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阿嚏…”

这已经是书房内的宁垣打的第三个喷嚏了,明明还是炎炎夏日,屋内也未添置冰盆,怎么一下子打了这么多个喷嚏。

这具身子真没用。

但也只能暗骂了一声,毕竟都还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具身子里面待多久。

他是既希望自己能换回去,又想着可以不那么早回去。

正胡思乱想之时,门外的响起了小厮的声音。

“世子,需要小的去请梁大夫过来吗?”

宁垣将和离书小心折好收进信封,干脆地拒绝道:

“不用。”

却在将信封放进匣子时,手一顿,想起什么,叫停了来人欲离去的脚步。

“你进来一下。”

“是。”

只见小厮低着三分腰,推开门,恭恭敬敬地站到了宁垣面前。

宁垣坐在书案前,略微打量了来人一下,发现还是昨夜那个与他引路的人。

想来,他应该就是跟在江淮身边的小厮。

低着声,做漫不经心状问道:

“方才,是你让人进来的?”

小厮听不出这话里带的语气,可也记得方才陆姨娘离开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他就不该贪那点小便宜。

想也没多想,就屈膝跪下,开始请罪:

“世子恕罪,小的该死。”

说着,还打起了自己的大耳刮子。

宁垣见了,不禁皱眉。

这下人,主意有点大啊。

站起身,行至他身前,低头看了他一眼。

嗯,这人吃得倒是胖。

若让这人继续跟在他身边,迟早也是祸患。

“你既愿意听她的,便去她院里伺候吧。”

一听要赶他走,小厮连忙叩头求情道:

“世子,小的知道错了,您念在小的跟在您身边两年的份上,原谅小的一次吧。”

宁垣没接他的话,只是越过他,走至对面的桌前,提起刚才被送来的食盒,压着声:“两年了啊。”

又故作遗憾道:“那这便赏你了,吃完以后,就过去吧。”

小厮看着眼前的食盒,眼神突然涣散,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擅自作主放陆姨娘进书房过,这些明明都是世子默许了的啊。

他知道了,定是因为,之前那几次,陆姨娘都能把世子哄好,而今日却没有。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冷汗,陆姨娘怕不是要失宠了吧。

可也不敢置喙,只能低着头提起食盒退出屋去。

看着又一次被关上了门,宁垣才松下一口气,终于清静了。

一个府上这么多人,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的,也真是不嫌烦。

夏季的天气多是变幻难测。

明明刚才屋外头还晴空万里,现在就又布满了阴云。

乌压压的一片,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见外头的风愈刮愈烈,许连翘放下手中补到一半的衣裳,起身去关窗。

真难关,许连翘的气力不太够,手指用力拉着窗户的拉杆,可是一个疾风过来,脱了力,窗户一下子就被吹了回去。

吱呀吱呀的,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连个窗户都和她作对。

不行,她非得把这窗户关上不可。

窗被风吹得都靠上了外墙,许连翘只能俯身去够窗户的角,因为不算很高,只能踮起脚,肚子压上了窗沿,硌得有点疼。

终于,在风吹散她的发髻后,这该死的窗户终于被她关上了。

抬手捋了捋被汗水沾湿的额前碎发,正打算歇下一口气时。

却听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对着映在门上的人影数了数,人头攒动,竟然有不止三四人。

“少夫人。”

许连翘打开门,果然,门口已经规规矩矩地站了五个人,两男三女,还都是她不太熟悉的面孔。

还在困惑之时,就听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嬷嬷开了口:

“少夫人安,奴婢们奉世子之命,来帮少夫人换个院子。”

换院子?

疯了吗?

她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想给她换去哪?

不会是因为和离这件事让她去住柴房什么的吗?

这么一想,许连翘觉着很有可能,江淮从前就这么威胁过她。

说什么,她要是连这个院子都不满意,就叫她去睡柴房。

柴房很黑的,到了晚上还会有老鼠虫子,它们会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盯着你…

太可怕了,她不要再去睡柴房了。

“啪”

不想面对,许连翘索性反手关上了门。

只留的外头的五个人面面相觑。

领头的胡嬷嬷也是身经百战的老人了,并没有失态,而是对着门里头的许连翘解释道:

“少夫人放宽心,世子是让夫人搬去翠湖院。”

听见翠湖院,靠在门边上的许连翘眨了眨眼。

翠湖院,算是整个宣武侯府数一数二的院子了。

因为靠着侯府的唯一的那一坛湖水,因而以湖为名。

可以说是冬暖夏凉的好位置了。

要不是因为陆思晴怕水,那院子也不会闲置在一边。

其实…

他们刚成亲那会,翠湖院确实是将老太爷安排给他们的婚房。

只是,她不得江淮的意,为了给她下马威,把她赶到了这边。

可是这边虽然偏,她却很喜欢,因为离着他们所有人都远。

“少夫人,世子说,这屋子坐东朝西偏北,西晒时间长不说,夏天闷热不通风,冬天又十分阴冷。”

是吗?

屋内的许连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江淮能说出来的话。

而且…

这都快下雨了,现在让她搬,确定不是在折腾她吗?

“世子呢?”

“回少夫人,世子出门了,说要晚上才回来。”

许连翘一听,果然,江淮就是来折腾她的。

说不定晚上就又让她搬回来了。

看她折腾得难受,他就高兴才是江淮会做出来的事。

“我不搬。”

许连翘“硬气”地试探道,“你们看这天气,今天哪里适合搬东西,明日再说吧。”

能拖一日就是一日。

可门口的人却不放弃:

“少夫人别为难奴婢们了,世子临走前说了,务必让我们在他回来之前给少夫人把屋子搬了,不然…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

许连翘听到这,又暗骂了江淮一声。

臭不要脸。

可她也不想别人因为她而受罚,也只能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众人,一进屋,就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她虽然东西不算多,可好歹住了一年多,什么床单被褥加起来,也不是一两个人一趟下来能搬完的。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她屋子里进来了那么多人。

半个时辰后,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从院里出了门。

可是…

如她所料,搬到一半,天公不作美。

不,像是专门和她作对一样。

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滴落在身上,砸的生疼。

雨水甚至浸湿了路面,一路过去,鞋子里早就灌满了水。

那单薄的伞,撑住了她,也撑不住她的东西。

不出所料。

等她到了翠湖院之后,整个人连带着衣裳被褥全湿了。

别提多狼狈了。

江淮这个混蛋!

在许连翘把江淮骂过无数遍时,宁垣正坐在他真正的住所处。

原本他只是来看一眼的,谁知道他刚到就下起了雨,他也只能暂时被困在了这里。

望着门外下起的大雨。

宁垣也难免叹了一口气,再看看一旁躺在床上的自己。

总觉着哪哪都很诡异。

幸好…

不幸中之大幸,江淮没有进到他体内。

不然以江淮那风流的脾性,他真怕自己也不干净了。

不过,那么问题来了,江淮的魂魄又去哪里了呢?

他不会真死了吧。

那他岂不是借尸还魂…

想到这里,再次摸了摸自己的手。

还是温的,起码他还没死透。

真是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宁垣:阿翘,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会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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