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听上去挺让人心动的，但也只是心动而已。
阿斯加德也确实有从神的说法，比如海姆达尔之于奥丁。他可以短暂拥有奥丁之力，并通过这份力量发挥出超越自身极限的事情。
可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不是自己的。
就像袁满手中的永恒之枪和毁灭者战甲，虽然在袁满手中，能够使用神器之力，但只要奥丁一开口，枪和战甲就会自动回到奥丁身边，和袁满没有半毛钱关系。
“感谢女神大人的厚爱，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怎么？觉得赏赐不够，你知道当年有多少人想当我的从神吗？”
海拉一挑眉毛，这在阿斯加德已是极高规格的封赏。
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当上从神？什么神都有资格拥有从神？就算是奥丁，也只把力量借给海姆达尔一个。
“还是你觉得我的力量不如那个老家伙？”
“都不是。”袁满摇头。
当年是奥丁胜海拉，现在奥丁已老，海拉正值盛年，真打起来海拉未必没有胜算。
因此，奥丁借出的神器和海拉许诺的从神在袁满看来基本持平。
不过剩下的东西，海拉就没法和奥丁相比了。
奥丁坐拥九界，海拉只是个光杆司令，能不能出去还两说。
虽说打天下的功劳肯定比守天下要打，但袁满既不喜欢冒险，也不贪婪，怎么会放着奥丁的大粗腿不抱，去抱海拉的小细腿？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明说，不过海拉也不是只知道战斗的莽夫，很快转过弯来，冷着脸道。
“我明白了，等我的大军向九界进发时，希望你还能这么想。”
袁满叹了口气，少见地直视海拉的双眼：“女神大人真要如此吗？亲手让阿斯加德陷入内乱。”
“是他逼我的。”海拉的态度已经不是坚定或者倔强，而是深入骨髓的执着。
“可是你的母亲她……”
袁满还想再劝，海拉却不愿意继续听。
“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说话的余地，从几千年前就没有了。我要是你，就不会继续这个话题，那只会消耗我的耐心，你用酒争取来的耐心其实没有多少。”
“是嘛，那还真是遗憾。”
袁满再次叹息，心中终于萌发退意。
不过最后的努力还是要做的，之后嘛就尽人事听天命。
“枉费他一番心思，还为了你当面顶撞天王。”
“他？什么他？”
海拉已然做好袁满多说半句就赶人的打算，但听到话语的内容，拔剑的动作又慢了下来。
袁满眼睛一亮，心知有戏：“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女神大人不会忘了吧。就是在我之前进来的地球人，准确说是地球人的灵魂。”
“你是说——死脑筋的男人，史蒂夫·罗杰斯？”海拉瞳孔一缩。
“应该不会有第三个地球人进来过才对。”
“他——我还以为老家伙发现了他的存在，将他毁灭了……现在看来老家伙的脾气确实好了很多。”
“算是吧。”袁满知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这个时候不适合多说。
海拉又问：“那个男人他……怎么了？你刚才说他为了我顶撞奥丁？”
“没错。可你不是不想继续这话题吗？”
“我刚才忘了说了，其实你争取到的耐心不多，也不算少，所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不愧是被弗利嘉誉为托尔和洛基联合升级版的女人，玩起花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是是，女神大人。”袁满一边憋笑，一边答应。
“是这要说一遍。”
“是，女神大人。我继续说，那一天我带着史蒂夫的尸体，不，躯体去见天王，天王把他的灵魂带了出来，回归肉身，你猜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顶撞奥丁？”海拉顺着猜。
“不是，但差不多，他先问了这里是哪，再问你是谁，确定身处的位置和天王的身份后，他直接说希望天王能解除对你的囚禁。”
“！！！”海拉愣住了。
她这一生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却从来没有像这般只因为一句话就差点心神失守。
那可是奥丁啊，自己一直在追赶的目标。
就算现在垂垂老矣，自己也没把握取胜，那个自己能单手打一万个凡人怎么敢？他就算不知道奥丁的实力，也该知道自己是老家伙的手下败将啊。
海拉又回想起了不久前的记忆。
差不多一个月前，封印突然变得不稳定，她本以为是奥丁死了，准备破封而出，结果封印很快自行稳定下来，被选定的破封点也多了一个凡人的灵魂。
海拉对人类没什么兴趣，一剑挥出，将凡人切成两段，没想到男人的灵魂居然和封印相连，能够自我修复。
她试了几次，发现毫无用处，更有意思的是，凡人的意识也在这个过程中复苏，试图抵挡她的攻击。
哪怕知道双方实力过大，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依旧不曾放弃，一次又一次重复。这让被囚太久，久得忘了自己感情的女神生出些许涟漪——名为好奇的涟漪。
她停手，和凡人说话，结果凡人上来就是一句为什么要杀我，让女神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耐心再度磨灭殆尽。
继续砍，砍死几次消气后，再说话。
可即便又“死”了几次，凡人的态度还是没有半点改变。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凡人离去，两人的相处都遵循这个模式，打打说说。
海拉从没见过这么死硬的凡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向她低头服软，还横挑眉毛竖挑眼睛，各种说她错了。
战争是错。
铁血是错。
一言不合，打打杀杀是错。
当年和奥丁反目的时候都没这样，毕竟父女俩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上是一致的。
这个凡人倒好，什么都是错，好像海拉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偏偏又不怕死，不怕苦，不怕疼，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在谈及她被封印于此的事情，他第一次站在她的角度，说奥丁错了，说她不该受到如此刑罚，说有机会见到奥丁一定要当面问一问，让海拉好一阵不适应，以为他终于服软了。
结果他下一句就转了回来——应该等你真正谋反的时候，再把你关起来。
气得海拉又是一通拔剑砍人，让他整整“死了”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