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局的残酷角逐,禅院惠最终做到把其他人的棋子都撞飞的同时,自己全部棋子还都走到了终点。
七海建人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一结果。
这个游戏的玩法,是不是变得有一些奇怪了?
在玩闹的过程中,时间变得有些晚了,他们也该告辞了。
郁理跟禅院惠出来送他们,而禅院甚尔表示并不想送这群麻烦的小鬼,继续躺在沙发上。
临走前,五条悟用力扯着禅院惠的脸,禅院惠正满眼怒火的瞪着他。
郁理这次看见了,不爽的拍开他的手,心疼的摸了摸禅院惠被扯红的脸蛋,沉默了片刻,冷声道:“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五条悟大大咧咧的应道:“知道了——。”
语气里没有丝毫诚意,郁理彻底的冷下了脸。
她的眼眸微抬,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姿态慵懒,丝毫不遮掩他傲慢态度应付她的五条悟。
暖光映照在她茶色的眼眸上,染上了许些暖意,但在此刻却只让人感觉到了冷意,那如金属般,冰冷带着无形的蚀骨寒意。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眸一凝,不似下午少女身上如开玩笑般的挑衅,这次他真真实实的从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威胁。
就好像……
就好像他对上他目前打不过的禅院甚尔时一般的压迫感。
像动物般敏锐的禅院惠察觉到他们之前气氛的不对劲,他身体快过大脑,刷地一下,用他小小的身体挡在了郁理面前,做出防御状,警惕、不带一丝畏惧的直视五条悟的目光。
虽然搞不太清情况,但是他不会让他伤害到郁理的!
但是他现在还很弱…….
禅院惠睫毛扑闪了下。
不过没关系,还有臭老爸在,只要撑住到那时候就好了!
等他再长大一点,就不需要依靠臭老爸,就能自己保护好郁理了!
他内心坚定道。
像是回应他的内心般,他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暖流,突然的——
从影子里蹦出了两只狗狗,一左一右呲牙咧嘴,像它们的主人一般,警惕着五条悟。
五条悟:“……”
郁理:“……”
禅院家的……十影法?
圆框的墨镜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滑落了些,看着一脸茫然带着些惊慌的看着身边黑白双犬的禅院惠愣住了。
这可真是——
“……甚尔!不好啦!小惠生下了两只小狗狗!!!怎么办!!!!”
“……”
五条悟刚刚在内心升起的惊讶猝不及防被郁理的话语卷走了,他有些无语的挑起了眉。
郁理这次是真的感到惊讶。
她听说过有人妖相恋,生下孩子的情况。她也对此表示接受良好。
但是!!!
不代表她能接受禅院惠突然生下了两个小狗狗啊!!!!
“小惠他,”郁理感觉自己有些心气不顺,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心道:“才六岁啊!”
到底是哪个妖怪趁她不注意……
想到这,郁理眼神更凶狠了,杀气也更足了。
七海建人:“……”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肯定不对,
微妙读懂了她意思的夏油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郁理小姐,冷静点,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先不说,人怎么会真的能生出了狗。
再者,惠他可是男性啊!!!就算被「哔——」了,也不应该能生孩子吧!!!!
不对!想岔了!
夏油杰头疼按了按眉头。
怎么看,惠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情吧!
…….吧?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跟五条悟看的一部性·侵了男童的电影,夏油杰肩膀猛然一僵,小眼睛倏然睁大。
幸好禅院甚尔听到郁理的呼喊声,很快就来了,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禅院甚尔看着见到他,立马紧紧牵住了他的手,脸上是惊讶、怀疑、愤怒等情绪混合在一起,表情极其复杂的郁理。
他还没有见过情绪如此饱满的大小姐呢。
禅院甚尔怔住了一下。
又转头看着一脸无措的抱起一白一黑两只小狗的禅院惠。
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复杂,他陷入了沉默。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男孩的表情更为不安,女生的表情更加复杂,握住他手的力气又大了些。
禅院甚尔用力回握郁理的手,算得上温柔的摸了摸禅院惠的头,语气淡淡道:
“没事,十影法而已。”
麻烦了,这里这么多人在,当中还有五条家的六眼小子。
他用指尖摩挲着郁理的手背,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烦躁。
如果可以,他这一辈子都不想跟禅院扯上关系。
禅院甚尔感受到了牵扯,低头看向郁理,见对方茶色的眼瞳倒映着他的身影,眼里带着些疑惑和担忧。
心中的躁意散去,他想起了刚刚大小姐说的话,好笑道:
“是一种术式,狗并不是小鬼生下来的。”
一天到晚尽是跟小鬼看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东西都怪可爱的。
现在他的生活很好,所以——
他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别来打扰他们,不然他把整个禅院家都给毁了。
禅院甚尔抬眸看向手抵着下巴,盯着禅院惠不知道想什么的五条悟。
五条悟注意到他的眼神,抬头与他对视。
禅院家多年没有出现的十影法,竟然出现在一个被禅院家抛弃“废物”的孩子身上,这可真是——
让人捧腹大笑。
总之,他觉得,拥有这份才能的人,不应该身在禅院家那滩烂泥塘里。
所以。
五条悟欠扁的朝禅院甚尔勾起嘴角,轻微的点点头。
这一刻他们达成共识。
郁理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见甚尔神色放松下来,她就没在意了。
她看着还抱着两只小狗,不明所以的惠,摸了把下巴,思忖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兴奋道:“我知道了!”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她。
她言语之间气势惊人且肯定,一字一句道:
“小惠你要成为宝可梦大师了!”
本来还在忐忑不安的禅院惠听见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郁理认为不能打破小孩子的梦想,而且十影法跟宝可梦也差不了多少嘛!
闻言的禅院惠眼神更亮了。
看着好像真信了的禅院惠,众人:“......”
五条悟很快就接住了戏,语气十分浮夸戏精的说:“哇,宝可梦大师!好厉害——好羡慕哦——”
夏油杰:“......”
夏油杰简直没眼看,捂住脸:“——你不要那么快就接戏,跟着糊弄小孩啊!”
郁理:“啊,好残忍!”
五条悟:“破坏小孩子的梦想!”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夏油杰,异口同声道:“坏人!”
夏油杰额前的青筋跳了跳,愤怒地给了五条悟一个爆栗:“有完没完啊!”
“好痛!为什么直揍我啊!”五条悟不服气。
“呵,揍你除了你欠揍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吗?”
......
灰原雄见状,连忙上前劝架。
七海建人看了眼又闹做一团的学长们,又看了眼正在一边小声欢呼一边拿着手机拍视频的郁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救命,他好累啊——
经历了一波三折,终于送走了那一群人。
热闹散去。
家里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三人都各自回房间洗澡休息去了。
只不过,郁理洗完澡出来后,看着还没有剪完的视频,决定剪完再睡。但是思绪混乱,心里头有些道不清的烦躁,所以她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去了客厅。
郁理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面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她眼神定定的看着正在亮着的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禅院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然后在她旁边坐下。
他坐下来的一瞬间,郁理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热气,以及嗅到了从他的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一股薄荷沐浴露的香味。
那还是他们一起去买的。
她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自在,但是太过□□速,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对上禅院甚尔疑惑的目光,郁理先是纠结般的垂下眼眸,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
“甚尔……”
她叫完名字就陷入了卡壳,犹豫了很久才郑重道:
“甚尔,我在遇到娜娜明之后,有去了解过咒术界的御三家。其中就有一个禅院家,因为跟你们的姓氏一样,所以我留心了,去查了一下……”
只是,她想到了查到的资料……
先不说禅院家的封建迂腐,重要的是她确认了甚尔就是从这个家出来的。
一个极为重视术式的家族,对于毫无咒力的禅院甚尔,把他称之为“废物”。
生在如此封建的家庭里,想必他以前过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受。
而禅院惠所生得的术式,是“十影法”,一个禅院家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术式。她不认为,他们会放过这个野生在外的“十影法”拥有者。
她停顿下来,眉头紧皱,心里生出了极度的不满片刻,但这情绪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迅速吸收着。
如果是平时,她并不会留意到这一点,但五条悟今天跟她说的话她放在了心上,所以现在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的烦躁不爽更为加剧了。
突然,眉心被一双大手给轻抚着,她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抬眸对上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眸,那双让她赞叹过好多次喜爱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眼里幽微,里面不仅翻涌着担忧、关心、包容,还潜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猝不及防与其对视的郁理,在那一瞬间,清晰感知到了……她衣下胸膛中存在着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她眼里的迷茫更深了几分,似乎有一个东西她一直没抓住,但是到底是什么,她又不清楚。
没一会,刚刚产生的情绪又弱了几分,她搭在键盘上的手指轻微动了下,没等她多想,就听见——
“别皱眉头了,大小姐。”
郁理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在我面前,不用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他都会陪着的。
所以不要在露出这么让他烦躁的表情了。
禅院甚尔低头,唇在她的眉心处轻轻一触即离,对上她一如既往清澈的瞳眸,勾起嘴角,低声温柔道:
“好吗?”
郁理喉咙动了动,下一秒,把腿上的电脑往旁边一扔,双手紧紧环上了他的腰,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里蹭了蹭,禅院甚尔顺势伸手,一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柔的抚摸着。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
像是憋气憋久了般,郁理抬起头来,把下巴抵在他的身体上,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后,又舒缓的呼了一口气,脸蛋染上了一丝红晕。
她仰着头,微弱的暖光映照着她的脸蛋,如流淌着细碎星光的茶色眼眸就这么清澈又明亮的看着他。
“甚尔,”他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认真说:“你愿意跟小惠一起跟我姓神宫寺吗?”
只要他们不姓禅院,禅院家就没有办法。
她有资本、有信心、有把握能护住他们。
这年头,谁家上头没有些够硬的关系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禅院甚尔说话时的尾音带着轻微的颤意,双手不自觉的抓疼了郁理,她吃痛的叫一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双手一松,抿着嘴道:“……抱歉。”
“没关系。”郁理摇摇头,语气轻松却透露着股认真,道:“我是认真的。”
“只要我们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就能很好的保护小惠,还有甚尔。”
“我之前一直没有提这件事,是因为觉得就算没有法律承认,我们都不可否认的是一家人。”
“就因为是这么想的,我从来没有提过要把小惠移到我的名下。”
“说我是自信也好,自负也罢,我一直相信小惠会坚定不移的选择我,就算没有这薄薄的一本子,一张纸,并不会动摇这一点。”
“当然,对于禅院家,我也相信你们会站在我这一边,并不会离我而去。但是我不允许,不允许他们或许会通过其他的手段来达成这个目的。”
“只要你们不姓禅院就好了,当然,你们改其他姓氏也是可以的。但出于我的私心,会想你们跟我用一个我认为‘既然赋予我这个姓氏的人已经不在了,就没有必要附在我身上’这个姓氏。”
这时,在她的情绪又产生了些许波动,但又迅速的在消散着。速度之快,宛如错觉。
就像她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那样。
她眼睑动了动。
不可以哦,再这样我会生气的。
她像是在内心自言自语道。
“所以——”
感受着她心里涌现出的情绪,郁理开朗的笑着说:“甚尔,你愿意跟我用一个姓氏吗?”
“——成为法律上承认的家人那种。”
禅院甚尔没有说话。
他与她对视了片刻,郁理还没来得及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就被他紧紧搂进怀里。
禅院甚尔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深吸了口气,被黑发遮盖住的耳垂泛起了粉红,只不过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他还真是——
被大小姐吃得死死的啊。
“好啊,这样大小姐就再也甩不掉我这个烂人了。”
他声音沙哑道。
郁理看着眼前的衣服,听到不出意料没有被拒绝的提议,开心的回抱住禅院甚尔,在他的胸膛里不断的左右蹭着。
随后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静静地听着禅院甚尔明显比正常心跳要急促很多的心跳声。
“我不是去哪都带着你了吗。”
她的声音因为埋在他的怀里而有些模糊小声,但是禅院甚尔却听得清清楚楚,以及没有错过她语气里的笑意,和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意味。
他低声轻笑,鼻息扑闪在了她的耳根处,让她觉得有些发痒,不自在的缩了缩。
禅院甚尔把嘴唇贴在了她的脖子处好一会,在郁理不解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时,才离开。
他拉开身位,与正在摸着自己脖子,有些不明状况的郁理对视,声音含糊:
“……是啊,哪里都带着。”
他眼底里疯狂翻涌着比刚刚更复杂,她更看不懂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甚尔,你不行啊,求婚(bushi)都是郁理开的口
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到……写着写着,觉得不结婚他们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