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胤忍了又忍,终于又说:“天明,你这样肆意惹事,我也会有兜不住的时候,你不要忘了,利叔背后还有李查德家,他家的关系在军方,我也搞不定。”
钟天明已经把整整一旅行包的毒品塞到后背箱里了,说:“车到山前自会有路。”
走到吉普车旁,他打开了车门又说:“一鲸落,万物生,胤爷您是个聪明人,现在也该为紫荆仓储的崩盘做准备了吧。”
紫荆仓储掌握着全九龙所有的码头航运,跟博.彩业一样,也是一块大肥肉。
一旦无主,谁要先抢到,就是先赚到。
但季胤啪的一把又关上车门,直言:“我怕你搞不定。”
钟天明再一把拉开车门:“你果然老了,贪生怕死到连钱都不敢赚了。”
还真是,月光下钟天明夹克板正,修挺的眉毛下,双眸明亮,似有火焰在燃烧,蓬勃而旺盛,相比之下季胤虽与他身量相当,但气势差了太多,他,果然老了!
钟天明伸出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来:“大小姐,下车。”
那只手刚刚嘣掉了一颗人脑子,但因为套了塑料袋,倒是干干净净的。
可这男人明明杀人不眨眼,却偏偏对苏娇格外好,好到她提心吊胆。
她远瞟了一眼椰树后面的沙滩,以及船上的阮天浩。
其实也不过七八天,可怜的阮大少在被绑架后已经三易其主了,跟个被蛇头拐卖的,可怜的大陆女性一样,买主换了一个又一个,前路渺茫。
现在阮智信所面对的,其实是跟钟天明一家被绑架时,忠爷所面对的一样的局面。
赛马场旁边那栋铺面已是他此生唯一可以翻盘的希望了,如果为了儿子而舍弃,他从此就要变成穷光蛋,可要不舍,他儿子就是阮智仁第二,下场凄凉。
钟sir这报复一板一眼的,苏娇虽怕,但也要夸一句,他够牛逼。
先给妻子戴好备用盔,扶她上车,钟天明这才跨腿骑上机车,又拉她的双手抱他。
他要走了,季胤伸手抓上方向盘,重重拍了两下:“咱们就算说定了,我来帮你背锅扫尾,但紫荆仓储要由我指定的人来收购,到时候一旦有阻碍,你得帮我。”
钟天明没回答他,只对苏娇说:“我要启动了,大小姐你再抱紧点。”
其实比起街上那些动辄跑的嗖嗖的摩的,他骑的很慢,苏娇也抱得很稳。
沿小路而出,转眼机车已经上了大路,钟天明加速狂飙。
说来还真是大梦一场,在苏娇梦里,阮天浩和梁铖,阮智信等人,都是会在她开的酒楼里衣冠楚楚,高谈阔论的所谓大佬,他们每天讨论时局,揣摩股票的涨跌。
梁铖总会有很多内幕消息,但如今的苏娇知道了,其实那都是季胤透露给他的。
这就又得说说,为什么整个香江除了姓利的,没人做毒.品生意了。
毒.品是一种全球性的违法犯罪产业,不像高利贷和博.彩可以在当地就完成自产自销,必须是从外面贩进来,而虽说季胤这样的地头蛇见了警察就耀武扬威,横的不行,但他敢出海,敢挑衅深水埗的英军吗,当然不敢,毒.品他也不敢沾。
见了白人军爷们,他也得夹起尾巴来,低头做人。
但利叔的背景在军方,也是因此,他垄断着全香江的毒.品产业。
当然,那整个产业赚来的钱可不全归他,香江岛上有个特别牛逼的李姓豪门,就在他背后帮他撑腰,整个行业的暴利,他也是通过李家来洗白白的。
梦里梁铖最经典的战役就是炒底紫荆仓储。
他因为那一战而声名雀起,开始大量吸纳资金,坐庄赚大钱。
可直到现在苏娇才明白,却原来其背后是钟天明不但逼死了忠爷,还用栽赃的形式捆绑了季胤,然后胁迫整个九龙的社团与利叔做对,并最终弄死利叔,才能成就紫荆仓储的暴涨,而梁铖唯一的利好,不过是因她的关系,得了季胤指点而已。
想到这儿苏娇愈发坚信,重活的这辈子,自己才是能赚到200亿的那个人。
对了,香江豪门,李查德家。
苏娇突然想起来,季凯老妈,一个叫萧艳的女明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嫁的恰好就是李查德,当然了,李查德已经70了,萧艳才38岁,经典的老夫少妻。
她因为做了个关于未来的梦,于将来的事情知道的蛮多,当然了,跟她无关的她不会去多想,但现在她挺好奇一点的,那就是,在她梦里那辈子,季凯一个小屁孩儿,为了给自己复仇而死,他爹显然并不伤心,那他老妈呢,难过过吗?
且不说这个。
一路机车飞驰,钟天明带着苏娇回了刚才她经过的地方。
看现场的样子,派出去的警员基本全都回来了。
阮智信在安顿好老爹后,此刻也在现场。
一边是警员,一边是忠爷手下,东方堂的古惑仔们,他正在咒骂众人:“废物!”
曾警司也在训手下们:“一帮饭桶,包围圈设的好好的,人怎么就跑了的?”
有人听到机车声,回头一看:“钟sir。”
阮智信没动,但曾警司走了过来:“阿明,你这边什么情况?”
钟天明把装毒.品的旅行袋丢到了地上,并说:“没找到人,但我捡到了毒.品。”
陈明率先拉开旅行袋,一看:“叼喔,满满一大袋,几十公斤。”
再一看他后面还有一个戴头盔的女性,他再说:“陈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钟sir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太太从忠爷家出来,给我发了信息,我去接她回家,半路上碰到一个被人爆头的毒贩子,身边就扔着一大袋的毒.品。”
他是在撒谎,但苏娇当然得帮他圆谎:“对,我也看到了。”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要邀请她同车了,今晚的她于他来说,是个有效的目击证人。
别人犹还没说什么,阮智信觉得不对:“你都找到毒.品了,就没碰到天浩?”
钟sir语气冷冷:“为什么我就应该碰上你家阮少?”
阮智信瞪了大侄子片刻,又说:“要我看绑架案就是你搞的,你跟毒贩子合谋,你是警队内部的内鬼,是二五仔,曾警司,我实名举报,钟天明是内奸!”
且不说曾警司怎么说,陈明首先忍不住了:“如果钟sir真是内奸,会一下子上缴几十公斤的毒.品?”
另有个警员也说:“阮总,海洛.因可不是面粉,如果是你捡到了,会上缴吗。”
就好比捡到了满满一袋无主的金子,就问他阮智信会不会交给警察。
要知道,等过户手续走完,钟天明就将是东方巴士的实际持有人,他还会继续在警队干嘛,还是辞掉警务工作回去主理公司业务,这些目前都不得而知。
而香江惯例,人们尊重另一个人,不是因为对方的人品,而是因为钞票。
曾警司制止了阮智信无意义的泼脏水和指责,并说:“既天明太太也来了,你早些回家去,扫尾的工作交给别人就好。”
钟天明瞟一眼看万般崩溃的阮智信,说:“阮总,回头见!”
阮智信深吸一口气,再来句:“阿明,人如果残害至亲骨人,是要遭报应的。”
他这人虽可怜,但也的确可恨,因为他直到现在他都拒绝承认大哥一家都是被他害的,而如果不让他经历一遍相同的痛苦,他也永远意识不到钟天明曾有多痛苦。
而要这样说,苏娇但愿季胤能抢走他手上唯一的筹码,那栋铺面。
他这种人是永远不会忏悔的,要报复他也只有一个方法,让他痛苦,痛不欲生。
……
要说还有比看着钟sir扣扳机爆掉一颗人头更可怕的事,那就是上床了。
大半夜的,苏娇生怕要被他逮现形,所以快速冲了个凉,急匆匆跑出厕所,想着赶紧上床再装个早就睡着的样子,打个小呼噜,他想必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可她终归要洗头要冲淋,慢一点,而钟天明拥有进厕所两分钟,就已经冲好凉的,闪电一般的速度,而且在苏娇看来,一回痛到她,他就不该再干那种事了。
但她才进屋,钟天明已经跟进来了,而且一手推她一手掐腰,他膝盖才跪到床上,已经在手摸抽屉里的小雨伞了,就好像那种事像吃饭,就理该天天做一样。
这要是罗耀祖,她早一脚踹裆里了。
但怕被喜怒无常,前一秒还在聊天,后一秒就能爆人头的钟sir爆了脑袋,苏娇既不敢踹人,也不敢直接拒绝,灵机一动,说:“咱先躺下,聊会儿天吧。”
美人新浴,她的手臂白嫩的像细藕,唇像才被露水润泽过的玫瑰花。
说来也是可笑,其实直到现在,虽然俩人入了巷,但钟天明还没有正式亲吻过自己的妻子,他喉头抽搐了一下,攥了一只小雨伞在手里,说:“好。”
他攥着那东西,就是还没息了那做那种事的心思呗?
苏娇灵机一动,说:“说来阮天浩也是够蠢的,管不住自己,就惹了一堆烂事。”
她主动伸手关灯,并说:“钟sir,在那方面,男性应该洁身自好才对。”
其实上回钟天明本来以为是5分钟,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大概连3分钟都不到。
而那种事情,在没有经历之前他也没有发言权,甚至觉得阮天浩作为一个上市公司被推出来的门面,继承人,却连自己裤.裆都管不住,因螵惹事,愚蠢至极。
但钟sir现在总算有点理解他那个堂弟了。
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可比性,做的事情也全然不同。
因为阮天浩是在失足女性身上发泄自己堕落的,兽性的恶趣味。
但钟sir不一样,他身边睡的,是他历尽千辛万苦逃出海盗窝,回到香江后,第一眼看到的最好看,也最娇贵的女孩儿。
当时她站在苏记的三楼,皮肤白的像雪,衣着干净的像天边的云朵。
从那时他就在想,她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味道,肯定是香香的,但到底有多香。
不过在没有突破那重禁忌之前,钟sir总还能制约自己的欲.望。
可现在不一样了,那不到3分钟的时光于他来说更像一张邀请函,他不过狼吞虎嚼,甚至没有尝到味道。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在得到许可后,品尝,并满足从少年时代就在累饥的,他的饥渴和幻想。
他知道她大概还会痛,但不像那天他全然没准备,也昏了头,今天他能保证自己一定会轻轻的,心猿意马下应付苏娇嘛,他说:“男人确实该洁身自好。”
结果苏娇立刻来了句:“那咱们早点睡,你也正好休养一下元气。”
就那么一回,不到3分钟,能浪费他什么元气?
钟天明想了想,侧首:“大小姐怕痛?”
跟互相比痛又算什么,苏娇于黑暗中撇嘴:“没有啦,不痛的。”
钟天明又不是妻子肚子里的蛔虫,作为一个男性,当然蛮惊喜:“所以你也喜欢?”
他只不过用了3分钟就让她喜欢上那种事了?
他竟然有那么厉害?
恶狼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娇应付的嗯了一声,立刻又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利叔怕不好招惹吧,他在九龙做了几十年毒.品生意,可没有哪个警察敢招惹他。”
说起这个,钟天明说:“对了,阿发厨艺一般,而且我发现他不太讲卫生。”
虽然阿发跟周进财一样,都是苏旺的徒弟,但他天生在个人卫生方面很邋遢,原来做排档菜倒还好,可现在他们做的精品餐,阿发的卫生习惯就很有问题。
苏娇最在意的就是她的生意了,她说:“明天我跟阿爸谈一下,让阿发走人,重新再招一个厨子回来吧,他总是不讲卫生,很容易砸了咱们的招牌。”
结果钟天明来了句:“我给你介绍个厨子吧,别的方面一般,但特别讲卫生。”
他竟然有认识的厨子,还准备介绍到苏记来工作?
当然,这不过一件小事而已,厨子嘛,用的不好,辞了再招一个就好,但苏娇闭上眼睛,说:“你不要再打扰我,让我好好想一想,明天该怎么辞退阿发。”
这一思考,她就顺理成章装睡着了。
不过向来是只要她睡着了,钟天明就不会再打扰她的。
但今天不是,他突然说:“我明天开始要值夜。”
苏娇一凛,心说要值夜,他岂不是一周都不回来,她又可以过七天宽敞日子了?
当然了,她并没有吭气。
她已经装作睡着,为了逃掉那份疼痛都不会再出声的。
可怜钟sir攥了一晚上,次日一早仍把那枚小雨伞原样放回,这才上班去了。
其实就算苏娇不说,苏旺也对阿发有诸多的不满意。
毕竟一碗36块钱的面,要是连最基础的卫生都搞不不干净,也太坏口碑了。
阿发脾气还特别倔,明明自己洗过的碗摸起来滑滑的,一看就是只清洗了三四遍,完全没达到酒楼餐盘的清洗标准,但苏旺指出来,他非但不承认,还一个劲儿的说,郭方目前在香江岛上开了大酒楼,有多赚钱,给伙计的工资开得有多高。
苏旺被他激怒了,说:“觉得郭方好你就去找郭方,别在这间小酒楼里委屈了你。”
其实郭方的店开的到底怎么样阿发并不知道,但他存心要跟师父争个高底,就说:“当我稀罕你这间破店啊,走就走,马上给我开工钱,我立刻走人。”
撂下围裙再来一句:“一间小破店,离了我,你们还能雇到好厨子,做梦去吧。”
还别说,就在这时有人进门:“老板,请问这儿是不是招厨师?”
……
一般来说,做厨子的人文化素养都偏低,要不是像苏旺的三个厨子一样,都是老实人,就是像阿发和郭方一样,虽然本身智商比较差,但还眼高手低的人。
而要开饭馆,就免不了要跟那种既没有素质,又喜欢胡撑蛮缠的厨子们耗心耗神,他们天生这山望着那山高,既不肯好好干活,还总妄想发大财。
于这种人苏娇一般懒得出面,都是给工钱,让老爹直接打发掉就好了。
她此刻正坐在前厅喝茶,看报纸。
关于阮天浩被毒贩子绑架一事已经登上报纸了。
受舆论的影响,今天东方巴士的股价也一倾千里,正在垮塌式下跌。
而据媒体报道,目前阮家已经谢绝了警方的跟进,并全面放弃了私下寻找,在等着绑匪进一步开价,并协商赎金价格了。
要这么看,阮天浩可比钟天明一家幸运多了。
因为当初阮智仁全家被绑时,忠爷在第一时间就公开申明,说拒绝跟绑匪谈交易,并把案子转交给了警方了。
而在香江这种地方,把绑架案交给警方,也就等同于是授意绑匪撕票了。
同人不同命,苏娇得说,忠爷果然还是够疼爱阮天浩,纠缠了这么久都不放弃,宁可掏笔巨款,也要把他的大孙子赎回家去。
听到有人问话,她猛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约跟钟天明一样高,肤色古铜,眉刚目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笑的格外和蔼可亲。
见她抬头,男人鞠躬的同时伸手:“你好,钟sir介绍我来应聘厨子。”
钟天明昨晚才说要介绍个厨子,人这就来啦?
而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壮元,但厨师一行是所有行业里帅哥最少的一行。
苏娇虽然爱老爹,但也得承认,他圆头圆脑的,相貌就像颗面瓜。
不过面前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帅气,而且只看眼神就特别机灵,一看相貌就不是普通人,所以苏娇说:“一开始月薪只有三千块,就看你瞧不瞧得上了。”
男人却说:“我一定好好干,争取配得上这份高薪。”
三千块的工资并不高,只能算中等。
苏娇又问:“怎么称呼?”
男人说:“我姓胡,名字叫胡寄波。”
阿发本来以为店里生意那么好,自己要离开,师父怕找不到人顶班就会害怕,继而求着他留下来,顺势再给他涨一波工资。
可他才撂了句狠话,这就来了个新应聘的,而且对方个头比他高,身材比他壮,至少从外貌看是个能干活儿的,他正紧张呢,一听对方的名字,笑了:“几ba?”
周进财和苏鸣也笑了起来:“怎么名字这样难听?”
在粤语里,寄波的读音比较暧昧,听起来就像是某种脏东西。
被大家嘲讽了也没关系,胡寄波再上前一步:“要不老板先试用我几天?”
苏娇天天待在酒楼,阅无人数的,直觉这人不像个厨子,但管他是谁,来干什么的,她的经验,聪明人在任何时候,都比那些又蠢又贪的笨蛋们好用。
所以合上报纸,她回头说:“阿爸,给阿发哥开钱,打发他走人。”
再看胡寄波:“你留下来吧,以后我们就叫你阿波。”
胡寄北转眼四顾,看到水横里满满的全是碗,已经进厨房了:“好呐,我先洗碗。”
还别说,等气鼓鼓的阿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再下楼时,刷刷刷的,胡寄波已经把所有的碗全部又洗又清,搞的干干净净,并整齐有序的放进消毒柜了。
这下可好,他本来只想耍耍小脾气,现在不走不行了。
临走时他悄悄撂了句:“哼,要没有我,这店早晚倒闭。”
但当然,没人在意他那个人,也没人在意他的态度,他也只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虽然钟天明勤于搞卫生,但一般情况下是不进后堂的,可这胡寄波是被雇来的,当然就要搞厨房卫生,而等他正式搞起来,就连苏旺都要啧啧称奇。
因为他不但手脚麻利,干起活儿来还又快又好,更可喜的是他眼里有活儿,不会因为地上堆的瓶瓶罐罐的,就绕开不擦,而是会搬开东西把地整个拖干净。
顺手他还要把各种腌菜,腌肉的坛子全部擦一遍。
这一整天大家忙着做生意,等闲下来一看,胡寄波把整个后厨擦了个窗明几亮。
吃晚饭的时候苏旺一打听,听说这人竟然是钟天明介绍来的,愈发觉得胡寄波这人好,自己雇的值了,当然也要顺道问一下:“你老家哪里,有身份证吗?”
如果是没有身份证的黑工,怕是那种潜逃来的犯人,酒楼不敢雇的。
胡寄波放下碗,掏出身份证来,说:“我老家在新界,我也不混社团,是个好人。”
他粤语说的有点蹩脚,但也还好。
苏旺只认身份证的,不过季凯比之酒楼诸人,智商要高一点,脑子也要灵光一点,他悄悄在苏娇耳边说:“这人一看就是在撒谎,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大陆仔。”
苏娇也侧首,小声说:“多吃饭,少说废话,要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这胡寄波肯定是个大陆仔,而且应该刚到香江不久,因为他脱了外套干活儿的时候,苏娇就发现他里面T恤的牌子叫双星,而且是简体字,那是大陆人才用的。
这人肯定不一般,但暂且用着吧,至少他卫生搞的很不错。
同一时间,四方堂堂口,季胤府上,他一个,正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躬背坐着。
面前的桌子上有两张养乐多的纸,其中一张上面画着一只黑乎乎的坏兔子,另一张上密密麻麻的字儿,写的是季凯的身体状况,而在两张纸的旁边,还有一只硕大的信封,上面的字是英文,对了,其中有三个字母:DNA。
季胤将它举了起来,欲要信封,又犹豫了一下,当然只是片刻的犹豫。
他刷的撕开信封并掏出了信纸,看了起来。
这是自瑞士寄回来的DNA检测报告单。
困扰了他将近两个月的,苏娇的身世之谜,这就要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