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有管家啊?”
虞朝朝跟余沐梵认识没几天,却已经亲近到一口一个‘哥’,私底下当然没少聊天。
她知道余沐梵并非本地人,因为考上A大才来到这座城市。
目前住在A大附近面向学生的出租公寓屋,总面积只有六十来平方。
就算余沐梵得到一笔天降横财,也不至于给小破出租屋,请个管家吧?
刚才情况紧急,虞朝朝也顾不得细想‘管家’究竟是谁,现在才觉得太不合理。
“咦?”余沐梵得知管家要过来,同样觉得疑惑。
虽说刘管家受过专业训练,把偌大的时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每天事无巨细的向自己汇报咘咘近况。
可余沐梵在外面玩密室晕倒,怎么想,都不该是管家的工作范畴。
咘咘寄养在时宅之后,余沐梵常常登门探望。
一来二去,跟刘管家也算是处了个点头之交。
最近他总觉得,刘管家面对自己的时候,并不像微信聊天那样细致体贴,连语气都略有不同。
以他俩目前的交情,刘管家真的会因为自己晕倒,放下所有工作立刻赶过来吗?
兄妹俩同时陷入沉思,脑袋上小问号越来越多。
组队刷密室的几个同学,确认余沐梵没什么大碍,便又去玩其它项目。
两个人坐在密室门口的长椅,又等了几分钟,感应门再次打开。
虞朝朝一抬眼,看见传说中日理万机、行踪不定、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的时临易,径直向余沐梵走来。
虞朝朝瞳孔地震:???
等等,我哥手机里备注的‘管家’,竟然是时临易吗?!
莫说余沐梵只是得到一笔横财,哪怕他真的身价千亿有大豪宅,请时临易当管家也纯属痴心妄想。
虞朝朝努力找回自己的智商,开始理性分析。
‘管家’除了职业之外,字面意思是管理家庭,也有人把妻子叫‘管家婆’。
时临易那种身居高位的人,没有人能够掌控,做事随心所欲。
他成为余沐梵的管家,肯定是自愿的。
那么——
虞朝朝瞧了瞧身边的余沐梵,又瞧了瞧走过来的时临易,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亮呢。
“虞小姐,你好。”时临易走近,保持一贯的疏离向虞朝朝打招呼。
“你……”虞朝朝连忙直了直腰,正要礼貌回应。
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余沐梵打断。
“你好冷淡啊,吓到我妹了。”余沐梵不给面子的吐槽,“又不是谈生意,叫什么‘虞小姐’?她今天打扮得这么可爱,不是为了跟你搞社交礼仪的。”
余沐梵说得理直气壮,完全不考虑得罪时临易会有什么后果。
旁边虞朝朝听得心惊肉跳,生怕时临易发怒。
虽说她跟时临易接触不多,两家生意场也没什么冲突。
但商圈人人都知道,时临易发家那几年宛如开了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商圈好些人,以为时临易才二十出头,试图欺负打压他。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余沐梵无权无势,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万一得罪时临易,都不知道怎么死。
‘恶名在外’的时临易,被余沐梵劈头盖脸怼了一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从善如流询问虞朝朝,“抱歉,你希望我怎样称呼?”
“如果可以的话,私下里叫我朝朝就好了。”虞朝朝卸下刚刚伪装的成熟,笑笑地说,“跟我哥一样。”
“好的,朝朝。”时临易见两个小朋友要好的贴贴,询问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马上要回家了,爸爸妈妈马上要出国,估计要呆好几个月。”从半个小时前开始,家里人就一直给虞朝朝打电话,催她快点回家给父母送行。
虞朝朝放心不下余沐梵,才一直留到现场。
“可是,我哥他……”虞朝朝语气犹豫。
“你回去吧。”余沐梵指了指时临易,“他会管我的。”
时临易这个人偏执又疯批,占有欲特别强,那方面还有瘾。
他要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了,以后谁陪他玩囚禁play?
余沐梵对时临易的人品不一定有信心,对他的床品挺有信心。
呵,除了自己没人受得了。
“……”虞朝朝再次坚定自己的判断。
哥哥和时临易,很、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次拍卖会吗?
家里又打电话来催,虞朝朝顾不得刨根问底,匆匆跟余沐梵道别。
目送小女生哒哒哒跑远,长椅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临易才走到余沐梵面前,一直到快碰到他的脚才停下。
他垂眸,几乎没有视力的蓝灰色眼睛,似乎也在注视余沐梵。
“为什么会晕倒?”
“不知道,他们说我有深海恐惧症。”余沐梵歪了下脑袋,懵懵的说,“可我不记得自己有这个毛病呀?”
时临易眸光一凛,“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要!好不容易熬到放寒假,我才不想去医院。”余沐梵摇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再说,就算我真的有深海恐惧症,以后不去海边就好了。”
“不去医院也可以。但你刚刚晕倒,身边最好有人照顾。”
考虑到余沐梵那个家徒四壁的破屋子,既没人照顾,也不适合养身体。
而且最近开始装修,哪怕不搞硬装,工人进进出出也特别吵闹。
时临易提议,可以送他去酒店或者疗养院。
“我有洁癖,不要住酒店!”余沐梵摇头频率更快,“疗养院也不行,隔壁都是大爷大妈,太无聊了。”
时临易眼底浮现淡淡的无奈,“那你想要住哪里?”
“你家啊。”余沐梵秒答。
时临易短暂停滞,没想到余沐梵会主动提出要住进自己家里。
“你家里有人照顾我,三餐准时投喂。每天还能陪咘咘玩儿,闲来无事可以逛逛花园。”余沐梵说着说着,甚至觉得自己早该住过去了。
这个老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囚禁我?
“不能住吗?”余沐梵仰起脸,眼巴巴望着时临易,“我在你家里进进出出多少次啦?连儿子都在你家养着,你不让我住要给谁住?你的新男朋友吗?”
“没有新男朋友。”时临易立刻澄清,“我目前单身。”
余沐梵对他的回答明显不满意,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依然紧紧盯着时临易。
时临易只好说,“家里闷,没有人陪你。”
余沐梵顺着问,“你呢?”
“我是最闷的。”时临易知道自己性子无趣,曾经试过所有方法,也做不到投其所好。
余沐梵听到解释,伸出手指戳戳他的侧腰。
“你瞧不起谁呢?我可是夜店头牌。”余沐梵骄傲地说,“有我在,你别想闷。”
.
余沐梵带着简单的行李,再次踏进时宅,享受囚禁体验卡加长版。
刘管家提前得到消息,早早准备好余沐梵的生活用品,暗暗想:先生终于把人带回家了。
打从余沐梵出现开始,刘管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个过分漂亮的少年,迟早会成为时宅另一位主人。
虽说早有预感吧——
“唉,时先生未免太操之过急了。”管家心情复杂地念叨,“人家才十八岁,就不能再忍两年吗?”
转念想想,再忍两年,时先生就到了而立之年。
一直对雇主印象是‘年少有为’的管家,突然意识到,时临易已经到了吃嫩草的年纪。
熟悉的豪车停在大宅门口,‘嫩草’背着书包欢欢喜喜从车里跑下来,笑着跟刘管家打招呼。
“刘管家,接下来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余沐梵全然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没等兼职司机的时临易跟过来,便率先走进房间里。
刘管家收起杂乱的思绪,拿出专业态度为新主人带路,“余同学,我带你去客房。”
得知余沐梵要住进来,刘管家立刻跟佣人一起,收拾了新的客房。
余沐梵乖乖跟随他,瞧了眼房间,嘴里嘟嘟囔囔挑刺,“我还是喜欢上次那间。”
新房间以暖色调为主,床褥都是新的,枕头旁边还体贴的摆了玩偶和抱枕,明显迎合余沐梵的年纪和喜好。
然而,余沐梵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空气中没有清冷好闻的味道,莫名有些空荡。
刘管家以为他更喜欢主卧的布置,忙说,“我立刻按照上次那个房间的格局,重新为你布置。”
“不必。”时临易跟过来,淡淡吩咐,“带他去住上次那间。”
“……好的。”刘管家回应,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
余同学住进主卧,时先生住哪里?
时宅没有多余的房间,上次他把主卧让出去之后,自己连夜回公司休息。
现在余沐梵少说要住十天半个月,时临易打算每晚住公司,还是睡在有小熊玩偶和猫咪抱枕的客房?
本以为时临易把余沐梵带回家,是为了金屋藏娇的刘管家,再次改变想法。
这波,妥妥的鸠占鹊巢!
余沐梵如愿住进主卧,把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拿出来,准备挂进衣橱。
他打开卧室的衣橱,才发现里面已经挂了几件衣服,正是时临易经常穿的家居服。
时宅那么大,不可能没有衣帽间。
时临易衣服挂在这里,代表他在这里换衣服,比特意去衣帽间方便。
所以——
余沐梵环顾四周,立刻得出结论。
这里原本是时临易的卧室。
难怪空气中漂浮的冷香,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正常人发现自己占了主人的卧室,恐怕会觉得惶恐愧疚,赶紧把房间换回来。
可惜,他是无法无天的余沐梵。
“原来是时临易的房间啊。”余沐梵眼睛亮起来,视线到处搜寻,“那我就不客气啦~”
原文中,时临易花样特别多,精通各种道具play,看得鉴黄无数的余沐梵叹为观止。
他一直觉得好奇,时临易27岁遇到余沐梵,此前没有任何交往对象或者暧昧情人,到底怎么学会那些花样?
总不能无师自通吧?
余沐梵断定,房间里肯定藏着秘密!
余沐梵兴致勃勃打开床头柜,试图寻找以后会用在自己身上的小道具,或者某些自己看到会果断封禁的‘艺术’作品。
结果,翻完所有抽屉,却一无所获。
时临易的私人空间,比他本人更加无趣,床边甚至连多余的卫生纸都没有准备。
余沐梵折腾一大圈,没有窥探到时临易的秘密,反倒把自己累到了。
他摊开四肢,仰躺在床上喘气。
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吧。”余沐梵有气无力喊了声。
时临易推门进来,看到自己一贯整齐的房间,宛如被土匪打劫般凌乱,放在抽屉里的东西全部被拉了出来。
罪魁祸首大咧咧躺在床中央,见他进来,也丝毫没有愧疚感。
仿佛一只拆完家的小猫咪,挑衅的望着主人:然后呢?打洗我?
难怪他住的出租屋家徒四壁。
以余沐梵的超强破坏力,时临易很怀疑,房间装修好之后能维持几天。
时临易很快收起眼底的惊讶,平平说道,“家庭医生来了,让他帮忙检查一下你晕倒的原因?”
“家庭医生?”余沐梵翻了个身,“治不好,他们全都要给我陪葬那种?”
“什么?”时临易显然不精通霸总文学。
“没什么啦。”余沐梵又翻了个身,懒洋洋站起来,瞅瞅自己脚下的‘案发现场’,故意恶劣地作弄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的房间弄这么乱吗?”
时临易猜测,他大概是看到自己的私人物品,判断这里是自己房间,便四平八稳回应,“现在是你的房间,任你处置。”
“那你没有在我的房间里藏什么秘密吗?”余沐梵不服输,干脆直接问当事人,“比如,某些成人学习资料?”
时临易搞不懂自家小孩的思路,‘学习资料’之类的通用暗话,却也能听懂一二。
“没有。”他压低语气,“你还小,那些东西不能多看。”
“嘁!”余沐梵嫌弃,“假正经。”
后来你拉着我一夜八次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还小?!
道貌岸然的老、男、人!
家庭医生业务能力过硬,认认真真替余沐梵检查,发现他除了营养不良以外,身体没有其它问题。
“深海恐惧症与常见的恐高、幽闭恐惧症类似,主要由于心理原因所导致,不需要特别治疗。”医生告诉余沐梵,“如果你想要克服恐惧,最好能找到恐惧的根源,然后请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干预和引导。”
“好,谢谢医生。”余沐梵不清楚自己‘恐惧’的根源,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喜欢摆烂,既然害怕深海,大不了以后远离潜水这项运动呗。
反倒是旁边时临易把医生的话听进去,仔细询问干预治疗的措施。
余沐梵听他俩交流各种专业术语,觉得无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悄咪咪溜到宠物房找咘咘玩。
走进宠物房,一直照顾咘咘的宠物营养师,正捏着爪爪跟它告别。
“咘咘,姐姐走了以后,你要想我啊!”
“走?”余沐梵警觉,“你要辞职吗?别啊,你把咘咘养的那么好,毛发都变油滑了,我跟咘咘都舍不得你!”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辞职啊。”小姐姐连忙解释,“这份工作薪水高,还能带薪撸猫,我怎么会辞职呢?因为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二了,刘管家说每逢过年,我们都有新年红包和半个月假期。我老家离得远,想要早点回去跟家里人团聚。”
“原来如此,祝你新年快乐。”余沐梵没打算过年,自然也不关注过年的日期。
他仔细回想,今天经过商业街,确实有许多商铺挂出新年装饰,连密室也推出新年主题。
只是偌大的时宅,没有跟新年有关的布置,搞得余沐梵差点以为,这里的人不需要过年。
余沐梵好奇地问,“你们都回去过年,时临易呢?”
新来的宠物营养师,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旁边在时宅任职好几年的小姐姐,接过话说,“时先生过年期间,也在忙着工作。”
“咦?”余沐梵紧着问,“他家里人呢?不吃团圆饭吗?”
“唉,你们有所不知。其实时宅以前也是高门,家底不输虞家。可惜后来分家,为了抢夺家产闹得四分五裂。时先生的父亲早年经营不善,欠了许多债,亲戚朋友都不愿意帮忙。后来时先生发家,那些亲戚上门攀关系,管家让我们一概不理通通赶出去。”
“至于时先生的父母,他们已经看淡人情世故,不再插手家里的生意。趁着年轻还有精力,一直忙着在世界各地旅游,常常会寄礼物和明信片回来。”
“这样啊。”余沐梵喃喃。
原文没提到余沐梵的父母,同样也没提到时临易的父母。
本以为时临易那副鬼脾气,多半没有父母、或者父母教育不当。
如今听起来,他出生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
父母即使穷困潦倒也互相扶持,还把儿子培养的如此优秀。
“不对啊。”余沐梵又觉得奇怪。
出生在健康家庭的小孩,会拥有更多爱人的能力。
怎么时临易一副封心锁爱、无欲无求的样子?
“喵~”咘咘甩着尾巴凑过来,夹着嗓子叫了声,唤回余沐梵的思绪。
“咘咘!”余沐梵抱起猫儿子,亲昵地rua了两把,“我知道你舍不得小姐姐,可是小姐姐也会想自己的家人啊。没关系啦,今年就我们俩……不对,我们三个一起过年吧~!”
.
余沐梵住进时宅以后,过上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来无事撸撸猫养养花的神仙日子。
时临易工作忙碌,却会在每天下班之后,给余沐梵带一份豪宅里营养师绝对不会准备的甜品。
一想到被囚禁后,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余沐梵不禁思考:我的人生还有什么烦恼?
——还是有的。
腊月二十五开始,时宅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放假回家,只留了几个离家近的家政阿姨,保证每日衣食。
余沐梵懒洋洋躺在影视室,用大屏幕给咘咘播《猫和老鼠》,看着咘咘跟Tom一样追着老鼠跑,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熟悉的连环夺命铃声,打断他的兴致。
余沐梵拿起手机,看到‘活爹’两个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忍忍吧。
余沐梵告诉自己。
这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没完全讨回来呢。
电话接通,余沐梵还没开口,电话那边传来劈头盖脸的质问。
“余沐梵,你三个姐都回家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滚回来!”
余沐梵还是那副说辞,“我没钱买车票。”
“不是让你去打工吗?没用的东西,老子白养你十年!”
“……”余沐梵隐约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
他今年十八岁,按照农村人习惯的‘虚岁’算法,四舍五入算白养了二十年。
电话背景音,传来三个姐姐劝架的声音。
“算了。”余爹勉强退了一步,跟三个女儿说,“你仨凑五百块钱,让他买绿皮火车回来。”
真狠。
从A城到他偏僻的老家,绿皮火车要开将近三十个小时,坐回去人都傻了。
余沐梵不想遭那个罪,又扯了个理由,“春运期间,买不到票。”
“你……!”余爹气炸了,正要发作。
电话那头,余妈拦住他说,“算了算了,为啥非要他回家?咱家人热热闹闹吃团圆饭,也挺好。”
“你懂啥?少说话!”余爹推开余妈,继续教训余沐梵,“我跟你说,你弟现在成绩不行。私立学校的老师说,让我们给他请个家教,否则明年肯定考不上市里的高中。我把你供到大学,总得得到回报。你就算不回来,也得想办法给你弟补课!”
余沐梵的大姐,趁机解围道。“大弟现在买手机了,你让他给二弟视频讲课。”
“对对对,现在城里特别流行,叫什么网课。”
“成,那就上网课。”余爹做出决定,用命令的语气质问,“听见没?开视频给你弟上课。”
“啧。”余沐梵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挂断电话,接通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倒不是他被余爹吼怕了,真打算给‘二弟’上课。
而是为了看看,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长什么模样。
读大学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余沐梵’家境不好。
开学第一节班会,老师让他们加班级群。
全班只有他没有智能手机,唯一的老式手机,也不知道哪个二手市场淘的。
宿舍里四个人,其他三位舍友家长亲自送孩子报名,帮忙铺床、带着大包小包生怕委屈孩子。
余沐梵孤身一人,所有的行李只有一个破蛇皮袋子。
余沐梵想当然以为,自己家里是偏远乡村的扶贫重点家庭。
视频接通,他看到盖得相当阔绰的农村自建房,目测至少三层起步。
屋里的家具都是实木的,家电全部是大牌高配,整栋房子里里外外加起来,少说也花了大几十万。
三个姐姐忙着新年大扫除,每个人灰头土脸,大姐身边还跟着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
而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一个体重明显超标的大胖小子,抱着最新款iPad打游戏,嘴里时不时爆出脏话。
穿围裙的余妈守在旁边,一口口给他喂饭。
余爹翘着二郎腿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烟,吆喝着让男人冒着寒风去外面擦玻璃,嘴里骂道,“别以为你上我家干两天活,彩礼就能减。二十八万,少一个子都甭想!”
“……”
一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是自己生长的‘家’,余沐梵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