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锐以毫厘之差成功的躲过了千叶武藏的横斩八荒。
但是追着徐锐过来的千叶西次郎却没能躲过,被千叶武藏的太刀斩个正着,只见血光崩溅,千叶西次郎从腰际被千叶武藏一刀斩成两截,下半截身体兀自还站在原地,上半截身体却已经滑落在地,落地之后还没咽气,兀自在那里惨叫。
“次郎?!”听到千叶西次郎的惨叫声,千叶武藏顿时脸色大变。
刚才这一刀,千叶武藏已经拼尽了全力,却没想到斩在了千叶西次郎身上!
“流主……”千叶西次郎张开嘴,似乎想要对千叶武藏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能够说出来,很快就头一歪咽下最后一口气。
“八嘎,啊,八嘎牙鲁,啊啊啊……”千叶武藏的情绪彻底失控,挥舞着太刀,疯狂而又胡乱的向着四周发起攻击。
徐锐却只是冷漠的站在十步开外,默不做声。
生石灰的效用可不会那么快过去,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千叶武藏会恢复视力。
某一刻,趁着千叶武藏一刀砍在廊柱上,太刀被卡住的一霎那间,徐锐长大的身躯忽然间猱身猛扑过来,千叶武藏听到身后破空声,急忙弃了长刀,意欲拔出腰间短刀时,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徐锐的太刀早已经刺入他背心。
徐锐的剑道造诣原本就在千叶武藏之上,更何况,此时他还被石灰摧毁了视力!
只一刀,徐锐的太刀便已经洞穿千叶武藏的心脏,千叶武藏轻呃了一声,原本高昂的脑袋终于耷拉下来。
直到千叶武藏彻底咽了气,徐锐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脚下踉跄了一下。
事实上,此时的徐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刚才与北辰一刀流的弟子交手之时,他不仅消耗了大量体能,更承受了不下二十处刀伤,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却也是会流血的,只是这些伤口所导致的长时间的失血,就够他受的。
休息了片刻,徐锐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真武馆大门。
此时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真武馆外的街上原本就行人不多,此时行人就更少,所以既便徐锐浑身是血的从真武馆的大门口走出来,也没引起太多惊讶,事实上,东京或者说整个日本的人,对于这样的决斗早已司空见惯了。
因为所谓的剑道流派,其实就是黑帮的另外一种形态,所以,剑道流派之间的火并或者剑手之间的决斗,相当于就是黑帮之间火并,普通市民是不怎么会关心的,黑帮中人就是死绝了,跟他们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
拖着沉重的脚步,徐锐一步步走下台阶。
十六级台阶快要走完,徐锐却忽然间脚下一顿,然后回头看向真武馆大门上悬挂的那块牌匾,当下奋起余力,一个垫步人便已经腾空而起,到了空中后,只一爪,便将悬挂在大门上的写着“北辰一刀流”五个字的牌匾摘下。
摘下牌匾扔在地上,然后他才扬长而去。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在东京市政府大楼。
东京都知事石原猪太郎,刚准备下班时,东京都警察局的局长龟田正雄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顿首报告说:“知事阁下,出事了!”
石原猪太郎皱眉道:“龟田君,出什么事了?”
龟田正雄喘了口气,然后磕磕巴巴地说道:“北辰一刀流,一刀流,流……”
石原猪太郎便很不满的白了龟田正雄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龟田君,你倒是能不能好好说话?是不是北辰一刀流那些混蛋又惹事了?”
剑道流派就是黑帮,派中弟子上街惹事是常有的事。
作为东京都的知事,也就是市长,石原猪太郎对遍布全东京的剑道流派、柔道流派以及空手道流派是深恶痛绝。
“不,不不不不是。”龟田正雄连连摇头说,“不是北辰一刀流的人惹事,而是有人去北辰一刀流,踢了真武馆!”
“纳尼?还有人敢去北辰一刀流的真武馆惹事?”石原猪太郎先是一愣,遂即又面无表情地说道,“龟田君,今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无非就是剑道流派之间的火并,或者剑手之间的决斗罢了,这种事情也要我这个知事来管?”
“可是知事阁下,这次的火并不同以往。”龟田正雄急道,“北辰一刀流的真武馆,让人给血洗了,从流主千叶武藏、副流主千叶西次郎以下,一百多个人无一幸免,整个真武馆的地面都被北辰一刀流弟子的血水给浸透了呀!”
“哦,千叶武藏、千叶西次郎也被杀了?”石原猪太郎先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遂即脸色大变,张大嘴巴,下巴都险些掉在地上,吃声说,“龟田君,你刚才说,说什么?千叶武藏还有千叶西次郎,让人给杀了?”
“哈依。”龟田正雄顿首说道,“知事阁下,这事闹大了!”
可不是,虽说都是些帮派中人,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好歹也是一百多条人命哪!涉及到这么多条人命,那可是惊天大案!
“快,快快。”石原猪太郎反应过来,颤声说道,“立刻抽调警力,封锁命案现场!”
“哈依!”龟田正雄再一次顿首,说,“知事阁下放心,卑职已经从附近十几个役所抽调了一百多名警力,将真武馆封锁起来了。”
……
先不说石原猪太郎和龟田正雄。
回头再说朝日新闻的见习记者,稻田成美。
直到徐锐摘下真武馆大门上的牌匾,然后扬长而去,稻田成美才敢从藏身的那颗大树上下来,落地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软的,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的,刚才那血淋淋的场面,真是把他给吓坏了,这可是杀人哪!
过了好一会,稻田成美终于镇定下来,然后抱着相机转身离开。
稻田成美虽然只是个见习记者,却也是见过世面的,所以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立刻返回报社,而是先找了一家私人照相馆,把他拍摄的几卷胶卷全部冲洗了出来,然后从一百多张照片中挑了几张,最后才带着这几张照片直奔报社而来。
到这个时候,明天版的朝日新闻早就已经定版,并且已经送往印刷厂。
不过稻田成美不在意,因为这并不是不能更改,事实上,在他进入报社这段时间,已经定版的稿子都修改过几回!只要有爆炸性新闻发生,就没有任何版面是不能够更改的,而他掌握的这则新闻,绝对是爆炸性的。
稻田成美径直进了室长办公室,问道:“室长,版面定了?”
“废话,都已经送去印刷厂了。”室长抬起头,瞪了稻田成美一眼,又说道,“对了,稻田君,今天一下午你跑到哪里去了?一直不见你人。”
稻田成美说:“报告室长,我上街采编新闻去了。”
“就你,还采编新闻?”室长不屑的说,“别是又躲哪偷懒去了吧?”
“室长,你别小瞧人。”稻田成美说完,便将准备好的几张照片从挎包取出,拍在桌上推到了室长面前。
室长起先并没有在意,但是看了几眼之后,眼睛便立刻睁圆了。
“喔喔,这是命案吗?发生特大命案了吗?”室长翻看着照片,忽然觉得其中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的大门有些眼熟,当下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觉着这大门有些眼熟呢?对,我肯定去过那里,是在哪里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稻田成美说:“室长,这是真武馆!”
“啊对,这是真武馆,北辰一刀流的真武馆,他们新场馆落成时,曾经搞了一个盛大的典礼,我曾经到场采访过。”室长先是恍然大悟,遂即越发变了脸色,失声叫道,“喔,喔喔喔喔,喔喔,难道有人跑到北辰一刀流去踢馆了?”
作为朝日新闻的室长,职业敏感性还是杠杠的。
“室长你好厉害,一猜就中。”稻田成美点头说,“下午时,还真有人跑到北辰一刀流的真武馆去踢馆了,而且你绝对想不到,他就一个人,却把北辰一刀流的一百多人杀了个落花流水,那绝对是一个罕见的剑道高手!”
“纳纳纳尼?”室长瞠目结舌道,“你是说,去踢馆的就一个人?”
稻田成美说:“嗯,就一个人,室长,你不知道这人有多帅,尤其是临走之前,原地跳起来摘下真武馆大门口牌匾的动作,简直帅呆了!室长,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这人就会成为名扬整个日本的剑道大高手!”
“哟西哟西,哟西。”室长两眼放光。
稻田成美接着说道:“而我们朝日新闻,也将因为这条爆炸性的新闻,以及后续的一系列的专访,而超过‘读卖新闻’以及‘日本经济新闻’,成为独霸日本的最大报社,室长你也将因为这而晋升社长,嘿嘿。”
稻田成美还有句话没有说,他也将因此当上室长。
一个没有野心的见习记者,不算一个好见习记者。
“哟西!”室长一拍稻田成美肩膀,说道,“赶紧去写稿子!”
稻田成美促狭的说:“可是室长,明天的版面不是已经定了吗?”
“定了有什么关系。”室长霸气的一挥手,说道,“拿回来重排。”