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靠在沙发上,锅里有煮着的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他靠着里斯本软软的绒毛,小狮子趴在身边,下
巴靠在他跨上,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公孙看的是从扬帆家里找来的,他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日记,想从里头找出些蛛丝马迹来,最好是能帮白锦
堂恢复记忆的。
白锦堂在他对面坐着,看着手里的公司资料。
一旁,扬帆正在给阳阳和秦易往嘴里送点心,两个小家伙在玩游戏。
陈瑜和陈老伯就在白锦堂他们身背后的沙发上看电视,就觉得……气场好强大哦。
大丁小丁不知道在忙什么,桌上放着笔记本,两人聚在一起写写画画。
白锦堂看资料的当间,看了公孙好几眼。
公孙始终认真看书,一直没抬头。
白锦堂微微皱眉。
公孙看着看着,就感觉小狮子抬起了头来,自己的前方,也挡了一个阴影。
仰脸一看,就见白锦堂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
公孙没动,跟白锦堂对视。
白锦堂低下头,双手撑在公孙耳侧的沙发背上,与他对视。
公孙眨了眨眼,继续跟他对视,没动声色。
白锦堂微微眯起眼睛,公孙手上拿着日记本,缓缓地伸上来,挡住了白锦堂,继续看,无视之。
白锦堂就听到自己脑袋里某根弦“蹦”一声断了,伸手,一把抢下日记,放到一旁。
公孙微微皱眉,看他。
白锦堂接着跟他对视。
小狮子仰着脸,好奇地盯着对视的两人。
白锦堂和公孙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一屁股坐到了公孙身边,刚坐下,就听到“喵呜”一声。
白锦堂一惊,站起来回头一看,就见里斯本的爪子下面似乎有什么,伸手将它的爪子连同鬃毛一起撩开,就
见鲁班和莉莉娅搂在一起,鲁班仰天躺着露着白白的肚皮毛,莉莉娅趴在它胸口,两猫正在相互舔毛,显然白锦
堂刚刚压到它们了,于是它们就哀怨地盯着白锦堂,表示不满。
对视了一会儿,就听公孙轻笑一声。
白锦堂眼眉抽了抽,将里斯本的爪子放下,盖住两只猫。
公孙拿过日记想继续看,白锦堂皱眉,伸手将日记抢了下来扔到一旁,伸手将公孙抱起来,上楼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人这种相处模式算什么意思。
大丁小丁还在忙碌着,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扬帆给秦易和阳阳递上果汁,坐在那里发呆,秦鸥不知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
“嘭”一声,房间门关上,白锦堂将公孙扔到了床上,伸手扯开领带扔了外套就扑上去。
但是公孙双手托着后脑勺,睁着一双眼睛看他,没动。
白锦堂单手轻轻点了点他锁骨当中的凹陷处,看公孙,“你不怕么?”
公孙眨眨眼,问,“怕什么?”
“我对你做什么!”白锦堂回答。
公孙无所谓地一耸肩,“你原来每天都做,怎么可能怕。”
白锦堂眉头一动,难怪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少做了好几天!
想罢,伸手托起公孙的下巴,“那做吧!”
公孙一挑眉,“你谁啊?”
白锦堂磨牙,“你说呢……”
“你想起我是谁了么?”公孙冷笑。
白锦堂眯起眼睛,“做了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公孙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照你这逻辑,世上就没有强女干犯了!
白锦堂嘴角抽了抽,“你平时也这么说话?”
公孙摸了摸下巴,“我对陌生人比较客气。”
“那看来我不算陌生人。”白锦堂眯起眼睛。
公孙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鼻子,“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白锦堂抽了一口气,一根手指就要他命了,往上蹭了蹭,压住,道,“我想不起来你就不让我做?!我要是
一辈子想不起来呢?一辈子不让做!”
“你想得美。”公孙道,“给你一年,你想不起来我就找别人了,老子大把大把人追。”
“你敢!”白锦堂眼眉一竖,“谁敢碰你一根指头我就剁了他喂狗!”
公孙伸手捏住白锦堂的下巴,“是么?随便你。”
白锦堂轻轻摸着公孙的腰,问,“你说,我要是硬来,会怎么样?”
公孙冷笑,“你试试看啊。”
白锦堂脸上露出些不善的笑容来,公孙一挑眉,白锦堂这样子就像只凶残的小豹子,真可爱。
“那我们试试?”白锦堂有些迫不及待。
公孙任凭他在脖颈一带亲来亲去,伸手捏住他鼻子。
白锦堂不满地抬头看他。
公孙挑挑眉,“有胆子你就来呀,你做了,我就跟你离婚。”
白锦堂就觉得脑袋嗡一声,脸色寒了下来,公孙也觉得自己玩过头了,看别处,小声嘟囔,“是你不好,连我都忘记,没良心。”
白锦堂听他跟在撒娇似的,杀气立刻消散,气氛瞬间缓和,叹了口气道,“谁知道撞到头会那么严重。”
公孙揉他脑袋,“所以赶紧想起来。”
“我其实已经有一部分记忆恢复了。”白锦堂翻身,靠在公孙身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了打火机和香烟盒
,打开烟盒往外一倒,出来的一根香烟两个杜蕾斯……
白锦堂一挑眉,公孙赶紧收了,“要死了你!”
白锦堂失笑,“我现在相信以前肯定每天做了。”
公孙不理他,伸手抢了他嘴里的香烟叼着,催促,“你刚刚说你记忆恢复了一些?”
“嗯。”白锦堂又找了一包香烟拆开,因为公孙严格控制他抽烟色数量,所以每天只有一两根,他抽出一根
来叼在嘴里,说“只是很混乱。”
“什么意思?”公孙尖尖的下巴架在他胸口,白锦堂凑过去,用他的烟点了自己的,吸了一口,吐出烟来,
“就好像前一刻的画面我二十多岁,后一刻画面就七八岁。”
“还是因为催眠么?”公孙皱眉,“我刚刚看扬帆他爸爸的日记,的确写到了一个住在加护病房的男孩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说你,而且也始终没有具体的线索。”
“没办法。”白锦堂一耸肩,“小昭不肯给我催眠。”
“他是为你好。”公孙道,“万一疯了呢?”
白锦堂一笑,“我现在感觉就要疯了。”
公孙皱眉,“赵爵真那么厉害么?那么小的时候封存记忆,现在还有影响……他现在就在这里,可就是说时
机不对不肯给你解开。”
“我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白锦堂叹了口气,道,“对了……其实还有个变化。”
“什么?”
“我原先不是有点预知能力么?”白锦堂问。
“嗯。”公孙点头。
“现在好像增强了。”
“真的?”公孙坐起来。
“对啊。”白锦堂点头,“就好比说现在。”
“现在”公孙一愣,“你预知到危险了?”
白锦堂认真点头。
公孙推了他一把,“什么危险,说啊!”
白锦堂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煮的汤糊了……”
……
“去死吧你!”公孙用个枕头一把拍中了白锦堂,飞冲下床,出门奔楼下去了,白锦堂在房里摇头苦笑。
到了楼下,幸亏陈瑜已经把汤关了,还给他盛出来了好几碗。
公孙拿了一碗,对陈瑜道,“大家都喝吧,这个汤滋补,白驰教的。”
“你不喝么?”陈瑜见公孙只端了一碗,就问。
公孙鼻子皱了皱,一脸嫌弃,“这个是用猪和牛的肾脏炖的!”
陈瑜立马没了喝汤的勇气。
公孙端着汤上楼,推开门,“喝汤。”
进门,却看到白锦堂抱着头,躺在床上似乎很痛苦。
“锦堂!”公孙以前见过白锦堂这样,曾经还晕倒过,他放下汤赶紧冲过去,“你怎么样……啊!”
话没说完,被白锦堂拽住胳膊一把拉过来按到了床上,凑上来就亲。
公孙看他,就见他完全没有痛苦神色,而是一脸促狭——装得!
“你……”
公孙气得不轻,这人又来了!
白锦堂亲了公孙一口后觉得心情舒畅,笑道,“唉,什么汤那么香啊?”
公孙嘴角抽了抽,“牛和猪产生尿液的地方!”
白锦堂知道公孙是恼羞成怒了,讪讪地笑,“这么恶心,要不然别喝了吧。”
公孙微笑一挑眉,“嗯?不喝?”
……
白锦堂无奈,赶紧站起来,去桌边拿汤喝。
公孙愤愤地准备坐起来,却听到 “哐啷“一声。
抬眼一看,就见白锦堂单手支着桌子,一手捂着头,似乎相当痛苦,汤洒了一地。
“还来?”公孙看他,“喂,你别闹了……”
可是再看,就见白锦堂一头栽倒,痛苦的抱着头,似乎想叫却叫不出来。
公孙一惊,下床冲过去,“锦堂?”
白锦堂整个人都处于僵硬痉挛的状态,公孙就见他的手握成拳,指头发白,坚硬入铁。双目紧闭,牙关紧咬。
“锦堂!”公孙瞬间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喊,“来人啊!”
楼下大丁小丁赶紧冲了进来。
“大哥!”大丁进来帮着扶白锦堂。
扬帆也冲了上来,一看就道,“是痉挛,不用紧张,平躺拿氧气来!”
小丁赶紧去拿,扬帆给白锦堂急救,大丁赶紧打电话给展昭和白玉堂,毕竟众人现在都在保护状态。
而此时,白锦堂那急促的痉挛已经结束了,随后,就处于休克状态。
公孙脸色白如纸,坐在一旁看着。
扬帆给白锦堂做了仔细的检查,示意公孙没事了,众人将人抬到床上。
“他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很奇怪,血压很稳定,各方面指数都正常。”扬帆道,“是不是有什么旧疾?”
“大哥以前也这样的。”小丁点头,见公孙一脸像是要死了的表情,赶紧安慰,“你也见过的,别急,一会儿就好了。”
公孙点头,走过去,在床边陪白锦堂坐着,抓住他的手。
不一会儿,展昭和白玉堂都赶来了。
“大哥……”
“嘘”扬帆示意众人小声,他睡着了。
两人过去看。
“怎么会这样?”展昭问公孙,“他是想起什么了?好像已经很久没突然晕倒了。”
公孙摇摇头,“都怪我逼他一直想。”
白玉堂拍了拍公孙的肩膀,“别这么想,很快会好的,说不定大哥就想起来了呢。”
“这倒是。”扬帆道,“这种短暂示意恢复记忆的时候,是很容易有剧烈的反应,而且他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别太担心。”
众人都松了口气。
随后,让公孙陪着白锦堂休息,众人退了出去。
白玉堂和展昭必须先回SCI继续工作,关上车门,展昭就见白玉堂脸色凝重。
“你想让赵爵将大哥的记忆锁解开?”展昭问。
白玉堂摇了摇头,“我想问我爸为什么要把大哥的记忆锁上。”
展昭一挑眉,问白玉堂,“你也觉得,这事跟你爸还有我爸有关?”
“没有他们的默许,赵爵不可能得手,你也说了,要将一个人的记忆彻底封存那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和很复杂
的工序。”白玉堂道,“我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大哥那么痛苦他们还是不肯给他解开。”
展昭沉默了一会儿,看白玉堂,“也许……知道了更痛苦,也说不定。”
白玉堂叹了口气,展昭拍拍他,“没事,公孙在他身边呢。”
白玉堂点了点头,“对。”
两人依旧心事重重但也无能为力,开车先回SCI 。
这一天,众人忙碌,而就在第二天凌晨的四点多,大丁小丁就听到二楼传来了公孙的叫声。
冲上去一看,就见公孙坐在床上,而旁边床铺空空,白锦堂不在了。
“我睡着了……他不见了!”
“公孙。”小丁见公孙情绪激动像是要崩溃了,就道,“别急,没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把大哥弄走的,除非
是他自己走的!”
公孙一愣,才缓过些神来,看他,“他去哪儿了……还回不回来了?”
“他说了死也要跟你一个坟的,一定是有事情要处理!”小丁赶紧安慰公孙。
大丁打白锦堂的手机,但是手机在桌上,他打给了展昭。
展昭和白玉堂在SCI加班,忙到凌晨,刚刚在休息室的床上躺下。
迷糊中一听到小丁说的,展昭立刻清醒了起来,想了想,道,“叫公孙别急……大哥应该是去处理自己的事
情了,会回来的。”
“他起找赵爵?”白玉堂问。
展昭挂掉电话,摇头。
“不是?!”
白玉堂皱起了眉头,展昭却是又重新拿起电话,白玉堂就见他拨通的是赵爵的号码。
“喂?”赵爵接起了电话,声音清醒,展昭冷笑,这人难道不用睡觉么?
“喵咪,这个时候打来,十万火急么?”赵爵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些笑意。
展昭却是沉默半晌,问,“你信不信命啊?”
赵爵一愣,良久,笑问,“出了什么计划外的情况么?”
展昭笑了,“赵爵,你害过无辜的人么?”的
赵爵不语。
“别再害人了。”展昭道,“特别是那些无辜的人,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说完,没等赵爵回答,挂了电话。
赵爵拿着电话呆呆坐在床上,一旁的人问他,“怎么了?”
“呵,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赵爵将电话放下,抬眼,双眼里有淡淡的神采,通知允文,你们白家的小狮子,大概醒了。”
……
“我们去哪儿找大哥?”白玉堂已经起床了,一脸着急。
展昭却放下电话躺下。
“猫儿!”白玉堂去推他。
展昭道,“如果是大哥自己偷偷走的,你觉得他会想我们去找他么?”
白玉堂一愣,“可是如果有危险……”
“能对他有危险的人已经打电话警告过了。”展昭一脸的不高兴,抓住白玉堂,“睡吧,一会儿有人会叫我
们去接大哥的,现在让大哥自己处理。”
……
许久,白玉堂才缓缓地坐到了床边,低声说,“猫儿……我知道他去找谁了。”
“别想了。”展昭闷闷地回答。
“如果大哥这次再出事,那害他的人就是……”
话没说完,展昭扯住他手腕子将他拽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他,道,“别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