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叫你,你不喜欢吗?”
“江淮”这么歪头看着她,许连翘又忍不住咽了下喉咙,没办法,怪难受的。
“我…”许连翘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哪有那么熟。”
他之前可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的。
不对,他很不对。
“你以前可是很讨厌我的,为什么现在要对我这么好?”
许连翘问完,对面一阵沉默…
宁垣当然知道,他用着江淮的身份对阿翘忽然转变态度这件事情很引人怀疑。
但是,他根本做不到用之前江淮对阿翘的态度来对待她。
静默了一会,宁垣闷着一张脸看向许连翘,低沉着声音说道:“这就叫对你好了吗?”
许连翘露出不解的神情,她不太理解“江淮”这话的意思。
“我这样对你就算好了吗…我不过是给你换了个屋子,给你买了匹布料,还有就是帮你说了几句话…”
他做的这些本身就微不足道。
“阿翘。”宁垣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不要因为男人为了做了这些小事就感动。”
“而我对你变了态度,只是因为我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之后,觉着之前的很多事都没有必要了而已。”
宁垣其实心里有些苦涩,这几天来,他做了许多事情非但没有唤起阿翘对他的记忆,反而让阿翘对江淮改了关。
他,心中酸涩,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许连翘被“江淮”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想想也是,江淮对陆思晴可比对她好多了,他这几天对她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连还她清白这件事,都不过是为了替陆思晴找到害她的人而已。
这么一想,许连翘忽然就想明白了。
“嗯,我知道了。”
点过头,许连翘便又偏过头去不看他。
宁垣知道,他刚才这番话确实带了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因为阿翘好像已经忘记和他的过往了。
相反,她倒是还记得江淮救过她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之前阿翘和江淮还有故事。
越想,宁垣就越是心烦。
“阿翘…”宁垣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阿翘,你小时候…”
“世子!”
宁垣还没开口说完,就被马车外的声音打断。
一时间,二人面面相觑。
“什么事?”宁垣语气中显然有了些不耐烦。
“世子…”马车外的人犹豫了一会,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世子,马车被人拦了下来…”
外头的人显然没有说完,但看他这犹豫的方式,许连翘心里忽然就知道他要说的准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接下来她就听到小厮打着颤说:“来人…来了带这个孩子,说是世子您的。”
“我的什么?”宁垣皱眉,明显没明白什么意思。
一旁的许连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她这两天的感动而羞愧。
“你孩子!”连说话声都不自觉高了两个调。
“孩子…他…我的?”
宁垣一脸茫然,是真的茫然。
毕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江淮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桃花债。
…
回府后,许连翘见到了那名女子,她的身旁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眉眼间…嗯嗯…她看不出来像不像,她不会看。
根据这名女子所说,她名唤林柔,是在四年前在扬州遇见的江淮。
那年她父母皆被山贼所害,他一个女子只能带着只身投奔在扬州的舅舅,可是她舅舅为人重利,见她貌美,便想将她送给扬州知府为妾。
她逃走的时候,遇上了受伤的江淮,她救了他,等他醒后,知道了她的遭遇,就说可以帮她,于是,他就将她安排在扬州的一座宅子里。
两个月后,江淮一次醉酒,便要了她。
从此,她就跟了江淮。
可是一年后,江淮收到家书回京,临走前,他说等过段时间就会来接她去京城。
她信了,便一直等着…
可是等到她肚子渐渐大了,等到孩子出生了,等到孩子两岁了,她都没等到江淮。
她这才下定决心到京城来找他。
“老夫人,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呀。”
林柔哭得楚楚可怜,许连翘见了都心生恻隐。
这可真像戏文啊,一出千里寻夫。
许连翘莫名地在脑子里冒出这姑娘怀着身孕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的情景。
想到这里,许连翘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淮”。
见他皱着眉,她又忍不住觉着江淮这是要始乱终弃。
宁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很认真地在看这个叫林柔的女子有没有说谎。
江夫人拿不准,看了看跪在前面的女人小孩,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这孩子长得和淮儿小时候真的有点像。
“淮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宁垣是真的被问到了,他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淮”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江汐先开了口:“娘,就算这女子前面和二哥的故事是真的,又怎么能保证这孩子就是二哥的,二哥从扬州回来都三年了,她中间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有…”
江夫人点了点头。
这收不收这个女子是小事,可是侯府血脉不容混淆。
“那是因为妾身之前不知道世子的身份。”
林柔委屈地喊冤。
“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我们江府的马车的。”
江夫人不得不怀疑。
谁知江夫人这一问完,林柔居然抬起手指指向了许连翘。
许连翘眼里满是困惑,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身上的这身衣裳是妾身的。”
“…”
“…”
这么一说,许连翘看着江柔,发现她的身材真的可能会时候这身衣裳。
“江淮”一脸不知情地看向许连翘,想说他真的不知道。
他当时明明也不是从她手上买的衣服。
“妾身来到京城已经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来是妾身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手里的银子也快用完了….就拖人想把余下的一些细帛拿去卖了换钱。”
“想来老天可怜妾身,我所托付的大姐回来之后正好看到了世子的画像,认出是他买了妾身的衣服,妾身这才知道原来妾身所寻之人离妾身这么近。”
一口气说完,林柔便直起身子,转头缱绻地看着“江淮”落泪。
不仅她哭,连带着孩子也一起哭。
小孩不过两岁多,话还说不清楚,只能囫囵地说着“爹爹”之类的话。
真的好像戏文…
许连翘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巧的事情。
“淮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宁垣知道个鬼,他那时候在西北,他哪里知道江淮在苏州的事情。
有些事,他好糊弄过去,可这事…
“是真的。”
宁垣承认,一来是因为他没有从这女子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
二来,当下承认是最稳妥的办法。
若是真的,也就真的了。
若是假的,他之后还可以说是为了将计就计。
就是委屈阿翘,又翻了个白眼。
算了,反正也是江淮的事。
江夫人手捂着胸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顺着气,吩咐道:“嬷嬷,先把人安排到西厢房,等侯爷回来,我在与他商量。”
而后,用复杂的神情看了“江淮”一眼。
宁垣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是他能说什么,他现在什么也说不了。
…
这件事在宣武侯府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心里都想得不一样。
当晚,许连翘就听说明曦院那边又清了大夫。
唉,陆思晴肚子里这孩子真是多灾多难。
“江淮”估计是去了陆思晴房里吧。
许连翘这么想着,忽然觉着嘴里的萝卜糕不太香了。
连她自己都说不好现在对“江淮”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呸…
她真是一点记性都不张
…
宁垣是去了一趟明曦院,但是完成江淮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后就回了自己的屋。
虽然事情和他半点关系没有,可是顶着江淮这张脸,他是不敢今晚去见阿翘了,
正好让他冷静冷静。
穿成江淮后,他之前确实以自己的身份让人去查了江淮的过去。
其中,的确有他四年前去扬州待了一年的记录,他在扬州的房产也与那名女子所说的吻合。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睡过,他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别人房里的事情。
宁垣其实,还挺希望这会是江淮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没想到,他和阿翘还能在这上面当人一次父母,真行。
…
勤康院中。
周菀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着饭,她怎么不记得她梦里江淮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是她没梦到吗?
“夫人…咳咳咳…”
周菀的思绪被江涟的一阵咳嗽声打断,她熟练的放下碗去给他顺气。
江涟却抬手阻止了她。
“我没事。”
又握着她的手坐下:“夫人刚才在想什么?”
周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呆发得有些过了。
笑着回道:“没什么,就是想了想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而已。”
江涟了然:“夫人觉着这事是真的吗?”
周菀扯着嘴角笑了笑:“妾身怎么会知道。”
顿了顿,补充道:“也不是来找夫君的,和我们大房也没什么干系,顶多就是多了两张嘴而已。”
“是啊。”
江涟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眼里,流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真伤,呜呜
但是前几天的事真的还挺重要的,虽然如果失败了,我还是会啥都没有,但是真的好希望成功。
求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