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颜觉得自己的胆子其实已经很大了,毕竟第一次见到想要弄死她的同桌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太过恐惧,不过现在回想一下,可能是同桌毕竟是她熟悉的人,而且充满怨气的状态也并没有太过恐怖,所以她始终没有太害怕,可是现在对这个废弃的山洞,她感觉从头到脚都凉丝丝的,被深重的紧迫感笼罩着。
聂颜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哆嗦,走过山洞的时候尖锐的嘶吼声让她耳膜生疼,她甚至有种错觉,无数山洞中的亡魂就跟在她身后,用滴血的目光看着她,渴望她能回头,这种感觉太强烈了,聂颜真的控制不住想要回过头去看,却被逄争狠狠地按了一下,这让她迷糊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她听到逄争低沉的声音“看着我,不要回头。”
聂颜的声音虚弱“可是……可是……”那些声音一直在喊她,一直喊一直喊,泣血一般,喊得她心都跟着揪着痛,那种怨恨额苦楚太深刻了,她也想跟着喊跟着哭。
“清醒一点。”逄争的手在聂颜额前轻轻一抚,一阵清凉让聂颜一个激灵,顿时觉出自己的不对劲。
“我们快点走吧。”聂颜忍不住更紧的想逄争靠过去,这下子是真的整个人窝进了逄争的怀里“这里……太恐怖了。”
不只是她看到的景象恐怖,更恐怖的是这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马上要走出能看到山洞的范围的时候,前面突然来了一队人,聂颜看着打扮像是村子里来的人,不过很奇怪,这些人有的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有的却穿的大棉衣,甚至还有很古旧样式的衣服,排列的整整齐齐,脚步缓慢的一步步朝着山洞走去。
“老板……你看到了吗?”聂颜眼睛发直,抖着声音问逄争“他们,他们为什么都往山洞去?”
逄争皱起眉,他往前看去——他什么也看不到,这个时候,逄争真的很头疼聂颜的这份天赋异禀,有时候很好用,有时候又很麻烦。
眼看着这长长的一队人就要走进山洞了,聂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我……我们也去吧……”
逄争的手有力的抓住她“不行。”
“要去,要去的……”聂颜昏昏沉沉的重复着,动作也开始挣扎“他们还在等,要有人去换一下,不能继续等了……”
逄争按住聂颜挣扎的动作,狠狠心拿起聂颜的手指,短促的说了句“忍一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尖锐的针,直接在聂颜指头上眨了一下,血渗出来之后沾了下就抹在了聂颜的眼睛上,然后又拿出一张符纸,就着血在上面花了一个图案,符纸瞬间变成红色,凭空而起超前飞去。
血让聂颜暂时平静了下来,逄争架着她迅速的往前走,就在他们离开可以见到山洞范围的时候,那队朝着山洞前进的人都停了下来,动作一致的转过来,无比渗人。
直到看到村子的炊烟,聂颜才从懵懵懂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感觉到逄争用力钳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动了一下,逄争没有低头,似乎是顺手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别动。”
聂颜脸热了起来“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逄争这才看向聂颜,发现她眼神清明,手才微微松了劲儿,不过并没有放开“你被迷惑了。”
聂颜只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很多人走进那个山洞里,剩下的记忆都不太清晰“那那些人?”
“都是曾经被迷惑住,走进去再也出不来的人。”逄争自然而然的握着聂颜的手掌,轻轻掐了一下“我们到了。”
面前的村子仿佛是在花树中建造起来的,被一颗颗开着绚烂花朵的树包围着,美丽而诡异——那些花被逄争称为骨花。
“你不是说,这些花都是开在骨头上的……”聂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这些……”
逄争微微的眯着眼,看着这些开的灿烂的粉白色花朵,眼里露出厌恶“一个建在尸骨上的村子。”
业村,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老板,委托人是谁啊?”聂颜没看过资料,本来这一次她是不必跟来的,结果临行前逄争突然改了主意,说是此行他自己去的话估计就回不来了,需要小助手帮忙保命,聂颜……聂颜看在加班费的份儿上从了。
“不知道。”逄争是真的不知道,他和这个委托人一直都是用邮件沟通,要不是对方给的报酬太丰厚,他也不想卷进这个烂摊子。
聂颜惊了“那你不怕他赖账?”
“报酬已经邮过来了。”是一个聚集了深深怨气,由人的头骨制成的酒器,逄争有大用途。
听到报酬已经收到,聂颜忍不住反向感慨道“他也不怕你赖账……”
一进村子,逄争和聂颜就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有青年迎上来,一双眼里满是警惕“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这里旅游,”聂颜回答道“听说业村的樱花开的极好,所以特意过来的。”
看聂颜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青年脸有点红,挠挠头道“可是这几天村里不接待外人。”
“为什么啊?”聂颜佯装为难和失望“我们好不容易才过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大雨,车都坏了,这也回不去了……”
“阿洋,怎么回事啊?”一个抽着烟斗的老人走了过来,浑浊的眼睛盯着聂颜和逄争上下打量“有外人来?”
“说是来旅游的……”阿洋压低声音,在老人耳边嘀咕了几句,老人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你们来的不巧,村子里前几天刚发生了命案,要不还是回去吧。”
听到命案两个字,聂颜立刻惊呼了一声“什么?!命案?太吓人了,我们赶快走吧,我可不想住在这么吓人的地方。”
逄争一脸为难“车坏了,现在回去不等走到镇子天就黑了……”
“不行,我不管,我就要回去。”
看着两个人争执起来,老人才慢吞吞的开口“天黑路滑,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先住下来,我们村子里也有几家民宿,条件还算不错。”
“可是……”聂颜还是一脸的为难“不是那个案子发生的地方吧?”
“放心吧,不是,离得远得很。”老人呵呵的笑了几声“跟我走吧。”
聂颜只好“不情不愿”的牵着逄争的手走进了村子,路上假装不安的向阿洋打探消息“是谁被害了啊?警察抓到凶手了吗?”
阿洋大大咧咧的回答“一个来捐书的大学生,抓到了,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一个学生,好像是追求不成所以才杀人的。”
“真恐怖……”
“就是的,”阿洋撇嘴“不过也是那个女生的错,不喜欢人家还吊着人家,活该嘛不是。”
聂颜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干笑着没回应。
老人把他们领到了所谓的民宿,说是民宿,其实跟村子里的其他房子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房间能干净一些,这个民宿的院子里种满了那种粉白色的花,聂颜看的胃都紧缩成一团,难受的要命,偏偏嘴上还要夸“这些花真漂亮,这些都是什么花啊?”
“樱花啊,”阿洋瞅了聂颜一眼“你们不就是为了我们村的樱花来的吗,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看介绍的时候说是樱花,但是实际看感觉又不太像。”聂颜用胳膊肘轻轻的戳了戳逄争“对吧,跟咱们在国外看的不一样。”
阿洋没在意“那可能是品种不同,我先走了,有事打桌子上贴的电话。”
等阿洋和老人都走了,聂颜才松了一口气,担心极了“这些花也太多了,看着就渗人,咱们住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他们刚刚才得到一个新魂,不会这么快向咱们下手。”想到所谓的命案,逄争想要去拿口袋里的烟,手还没伸进去,聂颜的声音传来“老板,你烟瘾有点大哟,吸烟有害身体健康,我这里有口香糖,要不要来一块?”
逄争只好放弃了拿烟的打算,从聂颜那里接了口香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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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政因为爱而不得杀害郑彤的事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张政一直以来都是优等生的形象,还是学生会主席,为人干练公正,待人处事条理分明,不说学生们不相信,老师也不敢信。
但是偏偏赵良言之凿凿“我亲眼看到他晚上拿着刀去了宋雪房间里,要不是我反应快,宋雪也被杀了!”
听他说话的同学满是不解“不是说他是因为追求不成才杀了郑彤,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他为什么还要杀宋雪呢?”
赵良话语一滞“……这谁知道,反正我亲眼看到的,你要是不信等宋雪回来问问她。”
宋雪……宋雪还在医院里。
那把刀割伤了宋雪的脸,也严重摧毁了宋雪的精神状态,被询问是不是张政想要伤害她的时候,宋雪摇头尖叫,说的却让人听不懂“它要杀我,要我去陪它!它想让我开花!要开花才行!一个人不够,还要好多个,好多个……张政呢?张政要被带走了!”
宋雪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句话,因为她的状态不佳,所以哪怕她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是要伤害她的人不是张政也并没有太大的可信度,因为宋雪在追求张政这件事同学们几乎都知道,宋雪的反应也可以理解为哪怕心爱的人要杀自己也要为心爱的人脱罪。
三个留守在业村的人,一个疯了,一个被关在拘留所拒不承认罪行,一个人证,整件事扑朔迷离。
“我还是不太相信是张政害了郑彤,”一个老师私下里对好友道“感觉张政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心里有问题的会表现出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
“好了,咱们不说这事了,有警察操心呢。”
这个老师想了想,只好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好吧,希望能快点破案。”
所有人都希望能尽早的知晓真相,可是没多久,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平安无事的赵良也出了意外,他跳楼了。
没有人知道赵良为什么会自杀,明明前一天赵良还兴高采烈的说自己可能会被保送,第二天凌晨就爬上了高高的宿舍楼,监控中能看到,赵良明明是一个人,却在楼顶上在和空气吵架一样,然后跌跌撞撞的从楼上跳了下来。
“……感觉,像是被看不到的人推下来一样。”看完监控,一个警官突然开口道,没有人接话,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觉得的。
负责这个案子的队长呼噜了一把头发“走吧,去学校里走一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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