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澄自爆太过明显,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先面红耳赤,无语望天,众人纷纷憋笑。封婉出局,还没来得及离场,差点笑趴在桌子上。旁边宁松见了,也看着她弯了弯眼睛。
曲若衿抿嘴,食指抵在唇上,觉得自己笑出声可能不太礼貌,努力忍着。
邵衡提了提嘴角,嘲讽严子澄,“能不能把量词学明白再来玩游戏?”
严子澄疲惫地挥挥手,感觉自己流量明星的身份即将不保,快要转行在喜剧演员这条康庄大道上拔足狂奔了。
等众人把严子澄票出去之后——
主持人:“游戏结束,好人胜利。”
游戏猝不及防结束,众人简单复盘,狼自刀骗药失败,女巫盲毒一狼,另外一狼由于不会使用量词而自爆。
樊海儿一语双关:“强。”
她忍不住问邵衡:“你这局到底怎么抿出来狼人身份的?”
面杀这么厉害吗?
曲若衿也止住笑,她抬起素白的手把碎发掖在耳后,微睁着一双杏眼看他。
邵衡不着痕迹和她对视一眼,随口答:“没抿。”
随手一毒。
于是第二局飞快结束,好人躺赢。
三局游戏结束,个人财产所得为:邵衡、樊海儿一百二十块,曲若衿、林明、严子澄八十块,宁松、封婉、叶溪四十块。
用完午餐后,他们将各自前往游乐场。
导演还友情提醒,“如果有些嘉宾钱不够多,可以选择邀请一位同伴哦。”
……cp大乱炖,开始了。
走出游戏室,曲若衿和封婉来到书房外的露天阳台上,她身上仍旧是那套白蓝长裙,风吹来时有点冷。
封婉在书架上选了本书,走到她身旁,被风一吹,连忙裹紧了外套。
“我看天气预报,好像台风马上要来了。”封婉把书夹在腋下,插着兜说:“最近要降温,你也穿厚点。”
曲若衿只穿长袖单裙,被带着海气的风一吹,裸露在外的皮肤立刻感受到阵阵凉意,她眯了下眼睛看向远处,觉得那里有一片烟雾在浮动。
“封婉?”宁松站在书房门口,礼貌地轻声敲门,“可以出来一下吗?”
封婉眨眨眼,“若衿姐……”
“愣着干嘛呀,”曲若衿弯唇,杏眼温柔眯着,小声催促,“快去快去。”
封婉“嗯”了声,捞起臂弯的书,哒哒哒小步跑走了。
到门口时正好与邵衡擦肩而过,与平日的休闲风不同,他穿着录制狼人杀时的黑色礼服,木香的尾调很淡。
邵衡看见她,颔首算作打招呼。而后移开视线,缓步向阳台走去。
封婉来到宁松身旁,把手中的书递给他,余光瞥了眼阳台处的两人。
一白一黑,很是相配。
听到脚步声,曲若衿回头,眼中的笑意还没落,又升起一点。
“怎么了?”
“请问,”邵衡微微偏头,声音被风扬起,“可以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吗?”
曲若衿“喔”一声,她的挂耳染刚到脖颈,被风吹时不注意就会糊她一脸,抬手拨开,“好啊。”
又卷起一阵风,曲若衿被吹得瑟缩一下,视线中浮动的烟雾渐渐明晰,原来那是远处的大海。
倒是挺好看,就是有点冷。
邵衡摘下礼服外套,并未盖在她身上,妥帖地向她臂弯一递。他的声音即使在风中也清晰。
“谢谢你的金水。”
他不再打扰,转身离开。
“那下午见。”
——
出发时,节目组惊奇地发现,虽然有两对cp互投不成功,但是他们还是按照原有的配对结伴同行。
导演跟助理说:“爱情就是一场博弈。”
助理:“?”
导演语重心长,“大家的钱都不够多,当然是找一个同伴更加省事啦。”
“而且找之前的人算是保底选择。”导演叹气,“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真诚,我觉得这几对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与此同时。
曲若衿坐在副驾驶,收到了封婉的微信消息——
【我问宁松了,他也投了我。】
曲若衿笑笑,刚想回,手指却顿了下,莫名感觉有点不对劲。
邵衡瞥见她蹙眉,又把车窗降下来一点,问:“还是晕车?”
他已经卡着限速了。
车窗降着,行驶也很稳,倒不是很晕,就是……
与此同时,封婉的消息发过来。
【共四对cp,已知有三对互投,到底是哪两对没互投呢?】
开车不能看手机,曲若衿把封婉的问题念出来,邵衡听了笑了声。
“那谁知道。”
世纪难题了属于是。
西郊游乐园,一听就很远,别墅距离游乐园足足几十公里。车是节目组的,要他们交油费才能坐。
临行前,邵衡把他的钱交给曲若衿,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才二百块,节目组收了他们五十油费,余下一百五。
单人门票也要七十……
“坐车别玩手机。”车子下高速,邵衡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深蓝色休闲衣的袖口捋至肘弯,“不晕?”
曲若衿呼出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们买完门票就只剩下十块钱了。”
邵衡:“……”
手机一震,封婉带着几个感叹号过来了。
【钱!不!够!】
【我!们!进!不!去!】
……
曲若衿吸取教训,赶紧翻翻公众号,发现有惊喜,“不然我们买这个情侣套餐……”
邵衡平稳地把车汇入车流,抽空笑着睨了她一眼。
“呃……”她顿了一下,“可以,便宜,三十块钱。”
半晌,他说:“好啊。”
游乐园地处偏远,门票自然便宜。尽管如此,封婉和叶溪两组cp,钱还是不够买门票,于是被迫跟节目组“赊账”,总算是进来了。
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八个人一起行动,先是去坐旋转木马。曲若衿给封婉拍了照,封婉凑过来,指着不远处红黄蓝三色的摩天轮。
“若衿姐,你坐过摩天轮吗?”
曲若衿手指停了下,“嗯。”
“好玩吗?”
还行吧,也没啥感觉。
看封婉眼含期待地看着她,她笑笑,“那你这次试试呗。”
“不行。”封婉摇头小声说:“据说一起坐过摩天轮的恋人都会分手。”
曲若衿余光下意识找那抹蓝色,喃喃道:“是么……”
她心下有些乱,见那抹蓝色渐渐靠近,随意把相机塞进包里,又听封婉补充。
“但是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恋人会一直走下去。”
曲若衿低头拉好相机拉链,快速眨了两下眼,视线内深蓝色的衣袖隐现。
邵衡偏头问:“帮你拿?”
她摇摇头,轻声说“不用”。
众人从旋转木马下来,樊海儿要去坐海盗船。曲若衿晕车,因此她和邵衡避开众人的项目。
她目光总不经意落在高处的红黄蓝三色处,纠结再三还是问。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他们的情侣票包含了坐摩天轮的费用。
邵衡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是考虑一会后,才说:“好。”
摩天轮旋下来新的位置,工作人员给他们开门,邵衡却不动,站在她旁边说:“你去坐吧,我等你。”
曲若衿低头默了下,“好。”
在即将踏上摩天轮时,曲若衿忽然折身返回,小步跑到邵衡面前。
邵衡握着相机正在调参,下意识看了看摩天轮,微微俯身问:“怎么了?”
曲若衿低头,默不作声拿过他手上的相机,又走回去。
邵衡双手握了把空气,而后随意走到一棵树旁,闲散抱臂靠着。
此时天色渐阑珊,风吹起他的头发,树梢晃动,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影。
曲若衿脑袋抵着摩天轮的玻璃窗,看着下面的树变为遥遥一点。
记忆恍惚重叠。
某年冬天,他们去拍圣诞集市。结束后顺路凑个热闹,去了游乐场。
邵衡拉她上摩天轮,美其名曰“找个地方休息会”。
曲若衿累得不行,靠在座椅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半空中某个参照物,眼看它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虚化为光斑。
邵衡本来坐在她对面,摩天轮匀速升高时,他凑过来,叫她名字。
“曲若衿。”
她回神,眼前的光斑凝成实物,扭头,视线认真地落在他身上。
摩天轮几乎达到最高点,透过蒙了层淡淡脏污的玻璃窗,曲若衿能看到远处的人们在人造雪中欢闹,红绿色调和谐,像在看一部默片。
但她只看了片刻。
邵衡伸出左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然后凑过来。
曲若衿闭上眼。
再睁眼时,摩天轮又一次走到最高点,曲若衿眼眶微红,手指对焦好几次都没对准。
快速眨几下眼,视线清晰,她透过玻璃窗,拍下摩天轮旁的一棵树。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