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湛容

“先说好哦,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一半。”

余沐梵靠在时临易怀里,仰起漂亮的脸,严谨地补充道:

“46年真的太久了,万一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唔。”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全部堵了回去。

时临易单手环过他的腰,另一手捧起少年的脸,俯身吻住他的唇,把自己不想听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不会发生那种事。”时临易认真地说。

“啊……”

余沐梵已经顾不得思考他说了什么,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没有太多初吻的实感。

因为时临易的吻,很轻很轻,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明明被珍视了,余沐梵却不禁感到失望。

落差,好大。

“时临易,你只有这种程度吗?”余沐梵幽幽叹了口气,“我现在相信你没藏成人学习资料了。”

连接吻都不会,害得自己白紧张了。

——本来以为会被吻到腿软呢。

“算了吧。”

余沐梵默默决定,不为难素了二十几年的老男人。转过身,结束这个纪念交往的吻。

“沐沐。”

余沐梵才迈开腿,就听到后面的人叫住自己,声线暗含危险。

“嗯……啊!”余沐梵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被用力箍住。

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靠,瞬间坠入炙热的怀抱中。

时临易的气息拂过自己而后,伴随着一阵令他战栗的酥麻。

余沐梵小小打了个哆嗦,然后就感觉,下巴被一只手温柔却不容抵抗的托起。

“脸转过来。”时临易说。

余沐梵向来无法无天,现在却好像被蛊惑似的,乖乖把脸转过去。

感受到时临易靠近,他心跳加速,有种即将被攻城略地的预感。

时临易绝对是最高端的猎手,不紧不慢审视自己的猎物,指腹安抚似的滑到余沐梵耳后,捏捏不知何时变红的耳垂。

“别怕。”

“没、没有,……我才没怕。”余沐梵听到自己声音,竟然不自觉的打颤。

时临易笑了下,因为贴得很近,余沐梵甚至能感受到胸腔共鸣,震得自己心跳加速。

猎手的动作依然很慢,垂眸凝视余沐梵,无比缓慢的缩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等男人的唇真正贴近自己,余沐梵才意识到,在他靠过来之前,自己的期待已经达到顶峰。

真正得到猎物之后,时临易仿佛卸下伪装,跟‘温柔’一点关系都没有。

余沐梵感觉下唇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疼得他被迫张开嘴巴。

腰上的力道愈发收紧,似乎要把自己整个嵌入怀中,融入骨血。

余沐梵必须保持仰着脸的姿势,感觉口腔没有一处不被疼爱,被时临易冷冽的气味彻底侵占。

分泌的唾液甚至来不及吞咽,耳边回荡着羞耻的滋滋声。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久到余沐梵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思考功能,时临易才终于放过他。

余沐梵失神的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呼吸,胸口起起伏伏,琥珀色眼睛茫然的失神。

时临易眼眸依然清明,深深凝视他,大拇指腹蹭过少年艳红的嘴唇,顺着微微张开的唇封探进去。

然后,就被回过来神的余沐梵,用力咬了一下。

“太、太过分了!”余沐梵气息不稳的抱怨。

时临易这次没有道歉,眼底笑意更甚。

余沐梵低下头,狼狈地小声说,“先、先别松手。”

——站不稳了。

他早就该想到,不该随便招惹素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

.

余沐梵呆在休息室,喝了两大杯冰水,才让自己的脸红,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

等他终于可以走出休息室,虞朝朝的生日宴已经开始有一阵了。

像往年那样,宾客们送上礼物,几句公式化的道贺之后。便各自开始觥筹交错,只把生日宴当做攀关系拉拢人脉的场合。

黎于琛第一次挤进真正的上流聚会,自然要抓紧机会,见人先赔上三分笑。

只是,虞家结交的不是名流就是新贵,全部有头有脸。

黎于琛经营顶级夜店,然而在他们看来总归上不了台面。

收到名片,目光中总带着几分轻视。

黎于琛早就料到会这样,也唯有忍气吞声做小伏低,企图搭上一两个人脉。

谁都知道,上流圈是阶级划分最明显的地方。

黎于琛递了一圈名片,四处碰壁。就连Noctiflorous的常客,在这儿也假装不认识他。

嘁。

一群衣冠禽兽。

黎于琛暗暗骂着,忙活半天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只把自己累着了。

他有些丧气,恰巧看到余沐梵不知何时出现,便径直走了过去。

“余沐梵,你为什么会出现?”黎于琛疑惑,“邀请函不是卖给我了吗?”

“那又怎样?”余沐梵瞥了他一眼,“我就算没有邀请函,也能来。”

黎于琛才不信。

虞家什么地方?由得他说来就来?

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吗?

自己身为Noctiflorous的老板,在这里都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余沐梵只是店里的服务生,哪有资格被高看一眼?

正当他充满不屑,以为余沐梵无非只是打肿脸充胖子。

却见被人群簇拥的虞赴远和虞朝朝,齐刷刷向这边走来。

“哥!”

刚才接受众人祝贺,表情始终波澜不惊的虞朝朝,几乎飞奔着跑过来,裙摆随着动作上下翻飞。

“你慢点!”余沐梵面对虞家大小姐,语气丝毫没有恭敬和谄媚,反而有些责怪的意思,“你穿着高跟鞋,滑倒怎么办!”

虞朝朝‘哦’了一声,竟然真的乖乖收敛。

随后而来的虞家家主,也是一副很熟络的样子,主动开口询问,“休息得还好吗?”

“挺、挺好的。”

余沐梵回想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没有消退的热意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他立刻转开话题,跟虞朝朝聊生日宴的事。

虞朝朝表面说一切顺利,其实用眼神偷偷跟余沐梵示意:你再不来,我就要无聊死了。

余沐梵瞧瞧周围那些人,递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会场内其他人,诧异地打量余沐梵,纷纷猜测他是虞家的什么人。

有几个参加过拍卖会的宾客,想起余沐梵是上次那位夜店服务生,却不敢当众说出来。

因为,他们看到慢了几步走过来的时临易,停在余沐梵侧后方的位置,如影随形。

虞朝朝见了,甚至没有特意跟这位商界大佬打招呼。

所有人不禁迷茫,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瞬,猜测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本来还在跟别人谈话的南家人,瞧见时临易下来,互相使了个眼色。

他们一家子整整齐齐参加生日宴,主要是为了给虞千金赔罪。

好在虞赴远是个体面人,没有让他们家太难看。

可生日宴之前,南家又不小心得罪了时临易的男朋友。

得罪时临易可比得罪虞家严重得多,南家人商量了很久,决定尽早拔除这根刺。

南父堆满笑容,端了杯酒走到时临易面前,姿态放得很低。

“时总,刚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向您赔个不是。”

时临易站在余沐梵身后,看也没看他。

“你得罪的人,不是我。”

“对、对。”南父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时临易竟然也这么不给面子。

上流圈拢共那么大,周围宾客即使没有直接合作,也偶尔在宴会场合见面。

南父偷偷瞧了眼余沐梵,他正跟虞朝朝小声说悄悄话,连正眼都懒得给自己。

刚才惹了事之后,南家关起门商量对策。

捅出篓子的南行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

包括余沐梵在夜店打工、跟许凡争销冠、参加拍卖会等等,把他塑造成一个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做的捞男。

南家和虞家一样,也是根基深厚的高门,连娱乐圈的戏子都看不上,更别说余沐梵这种‘伤风败俗’之人。

让堂堂南家掌权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夜店服务生低头认错。

这件事传出去以后,南父面子往哪搁?

南父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便招了下手。

“行安,你过来。”南父把小儿子叫过来,居高临下命令道,“你刚才出言不逊,快给人家赔个不是。”

南行安自视甚高,老大不情愿,却也知道今天必须低头。

他磨磨蹭蹭走到余沐梵面前,有气无力地嗡嗡,“刚才,对不住了。”

“……你的生日蛋糕真的不能吃吗?它看起来好漂亮!”余沐梵假装自己又瞎又聋,完全忽略南少爷,只顾着跟虞朝朝说话。

“是翻糖蛋糕啦,虽然看着漂亮,但是味道不太好。”虞朝朝同样忽略南行安,顺着余沐梵的话说,“甜品师准备了几个可以吃的奶油蛋糕,你喜欢哪个口味?我让他拿给你。”

“你知道我的~”余沐梵朝他眨眨眼睛,疯狂暗示。

“我懂,每个口味都给你拿一块,对吧?”虞朝朝好歹叫了两个多月‘哥’,哪能不清楚余沐梵的毛病。

时临易听到这儿,也瞬间get到:行吧,今天又可以捡男朋友的剩饭吃了。

完全被屏蔽在外的南行安,面子上挂不住。

可父亲在旁边瞪着,母亲在后面催促,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二哥隔岸观火。

南家小少爷即使满肚子怨气,也只能憋回去,再次开口说,“余沐梵,我来跟你道歉。”

他声音大了点,语气也更加正式。

余沐梵却依然无动于衷,还在讨论那几块破蛋糕,研究要六分之一块还是八分之一块。

南行安从小养尊处优,被家里人宠废了,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碍于父母在场,他不好意思直接甩手走人。

可心里越想越憋屈,忍无可忍地大声说,“余沐梵,我不该说你是夜店卖的,虽然这是事实!对不起,行了吧?!”

‘夜店卖的’四个字一出,全场瞬间寂静无声。

围观的宾客们,即使知道余沐梵是夜店服务生。可这种场合下,他明显跟虞家和时临易关系不一般。

大家就算偷偷嘀咕,也不敢把‘夜店’挂在嘴巴。

南行安倒好,直接贴脸开大。

沉迷蛋糕拼盘的余沐梵,听到这话,终于匀出一渺眼神给南行安。

他勾了下唇,扯出一抹冰冷的笑。

也不知是不是南行安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余沐梵的唇色,格外红润。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余沐梵收回施舍的眼神,宣判道,“我不接受。”

南行安一直作威作福,啥时候这么卑微过?也跟着来了火气,不耐烦地质问,“那你想怎么样?”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余沐梵冷声说,“谁没教好,谁替他道歉呗。”

旁边的南父听懂意思,脸色变了好几茬,企图用名利场的圆滑给自己找台阶。

“今天是虞千金的生日宴,我们之间的事,还是私下解决比较好……”

“现在知道是‘虞千金’的生日宴,刚才干嘛去了?”余沐梵翻了个大白眼,“而且,你们明知道南行安得罪了朝朝,还特意把他带过来碍眼。仗着大庭广众虞家不会撕破脸,搞道德绑架是吧?”

“就是说嘛……”虞朝朝小声嘀咕一句,她压根不想原谅南行安。

虞赴远轻咳一声,却没有制止的意思。

“你、你怎么说话的?”背后的南母站出来,“行安会得罪虞朝朝,还不是你陷害的?再说,我们只是无心之失,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余沐梵开口,还没说话。

时临易上前半步,气质冷傲,压迫感瞬间拉满。

他声音清寒,裹着锋刃,“无心之失是指,你说我男朋友是‘不三不四’的人吗?”

此话一出,原本不敢站边的吃瓜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确实有点过了吧,我去过Noctiflorous,起码店里的服务生都挺正经。”

“其实我也去过,但凡混夜店的,应该没人不知道余沐梵吧?”

“对,贵得要命,而且出了钱还得看他心情。有时候别说倒酒了,让他签单都要排队。”

“等等,你们没注意时临易叫他‘男朋友’吗?”

“我听到了!难怪余沐梵这么无法无天,也没人敢惹。”

“所以上次拍卖会,只是他俩情侣play的一环吗?”

南母原以为,自家跟时临易的公司来往密切。

就算他有所不满,也会看在合作的份上息事宁人。

哪知道,时临易根本不顾情面,竟然当众说了出来,搞得南母一百个抬不起头。

“谢谢提醒,我差点忘了。”余沐梵冲着男朋友笑了下,转向南母,又换成看垃圾的表情,“有你这样的家长以身作则,也难怪儿子学不会做人。”

“我免费帮你们管教儿子,不得给我磕一个?”余沐梵挑了下眉,格外猖狂。

“你……!”南父一听,余沐梵居然让自己下跪,气得血压都高了。

“爸,还有阿姨。”一直隔岸观火的南行嘉,事不关己似的开口,“我劝你们,最好按照他说得做。”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南母看这个私生子,特别不顺眼,总觉得他想加害自己,“让我们声名扫地,你就可以顺利接管南家,想得美!”

“虞老弟,你我这么些年的交情,总不能让我在你的地盘上难做吧?”南父寄希望于虞赴远,希望他站出来主持公道,免得自己太难堪。

虞赴远虽然是个好脾气,这些年为了家庭远离勾心斗角,却毕竟是百年高门的家主。

他陪着妻子四处求医之余,也没有让虞家没落,足以证明虞赴远的能力。

“我这些年忙着照顾家妻,早已经不插手这些恩怨了。”虞赴远先把自己撇干净,又说,“这位余同学是朝朝特意邀请的朋友,今天又是朝朝的生日晏,自然由他说了算。”

“我当然站在哥哥这边!”虞朝朝明确表态,把之前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南行安上次带了谁来,大家没忘记吧?”

经她提醒,宾客们纷纷想起:这货上次把许凡带到虞家的地盘。

明知道两家不共戴天,还一意孤行让许凡进来膈应人。

这不是智商低,简直是没脑子!

围观的宾客们,纷纷倒戈到余沐梵这边。

还有喜欢和稀泥的理中客,劝双方各退一步,南父南母低个头息事宁人。

南父南母自视甚高,哪受得了这种气?

含糊两句之后,匆忙带着巨婴离开生日宴。

因为跑得太急,南母还被门口的台阶绊了一下。

余沐梵目送他们一家子仓皇逃离,幸灾乐祸地吹了个口哨。

南行安这次不仅捅了娄子,还害得父母颜面扫地。

这下子,就算他们再惯着南行安,也不会出面帮他擦屁股了。

余沐梵吹完口哨,突然想到什么,小声对虞朝朝说,“不小心毁了你的生日宴,明天我再补偿你一次。”

“没关系啦,我本来就嫌无聊,巴不得有乐子看呢。”虞朝朝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看到南行安最后的表情,像个猪头!”

余沐梵反问,“为什么侮辱猪?爱猪人士表示愤怒。”

“噗嗤——”虞朝朝没忍住,捂住嘴笑出了声。

正当她笑得停不下来,背后突然传来温柔的声音。

“朝朝,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

还在议论南家乐子的人,同时看过来,余沐梵也转过身。

背后,悄无声息出现一个肤色苍白,看起来无比虚弱,容貌却极其美丽的女人。

岁月对她格外温柔,那张脸美得看不出年龄。常年卧病,让她眉眼间多了一抹惹人怜爱的易碎感。

“妈妈!”

“容容!”

虞朝朝和虞赴远同时跑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她。

虞朝朝问,“你不是说最后再露个面吗?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湛容虚弱地笑笑,“我睡醒感觉身子好些了,听到外面热闹,就出来看看。”

她白皙纤瘦的手,轻轻整理好虞朝朝头上的发簪,“朝朝今天很漂亮,一转眼你就十九岁,时间过得好快。”

虞朝朝抱着湛容的手臂,黏黏糊糊撒娇,“就算19岁,也是妈妈的小孩。”

“对,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湛容拍拍虞朝朝的后背,又问,“你说要介绍给妈妈的朋友呢?他让朝朝变得这么开朗,妈妈想亲自向人家道谢。”

“你先坐,我把哥叫过来!”虞朝朝知道妈妈不喜欢吵闹,又怕她站久了会累,扶着妈妈坐到宴会厅后方,被屏风挡住的红木椅上。

余沐梵远远望着她,耳边充斥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虞夫人的气色,比前两年好多了。”

“可怜天妒红颜,希望她快些康复吧。”

“唉,太难了。她患的是心病,但治病的药早就没了。”

余沐梵听着听着,有些恍惚。

“哥~”虞朝朝跑过来叫他,“我妈妈想认识你,她还说要跟你道谢呢。”

“我……”无法无天的余沐梵,莫名有些畏怯。

时临易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说了句,“去吧。”

“也、也是。”

受到隆重的接待,还毁了人家女儿的宴会,却不跟主人打招呼,未免太没礼貌了。

余沐梵忽略隐隐的顾虑,跟随虞朝朝穿过整个宴会厅,隔着屏风窥见影影绰绰的身影。

即使年过四旬,湛容依然是当之无愧的美人。

不敢想象她年轻时,该有多么绝色。

余沐梵试图缓解焦虑,故作轻松调侃虞朝朝,“你怎么不像妈妈?”

“我长得像爸爸,我哥比较像妈妈啦。可惜家里人担心妈妈睹物思人,把哥哥的照片都收起来,不让我一定要拿给你看看。”虞朝朝负气,推了他一把,不放心地嘱咐道,“你陪我妈多说说话,她很少见外人的。”

“好哦~”

余沐梵应了声,仿佛下定决定般,走到屏风后面。

湛容听到动静,一直等到对方落座,才看清少年第一眼。

“你是……”湛容长久凝视他的脸,似乎在回忆少年的名字,“余沐……梵?”

“是,湛阿姨你好。”余沐梵注意到,湛容叫自己名字,断句有些奇怪。

‘沐’和‘梵’之间,有长达三秒多的停顿。

“见到你很高兴,我一直很想见你。”湛容语气很轻很慢,好似怕惊扰面前的少年,“我可以叫你‘沐沐’吗?”

余沐梵非常在意边界感,一般不会同意刚认识的人,交得这么亲密。

被湛容注视着,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可以。”

湛容笑了,轻轻叫了声,“暮暮。”

“……”那瞬间,余沐梵有种被时光击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