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杖爷爷

走进悠仁家里,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绫子就听见里面不断传来的爽朗大笑声。

虎杖爷爷不知道在看什么电视剧或综艺,笑得一直没停下来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超级有活力。

绫子对此很骄傲,用咒力改善体质果然有用,她真是个天才。

不过……

她还以为虎杖爷爷是严肃正经的性格呢,毕竟之前见面的时候他都是一脸僵硬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平时面部肌肉不怎么活动。

悠仁尴尬地挠了挠头:“爷爷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挺好的啊。”绫子说出心里话,“老人家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嘛。”

说完她转头大喊:“虎杖爷爷,我来看您啦!”

笑声猛然停住,电视机的声音隐隐飘来。

“……那么今天我们的美食探店节目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请高田小姐来做个有趣的结尾吧。”

“唰——”门被拉开,电视里的声音更加清晰。

“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我吗?好荣幸~”女孩子的嗓音里充满惊喜与难以置信。

满头白发一脸严厉表情的虎杖爷爷扒着门框探出脑袋,眼神莫名有点委屈。

“绫子,你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啊。”

因为两家是邻居,绫子父母又不在这边,在他心里,绫子就是他的孙女。

而他孙女已经快一个月没来看他了。

他一眼就看到绫子背上的书包,以及悠仁空着的双手。

一定是孙子的错!

他愤怒地指着悠仁:“悠仁,你怎么能让绫子背书包!”

悠仁震惊脸:“是她不肯给我的。”

“不要找借口!”

“……”

悠仁感到深深的委屈,他无奈地看向绫子,无声暗示。

快点帮我解释啊。

绫子本来就不习惯虎杖爷爷对她热情过头的态度,仿佛她是一朵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娇花,让她很不自在。

“不不不,虎杖爷爷,不是悠仁的错,是我想锻炼一下自己。”

说完她就没忍住在心里吐槽:背书包回家算什么锻炼啊,这难道不是普通人的日常吗?真糟糕不会说错话了吧!

悠仁:本来就不是我的错QAQ。

面对她,虎杖爷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绫子真是个自律的好孩子,走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快过来坐着休息会儿。”

“嗯。”

绫子笑着点头,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吃晚饭就行了……吧?

她穿着可爱的兔子拖鞋走去房间,兔子耳朵上还戴了个粉色蝴蝶结,这是虎杖爷爷专门给她买的,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放在鞋架上。

她觉得有点夸张,她在自己家都只穿一次性拖鞋的。

但是虎杖爷爷不这样想。

“这样绫子以后过来就方便很多了,有自己的拖鞋的话,就不用再找拖鞋了,想进来就直接进来。”

悠仁跟在她身后,穿着最简单的一次性拖鞋,比酒店里的稍微好了一点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之前有提过这点,这样对自己的亲孙子真的没关系吗?

谁知道虎杖爷爷嫌弃地说:“那小子总把鞋子穿破,如果不是不能光脚,一次性拖鞋我都不想给他。”

绫子:“……”

嘛,行叭。

后来她送了一双宣称超级结实、穿十年都不会变形的拖鞋给悠仁,他高高兴着地穿了一个月,又默不作声地换回一次性拖鞋。

关于悠仁的事情,绫子总能立刻观察到细节,在他换鞋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

“我送你的鞋子呢?”

悠仁当时紧张地搓手,在她的注视下,异常羞愧地慢慢低下头。

“……破、破了。”声音轻若蚊蝇。

“……”虎杖爷爷说得对。

虎杖爷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换上自己穿了两年的拖鞋,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走了。

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绫子:“……”

好的,回去就给虎杖爷爷买双拖鞋。

绫子放下书包,舒舒服服地坐在懒人沙发上,刚闭眼还没享受几秒,门口就传来爷孙俩拌嘴的声音。

“爷爷你拦着我干嘛?”

“你进来干什么?快去烧菜,再迟一点天都要黑了。”

“现在才五点半!”

“你在跟你爷爷顶嘴吗?”

“……”

悠仁闭嘴了,气鼓鼓地背着书包走进厨房。

但那些怒气可能在他转身的刹那间就消散了。

每次争吵,让步的总是悠仁。

他的包容心真的很大。

虎杖爷爷把遥控器塞到绫子手里,“你要看什么电视,自己调。”

绫子眼睛弯弯的,双手接过遥控器。

“谢谢虎杖爷爷。”

虎杖爷爷眼里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大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和我说什么谢谢,不如有时间多来看看我。”

“好!”绫子蹭了蹭他掌心。

平时她喜欢看日卖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主持人每期会找到很有特点的人来分享他的日常生活和他的工作。

她把电视遥到这台后就把遥控器放到一边。

虎杖爷爷陪她一起看,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站在他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年人角度发出几句精彩的点评。绫子也很喜欢听他说这些,每当他发出声音时会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听他讲话。

就这样看了半小时,悠仁来喊他们吃饭。

“菜烧好了!”

“好——”绫子关掉电视,扶起虎杖爷爷的手臂。

虎杖爷爷抗拒地坐在沙发上,不满道:“喂,我还没老到要人搀扶的地步呢。”

“哪有?”

绫子改为勾住虎杖爷爷的手臂,露出小心翼翼地表情,手上力气也渐渐松开。

“我只是觉得刚才电视里爷孙俩这样勾着手走回家的画面很温暖……虎杖爷爷不喜欢这样吗?”

绫子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虽然失望,却还是乖巧地放开手。

“那我以后不会了。”

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放开的动作。

和虎杖一样温暖的手,不过比他更厚实、更粗糙一点。

绫子重新抬起头,略显震惊的模样。

虎杖爷爷咳嗽一声,用手挡住下半张脸,目光飘忽:“我觉得挺好的,就这样走过去吧。”

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但结果是她想要的。

绫子挽着虎杖爷爷的手臂,默默发动术式,将咒力输送过去,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