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103章 提防亦难防

“都别乱动……大原市公安局1066号搜查令,奉命封存你们的账表、凭证,谁是会计师……”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之后,破门而入的警察亮着搜查令进了平安安保公司的财务部,虎着脸一询一问,一位鼻梁上架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紧张兮兮地举手弱弱站起身来,那警察倒没有为难,挥手让其他人统一到会议室集中,独独留下了会计师,跟着进来了一群臂上标着经警的警察,历年的账目、凭证、装载电子账目的硬盘一件一件摆到了办公桌上开始登记造册。

不用警察讳莫如深,连安保公司的会计师看这架势心里也暗叹着完了。

完了,是完了……院子里随即开进来十数量警车,负责警戒的是黑衣黑盔的特警,偌大的院子里看不到一名公司保安了,肯定是被限制到了什么地方,出了办公室被警察带到会议室集中的公司人员偶尔左顾右盼着,能看到楼层里、梯梯上,那里都有警察的身影,分批进了会议室立时就开始了确认身份,接下来集中学习政策,鼓励这些中层管理人员揭举揭发安保公司的违法违纪行为。整人的老一套办法,有些事根本不用警察查你,把利害关系一陈明,恐怕再大的公司也架不住内部分崩离析。

负责带队的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陆坚定和老部下,原重案队的张志勇,使用的队员是一部分特警队员和刑侦一队的骨干力量,内部控制没有遭遇到什么反抗,大队的警察一来这些人比小绵羊还老实,带队的陆坚定和张志勇昂首挺胸在走在前列,每上一层,左右一挥手,踢踢踏踏就是一队手下封门隔离,直上了七层的某间办公室,陆坚定此时意气风发,咚咚咚一敲门,不待里面人应声,拧着门把手直驱而入,正倚窗看着院子里大队的警车和谁打电话的吴镝一惊,紧张地收起了手机。

“呵呵哈哈……吴科长,紧张什么?说起来我们还是你部下,重案队时候您这位高材生还给我们上过刑事侦察原理课呢?怎么?见了故人也不打个招呼呀。”

矮矮胖胖的陆坚定孰无几分正色,呵呵地笑着,口气调侃着吴镝,张志勇知道这位上司素来爱开玩笑,跟着嘿嘿呵呵地笑着,说起来当年提拔最快的吴镝还真是这帮人的上级,要是没离开警队,就吴镝这家世背景和学历,怕是上个副处都不一定。

只不过形式已经迥然不同了,面对着两队警察,吴镝一眼认出来了这是特警和刑警的组合队伍,架着微冲全身防护着的特警出现在这个环境里,怕是让谁心里也嗝应得厉害,被陆胖子一调侃,吴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勉强地笑了笑问着:“陆支队长,您这大张旗鼓地,唱得是那出啊?”

“哦,查封你们公司,暂时隔离涉案嫌疑人。吴科长,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儿兄弟得带着你走一趟。”陆坚定说着,侧头一扬,张志勇亮着刑事拘留证,啪声拍到了吴镝的办公桌上:签字。

“嘎哈哈……拘留?凭什么?我不过是公司的顾问,再说凭什么给我下刑事拘留证……你们公报私仇?”吴镝脸上肌肉抽搐得更厉害了,两眼愤然地把拘留证抹过一边,虎死尚不倒威,即便是褪了警服,这也是一位副厅长的公司,现在气急败坏地说话,这话里倒也有几分威风。

不料威风一来,陆胖子笑得更厉害了,笑得前附后仰指着吴镝损着:“吴科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知趣啊,就现在这架势,你签不签还不一个样子?你以为谁还会来救你?……不过伍书记给你留几分面子,我们直接上你家带人。”

“哼,你们可以强制执行,可你们强迫不了我签这个字,而且你们要对今天的行为负责,陆胖子,请吧。”吴镝根本不预理会,或者在强自镇定着,睥睨着面前的警察,扬着头,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陆坚定偏偏不让他这么有尊严有面子似的,围着吴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一挥手指着张志勇说着:“让他小子输得心服口服,别以为光他会玩心计,这次钉不死你,我们还不来呢?”

吴镝心里暗暗一惊,之所以还保持着几分镇定,那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幕后的缘故,上午签约的事一流产让吴镝暗自生着闷气,不料接踵而来的警察就堵上了公司,几个电话询问无果还以为申平安东窗事发,不过怎么也想不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一点征兆都没有,现在再听到陆坚定这么说,再看张志勇,这个自己在重案队挂职时候还是个小外勤的队员一脸似笑非笑,胸有成竹地样子,还真免不了有几分担忧了。

“吴科长……我要说你涉嫌9·31绑架案,你肯定一推二六五是不是?”张志勇笑着问。

吴镝鼻子哼了哼,眼睛一闭一睁,根本无所谓的态度,那案子恐怕没人能抓到把柄。

“没错,你参与绑架案我们没有证据……如果我说你参与截访,给申平安当黑参谋,你也不承认是不是?”张志勇再问。

“哼……呵呵,张志勇,你们的水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啊……办案就靠胡蒙乱诈是不是?来吧,你诈诈我试试?”吴镝怒极反笑,对于重案队那帮毛头小伙的办案水平根本持不屑态度。

“呵呵,看来你有个老朋友判断得你没错,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稍一得志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吴科长,想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揪到你的小尾巴了吗?”张志勇调侃似地口气回敬着,不愠不怒,这一下子倒把吴镝真说懵了,半眯着眼,不信地看着张志勇,似乎根本不相信这句话一般。张志勇不客气了,手指一抬一指,脸上谑笑带着说着:“……我们对你进行刑事拘留就一项罪名,贿赂国家工作人员,证据确凿,你相信吗?”

吴镝眼一愣,想起什么来似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气势稍减了。

“哦,想起来了,法医鉴证中心的范江清已经和盘托出来了,你送钱又送贵重手表,就为了知道几个死人的消息……呵呵,你以为你干得天衣无缝对不对?其实这是支队留了个香饵等着有谁上门刺探,谁可知道把吴科您给诱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李代桃僵的尸体后很惊讶,监控里您的表情可很清楚啊……”张志勇不急不缓地说着,说得吴镝脸上几分愕然之后又是颓废得厉害,这才叫百密一疏阴沟里翻船呢,而且只要有一项罪名查实了落到警察手里,恐怕就没什么好了,张志勇几句说得吴镝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不过再没有先前还强自辨白的态度了。

半晌,张志勇把抹过一边的拘留证又往吴镝面前推了推:“签字吧,给你说句老套话:抵赖和顽抗都是徒劳的。”

哎……长叹了一口气,吴镝刷刷划上自己的大名,笔一扔,手一伸,很配合地戴上了铐子前面走着,后面的警察分队跟着,刚刚出门身形一顿,吴镝突然回过头来,估计是事已至此反倒冷静几分,回头盯着张志勇,带着几分客气地语气问着:“志勇,能问你件事吗?”

“那看我能不能回答喽?”张志勇立马回道。

“一答换一答,难道你们不想问我点什么?……我的问题很简单,告诉我栽在谁手里了,好让我心服口服。”吴镝问着。

张志勇一愣:“什么意思?当然是警察手里了。”

“呵呵……是么?”吴镝突然而来的语气挟着几分蔑视,颇有深意地看地张志勇一眼,不再问了,抬步出门,被警察带着下了楼……

等张志勇一回头,却又忍不住笑了,陆坚定早坐到了吴镝吴顾问的豪华办公椅上吱扭吱扭左摇右摆体验着生活,发着感慨还是企业里舒服啊,瞧这办公条件那叫一个奢侈,没准配好几个女秘书呢,开了几句玩笑问着张志勇:“哎志勇,这小子看样还不服气是不是?”

“他当然不服气了,陆副支队长,要说他还真不服气地理由,咱们警察队伍里还真没人想到他会在法医监证中心做手脚。”张志勇压着声音说着。

“咦?那怎么会在哪儿揪住吴镝?”陆坚定诧异一问,不料张志勇眉眼含笑,以问代答:“您说呢?这得问您老人家了?”

“哦……我知道了,呵呵,那办法只有他能想出来……”

陆坚定恍然大悟,想起了简凡,直拍前脑门……

……

……

从十时一十三分发布命令,十时二十五分控制平安安保公司以及恒益机电公司总部并隔离了一部分人,十时四十分在堵车的车流里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恒益的俩位涉案人于向阳和方雪瑶,这俩人是在到五洲参加签约仪式的途中被夹到了车流中堵在了路上,特警支队和重案队、刑侦一队都是伍辰光所谓的嫡系,几个带队的都肯卖死力气,没费多大周折就把申平安周边的势力扫了个干净。

十时三十分,杨锋带队进入星月别墅找到B18幢,敲响李婉如的家门……

两条线齐头并进,明里是以截访事件为由暂扣涉案保安及其他嫌疑人,而暗里地线仍然围绕着楚秀女被绑架一案,这一决定已经勿庸置疑了,渐趋明朗化的案情已经能大致判断这其实是二而一的案子。

“开门的是小保姆,还牵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领着两男两女警察进门之后,和从楼上下来的李婉如打了个照面,和傅雨霞干了一仗的李婉如看样恢复得不错,虽然一脸贴着胶贴,可神采奕奕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见了警察也不忌讳,问着什么事,招呼着保姆沏茶拿饮料。”

不料今天有特殊的事来了,杨锋上前深深一鞠躬,歉意一脸地问着:“李董,您还认识我吗?”

“你是?……”李婉如一时没认出来,狐疑地看看,这些穿警服的都一个模子,还真不好认。杨锋提示着,那天给你送解剖通知书什么的,李婉如霎时想起来,笑了笑:“哦,想起来了……这小伙子真精神哦,怎么了,鞠什么躬呀?”

孤儿寡母,丈夫新丧,面前的女人不管有千般错,总有让人怜悯的理由,这事似乎让杨锋有点心下不安似地,又鞠了一躬,歉意地说着:“对不起李董,我是专程上门来道歉来了。”

“道歉!?道什么歉?”李婉如霎时懵了,眼愣着看着杨锋,杨锋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姣好的面容,实在把这位丰腴少妇和绑架案牵涉不到一起,又是鞠了一躬歉意地说着:“实在对不起,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对家属下错了解剖通知书。”

“错了?”李婉如心里一惊。

“对,错了!……抢救的时候有好几个人,不知道谁粗心大意,把楚秀女,也就是您女儿的标示卡挂错了,挂到了一具抢救无效的遗体上,一到法医室,法医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糊里糊涂给您下了个解剖通知书……其实要解剖的不是楚秀女,对于此事支队已经责成相关部门严肃查处,今天我是专程上门向家属赔礼道歉来了……”杨锋弱弱地说着,一旁伺立的孟向锐斜眼注意着李婉如的表情。果如所料,李婉如脸上的惊讶渐渐地成了惊惧,听着杨锋罗嗦听不下去了,紧张地揪着杨锋的胳膊追问着:“那秀女呢?”

“还活着,快醒来过来……”杨锋话音一变,沉声道。

这,不啻于一个惊雷猝起,于是四位警察眼里刚刚还神彩奕奕的李董事长两眼一番,白多黑少,尔后身子一软,呼咚一下直向杨锋栽来,杨锋不迭地搂着人,叫着后面的俩女警搀着,叫着小保姆把主母搀进了卧室,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半晌才唷地一声醒过来。

“啊哟……我可怜的秀秀啊……我要见她,我要见我女儿……”李婉如一睁眼,挣扎着坐起来,不料围在床前的警察都不动声色地看着,杨锋小声说着屏退了保姆,床前的那位女警,来自经侦支队的办案人员同样亮出了拘留证:

“李婉如,现在我们以涉嫌伪造遗产文书,侵吞股东资产,签订虚假合同等多项嫌疑对你实施拘留,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静默,仅仅持续了一个瞬间,霎时间李婉如状如疯狂似地呼天呛地骨碌碌从床上爬下来换着女警的大腿大哭大喊着:“……警察同志,不是我、我没有干坏事,都是袁纪兵教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放过我吧,我儿子还小,我要走了,他可怎么办……”

哎……杨锋叹着气摇摇头,拉拉老孟,俩个人先自一步出了房间,抓捕里要说最难的不是抓悍匪,而是抓这种情感特别丰富的女人,一哭二闹三磕头,一把鼻涕两眼泪,除非是铁石心肠要么是同类才能下得了手,否则这些老爷们还真不好意思对这种人生拖硬拽,更何况是这么个特殊人物,俩个人听着房间里的哭喊干脆下了楼,安排着小保姆看好儿子,隐晦地解释了几句,直接到别墅门口的车上等着,足足十几分钟才见得俩女警一左一右带着李婉如哭哭啼啼地上了警车,那是抓捕来了,简直是搀了个姨太太往回请了。

起步地功夫,驾车的杨锋侧头看着这幛别墅一眼,眼中不无艳羡,不过说出来的倒是几分无奈,边开车边问着孟向锐:“老孟……你看啊,光这儿幢别墅千把万下不来吧?咱们两辈子都挣不着……你说都有这么多钱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哎,这人心呐不足蛇吞象,贪呗,还能有什么,凡事都扛不过一个钱字,凡事都扛不过一个贪字。”老孟摇摇头,不置可否,楚秀女只要还活着,甚至于那怕是死了李婉如还没有得到死亡通知书,那她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包括伪造楚秀女的意向书、包括操纵股东大会坐到董事长的位置,包括代表签约出售合同,一个小小的解剖通知书打了个马虎眼,让都以为正主已死,把这位李董生生地拽进坑里了。

怎么说呢,还是抬不过一个贪字呗。

老孟头伸着看了看后面的警车,好歹已经安生下来了,出了别墅区,一路偶尔可见执勤的警察的警车穿梭,不由得心里挂记起了五洲的事,而挂念到了五洲的事就不由得想到了几天来一起摸爬滚打的那位非警务人士,小声地问着杨锋:“哎,杨锋,泄密的事,查到那儿了,电视台那边……是怎么泄出来的。”

“呵呵……你也担心简凡吧?”杨锋以问代答。

“嗯,这小伙不错……其实你说吧,真的能伸张了正义吗?李婉如就违法了怎么样?只要不是她直接参与了绑架,这点事无非是坐几天判个缓刑,出来还是豪车豪宅,我听说呀,就楚诚然都是脚踩黑白人物,不照样寿终正寝了么?……说实话我希望正义永远得到伸张,可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特别是我认识的为伸张这些一钱不值的正义付出代价。”老孟说着。

“你也太小看简凡了吧?这么不容易被抓住的人都被他抓住小辫了,你觉得别人揪着他的小辫会那么容易吗?”杨锋狡黠地笑笑,颇有深意,一听这话老孟喜色出来了,悄声问着:“那电视台查到什么了?这可不是小事,要咱们的人,扒警服那是肯定的了。”

“呵呵……别猜了,我告诉你吧,支队留存的两份没人敢动、交回市局一份也没有泄密、在市政府宣传部审查的两份带子也没动,确实是市电视台的泄密了。”

“你直接说,别绕弯。”

“九点四十分咱们特警支队已经派人到过了电视台,据电视台制作部的俩位人员的笔录,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两位警察,以市公安局要收回截访事件录像的理由,向制作部索要录像,而这种未审核通过不得播放的录像基本都是以这种流程被我们查回来了,值班人按部就班,糊里糊涂就把带子交给了来人……于是,就泄密了。”

“假警察!?这事不更大了么?”

“是啊,肯定是假警察,不过那假警察的脸上并没有疤,根据体貌特征的描述,已经排除了是简凡的可能……呵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警察不犯案,治安好一半,呵呵……对了老孟,你猜假警察在电视台取走带子留下的签名是谁?”

“谁呀?”老孟不解。

“吴镝……呵呵。”

“呵呵……”

俩人隐晦地说着,笑着,老孟听得出来,都怀疑简凡,可偏偏就不是简凡,否则他脸上那么明显的体貌特征是遮掩不住的,但要不是简凡的话,那根据描蓦抓人的可能性就瞬间降低了不少了,或者说就即便抓住了,也未必就牵涉到简凡,这就是杨锋说警察不犯案,治安好一半的理由。其实俩个人心里都知道,除了简凡估计再无他人能想到从那里骗出带子来。

命令发布后不到一个小时,吴镝、方雪瑶、于向阳、李婉如、袁纪兵一干重要嫌疑人先后被带到了支队,支队和平安公司的预审、排查、搜寻证据各项后续工作按部就班的开始了……

……

……

也在命令发布后将近一个小时,十一点刚过的时间,刁贵军带着四辆车赶赴七叉口路口,那里是伍辰光伍书记现场指挥的地方,看来急事就得用猛人,老伍的强悍作风端得不是盖的,出现场之前就下命令封住了数个路口阻挡来车方向,断了后路。紧接着通过电台广播发布交通预警,晋安街区一带的交通堵塞不遮不掩干脆照直说了,这招挺有效,最起码少了不少听着广播载客的出租车。到了现场之后又是雷霆手段,指挥着防暴警驾着四辆越野车拉着倒钩拽塌了晋安小区两段围墙,强行打开疏散通道,把堵得最厉害的晋安街撬开了一个缺口,从这里疏散的人群横穿紧急通道后直接上了从公交公司调拔的大巴。各重要路段、商铺街都派驻了防暴警盾盔押阵,以防有变,不管人群多么的嘈杂,对于整齐方阵的警队还是持相信态度的,疏散半个小时后,外围的两条街道终于开始松动了……

刁贵军到达七叉口现场的时候,伍书记正和消防武警支援来的领队把地图铺在车前盖上指摘着什么,走上前来听着老伍铿锵地拍着车盖:“……这儿,胡同里,拉开个口子,车从这儿可以直接开进机械厂,那地方大,只要能分流几百辆,晋安街的压力就减轻了……赶快去,争分夺秒,现在群人可都盯着这儿呢,这点事都处理不了,咱们这身警服可白穿了……快去……”

领队也是毛头小伙,敬着礼快步奔了,领着车队绕行着向目标飞驰,刁贵军叫了数声伍书记才把沉浸在指挥千军万马作业的伍辰光叫醒了,一俟见着刁贵军,伍辰光一愣:“嗯?你怎么来了?”

“伍书记。”刁贵军紧张兮兮,凑到伍辰光耳朵上轻声说了句:“申平安不见了。”

“什么?”伍辰光吓了一跳,霎时心思被这事揪上了,拉着刁贵军直上了车,门啪声一拍,嘈杂的声音关在车上,一安静一没人,老伍脾气上来,指着刁贵军叫嚣着:“刁贵军,申平安可是这盘大棋的棋眼,他要溜了,全盘死棋,什么都查不下去,很有可能把我们放到被动的位置,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派两组外勤二十四小时跟踪吗?怎么可能丢了……命令发布的时候人还在。”

“我也说不清……根据外勤汇报,八时四十分申平安从家里出来,九点二十分行驶到回民街路段发现堵车之后绕行七叉口也就是这里,不过也堵着,他们的车没停,直接绕着向西回了他的西山别墅住所……十点钟的时候外勤监控到了他在窗口打电话的影像,一直就在别墅里……之后命令下达,十点三十五我带队赶到别墅楼外,等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了……GPRS信号定位都在,不过只有手机,没见人。”刁贵军紧张兮兮地说着,犯了大错一般低着头等着挨训,这事没向支队长汇报,直接奔伍书记这儿来了。

“十点钟在,十点十分左右发布的命令……咂,这回丢大人了,有人通风报信了,马上搜捕。”

伍辰光气得一拍脑门,大意了,虽然处处小心了,还是防不胜防,恐怕特警支队也没那么干净。

“已经开始了,机场、火车站、高速路口以及全市各交通要道,我们已经发了预警,可这么大地方,现在大批警力都集中在这里,我怕……”刁贵军弱弱地说担心。

“管个屁用,挖人你们根本就是外行……这样,把你带的几个组全部调到五井桥待命,记住,保持无线电静默,只向我一个负责,所有随行人员一律断绝外界联系,等我的命令,懂么?包括你本人,不得向任何联系。”伍辰光突然下了莫名其妙地命令,刁贵军如抓救命稻草,自然是满足应承,更何况直接接受上上一级指挥这是荣耀不是违例,一应声伍辰光开门下车送走了刁贵军,回头又是火急火燎拔了半天电话才拔通,对着电话喊着:

“高峰,申平安溜了,特警支队有他们的人,现在你撤出来,收拢重案队和一队队员,全力查找申平安的下落,现在刚过不到一个小时,他跑不远……一定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

电话里,仍然是秦高峰不阴不阳不怒不喜的喏声,不过这声音,好歹让伍辰光觉得心安了几分,放下电话,正发愁眼前堵车的地方疏导之难,又是咚地一声,回头一瞧,倒车转向的一辆奥拓车技太臭,撞到伍书记停在路边的警车上了,伍辰光一捂肚子,直觉得牙疼肚嗝应,可不知道今天的闹心事,可咋就这么多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