是,苏娇偏偏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一切也就由着他说了。
当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梦里头只要赚了钱,梁铖就叫她做小祖宗,等要离婚的时候,要不是她拼了命的争,他能叫她净身出户呢,一切都是浮云,苏娇的宗旨只有一个,赚钱,凭自己赚大钱。
他们这一通折腾,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
钟天明准备带太太过趟尖沙咀,去她原来跟男孩们约会时,最喜欢去的旋转餐厅吃饭,不过才扶妻子上了车,他刚翻身上机车,他的BB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看了一眼,他将BB机揣进裤兜再看一眼隔海相望的大陆,他骑车离开了。
在车上,苏娇还是好奇嘛,忍不住问:“你真不打算放了阮天浩?”
话说,钟天明其实很想劝劝忠爷,让他举刀自割,切掉旧腐的尾巴,配合他一起打击走私业,继而转向虽然赚钱少,但是更加安全的正规进进出口,良性产业的。
那也是季胤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的事,虽然目前赚得少,但只要等政策开放,业务就会陡增,效益也能起得来。
可惜忠爷并不愿意。
跟毒.品一样拥有暴利的走私产业赚钱太过容易,养叼,也养大了他的胃口,巨大的,拥有火力和人脉的走私帝国太过顺风顺水,也让他低估了大陆政府的实力。
老爷子决心一条道走到黑,但钟天明必须拥抱光明。
至于阮天浩,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苏娇并不知道,自己原来跟人约会时钟天明几过好多回,而她喜欢去旋转餐厅吃饭也不是因为那儿的饭好吃,毕竟谁做的饭都不及她自己做的,她喜欢的是氛围。
难得今天不在酒楼吃饭,钟天明带她来自己喜欢的地方,她当然开心。
但俩人饭才吃到一半,点的牛扒也才刚上来,她的BB机在响。
是季胤发的消息:钟sir呢,为什么不回电话。
再一条:利叔要求你去一趟深水埗,他是拒绝还是同意,为什么不给消息?
放下BB机,苏娇也放下了刀叉:“利叔在约我?”
她是下午三点给利叔烧的粥,他的人端走了粥,至于他人在哪里,又是不是他自己吃粥,苏娇当然不知道,但显然,在吃了粥之后利叔是有回馈的。
只不过他没有找她,而是绕了个弯子,联络的是钟天明。
他这人也真是的,不跟她讲重要的事,却拉她出来吃饭,耽搁了好半天。
但当然,利叔不可能再上苏记。
而如果是约苏娇见面,一般的地方她也不敢去,如何见面自然就是个难题,得要钟天明来考虑。
既然他半天都没提这事,是不是他在考虑会面的地方,进一步说,也是在考虑干掉利叔的地方,毕竟罗慧娴受审的日子越来越近,结果掉利叔才是最好的选择,苏娇只需要听他的就好。
但情况并非这样。
钟天明说:“利叔约在深水埗,紫荆仓储园,一会咱们一起过去。”
深水埗有个紫荆仓储园,就在驻港英军基地旁的海边。
背靠英军,它的业务当然没得说。
而且它也是一家上市公司,又是在军方驻地旁边,利叔要在那儿,一般人不敢碰他,但当然,他也不会在那儿乱来。
这么说的话它倒是个蛮安全的地方。
为了能早点回家休息,苏娇匆匆吃了几口牛扒,就催着钟天明埋单下楼了。
再由他骑着机车一路载她到深水埗,都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钟天明在大门口停了车,说明来意,门卫只低头看了一下单子,立刻打开了门:“里边请。”
钟天明直接骑着机车进园区,到了一边的围墙边,有一排二层楼。
楼外面站了一大群的黑西服,其中就有来取餐时的那个,叫john的。
看到苏娇来,他抬起对讲机说了句什么,立刻,有个女人从楼里出来,笑着:“是钟sir和苏小姐吧,利老板等你们好久了,快跟我来。”
苏娇一看这女人,又瞥了钟天明一眼。
现在是冬天,但香江的天气并不算太冷,一般情况下也穿不了皮草,外套个西服,里面加上衬衣就足够了。
但是总有人既有钱还有闲,买得起大把貂皮,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穿,怎么办?
在这样的天气,阔太太们就会以无袖的旗袍配上貂皮围脖,或者貂皮披风,届时也不必穿起来,只须将它搭到光滑的手臂上,就既美艳又华贵,还保暖了。
面前的女人就是这样的穿着,她也正是季凯的生母,萧艳。
今天不仅有她,还有她的丈夫,李家的掌门人李查德,然后才是利叔。
这几人应该是在商量生意,皆坐在柔软舒适的大沙发上,看到苏娇和钟天明进门,利叔颌首:“阿明,带你太太过来,见过李主席。”
钟天明和苏娇皆上前一步,同声问候:“李主席。”
李查德李主席的现金流虽然不及现在的首富,但不论家族资产还是人脉,在如今的香江都是妥妥的第一位。
他这种人也不能以富相称,而是要叫豪门的。
苏娇不期竟能碰上李查德,而他是她在梦里,都攀不以的,真正的大人物。
他是目前李氏豪门的话事人,利叔其实是他侄子,因为贩毒毕竟不是什么光彩行当嘛,所以原本姓利的李查德才会改为姓利,利姓则留给了利叔一脉。
利叔所经营的也只是他们家族产业中的一项。
他虽然叫西九龙人人闻风丧胆,但只要不是涉及利益纷争,他还是个蛮好相处的人。
此时请苏娇坐下来,他笑着说:“李主席说了,苏小姐,你的金花蝉做的,是他吃过最好的。”
这意思是那碗粥被送到了深水埗,而且不是他吃,是李查德吃掉了。
那碗神仙粥里最考验技术含量的不是粥的味道,恰是金蝉花。
一旦油温太过,丢失了营养价值,就不如不吃。
可如果油温不够,它毕竟是中药,奇苦无比,也会难以下咽。
但在恰当的火候下,焦酥的外壳会被完全去除苦味,只剩焦香,再配上一碗鸭香十足的粥,就是神仙味道了。
苏娇看李查德,笑着说:“谢谢您的夸奖。”
李查德跟忠爷是同辈人,但是忠爷路都走不稳了,可李查德还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三十岁的小娇妻,而且他头发茂密面色红润,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当然,从清朝时期就开始做大烟膏子,上百年的毒.品,李查德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这辈子既没缺过钱,也没缺过女人,各种滋补保养身体的佳品更是,只有普通人想不到,没有他得不到的,而要论老餮,香江他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当然也很健康,萧艳前几年还怀过一胎,就是他种的崽。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孩子没保住,没了。
利叔夸完苏娇,萧艳又笑着说:“但我家先生也说了,粥的味道虽对,但不大好喔。”
作为没有儿子傍身的豪门阔太,她很关注丈夫的身体健康,当然也希望丈夫吃得好,毕竟她是最不愿意丈夫早死的人。
苏娇一脸好奇:“是哪里不对,我可以改的。”
有钱人是虽然可以做大恶,但在小处必定涵养很足的,李查德笑了一下,就说:“阿艳,没必要欺负人家女孩子,既她做的粥可以,就让她一直做。”
再笑看苏娇:“已经很好了,没什么需要改的。”
利叔却说:“叔,这事儿交给我办,下回她做的粥肯定您胃口。”
李查德看一眼妻子,萧艳笑问:“就不知道苏小姐如果上门做厨的话。”
苏娇很爽快:“您随时找我,不过价格方面,要溢70%的上门费。”
李查德皱眉头,但萧艳低声说:“季胤也请过她,可她拒绝了,不肯做家厨的。”
李查德抬头,目光复杂的瞟的钟天明一眼,又一笑,点了点头。
人是这样,就不说普通人,厨师都是各有各的手法。
一模一样的食谱,有些人烧了来味道奇美无比,但有些人烧出来味道就会很一般。
苏娇故意把粥烧出回苦的后味,是想让利叔教教自己该怎么烧那味粥。
但事情跟她估计的不太一样。
或者说,利叔本来上门的时候是想来教训教训她的。
但后来他发现她真的会做神仙粥,又正好李查德喜欢吃那款粥,他于是就借花献佛了。
这就又得说说李查德家的情况了。
他自己生了五个儿子,也全都成年了,而利叔是他侄子,那么,在家产和人脉方面,他在分配的时候,给利叔的当然都不及自己亲儿子的。
利叔借她的粥献叔叔,当然是为了讨好叔叔。
而这李查德跟季胤一样,有钱,当然也霸道,既有好厨师,他更希望她能去他家做工。
一个厨子而已,如果她不愿意,他也有的是手段叫她不得不上门。
不过李查德先听萧艳说季胤都请不到苏娇,再看一眼钟天明,暂时也就熄了想让苏娇上门,到他家做家厨的心思了。
毕竟钟天明是个阿sir。
阿sir的家属,非一般的事情,还是少惹为妙的。
聊到这儿,他皱了一下眉头,萧艳立刻站了起来:“我来送你们离开。”
李查德老头下了逐客令,萧艳就会适时送人离开,她可真是好眼色。
苏娇得说,阔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比萧艳,白天黑夜都要面对一个七旬老头,哄他开心的同时还要察言观色看他心意。
如果是苏娇,她做不到的。
就钟天明如今眼看将拥有亿万家产,苏娇还时不时要向他耍一下大小姐脾气呢。
让她凭借讨好男人而搏得荣华富贵,苏娇宁可穷一辈子。
出了屋子,萧艳就跟苏娇走到了一块儿。
突然,伸出她被貂皮捂的热乎乎的,细嫩的小手,她来抓苏娇的手。
苏娇刚想挣扎,萧艳立刻说:“谢谢你!”
又握着她的手说:“我看过阿凯的照片,高了许多,也壮了许多,谢谢你!”
没有女人会不爱自己的儿子,萧艳亦然。
她是个女人,年华渐长混不了娱乐圈了,就只能嫁人归隐。
她无疑是优秀的,嫁人后依然是全香江的传奇。
可她终归放不下儿子,也会挂念儿子,当然也知道,是苏娇把她儿子一步步拉出泥潭的。
抛开各种利益纷争,她对苏娇的感谢是真挚的,再攥攥苏娇的手,又说:“谢谢你!”
出了仓储园区,苏娇挺纳闷的:“钟sir,三更半夜的,李查德怎么会在这儿?”
大晚上的,有钱的阔老头不说在家休息,在个厂区里待着,苏娇觉得挺奇怪的。
但钟天明知道详情,当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解释说:“李家的关系在于驻港英军,应该是英军方面有事找他,他在这儿等着见面。”
在香江,没有什么工作是好干的,有钱人也辛苦,三更半夜的,为了等白人主子的传诏,也得要熬夜呢。
这边苏娇回家,当然就早早休息了。
但她能睡得着,忠爷却睡不着,因为他得琢磨,猜测,还得找人打听,看乔震是为什么突然要找苏旺父女的。
目前他只剩下大陆那一个赚钱的业务了,而且赚的是海量的钱,他可不想撒手。
想了一晚上,因为季胤那边瞒的太紧,他并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目前唯一已知的,也只有苏娇的阿娘负有八月身孕时,曾经冒死拯救过全九龙,所有大陆人那一件事。
忠爷打算提一下这件事,别的,斟酌着再说一些。
主要还是,他要旁敲侧击的问清楚,看乔老爷子为什么找苏旺父女。
他心里总隐隐的,觉得不安。
乔震也比忠爷想象的还要着急,次日一早忠爷才起床,他就迫不及待的打来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