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取笑:“林师弟,以后若是去京城,叔叔婶子他们恐怕更不放心你。”
林仲文含笑不语,这打趣毫不打紧,随即他拿出岳氏做的干粮递给二人,说是干粮也不全是,现在还热乎着,是岳氏早早起来就给烙的。
二人接过饼,看这平平无奇的外表,对味道不抱希望,谁知一入口,又酥又脆,吃的过程中不少饼皮掉到二人衣服上,再往里一咬,又是一番口味,油水多馅又香。等吃下一个时,二人放聪明了,先将饼咬开一个小口,吸走里面的油水,再慢慢吃完饼皮,最后一口吃肉。
等吃完,二人也不好意思占林仲文便宜,把他们家人给做的干粮也纷纷拿出来,尽是些炸物,这冷的天,吃这也暖和舒心。
吃完喝完,二人邀请林仲文一起讨论这次府试,赵宏斌从他爹那里得知消息,这次来的主考官是京城裴家裴睿达,此人背景涉及到皇亲国戚,而且裴睿达是朝中的户部尚书,这次巡查到宁阳郡,推辞不了宁阳郡郡守的邀请,故而受命担任本次府试的主考官。
此人虽然背景高贵,但偏爱干实事之人,与京城世家的做事格格不入,是京城世家里避之不及的人。
说完这个,冯远两人又推测这次府试出题,那位主考官会不会参与,不过这都快府试了,时间也来不及,最好是他们想错了。
冯远:“林师弟,你打算住哪间客栈?”
林仲文摇头,他对府城情况一无所知,“还不知道。”
赵宏斌:“两位师弟不必担忧,我们家在府城有一小院子,住我们三人足够,到时候我外祖母自会派一人来服侍我们。”昨日他给他爹说好三人一起住客栈,结果他爹丢给他一把钥匙,说是府城外祖母那边给他安排了院子,到府城即刻就可以入住。
既然食宿问题无需担忧,冯远感激地望着赵宏斌:“多谢赵师兄。”
林仲文:“这几日便麻烦赵师兄了。”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如此他觉着他前世学习经验还是有用的,现在就可以用上。
所以林仲文根据刚才两人说的消息,对考试进行押题,每说一题就让两人回答,三人□□。半晌,车内的争论声传至外面,车辕上的马夫听得入神,这读书人就是好,以后他也要他儿子读书!
行至午时,马夫找了一地休息吃饭,背靠大山,前面有河水蜿蜒流淌,冯远提议中午自己抓鱼然后吃,赵宏斌也兴趣所至,二人叫着林仲文同去,林仲文无奈,自然答应了。
林仲文随手找了根树杈,顶端被锋利的卵石磨得尖锐,脱下鞋子,挽起裤脚和衣袖,下了河里。河里鱼儿风驰电掣,冯远两人叉鱼差点把自己戳伤了,而林仲文眼观八方,瞬间他就叉到了四条鱼,旁边两人看得瞠目结舌。
对于没抓到鱼,冯远没觉得有什么羞耻,反倒是赵宏斌觉得自己还不如林师弟,感觉羞愧。
林仲文对于野外生存很熟练,自个儿就将四条鱼破肚,撒上带来的盐,然后各自串起来,等马夫将火生好,他立马架在火上烤,翻面时机刚刚好。过了一会儿,四条鱼彻底考好,林仲文将其它鱼分给三人,几人正待一起吃时,从山上来了一群人,四五个穿着破布烂衣,似乎在搜查什么,瞧见他们,立马赶了下来。
“喂!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从这里路过!”几人将林仲文一行人围着圈,其中一个小喽啰凶神恶煞地问道。
冯远脚打着摆子,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心里害怕。赵宏斌还注意形象,强装镇定地回道:“鄙…鄙人没瞧见。”
林仲文也故作害怕,其实暗中打量这群人来历,领头人神情不屑但又似乎很焦急,腰间有一把大刀,衣服有暗沉的痕迹,下盘比较稳,而其它几个小喽啰就是身体看起来比较飘忽不定,贼眉鼠眼,武器都是坑坑洼洼的。
马夫心里着急,他怎么这么倒霉,也没听说过这条官道上有盗匪,也不知这盗匪要钱要命。
领头人心里记着委托的要求,不能有其它人知道,于是眼神示意旁边小喽啰上前处理掉这群人,转身就要走。
林仲文一直观察着领头人动静,所以他立马知道坏了,于是当机立断说道:“这位大人,且慢!我们这里有一千两银票想给您!”
小喽啰赫然立住,一千两!这可够他们吃香喝辣半年的,因此他现在不敢动,等领头怎么说。
“一千两?可不要欺骗我,不然我会让人死后千刀万剐。”领头人觉得这白面小生机灵,竟然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拿一千两来拖延时间。不过,这白面小生做得一切都是徒劳。
但是,逗一逗又何妨,那被追杀之人已经被他刺中要害,逃不了多远。
其余三人疯狂点头,其中冯远道:“真的,真的,我旁边这位是宁阳郡柳家的。”在马车上,赵宏斌已经告诉院子是怎么来的,他也就知道赵宏斌的身份了。
赵宏斌:“对,我是柳家的,长辈是柳家外祖母。”
“哦?柳家的。”领头人知道柳家是宁阳郡稍差的家族,不过也是富裕人家,拿得出一千两银票很有可能,但他背后可是比柳家还要强大的家族,他怕什么柳家。
接着领头人一步一步踏向赵宏斌,就像踏在赵宏斌三人的心弦上,他们紧张地望着领头人过来。
“那你交出一千两银票,我可放你们走。”
听到这话,赵宏斌佯装从袖口里掏银票,只是脸色白来白去,然后抬头望向领头人,哆嗦道:”我这银票好像落了,你能不能派人去柳家给送过来。”
领头人哈哈大笑,忽而脸色一变:“我说过,谁骗我,谁就死得很惨!”
三人害怕地望着领头人,林仲文知道这领头人想亲自杀了赵宏斌。所以等领头人从林仲文身旁越过时,林仲文眼疾手快偷走领头人腰间的大刀,一个越步转到领头人背后,用双手扼住领头人脖子,抑制手下人的呼吸。
领头人也不是吃素的,强忍着不适,用下盘带动身后人移动,寻找破绽,可惜后面的人下盘比他更稳,然后他被一脚踹跪着,生不如死。
其余喽啰看着变故,一时愣了起来,突然一人喊道:“救老大!”,其余喽啰才回过神,想着要冲上来。
林仲文手臂再加了力气,手下人脸色变得青紫,“退下,然后放下武器,否则你们老大就要被我弄死!”
领头人喘不赢气,大着舌头道:“你们退下,听他的!”
几个小喽啰面面相觑,慢慢蹲下放武器,冯远三人及时将地上武器收起来,震惊地望着林仲文。
林仲文瞧小喽啰退了两尺,随后用力一劈,领头人就晕了过去,然后被抛到了三尺远,小喽啰赶紧跑去接着,顾不上今天要追杀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林仲文转向马车,用刀敲打着车辕,“出来吧!”
冯远三人跟着林仲文,见没人回答,冯远胆大地掀开帘子,然后发现里面躺着一人,失血昏了过去。
宁阳郡官府驿站后院,裴睿达望着京城方向,他早上派出去的人如今到哪了,消息能不能尽快传到圣上,这可是事关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