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垣好不容易拿到了一身衣裳,可当他步履匆匆赶回来之际,打开门,却发现屋内只余下一片寂静,完全不见阿翘的身影。
“阿翘。”宁垣唤了两声,没有人应答。
环顾左右,未见其他异常,只在桌上多了一张纸。
他拿起来只简略看了两眼,越看,脸色就越沉,来不及多想,连衣裳都来不及好好放下,就着急地往外赶去。
该死,他才离开多久,怎么就又发生了这些事。
只是当他才离开房门,还未走远两步时,就看见阿翘手里挎着个篮子正往回走。
幸好…
看见她安好,宁垣这才松下一口气。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许连翘语气里不免带上了些许惊讶。
她估摸了一下,“江淮”他好像才不过离开两刻钟的时间。
“嗯。”
宁垣表面轻轻应了一声。
但,他心间的余悸还泛着不小的波澜。
“你去哪了?”
被他追问,许连翘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了些理亏。
有些讪讪地回道:“去找了些东西。”
说完,像是怕被他继续追问一般,赶紧进了屋,将手中的篮子放到桌上。
这么看一眼,自然也发现桌上的信件不见了。
“你知道了…”
许连翘转头朝着“江淮”看了一眼。
“嗯,你就放在这里…”
怕她误会,宁垣还特意指着原来的位置,解释了一下。
顺便,将手中的包着衣物的包裹连同信件一起递给了许连翘。
伸手接过,许连翘静默了一会,才又缓缓解释道:
“我没打算去的。”
便是见了,她们之间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信…”
宁垣不知道该不该说,可不说,她又怕她之后再被人骗了。
“这信上的字过于稚嫩,不像是有一定年纪的人写的。”
他刚才便是看出了这些,才担心的。
“这样啊。”听罢,许连翘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
好像还是有些堵得难受。
“应该是卫苭做的。”
他早该料想到,卫家人今天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意外。
也怪他,没有早做防备才让人差点钻了空子。
见“江淮”面上竟然出现了自责的神情,许连翘却忍不住噗嗤一笑。
“就因为锦绣衣坊的事情?”
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将她刚才去厨房里要来的几个菜包从筐里拿了出来。
“都是未来的楚王妃了,她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不就是没把那布料让给她吗,竟然还搞这些小把戏。”
说着就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下去。
干,实在是有点干。
阿翘嘴上说得如此轻松,可宁垣却是半点不能放下心来。
他忘不了,他母亲…便是折戟在了内宅妇人那些阴.私手段之上。
“阿翘。”
着急得他直接抢了许连翘嘴里的馒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认真一点。”
眼瞅着包子被抢,许连翘难免有些幽怨。
“我认真着呢。”
伸手又抢过“江淮”手里的包子,这会直接坐了下来。
“她又不是要嫁进江府,我也不会入了楚王府的门,我与她,以后见面的机会哪里会有多么多的,再说,等她日后嫁去了楚王府,她哪里还有心思来管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她虽然不知道太多,但也知道,楚王这个人,比起江淮,风流更甚。
“你没有微不足道。”
宁垣对着她坐下来,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
她从不微不足道,她对他很重要。
许连翘一怔,嘴里咬到一半的包子都忘记咽下,一时只记得牢牢地看着面前的“江淮”。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和她说这种话,更没想过,这话会是从江淮嘴里说出来的。
“嗝。”
完了…
不一会,一杯水就被递到了她面前。
“慢些。”
轻声细语间,他还带着点浅笑。
宁垣看了看都有些发干了的菜包。
真的是一点油水都没有。
想起方才他们用午膳时,给到阿翘的不过一小碗米饭,他就知道她会饿。
“走吧。”
“去哪?”许连翘不解。
宁垣却是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故作神秘道:
“和我走就知道了。”
就这样,许连翘急忙将手上还有的小半个包子咽下。
跟着“江淮”出了门。
“等等,我拿个东西。”
…
寺庙中另一处厢房。
江夫人有些着急地在房中踱步。
听见敲门声响起,才停住,对着门口说了声“进来”。
“娘,您找我。”
“嗯,把门关上。”江夫人吩咐道。
随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坐凳:
“汐儿,先坐下。”
江汐乖乖入座后,眼前就被递过来了一本册子。
打开一看,皆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和背景。
“这是我托人整理出来的京城里适婚未娶的一些儿郎,汐儿你也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的女儿她了解,若是半点不问她的意见,怕这婚还有的闹。
听着什么儿郎,江汐不禁蛾眉倒蹙。
看也没多看几眼,就把册子往桌上一甩。
“娘,你刚还说爹和您要多留我一些时日的…”
怎么忽然就要她嫁人了。
“人苭姐姐比我大上一岁,也不过是定了亲,您…您这是做什么。”
江夫人何尝是愿意的。
但是想起刚才那王氏和她说的话,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这一个月,得定下来一个。”
“娘。”
江汐急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见她如此激动,江夫人面色一沉,疾言厉色道:
“我看我是把你宠坏了。”
说着作势要去打江汐。
可临了临了,又下不去手。
“你要是想嫁去西北,你就这么任性不嫁好了。”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继续瞒着的了,江夫人拉过江汐坐下。
无不忧虑地开口道:
“知道镇北王吗?”
江汐点了点头。
虽然她没去过西北边,但该知道的还是多少听说了一点。
差不多也就是一年前,老镇北王去世,镇北王世子承袭了镇北王府。
“这和镇北王有什么关系?”
江汐还是不明所以。
“那镇北王还未娶妻,你知道吗?”
刚才那王氏同她说的,便是圣上有意在京中氏族中找一女子,送去给镇北王做以笼络。
“啊…”
江汐没见过镇北王,但也听说,西北漠地,那里的男子都很…粗犷。
“你能去那苦寒之地吗?”
江汐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
她不行,她每天都要沐浴,每天都要喝露水泡的茶。
她不能去那地方的。
“那你还不找一个出来。”
江夫人被这女儿气得没脾气了。
镇北王妃也就是名头好听一点。
“那…娘…您觉着谁会被选上啊。”
江夫人点了点她的脑袋。
“只要不是你,是谁…和我们江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
江汐翻了好久,也没找到一个喜欢的。
“这个太矮了”
“这个太胖了。”
“这个比我哥还好色。”
“这个更不行,门第也太低了。”
选来选去…
江汐犹豫了一会:“娘…苭姐姐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吗?”
卫苭的大哥名唤卫倧,她曾经在几年前远远看过一眼,很是…得她的注意。
江夫人何尝不曾考虑过卫倧…
光从门楣上来看,倒也合适。
但是,人家似乎已经有未婚妻了。
“娘,你帮我打听打听呗。”
“你愿意去给那王氏敬茶?”
她可别忘了,现在那卫倧的嫡母是谁。
江汐犹豫了一下。
“这有什么,她又不是他们兄妹的生母。”
正当江夫人犹豫之时。
门外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不久,林嬷嬷便在门口禀报说:
“夫人,小姐。“
“卫小姐,刚才把安怡郡主推下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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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
我这榜上的,太磨人了。g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