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某个周三。像是要一声吼醒懒散的下午般,起居室的电话刺耳地响起。药子出门买东西去了,倒理一直瘫倒在沙发上,没有起来的意思,我只好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这里是敲响……”
“是我。”
是穿地。
“真难得你会打电话过来啊,有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找你们帮忙。”
我不禁傻傻地“哎”了一声,这位女警部补和我们从学生时代起就有着孽缘,她会请我们帮忙,真是前所未闻,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汤桥甚太郎这个男的你们知道吗?他是花轮研讨会的重要人物。”
“花轮研讨会……啊,那个泄露事件的。”
花轮研讨会因宣传语“花丸对极了”而广为人知,是一家大型函授教育公司。本来常年保持着其上市公司的地位,然而在大约一个月前,却发生了大规模的个人信息泄露事件,引发了媒体的高度关注。泄露的个人信息超过一千多万条,其中大多数都是客户——中小学生的信息。事态一发不可收十。
“那次事件的责任目前算在了转卖信息的外包公司头上,但是警方怀疑花轮的管理人员为了贪图小利也参与了。这个人就是汤桥,之前他身上就有很多疑点,跟非法贩卖个人信息的业界人士拉关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管在企业这边,还是在业界这边,汤桥都曾是使得丑闻恶化的关键人物。”
“为什么用‘曾’?他被杀人灭口了吗?”
“花丸对极了。”穿地冷冷地说道,“昨天晚上汤桥在自己家里遇害,中了一发窗外来的狙击。我们还在搜查案件与信息泄露事件的联系,不过肯定是专业人士下的手。”
“挺像外国电视剧的啊。”
我适当予以回应,往一旁看去,倒理从沙发扶手上垂下头,看着这边,眼神里写着“怎么了”。我耸了耸肩来回应他。
“穿地,不是我自夸,我们做的是个人经营,专门解谜的小本侦探生意,不适合这种大规模案件。还是说,杀人手法上,有什么无法理解的疑点?”
“有无法理解的疑点,也有非常简单明了的地方。”非常绕弯儿的说法。
“总之跟我来一趟。”
“你这么说我也……”
“少废话,过来。”
穿地拿着这把名为命令的刀子刺了我一刀,然后连珠炮似的,迅速说了一遍案件现场的地址,就挂了电话。我只能把耳朵从听筒上移开,然后愣愣地注视着听筒。
倒理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什么跟外国电视剧似的?”
“发生了一桩跟外国电视剧一样的案子。”
“小女孩从马背上摔下来,结果丧失了记忆啥的?”
“不是那什么《欢乐满屋》的大结局。”
我把手臂从西装上衣的袖子中穿过去,大概说了说情况。倒理听完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卷发。
“不知怎么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我们两个人都是侦探,事务所也是共同经营的。因为各自擅长的推理领域不同,所以意见很少能达成一致。
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意见一致的话——比方说,两个人关于某一通电话同时有了“不祥的预感”,那么这预感多半会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