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走了一个刻薄小绿茶,瓦解了一段塑料花姐妹,顺便完成了挡箭牌任务,一举多得的同时日行一善,姜萍的心情还算不错。
围观的女工们也意识到姜工这瘦瘦巴巴的小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后很少偷偷议论她的是非。
又看了一出好戏的姜晏蔺走到女孩跟前,“走吧!”
姜萍嗯了声。
虽然他叫上自己一块儿去,但是刚才一通脑补过后多少影响了此刻的好心情,曾今上爬到三线有粉丝簇拥现在要靠别人才有饭吃有书读,心里难免会有落差。
要是她能靠自己过活,那个绿茶女工肯定不敢跑过来叫嚣。不过要是自己有工作能赚钱养活自己,哪还用得着维持这段婚姻。
现在就当姜晏蔺是老板,自己是唯一的小员工,仔细想想他还是个不错的老板,脾气稳定不抽风,福利待遇还不错,工作内容简单轻松,还不吝啬对自己的培训。
由于赶时间姜晏蔺行走得比较快,一双大长腿加速时姜萍得的两条小短腿得小跑才能跟上。
这次姜晏蔺没有像之前放缓步伐,甚至在她追上时迈大了步子,姜萍不得不加速追赶,搞得像是在赛跑一样。
见她赶路赶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姜晏蔺有些忍俊不禁。
不管自己走得多块,她都固执地加快速度跟着,哪怕追得有些狼狈也没有出声让他走慢一点,不得不说挺有韧劲的。
进了城里以后没有显露出低人一等的卑怯,刚才她和刘组长身边跟着的女工起了争执,伸手搭救了差点跌倒的刘组长,三言两语揭露了女工的真面目,算是帮了刘组长两次忙,同时也给她自己立了威。
两人一路风风火火,大约半个小时后抵达了和房东约好的镇东街的石桥上。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个头不算高,在这个年代里少有的微胖,可见日子过得不错。
看着赵三叔介绍的工程师长相俊美斯文,气质淡漠出尘,年纪轻轻就成了工程师,能力不俗。
微胖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姜工,你好,我姓方,是赵叔的表侄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方哥。”
姜萍抿着嘴低头偷笑。
这位方姓房东年纪上跟姜晏蔺那英年早逝的爹差不多,但辈分太低,作为赵厂长的表侄子一下跟姜晏蔺成了同辈。两人不论是年龄还是外形相差很大,脑补一下称兄道弟的场面有种说不出的诙谐感。
姜晏蔺则面无表情叫了声方哥。
三人经过石桥后往左拐,再走两里路差不多就到了。
方哥一路边走边跟他们说自家房子的事,“我家的房子靠近河边,冬暖夏凉,以前我们家里只有我爸妈和我们兄妹四人,虽然只有两居室但房间面积挺大的,比你们宿舍要大一圈,采光可好了。我和我妹妹一间房中间砌了墙,也可以当成三居室,你们夫妻俩一间,如果家里来了客人男女分开能住四五个人没问题。房子离高中有三里多路,也不算远,就是天天早起走路上学有些麻烦,如果骑自行车十五分钟足够了,建议你们买辆自行车,离纺织厂还要远点,骑自行车要半个小时……”
三人抵达房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方哥掏出钥匙打开木制大门门锁,锁是旧式铜制横开挂锁。
方家的院子不大不小,进门左手边有水井,水井用一块木板盖起来,边上有铸铁摇水机,由于太久没人住了常年风吹雨淋日晒变得锈迹斑斑,右手边有破财的篱笆围起来的一块草地,或许更应该说是菜地。
方哥见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们白天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可以去公共水井处接水,如果想方便点就要请人打通水井修理药水机。如果想种点菜吃,也要花时间打理,后院还有葡萄架子和鸡笼,不过长期没人打理都不能用了,当柴烧吧!”
姜晏蔺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
看完院子后他们进入屋里,房子确实挺宽敞,采光也是真的不错,床柜桌椅都有,就是灰尘太多打扫卫生有些麻烦。
厨房有灶台、一张大桌案、碗柜和几个大大小小的缸子。
“打扫起来是有些麻烦,如果你们看中了,我不收一个月的房租,只希望你们能好好打理屋子。”
姜晏蔺看完后跟姜萍对视了一眼,满意地低嗯了声,“房子我们租了,房子我们租了,不过我会把大门、卧房的门和门锁换掉保证人身安全,你不会介意吧!”
自家的门有了不少年头不怎么好了,锁倒是还好,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换掉肯定更好,方哥点点头。
双方说好了后,姜晏蔺从大衣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和一只黑色的钢笔,左手托着笔记本右手拿钢笔,笔走龙蛇,刷刷刷地写了简单的租赁合同,一式两份。
方哥看着合同上的字行云流水,苍劲有力,言简意赅,满意地在房东处写在自己的名字和年月日,再掏出印泥递给姜晏蔺。
姜晏蔺眉头轻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来,抬手在红色的印泥上轻摁了一下,再摁到合同上自己签名附近。
……
房子租下来后两人同方哥道别离开,准备去国营饭店吃晚饭,却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拦住。
“两位小同志,你们要人打扫吗?俺以前当过保姆会做饭打扫?”
妇人穿着深青色的棉袄,上面打着几块补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挺干净。
姜萍抿着唇。
租房别的都好就是打扫起来有些麻烦,姜晏蔺要上班肯定帮不上忙,自己一个人够折腾了,有个帮手肯定要轻松不少,只是不确定这个年代可不可以雇人干活。
姜晏蔺:“一天一块钱,要干几天?”
妇人听了眼前一亮,高兴地回答:“最多不超过两天,保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姜萍微微勾起唇,如果请人干活那自己就能偷懒了。
姜晏蔺点头,将大门钥匙交给姜萍,“明天早上你过来这边开门,顺便盯工。”
姜萍接过钥匙揣进兜里,“那我再找找订做两张门和门锁。”
待小夫妻俩连接完钥匙,确定自己有活干了,妇人又想给自家男人找份临时工作。
“如果要挖井修摇水器这些活俺男人会干,只是挖井活要重工价要高一点点。”
“你一天一块,你男人一天一块五,打理菜地和葡萄架子一天一块。”
“成,那明天叫上俺男人一起过来。”
姜晏蔺眉头微皱,不放心一个小姑娘跟两个陌生人相处。
这年头人贩子猖獗,没少坑蒙拐骗妇女和儿童到一些偏远的地方。
妇人很会察言观色,连忙解释道:“俺和俺男人在乡下种地的,乡下条件不好,家里娃多还要读书,每年冬天俺们就会到城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干。”
姜晏蔺:“你们住哪?”
妇人如实回答:“俺弟在城里的杀猪场工作,俺们在他那儿住,俺家老大老二都在城里都初中叫……”
姜晏蔺听完后依旧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不过人还是要请的。
“你和你男人明天早上七点半过来吧!”
以为他相信了自己,妇人松了口气,笑着同他们道别离开。
等人走远了姜晏蔺才说:“明天搬家我会找厂长请假,你还是待在宿舍里看书,等安顿得差不多了再过来吧!”
姜萍轻笑,“你也太小心了,如果他们有问题,我又不是傻子不会叫人。”
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天真的话,姜晏蔺不禁笑了。
“对方有两人,其中有一个是男人,真要有心对付你就不会让你有机会叫出声。”
见他这么直接明涵自己自不量力,姜萍哼了声,“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踢他下身戳眼睛用头撞他,总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把我堵得过不来气吧!”
说完,她双手环胸阔步向前走。
姜晏蔺不疾不徐地走在她身侧,气定神闲如一颗挺拔的白杨。
“或许你拼死跟不轨之人有一博之力,但最好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值得,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姜萍垂眸。
是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的生活可比前世还没上大学前好太多了。
姜晏蔺见她低垂着眼帘,不算长但很浓密的睫毛就像毛茸茸的小刷子,无辜中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心里莫名一紧,他
“村里有人欺负过你吗?”
他说的欺负不只是拳打脚踢,而是猥.亵或性.侵。
村里有些混混没少干偷鸡摸狗、奸.□□女的事,有的甚至连狗都不放过。她在村里因为童养媳的身份被人看轻,没人庇护她,指不定……
姜萍一愣,没想到他会因为几句话脑补这么多。
小可怜在姜家村确实备受欺凌和压迫,不过没有遇到过姜晏蔺所指的欺负,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过营养不良,又或许每天低头忙碌存在感太低没什么人注意,还有顶着姜晏蔺的童养媳的身份那些混混不敢给他戴绿帽。
总之不管哪种原因,不遇上那些肮脏龌龊的人和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