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掀开的一瞬间,虞藻也惊醒了。
他迷迷茫茫一低头,就看到一个面色潮红的男人。瘦削的腮帮略微有些变形,一双墨绿色的眼瞳幽深无比,正炙热地看着他。
是黑蛇
虞藻一时间分不清该害怕还是该生气,他还被黑蛇的嘴巴控制着,浑身哆哆嗦嗦,小脸粉粉白白,紧咬下唇。
“你……你……”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大半夜的,趁他睡得不省人事,居然偷吃。
而他呢?一会冷一会热一会痒一会眼眶酸乱叫,他还以为他做了噩梦
被抓包之后,黑蛇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在他的注视中,变本加厉。
虞藻真的要崩溃了。
让虞藻更崩溃的还在后头。
银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神色阴鹜森冷,散发强势又具有压迫感的兽性。
他伸手抓住黑蛇的后脑发丝,将黑蛇用力往后一扯,害怕伤害到虞藻的黑蛇一直收着牙齿,但尽管如此,齿尖还是无法避免从虞藻细嫩的肌肤表面蹭过。
虞藻一个没控制住,泪水夺眶而出,小声呜咽了一下,床单顷刻被打湿。
黑蛇面庞即可蒙了一圈晶亮光泽,而靠得比较近的银,也没能幸免。
兄弟俩都呆滞了一瞬,似乎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他们的接受能力很强,兄弟俩不约而同地伸出蛇信,将唇角边缘剩余的,卷进口腔。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糊满泪水,原本浅浅粉粉的精致区域,如今变得嫣红一片。
两只蛇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以为被嘲笑了,豆大的泪水控制不住,从眼尾滑落下来。
黑蛇焦急地去哄虞藻,过于急切的心情下,他忘了虞藻听不懂他的族语。
一旁的银听得一清二楚。
这条蛇在喊他的小妻子王后
当着他的面品尝他的小妻子,竟还敢出声喊王后。
银认定对方在挑衅他,情绪翻滚着暴怒,手下毫不留情地对黑蛇出招。
黑蛇没想到银会攻击他,他被狠狠甩到墙上,背后墙体破裂,他一脸迷茫。
看着银暴露极强的攻击性,他的神色逐渐阴冷,逐渐进入攻击状态。
二人扭打起来,旁人插足不得。
虞藻悄悄把裤子提上,打算趁机逃跑,没想到大门恰好被推开。
林刚结束完工作,准备来找虞藻。
门口传来的动静,让兄弟俩同时回头。
他们顷刻认出,对方就是在虞藻身上留下味道的另一个雄性。
墨绿与银灰的瞳孔凶恶无比,他们默契地统一战线,开始合作攻击林。
这可苦了林,他只能勉强与对方保持平手,攻击本就不是他的强项。
林试着与黑蛇谈判:“你给他的标记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他不是你的王后,也不是你的妻子。”
黑蛇冷冷道:“难道是你的吗?”
银:“是我的。”
黑蛇:“闭嘴那是你的嫂子”
银对黑蛇露出凶狠的獠牙,把他当做争夺配偶的情敌。
“我是你哥”
黑蛇切换了族语,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语言,银听懂了,但没太听懂。
“他是你嫂子,我是你哥,他是我的妻子。你明白了吗?”
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暴躁,到后来的迷茫。最后看向虞藻时,夹杂浓重的不舍与坚定。
银回到虞藻身边,抱着虞藻蹭了蹭,一脸幸福与甜蜜:“老婆。”
黑蛇:“……他是你嫂子是我的妻子”
银:“那我的呢?”
黑蛇:“你自己去找。”
“我找到了。”银用脸蹭了蹭虞藻的脸蛋,像狗狗一样,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虞藻,“在这里。”
黑蛇崩溃重复:“这是我的妻子”
“那我的呢?”
“……你自己去找。”
“找到了,在这里。”
他们像复读机一样重复对话。
偏偏这时候,黑蛇的发热期来势汹汹,连带着银也面色潮红。
虞藻都要被吓死了,结果银一直抱着他、掉着眼泪蹭他。银边哭边说:“好香,好软……”
柔软细腻的触感、小小的、很好抱的身躯,通过银的拥抱,传递到了黑蛇的身上。
虞藻根本不敢乱动,这也让银蹭得更加方便。刚进入发热期的银,一脸迷茫无助,很焦急地蹭着虞藻的脸蛋,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宽松的睡衣领口开了一颗,银自上而下,看到一小块柔软平坦的弧度,以及浅浅的粉珠。
他的情绪陡然兴奋,忍不住化形,蛇尾卷上虞藻的脚踝。
虞藻被吓哭了。
他很怕蛇,银的蛇尾粗壮,人身蛇尾的样子实在可怕而且……银的两个一只硌着他。
泪水越掉越多,虞藻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自然下落时,就会碰到银的尾巴。
他只能搂着银的脖子,面颊也埋了进去,湿漉漉的泪水源源不断滴落,几乎要烫伤银的皮肤。
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小妻子为什么突然哭了,是不喜欢他的尾巴吗?他焦急不安,想控制尾巴,却根本控制不住。
尖细蛇尾缠上虞藻的腰身,尾巴尖尖拍拍后背,又很费劲地比出爱心的形状。
银笨拙地哄着:“不,不哭……”
他一直抗拒说英文,也拒绝与人交流。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好,不说,不代表他不会说。
虞藻泪眼汪汪的,神色故作逞强地变凶,他含糊不清地混着哭腔:“你别蹭我,你好脏脏死了”
这尾巴怎么这么大啊
蛇鳞也蹭得他很痒,他又恼火又害怕,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边哭边骂人,声线颤不成型。
“我脏,我脏,我是垃圾桶。”银的语言功底不好,为了哄他的小妻子,胡乱骂着自己,也不忘夸夸,“你香香。”
泪水滴落在银的身上。
通过共感,黑蛇也能体会到那湿热的温度,以及颤抖的幅度。他心乱如麻,想要帮忙,却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哄,“不生气,不生气。”
银用卷成爱心的蛇尾尾巴尖哄虞藻开心,见虞藻抽泣的动作停下,转而将好奇湿润的目光看过来,他连忙切换了几个图案,连续几个都没有重复。
“不,不哭。”银有点难为情地喊,“mommy,宝宝,老婆……嫂子。”
虞藻本来都不想哭了。听到银乱喊后,小脸瞬间通红。
怎么还乱叫啊……
黑蛇:“他不是你的老婆,他是我的老婆,是你的嫂子”
银好似很困惑:“那我的小妻子呢?”
黑蛇忍无可忍,回头给了银一拳,特地避开了虞藻。
银给虞藻擦了一会儿眼泪,才一脸不可置信道:“哥,我们是一伙的,你揍我干吗?都吓着我的小妻子了。”
黑蛇阴沉着脸:“我说过,他是我的小妻子,不是你的。你要当第二者吗”
“不被爱的才是第二者,哥,你不要再插足我和嫂子了。”银头也没回,专注地用尾巴比图案,来逗他的小妻子开心。
虞藻被吸引走注意力。
他第一次知道……蛇尾巴还能这样?
当野蛮粗壮、看起来狰狞可怖的蛇尾,比着笨拙又滑稽的图案时,冷血动物的尾巴,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见虞藻露出好奇又期待的神色,黑蛇突然有了极强的危机感,他的小妻子可能真要被他弟弟哄走了。
他阴沉着脸:“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逃走,却每次被抓回来,只是因为他记着他这个弟弟,想要救弟弟离开。
结果银倒好,银想和他抢老婆
银:“我不知道,我都要被你逼疯了哥,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跟嫂子?你没看到我和嫂子现在很快乐吗?真要说的话,你才是那个第二者吧”
银的语言功能不是很好,说话有点颠二倒四,但也正是这个效果,让黑蛇愈发愤怒。
黑蛇:“因为那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后”
银迷惑地反问:“那我的呢?”
黑蛇崩溃了。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银,等回去,他再好好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弟弟。
还有银那明显受创的脑子,也得接受治疗。
但银伤到的只是脑子,攻击力与求偶本能完全没受到影响,甚至因为脑子坏掉,放大了攻击性与求偶本能。
在他的世界里,也许只有攻击与求偶两件事。
在这之前,黑蛇完全没有想到过,蛇的尾巴尖还能比出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图案。可是小妻子看起来很开心。
虞藻穿着一件居家睡衣,柔软的面料衬得他愈发乖巧,乌发轻轻贴在额前,小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银舔干。
他又好奇又矜持地看着银变化尾巴图案。
但在银的尾巴尖悄悄挪来、想蹭蹭他时,他又会立刻冷下小脸,凶巴巴地伸手拍开。
银委屈地把尾巴尖收回,不过很快又神色喜悦。
刚刚小妻子摸他尾巴了,开心。
现在虞藻身上全部是银的味道,混合黑蛇的气息,兄弟俩的味道尤其浓重。
林的眼神微暗。
原本虞藻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在银再一次切换尾巴尖的图案时,林趁其不备,将虞藻夺了过来。
银当即露出凶恶暴怒的神色,银灰色的眼睛转为竖瞳。
正欲上前夺回他的伴侣,却因眼前一幕,怔在原地。
他的小妻子被轻轻放在床上,因床过于柔软,一双雪白而富有肉感的腿,稍微弹了一下才重新陷进被褥。
身边的人突然换了一个,虞藻还没搞清楚状况,双手撑在床面、略微抬起点儿身,有些迷茫地看着骤然压近的林。
露出来的一双腿本就白得过分,而被林的西裤对比得如同一捧新雪。
微微蜷起的脚趾,曲起哆嗦的膝盖,与上头扣着的大掌,看上去意外得色情。
林的体温不高,但虞藻能够清晰感觉到,扣在膝弯的大掌温度灼热。
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觉得痒,忍不住自主小幅度挣扎了一下。
从黑蛇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林腿侧的一只白腿,无力地乱蹬片刻。
最终还是软软地陷入被褥。
林压低身,在虞藻的嘴唇附近,轻轻嗅了嗅。
滚烫的吐息落在虞藻的唇周,他懵了一懵,下意识侧头躲避,林已离开了唇瓣。
“嘴巴没味道,他没亲你。”林似乎在自言自语,“那味道,为什么这么浓。”
虞藻紧张地并起膝盖,但林的膝盖卡在双腿之间。
他这个行为,更像主动去夹林的腿,不让林走似的。
林似乎小幅度地挑了挑眉。虞藻身上香喷喷的,带着沐浴露的味道与他自身的香气。
不过在这香气中,混入了别的男人的味道,实在叫人不满。
明明不久之前,虞藻身上只有他的味道。
林缓缓往下,鼻翼翕动,嗅着虞藻身上的香味。
高挺的鼻梁像狗鼻子一样,在虞藻身上亲亲嗅嗅,等闻到格外浓郁的甜香时,他神色微怔,抬眼看向虞藻。
与惊慌失措的虞藻对上目光。
林神色带着明显的愠色:“真是下流的蛇。”
虞藻委屈巴巴,小幅度点点头。
表示赞同。
他只是睡个觉,莫名其妙就被吃了个精光。
可怜的他受尽折磨,还单纯地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噩梦。
“他是怎么吃的?”
林将面庞贴近,高挺鼻梁抵着柔软的布料,并深深地往里面压。那股甜香愈发浓郁,让他懵了一瞬。
喉结滚动,林一脸求知欲很强地问,“我可以看看吗?我担心那只色蛇没有轻重,咬伤了你。”
“我只看看,别的什么都不做。”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情形。
虞藻呆呆地看着几乎趴在他腿上,同他轻声细语说话的林。
好像……好像在不久之前,林也是这样子。
用格外严肃且正经的神色语气,让他分开膝盖,看看伤口。
而现在,林似乎复刻了当日,再一次和虞藻表达诉求。
他想看看里面的伤口。
虞藻小脸逐渐凝重,他眼尾打量片刻,不远处的黑蛇和银,不约而同伸着脑袋来看。
似乎也想和林一起看看。
虞藻抿抿唇,他脸皮薄,怎么好意思……
但林说得也很有道理。
黑蛇毕竟是蛇,说不定还是毒舌,他的牙齿总归带点毒性吧?
毕竟没有多少经验,尽管黑蛇故意收着牙,最后被银拽着头往后扯时,部分牙尖不可避免地蹭过细嫩皮肤。
虞藻记得那一瞬间的感受,有点麻麻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会真被毒到了吧?
林哄着:“是不是还不舒服?让我看看,我能帮你。”
“我是医生,我是专业的。”
小脸通红、迟疑了半晌。
虞藻腼腆地点了点头。
闻声,黑蛇和银都走了过来。
苍白英俊、相似的面庞看似冷淡正经,目光却很有默契地往虞藻小手捂着的地方瞄。
他们无声达成和平共处协议。
前提是,虞藻要给他们看看。
眉尖拧了又松,虞藻手刚揪住裤子边缘,二个男人的目光跟钩子似的挑来。
他赶紧伸手捂住,发红的耳尖抖了抖,心中的怪异愈发浓重。
虞藻坐在床上,而二个高大的男人围在周围,黑压压的阴影与身量极高的身躯,被包裹的压迫感极强。
每当他有点小动作,他们都会目露狂热。
几次过后,虞藻忍无可忍:“你们能不能站远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粉粉白白的指尖一直哆嗦,“或者,或者让我去衣帽间那里……”
小护士个头小小,羞耻心却很重。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们打架,最后又要来过来围观他脱裤子,看看里面的伤口。
在有些方面,虞藻迟钝得过头。
想不明白就不想,但他还是很努力地讨价还价。
林:“万一你晕倒怎么办。”
虞藻:“为什么会晕倒?”
“说不定蛇毒突然发作,你晕倒了,没有我接住你,你会直接摔倒。”林说,“谁知道黑蛇他的毒性多强?”
黑蛇:“……”
他真的冤枉。
但回想起方才看到的美妙画面,以及品尝到的可口滋味。
黑蛇舔了舔唇,喉结滚动,墨绿色的眼睛骤然幽暗无比。
他没有出声反驳,而是继续用渴望的眼神看向虞藻。
有道理,但虞藻还是纠结:“但是……”
“我们都是男生,对不对?男生之间不需要不好意思,”林顿了顿,似乎有些困惑,“难道你下面长了不一样的东西?”
林若有若思,“但我之前没有看到过……或者黑蛇的毒性这么强,还会让你长出别的?”
虞藻懵了懵。
他根本没听懂,但0926突然说:【他说你长了个口口。】
虞藻眼睛瞬间睁大。
这种直白的挑逗言语让他的大脑发热,头顶都要冒起白烟,他眼尾湿红地瞪了林一眼。
林自认没有恶趣味。
但看到脸蛋红红、眼睫乱颤,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半天却什么都没说的虞藻,他罕见地起了逗弄心思。
林伸手摁了摁虞藻的肚皮,冷淡禁欲的面庞,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费解:“中毒后,小藻成妹妹了?”
虞藻真炸毛了。
他的脸皮本来就很薄,当下被林调侃的,面颊连带脖颈红了一片。
想骂人,却半天想不出骂人的字眼,最后只能睁着双大眼睛,哆哆嗦嗦地骂:“你真讨厌”
虞藻还嘀咕了什么,林被他这张湿红的脸蛋迷得走神了一瞬,他靠近虞藻后,才听清虞藻在说什么。
虞藻在骂他变态,也在说他坏。
明明被气得不行,可偏偏不会骂人,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些没有攻击力的字眼。
非但不显凶相,反而可爱得出奇。
林凑近面庞,姿态很低地道歉,但虞藻不信,林分明不是真心道歉。
虞藻恼火地推开林的面颊,可还是很生气,又劈头盖脸往林身上砸着拳头。
一通乱打之后,林被“摸”得浑身舒坦,却还要做出一副很痛很痛的样子。一个医学博士,却在演技这方面到达了巅峰。
“你再乱说话,我还会揍你。”
虞藻见林神色痛到扭曲,总算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
随后,又挥舞起自己的粉粉白白的小拳头,凶神恶煞道:“我打人很痛的”
心口过电般酥酥麻麻。
林要被萌晕了。
虞藻瞥了一眼看得出神的黑蛇兄弟二人,本也想给他们拳头吃,但看到他们身上若隐若现的蛇鳞,怂怂地缩回手。
这是硬骨头,还是不打了。
裤子湿漉漉一片,虞藻有点不舒服,他猜测这是黑蛇之前乱留气味乱标记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下了床,一边警告他们不要跟上来,一边来到衣柜前。
房间灯光不明亮,虞藻打开衣柜后,摸着黑找到一件新裤子。
不过他似乎也摸到了什么硬硬粗粗的东西,好像头发?
但衣柜里哪来的头发?
虞藻默认这是皮草之类的服装,忽略不计,手指捏着新裤子。
他弯下点腰身,柔软的身段几乎对折,露出一截白到晃眼的细腰。
林二人当场愣在原地,盯着那片一手可握的雪白,魂魄都要被勾走。
但也真是这个瞬间,衣柜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虞藻只觉得一阵强风扫过,腰肢一紧。
他被面对面扛在肩头,一只大掌托着他的小屁股,整个人挂在对方腰间。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就被扛着带走,离开了卧室。
……
夜晚风声簌簌。
虞藻的小脑袋被风吹得清醒,他已被面对面竖抱在怀里,看着熟悉的面庞,他更是困惑:“伦,你在做什么?”
伦又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衣柜?
外头风太大,有点冷。
虞藻问完之后,小脸重新埋进伦的颈窝,蹭蹭拱拱半天。
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才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湿热的白气。
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要个答案,也不害怕。
伦沉默片刻,问:“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虞藻反问:“你要对我做什么吗?”
“要把你丢掉。”
“为什么要把我丢掉?”
虞藻不理解,他紧紧搂住伦的脖子,在伦的耳边很大声说,“不准把我丢掉”
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蹭过耳畔。
伦的耳廓瞬间发热,本来还有些拿腔作调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
他把虞藻放在一个小木屋里,这里距离菲斯图尔不远也不近。
“藻,你想赢吗?”伦说,“回答我。”
虞藻没明白伦的问题。
他想了想,说:“没人会喜欢输吧?”
就像玩游戏,如果一直输的话,谁会想继续玩呢?生气都来不及。
最起码虞藻喜欢赢,也喜欢赢带来的成就感。片刻后,伦才说:“我明白了。”
他捏着虞藻的下巴尖,手指抵开下唇,看到有些湿红柔软的口腔内壁。
虞藻的小脸被熏得粉红,睁圆的眼睛满是迷茫。
天真得可爱。
“你想赢,我就会让你赢。”伦蹭了蹭虞藻的下唇,“那我会不会有奖励?”
“比如,亲亲你。”
“听话的人都该有奖励的,藻。”
虞藻越听越糊涂。
他们又不是在玩游戏,哪来的什么赢不赢?
虞藻的小脸正有些不耐烦,伦忽然压近面庞,咬了咬他的面颊。
他发出一道惊呼,耳边是伦有些粗重的喘息,以及低哑急切的声音,“虞藻,这是你的真名吗?又或者,你的玩家代号是什么?”
虞藻的小脸呆了一瞬,紧跟着浑身绷紧。
“你……你……”
伦也是玩家吗?
伦没有说话。
他说:“我用过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在未来看到了你。我的未来有你,我觉得很新奇。”
所以伦才突然回到了菲斯图尔。
他看到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他只看到,一向恣意随性的他,像哈巴狗一样缠着另一个骄矜漂亮的小男生。
所有异能者都有异能,而伦的异能,近乎作弊的存在。
他也通过异能知晓,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参与“游戏”的玩家。
游戏有赢家也有输家。
在他们刚刚进入游戏时,系统按照人设设定进行模拟,预测的未来结果是,伦是输家,虞藻是赢家。
伦看了很久。
怎么可能呢?
虞藻看起来笨笨的,而伦这一方的计划推进得很成功。
他很懂游戏规则,也善于利用游戏规则,并在推进任务的过程中,完成得精彩又出色。
没道理伦是输家。
伦对这个只在【预知未来】中看到的小男生,产生了许些的好奇与兴趣。
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伦就明白了。
规则好像没用了。没有什么是有用的了,输赢更是变得不再重要。
唯一重要的,只有这一刻不受控制偏向他的心脏,无条件为他悸动。
而也正是刚刚,伦再一次动用异能。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拥有知道未来的能力,却不一定具备改变未来的能力。想要篡改未来,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天空是光芒万丈的群星。
伦心中一动,忽然伸手想抱住虞藻,却被虞藻谨慎地躲开了。
虞藻知道,玩家一般不会主动告诉对方是玩家,除非是类似合作的形式。
一场副本,所有玩家都处在对立面。
又或者,一场副本,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不论是遇到的NPC或是什么。
这是0926告诉他的。无限世界里资源有限,到处是竞争、厮杀。
虞藻不明白伦为什么要突然戳穿他的玩家身份。
又为什么突然把他带到这个,只有他们的小木屋。
他有点害怕。
许多话伦没办法说,因为系统限制。所以,他只是说:“我会让你赢的。”
伦尽量避免违禁词,有点难为情地发出邀请,“等我们结束,我们……我们可以一起下副本吗?我带你刷副本,结算的奖励都给你。”
“别怕我。”
可惜被屏蔽之后,虞藻能听到的词语不多。
伦见虞藻似乎越来越怕他了,急得磨了磨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轻声问。
“可以抱抱我吗?”
虞藻怎么可能答应。
他一脸谨慎,看着伦一步步走来,伦穿着一身正装,精心打扮过的装束,像参加晚宴的身世,而他脸上认真的神色,似乎只为获得一个最后的拥抱。
脚步停在虞藻身前。
伦只要稍微伸出手臂,就能抱住虞藻,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么看着虞藻。
虞藻突然听到倒计时的声响。
来自前方的大楼,机械音冰冷而又响亮:“安全模式人为启动,已启动自爆系统,大楼将于二十秒后进行销毁。”
“倒计时,30s,29s,28s——”
在倒计时即将到达尾声时,伦收回手。
虞藻看到伦毫不犹豫朝大楼的方向走去。
显得有几分急切的声音,因距离隔了很远很远,而显得缥缈:“不要忘记我,我的名字是——”
“砰——”
伦的声音伴随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化为一片灰烬。
系统的电子音传来。
【副本结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