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已过,温度渐渐变凉,农家人又要开始收稻子了。岳氏食肆在城里打出名气,新鲜的就餐方式勾起城里百姓好奇心,食肆整日络绎不绝,故而这次收稻子岳氏将其拜托给林宗良,舍出其中之一给林宗良家,当作苦力费。
还余20多天的时间府试就要开始,赵秀才认为已无所教,故而提前放假,让各位弟子回家复习。
在散学前,赵秀才喊林仲文到偏厅,赵秀才欣慰地看着林仲文,这五个月仲文已成为私塾第一:“仲文,这本书是为师给你的,上面记着一些我的见解,你可以拿去看看。”
林仲文上前接过:“多谢夫子。”
从在赵秀才吃过家宴后,这五个月来赵秀才对他就越来越好,差不多把他当作儿子一样对待。赵师兄的反应也不如以往,偶尔钦佩偶尔挑剔,种种反应,他想起家宴上的女子,对赵秀才和赵师兄的反应有了数,不过他是不可能接受的,这段时间的照顾,他只能找其它方式报答。
林仲文拿着书出了偏厅,碰见赵宏斌,“师兄。”
赵宏斌五个月以来心情复杂,随后瞥到林仲文手里有书,但不忘礼数“嗯,林师弟,赵夫子给你书了?”
林仲文:“嗯,夫子给我书,让我回家仔细看。”
赵宏斌拍拍林仲文肩膀,与林仲文擦肩而过,“好好准备。”
爹给仲文书,他倒没有嫉妒,这一次是他第二次参加府试,这次方方面面都已吃透,他自信这次能通过府试。
他来主要是看爹交代什么给林仲文,作为未来的大舅子,要好好关注妹夫的一举一动。
出了大门,冯远正等着林仲文,上前揽着林仲文肩膀,“这二十几天就来我家复习,怎么样?”
他跟着仲文一起学习,深觉自己学得更透,于是想邀请林仲文住到他家,私心想让林仲文带他复习。
林仲文将肩膀上的手拿开,站在冯远对面,“冯师兄,小弟恐不能接受,望师兄见谅。”
小住几日可,二十多日不行,叨扰人太久,不是他的风格。而且复习,他更喜欢熟悉的环境,更能让他专注。
冯远也知道这个提议很荒唐,没有失望,“既然如此,为兄就祝林师弟榜上有名。”
林仲文:“小弟对师兄也是同样的夙愿。
路上推车比之前的还要多,眼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家推着推车要摔倒了,林仲文立马上前扶住,询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家插着腰,一只手敲着后背,感激地望着林仲文:“哎哟,多谢你这小子,要不然我这腰就不好受了。”
林仲文望着车上堆着的麻布袋子,问道:“老人家,你这是送了多少粮食去城里了。”
九月末到十月中旬,官府就开始征收粮食,上交粮税,所以这十几天路上都是交粮的农户,但不至于需要推车来运送。
老人家叹气:“这官府以前是十取一,现如今是十取三,我们农家人的日子是越过越苦了。”
林仲文安慰道:“老人家,这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会好的。”
老人家麻木回道:“希望如此吧。”
这话说得倒像是一种期盼。
林仲文多花了点时间,将老人家送到其所在的村,这粮税突然变多,也不知道朝堂上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或者说是要起争端了。
沈婉仪在堂屋坐着与林允蝶聊天,时不时教林允蝶读书写字,但眼神更多瞥向门口,看一看林仲文回来没有。
这五个月以来,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开始,她是唾骂自己的,怎么能看上农家子呢,后来发现她梦中情郎正好是林仲文这样的,从此不再抑制自己的心思,觉得林仲文身上满是优点。
这时辰了,呆子怎么还不回来,急死她了!
林仲文推门而入,正对上沈婉仪的视线,然后沈婉仪急忙瞥到一旁,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摸不清沈婉仪是什么情况,林仲文没有继续深思。
林允蝶发现林仲文回来,惊喜道:“二哥,你回来了!”
林仲文笑着点头,向堂屋走去,“小妹,你在看书啊?”
沈婉仪轻声道:“对。”
林允蝶:“对啊。”疑惑地看向沈婉仪,不知道沈婉仪为什么回答,下一刻就又盯着林仲文的手,发现没有糕点,嘟囔道:“二哥,你这次没有买糕点啊?”
沈婉仪发现林允蝶的视线,耳尖略微变红,林仲文进堂屋后,她心里迷迷糊糊的,以为林仲文在叫她。
林仲文:“是二哥的不是,下一次去城里再给你买。”
林允蝶高兴道:“好啊,好啊。”
林仲文扫了一眼沈婉仪,又来了,又在他面前沉默了,他是什么怪兽吗?晃晃心底的心思,不再多想,随后回屋。
沈婉仪则看着林仲文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心里发狠,不行,这个样子可不像她沈婉仪。
京城某侯府
一对夫妻紧张地望着下方的人,其中女主人不敢相信:“你说,你严刑拷打后那位贼婆子终于说出我儿的下落了?”
跪着的人回道:“是,夫人,正是你二十年前呆过的茂县。”
女主人喜极而泣,这十多年来,她一直不敢相信她儿就不在了,现今终于查出下落了,老天爷待她不薄!
沈府这边,沈礼沐喊门口守着的仆人,“你告诉沈云松,我这里有个玉佩,关乎沈婉仪的身世!”他再也不想过清汤寡水的日子了,他要用这个消息换取他出去,他要继续做沈家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