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沐梵低头,回了好一会儿消息。
时临易坐在他对面,耐着性子等男朋友打完字,才貌似不经意问了句,“是谁?”
声线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仿佛问这顿饭好不好吃。
余沐梵立刻抬头,轻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凝视他。
“怎么,吃醋啊?”余沐梵托着脸,恶劣地调侃,“你干脆不要叫时临易,叫时临醋好了。随时随地,纵向醋海。”
时临易被他挤兑半天,等余沐梵怼完了,又问了一遍,“所以,是谁?”
——确认了。
时先生真的很、在、意。
连空气里都飘着酸酸的味道。
余沐梵懒散又娇气,平常如果不是情绪激动、或者有事情要交代的时候,回复自己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
回复对方却那么长一串。
时临易哪能不在意呢?
[暗中观察.jpg]
“是咘咘的宠物医生啦。”余沐梵闹够了,解释道,“去年咘咘受伤,情况很严重,全靠这位医生帮忙治疗,而且还同意帮我免除一部分费用。因为咘咘出院的时候,状态依然不好,所以他记挂到现在。”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说起来,当初咘咘的蛋,也是医生帮忙嘎的。”
时临易:“这样。”
“我刚才答应医生,改天带咘咘去看望他。”
时临易思索几秒,突然说,“不如,就今天吧。”
“咦?你又不吃醋了?刚才也不知道是哪个醋精,那么小心眼。”余沐梵阴阳怪气好几句,才懒懒地说,“那间宠物医院在A大旁边,咘咘还在家里呢。今天时间也不早了……”
余沐梵有些犹豫。
腰酸,腿软。
不太想动了。
而且,时宅位置那么偏,赶到学校要废好长时间,新年第一天全部浪费在路上了。
“你在这里等,我把咘咘接过来。”时临易却诡异的坚持,“今天,可以吗?”
余沐梵对上他的目光,似乎看出点什么,点点头,“好啊。”
最终,余沐梵还是跟着回家了。
跟喜欢的人在路上,也不失为一种过节方式。
“咘咘~新年快乐!”
余沐梵和时临易刚回到家,今年第一天见到两位铲屎官的咘咘,激动地像狗似的扑过来。
“喵!”它叫得很凶,仿佛质问余沐梵‘你还知道回来’。
“嘻嘻,在我家玩得太开心,差点忘了你。”余沐梵故意逗他,“我家里还有一只猫猫,你能闻出来吧?”
“喵喵喵!”咘咘被爸爸的无耻震惊了。
你在外面有猫就算了,还敢在我面前炫耀。
究竟谁才是主子!!!
“嗯嗯。”余沐梵点头,故意曲解猫儿子的意思,“下次带你们一起玩。”
咘咘怒吼,“喵——!”
“不可以这么凶哦,绒绒是一只漂亮的小母猫呢。”
‘绒绒’是那只布偶的新名字,因为它毛毛特别蓬松柔软。
这个名字,碰巧跟湛容同音。
每次虞赴远叫‘容容’,总有两个容容同时回头,可爱加倍。
“你要是没嘎蛋,肯定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喵?!”咘咘愤怒了。
说到底,是谁嘎了我的猫蛋!
死去的记忆正要攻击咘咘,就听余沐梵说:
“走吧,我带你去给那位嘎蛋的医生拜年。”
咘咘:……他嘎了我的蛋,我还得谢谢他?
杀猫诛心!
纯纯的杀猫诛心!
咘咘已经失去梦想,被爸爸抱起来塞进猫箱里,蜷在角落全程装死。
即使如此,到了医院门口,它还是被余沐梵抱出箱子,放进前背款猫猫包里。
“走啦~”余沐梵哼着小调,托着日渐肥美的打屁股,走进还在营业的宠物医院。
今天元旦,医生本来只上半天班。
收到余沐梵的消息,特意调整了下班时间,顺带也能为更多小动物治疗。
余沐梵发现,这位医生是真的喜欢动物,被他照料的小生命,精神头都很好,‘汪汪’‘喵喵’叫成一片。
时临易跟随男朋友走进医院,发现这间医院虽然不大,经营范围却很全。
因为附近住得都是大学生,精力充沛又思维活泛,养宠物也要与众不同。
医院除了治疗猫猫狗狗之外,还会治疗很多异宠。
院内专门开辟异宠区域,笼子里关着仓鼠、蜥蜴、蛇、小乌龟等等……
有一只可怜的金丝熊鼠鼠,关在一条成年玉米蛇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金丝熊:不如把我关在猫旁边呢!
再说,这个病非治不可吗?!!
“医生,好久不见。”
余沐梵来到医生身边,笑笑打招呼。
医生却费了半分钟,才迟疑地问:
“余同学?”
余沐梵笑眯眯回答,“是我啊,怎么啦~”
医生:???
莫怪医生震惊。
他去年见到余沐梵的时候,对方穿着破破烂烂、到处掉棉絮的旧衣服。
过长的头发挡住半张脸,看不清模样,浑身散发阴郁。
哀求自己救救猫猫,声音很微弱,似乎不太敢跟陌生人说话,看起来比怀里的猫猫更可怜。
而现在,余沐梵可以用‘改头换面’四个字形容,身边还跟着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俩一路走过来,医院门口好几个人偷偷朝里面张望,嘴里还不住感慨。
而且——
医生看向他怀里的猫。
才过了一年,这只狸花猫体重几乎翻了个倍,毛发油光水滑。
去年,它伤得很重,蜷在笼子里有进气没出气,惹得医生很担心,怕它挺不住手术。
好在狸花猫顽强的生命力,赋予它奇迹,手术很顺利。
只是,一想到它被送来那么瘦,胆子又小,医生还是忍不住担忧,怕它术后营养跟不上,无法彻底恢复。
现在看来,术后营养何止跟得上?简直营养过剩了!
“这只猫是……?”医生不确定地问。
“它是咘咘啊。”余沐梵把猫猫放出来,使唤道,“咘咘,快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喵~”咘咘打量眼前的两脚兽,还记得他摘走自己两颗圆圆的东西。也记得受伤时,他熬夜留在医院观察术后情况。
两相权衡,咘咘鼓起勇气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医生,夹着嗓子叫唤。
医生观察它几秒,职业病发作,残忍地说,“来都来了,称个体重吧。你家猫养得太胖了,对身体不好。以后得控制它的食量,增加运动量。”
“喵!”咘咘听到‘控制食量’,发出凄厉的叫声。
嘎蛋的糟老头子!坏得很!
总有两脚兽想害猫猫!
最终,咘咘反抗无效,还是被摁到体重秤上。
好在时宅聘请的宠物营养师足够专业,把咘咘体重控制在勉强标准的范围。
医生这才抚摸咘咘,评价道,“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已经胖若两猫了。”
“喵喵喵!”
判若两猫就判若两猫,什么叫胖若两猫?
多冒昧啊!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种话!
“活该,就说了让你少吃点。平常扣你一个罐罐,还伸爪子挠我。”余沐梵幸灾乐祸的奚落。
时临易瞧瞧可怜的咘咘,难得替它说了句公道话,“你不止扣了它一个罐罐。”
咘咘随主人,嘴巴越来越挑。
家里为了养它,总是一箱一箱买罐罐,在仓库里囤了很多。
余沐梵隔三差五把罐罐偷走,送给救助基地的猫咪。
惹得咘咘有段时间,一看到他就炸毛,担心自己罐罐的安危。
“那又怎么样?瞧瞧它的体形,开个根号都活碰乱跳的。”
余沐梵说着,重重拍了拍咘咘的屁屁。
“听听,真厚实。”
咘咘炸毛,反手挠了一爪子衣服。
——咘咘身为家里的‘太子’,脾气逐渐猖狂,却还是不敢真正挠余沐梵。
笑死。
它敢碰余沐梵一下,明天太子之位就会被废除,贬为庶猫。
咘咘,大写的怂。
医生看他们闹了一阵,欣慰地说,“看来,养得好的不止是咘咘。”
现在的余沐梵,跟去年那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小同学,同样判若两人。
余沐梵听完了医生的话,缓缓弯起眼睛。
“是啊。”
——确实被养得很好。
他们又聊了几句,医生那里很快来了其它病患,余沐梵识相的抱着咘咘离开了。
走出医院,外面天已经黑了。
冬天夜晚来得早,路灯亮起,昨晚落下的积雪堆在路边,泛着柔和的光。
天空又开始飘小雪,但过路的人没几个打伞。
反而还有小孩牵着大人的手,闹着要玩雪。
余沐梵也动了心思,给咘咘穿上保暖棉袄,带上牵引绳,在宠物医院外面的雪地上溜大胖猫。
咘咘由于生长环境的原因,本来有些胆小。
经过一年的锻炼,它现在已经从社恐狸花,逐渐转向称王称霸的勇敢猫猫。
有主人在的情况下,看到生人不会蜷成一团,有时候还会主动接触。
余沐梵体力很差,溜了一会儿就累了。
他抱着咘咘,使唤时临易把长椅上的雪擦干净,抱着猫猫坐下休息。
刚坐了两分钟,有个抱着兔子的小孩来到宠物医院,好奇地打量咘咘。
“哥哥,你的猫咪也生病了吗?”
“它已经痊愈了哦。”余沐梵看向他怀里的兔兔,笑得很漂亮,“这里的医生很厉害,你的兔兔也会很快痊愈的。”
“嗯!”小孩受到鼓舞,点了点头,哒哒哒跑进宠物医院。
孩子嗓门很亮,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医生,我的兔子生病了。这是我攒得钱,你可以帮我治好它吗?”
说话间,还伴随着硬币滚来滚去的声音。
余沐梵好奇地瞧过去,发现男孩还在往外面掏钱。
他应该是砸了小猪存钱罐,里面都是一些小面额钞票和硬币,大面额很少。
掏了半天,也只有几百块钱。
医生检查兔子的情况,做出初步判断,“你的兔子,应该是误食了不能吃的东西,具体什么还要化验。这些钱……”
众所周知,给猫猫狗狗看病很贵。
兔子作为异宠,能治的医院少,采购仪器、药品的成本更高。
万一症状复杂,救回来肯定不止几百块钱。
可是,医生看着懵懂的小孩,说不出这些话。
动物的命也是命。
有些动物,或许在宠物市场不值钱,却拥有把它们视若珍宝的主人。
医生透过他,幻视一年前,站在同样位置,低着头连声哀求的少年。
‘求求你,只要能救活咘咘,我愿意留在这里免费打工。’
‘需要兽医执照?那……我会努力打工赚钱,付医药费的,请你相信我。’
‘求你救救咘咘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这些钱不够的话,等我拿到压岁钱,一定还给你!”小孩紧张地说,“要不然,等我长大了赚钱,我给你五百万!”
小孩还不清楚‘五百万’多么庞大,却愿意为自己的兔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些钱……够了,叔叔会努力治好它的,你留个电话吧。”医生默默决定:就当是每年惯例了。
虽然宠物医生,很少被人们叫做白衣天使,却也能守护孩子的梦想。
“太好了!”小孩蹦蹦跳跳的冲出医院,激动地对余沐梵说,“哥哥,我的兔子有救了,它肯定能跟你的猫猫一样好起来的!”
“是啊。”余沐梵捏着咘咘的爪子,在他手上印了个梅花爪印,“把咘咘的好运分享给你。”
小孩冒着寒风和霜雪,激动地跑回家。
余沐梵盯着他背影消失,才慢吞吞起身。
时临易走过来,默默递给他一张缴费单。
“咦?”余沐梵接过来瞧了瞧,“你在宠物医院,买了二百盒鱼油三百盒维生素啊,咘咘吃到下辈子也吃不完吧?”
“你下次去救助站,可以带给那里的猫。”
“原来你这么喜欢猫啊?”余沐梵指了指前方,路灯下的位置,“所以,你去年在那里,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咘咘吗?”
时临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唇角不自觉扬起弧度,“你还记得。”
正因为,他们去年今天,在这里相遇,时临易才执意要过来看看。
见余沐梵毫无反应,还以为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长得那么好看~”余沐梵踮起脚,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企图通过撒娇萌混过关。
——其实,他确实有些忘了。
刚刚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跟男朋友初见的情景。
仔细想想。
当初,自己其实打算被他囚禁play来着……
时临易,不行!
“难道你想等到我们初见的时间,复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那么有仪式感啊?”余沐梵瞧了眼时间,抱怨,“可是现在还早呢,我记得当时都快十二点了,现在才八点半,我坐在这里会冻成冰雕的。”
“我没那个打算,只是想过来看看。”时临易说着,牵起余沐梵的手,自然而然放进自己口袋,“时间还早,要回家吗?”
余沐梵听出他话外的意思,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回家。
“都到我学校附近了,正好去看看吧,听说今天晚上有活动。”
“嗯。”时临易牵着男朋友的手,一路走到A大。
今年春节比较早,有几个专业已经提前放寒假了。
不过,还有像余沐梵所在的专业,每年考试都比较晚,学生们依然呆在学校。
复习周的假期,正好给他们提供放松的好机会,大家高高兴兴各种整活。
时临易走进校门,发现路边摆着的名人雕像,基本都收到了新年贡品。
牛顿头上顶满苹果,胸口还塞了一个红包,上面写‘保佑我大物不要挂科’。
鲁迅被戴上马赛克墨镜,手里塞着纸筒卷成的赛博华子,胸口贴着充满感叹号的便利条。
‘先生大义,我也要弃医从文!!!’
旁边,还有几张便利条回应他:
‘医学狗抱头痛哭!’
‘还在读高中的学弟学妹,请一定要报考A大医学专业!’
‘积点德吧,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旁边还有居里夫人的雕像,被人系了一条红围巾,手里塞了一个签名版,上面写着居里夫人的全名:
玛丽·斯克沃多夫斯卡·居里
旁边,两个路过的同学好奇嘀咕。
“原来她全名叫这个啊?”
“对啊,居里其实是她丈夫的姓。上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竟然一直没有姓名。”
余沐梵面对雕像,虔诚地双手合十。
“玛丽夫人,保佑我大物拿到满分,求求你了!”
时临易:?
自家男朋友,又在搞封建迷信了。
两个人牵着手,抱着猫,继续走着走着,来到校内的广场。
广场今天有活动,聚集着很多人。
有几个人看见余沐梵,远远跟他打招呼。
“余哥,时哥,你们也来看元旦表演啊!”
“有什么表演?”余沐梵走过去问。
“室内的元旦联欢会已经结束了,挺精彩的,你可以去论坛看回放。”狗头回答道,“现在是室外表演,由咱们学院和艺术学院联合策划的新年无人机展。”
“咱们学院策划?我怎么不知道?”余沐梵作为专业第一,刚刚代表学校征战世界赛场,竟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狼灭吐槽,“你忙着谈恋爱,一下课就不见人影,当然不知道。”
“嗯?”余沐梵瞪他,“你不会上课跟我说吗?孤立我?”
“哪敢啊!”局长立刻滑跪,“其实我们策划的展子,规模挺小的。对我们来说,可以练练手,对你没难度啊。”
“就是就是,你出手,我们的学分怎么办?”
“行吧,算了。”
新年第一天,余沐梵勉为其难原谅他们。
咘咘从他怀里,偷偷探出猫猫头,好奇打量周围。
“哇!”
“余哥,你怀里长猫了!”
他们几个,陪余沐梵逛过宠物店,送给他宠物玩具,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咘咘本尊。
狼灭胆大,伸手就要摸,结果被咘咘给了一爪子。
“谁让你手欠,一上来就直接拍屁股。”余沐梵冷漠地说,“自己去打疫苗,别找我。”
“别管他。狼灭天天在学校里招猫逗狗,疫苗不知道续了多少。”
六娃翻翻口袋,找出喂学校流浪猫的猫条,激动地送到咘咘嘴边。
咘咘闻了一下,不感兴趣地撇过头,却同意让她撸两把。
“你看,这才是正确示范。”
“不给吃的就想摸,你是不是白嫖怪?”
狼灭揉着手,欲哭无泪。
无人机展会开始,余沐梵被他们围在中间,笑笑抬头看向天空。
平心而论,他们筹备的无人机展,可看性不如大型、专业表演秀。
但是,能看出大家用了心思,创意也可圈可点,余沐梵看得非常尽兴。
可惜,今天飘着小雪,又是个阴天,人工湖依然没有月色下的倒影。
余沐梵不免觉得遗憾,听见旁边的人叫住自己。
“沐沐。”
“嗯?”
余沐梵朝他看过去,同时感觉到,手指突然一凉。
他立刻抽回手,发现无名指被套了一个blingbling的、比星光还要闪亮的圆环,刻着自己和时临易的姓名首字母。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时临易轻声问。
如果不仔细听,这句话甚至会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中。
“就这?”余沐梵嘀咕,“你仗着自己是我的童养婿,迟早要过门,所以求婚环节这么敷衍我吗?”
“就一个戒指,也不下跪,求婚词还说的那么随便,你至少应该说一百句爱我才可以啦!”
时临易听完他的要求,立刻说‘好’,侧过身准备单膝下跪求婚。
“不准!”
余沐梵再次意识到:口嗨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围那么多人,其中还有隐藏的‘时志不虞’CP粉。时临易要是单膝下跪,大家肯定把他们围起来,疯狂起哄‘答应他’‘答应他’,最后还要被按头接个吻,才能脱身。
余沐梵明明讨厌道德绑架,结果差点道德绑架了自己。
“你果然是故意的,知道这种情况,我拒绝不了你,是吧?”
“我没有。”时临易一脸正直。
余沐梵却越想越觉得刻意。
如果真没有,怎么会准备戒指?
他审视自己手上的戒指,定做起来肯定需要工期。
自己手指尺寸偏细,市面上很难找到合适的男戒。
说起来,时临易什么时候,知道他手指尺寸的?
余沐梵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又把手放回去,牵起时临易的手。
“好啦,我答应你。”
时临易握紧他,无比自然的十指相扣。
刚刚完成求婚的两个人,好像什么没发生似的,在汹涌的人潮中彼此依偎。
余沐梵问,“那你呢,愿意跟我结婚吗?”
“求婚?”
“不然呢!”虽然连个易拉罐拉环都没有,余沐梵理不直气也壮。
反正——
“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