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在哪听过,是哪儿呢?忽然眼前闪过一张素淡坚定的小脸,想起来了,不正是来玲珑阁卖玉佩的那位吗?那玉佩现在还在他屋子里放着呢。
呵,已经到了要变卖东西维持的地步,居然要请李寄?难不成她还想到时候来个一鸣惊人不成?
嘲讽的嘴角翘起,但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一小簇声音在说,那女人八成真能干出点儿不一样的大事出来。
卓子见他有兴趣,回道:“是个小楼子,经营的不怎么样,听说前几天还差点让收债的给收去。不过李寄的话里似乎对这得月楼有几分兴趣,得月楼的女老板是亲自登门请他的。”
彻底不吃瓜了,卓不凡惊讶的挑起眉毛,“是吗?李寄那家伙居然也会看上谁?”
“就是说啊,听说那女老板拿出了半首残曲出来,要不是不敢坏了二爷的事,说不定他就一口答应了。”
卓不凡脑子转了起来,这样看来那女人手里不是没有值钱的东西,随便去大青楼里卖几首就够她支撑的了,何必走到去卖贴身玉佩的地步呢?
“卓子,去告诉李寄,让他答应得月楼的邀约吧。这几年他挺辛苦的,为我办了不少事,权当奖励了,这次的任务另外安排人吧。”
卓子有些意外,但真心为李寄高兴,若不是这里头渊源颇深,他一个干净人何必干脏活呢。
“他一定高兴,我这里替他谢过二爷了。”
一连见了好几个乐师,苏茗都不是特别满意,不是过于匠气,就是技术不够的,要么就是狮子大开口的,总之,很失望。
天色晚了,只能打道回府,明日再说。
进门前,苏茗特意提醒迎春,和姑娘们什么都别说,千万不要把沮丧写在脸上。然而当她进了门,却发现好些人正满脸沮丧的等着她。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刘三又来了?”
珠儿抢先回道:“妈妈,秋菊姐姐的脚扭伤了。”
“什么?”
“吴叔请了大夫看过了,说是脚没扭断,但骨头八成裂了,要想能跑能跳至少要三个月。”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得月楼一共两个擅长跳舞的姑娘,冬雪的病还没有康复,秋菊又倒下了。
这可怎么办好?
“彩画,你每天跟着秋菊练习,你能不能顶她的位置,带着大家练?”
彩画是姑娘里胆子最小的一个,顿时缩了起来,“妈妈,我不行~让我跟着别人行,让我领头可不行。”
“哎算了算了,再想办法吧。”
苏茗扶额,彩画的实力当主舞的确勉强,到时候上台一紧张说不定会搞砸。
这可怎么是好?乐师没有请到,核心成员又倒了一个,简直打乱了她全部计划,离评比还有十一天了,一切都重来还来的及吗?
“你们都下去吧,该训练的继续训练,心不许乱,有我坐镇,你们不必担心。”
“好。”姑娘们应声,听她这么说终于把一半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秋菊坐在床边抽泣,怎么安慰都不好使,已经哭了许久了。无边的愧疚将她淹没,她不怕疼,她是恨自己浪费了姐妹的努力和心血。
冬雪彩琴在一旁陪着她。
苏茗亲自过来看了一眼,安慰了秋菊几句,让她安心,总会想到办法的。
夜深了,苏茗披着衣裳独自坐在房顶,眺望着星空和沿河璀璨的灯火,穿越之后头一次感到了疲惫迷茫。她从小父母早逝,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早就去世了。现代社会除了事业几乎没有让她无法割舍的东西,但却有一点是在她这个落后的古代可望而不可及的,安全感。
所以她才特别想打出一片天地,像前世一般,拥有安身立命的东西。亲情和爱情她都没有,总要有些东西牢牢的抓在手里,才会安心。
“谁在房顶?”
正入神,院中传来一声小心的惊呼,是立夏。
苏茗收回了思绪,“是我,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立夏拍了拍胸口,“是妈妈啊,我还以为是贼人。我也想睡觉啊,但昨晚上缝演出服把手指头扎了好几个洞,又红又肿的,我想舀点凉水泡泡。”
“哦。”苏茗嘴角弯起,心头的沉重莫名去了大半,连立夏这样好吃懒做的都知道努力了,她还在这里矫情什么?不过是遇到几个小小的困难罢了,真应感到羞愧。
“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就回去。”
“哦。”立夏觉得苏妈妈有点莫名其妙,她只看出她心情不好,别的就没那么细腻了,此时她的手指头才是最重要的。应了一声,舀了半盆水就回屋去了。
苏茗想了一夜,用炭条在纸上把所有的姑娘的特点都一一罗列,终于勉强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家伙儿的声音都还不错,除了立夏那个五音不太全的,别的都还好,声音抓耳的也有几个。
于是心里有了主意,把最近一直在练习的那首歌重新进行了编曲,在脑海里彩排了无数遍,直到四更天了才定下心睡着了。
等到太阳初生,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本是担忧万分的姑娘们看见苏妈妈精神焕发的样子都震惊了,她心态可真好啊,姐妹们昨晚私房话还说呢,弄不好组团比赛的计划要泡汤,谁知苏妈妈转眼就跟没事人似的。
“姑娘们!在通往成功的路上困难总是免不了的,可我们不能被这些困难打倒,要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姑娘们聚精会神的听着,是啊,她们听的懂,可办法呢?
一边的板凳上,并排坐着秋菊和冬雪两个病号,也在忧心忡忡的想着。
“原本我想让你们载歌载舞,秋菊当主舞,跳一段高难度的动作惊艳大家的眼球,可现在出了意外,其余的人里没有人能胜任这个角色,所以我再三考虑决定本次比赛先放弃舞蹈的部分,改为合唱方式。”
“合唱?”
彩琴在唱歌方面是最有发言权的,“是一齐唱歌的意思?”这倒是从来没有过。
苏茗笑道:“没错,不过和单纯的一齐唱歌不同,比那复杂许多,要分高低分部,要有领唱有和声。大家放心,等下真正排练起来你们就明白了。”
姑娘们觉得新奇,纷纷交头接耳。
一旁的秋菊心活动起来了,“妈妈,那只唱歌的话,我是不是也能参加?”
冬雪也羡慕的看着。
“对,合唱最好人多一些,所以你和冬雪都要上,冬雪的身子好很多了,这段时间都坐着和大家一起练习吧。”
冬雪眼含着泪,咬唇狠狠的点头。
四个小姑娘也眼巴巴的看着,等着苏妈妈发落她们。
经苏茗一番考校,发现几人在耳濡目染之下早就会唱这首歌了,加之她们几个的强烈要求就把她们全都算在里面了。
给姑娘们重新排好了队形,苏茗满意极了,叹道:“时间是短了些,不过全力练习的话也是够的,现在就差一个乐师了。”
话音刚落,老吴就小跑着推门进了练习室,喜笑颜开,“小姐!好消息,李寄先生带他儿子来了!”
苏茗惊喜非常,表情管理失败,“真的?”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柳暗花明啊!
李寄带着古琴,小李阅则带着笛子和萧,两个小厮身上还抱着琵琶,和一个大包裹。
这是来排练的还是搬家啊?
在苏茗询问的眼神下,李寄轻笑,“我思来想去,实在放下不苏老板的曲子,如果错失的话我想接下来三个月李某恐怕都要不知肉味了。我的住处离这里颇远,据说得月楼目前是停业状态,苏老板不介意空出一件屋子给我们父子住吧?时间紧迫,这样也有利于磨合,你说呢?”
虽然不知他为何转变的如此迅速,但那都不是苏茗关注的重点,她还是了解这类痴迷于行业的人的。
“那倚翠楼那边没问题吗?我这里当然能为您行最大方便。”
“苏老板放心,我行事从不拖泥带水。”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带你们安置吧,屋子足够住。您怎么带了这么多乐器?”
“因为不知道表演风格,所以多带了几样,不合适的家里还有。”
李寄以为得月楼会像其他楼子一样,挑选一两个拔尖的姑娘出来表演歌舞,此时的他断然不会想到自己将会受到何样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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